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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乱烽烟 上——且听子

时间:2010-08-19 18:49:32  作者:且听子


文案:

是谁忘记了这谁,又还记得那谁。

是谁记起了这谁,又忘记了那谁。

又是谁在这里,还等着谁。

一直等,一直等。

等得久了,就容易忘记了谁。

若忘记不了,那就是爱上了谁。

这一爱,就是一生一世了。

时,天下九分。

由北向南,从西到东,分别为:

易氏晋、成氏后燕、白氏誉齐、单氏北秦、赵氏赵、冷氏西鸾、莫氏元嘉、征氏楚、金氏南蛮。

其余八小国十二部落,零落各处。

正,逐鹿之世。

第一章

如果你来到西北晋国,又仗着胆子撑了竹筏顺着青浏江汹涌激猛的东北支流而下,就有那十之一二的可能被急湍冲进八十里外青溪涧小支流。若再是一个处理不当,便会被冲下高达数丈的青溪涧瀑布,不摔死也得吓掉他半条命。

但如果你尚有命在,则会发现眼前的青溪涧谷,略嫌潮湿,却是花美水好,常年烟云缭绕,美若人间仙境。

青溪涧谷虽说是谷,却实处在半山腰的群峦环绕之中。若你带足了干粮且未在激流中失却,顺着山路往下穿行数十里,便会看见一个不算大,却也比普通乡镇繁华那么一点点的县府所在——青溪县。

朴素的,一目了然的名字,却很适合这朴素的,一目了然的县城。

似乎天下大乱也扰不到此处清静的县城。

夏燥早已远去,秋爽也渐休止,正是个行人瑟缩了肩膀,埋怨家里的老婆怎么没在他出门前为他多添件衣的时候。

和众人一样,暮听沙从阴仄的小巷里转出身形来,顺着人流走在行将散去的早市里。

只是比起来,他的脚步是从容的,面容是沉静的,肩膀也放松着,看不出那单薄浅青衣衫下的皮肤有未因这渐凉的天气而升起一丝寒意和怯意。

地上可算是狼藉一片,到处都有些烂菜叶油纸包鱼虾壳混着不知是什么的油渍,黏黏腻腻地印着多少脚印。

他并没有挎着篮子,似乎只是随意地来逛上一逛,干净的皂靴全不介意地从那堆狼藉上踩过。而两旁的小摊贩或者是路过的行人见了他,不时就有那么三两个堆起了亲切和善的笑容,冲着他打个招呼。

也许带了那么点讨好,但终归是真心实意地。

暮听沙就会半侧过他高挺好看的鼻子冲人家宁静地点头笑一笑,脖子和背脊弯到一个恰好的角度,不过分熟稔,也不过分谦卑,然后直起身来继续走。

看去,就是个清俊的宁邃的谦恭的含光不露的,微笑起来很好看的书生。

有路过的姑娘家偶然瞥见他这一笑,少不得羞低了头朝着身边嘻弄自己的女伴粉捶一拳。

暮听沙一径前行。

每日都要走的这一路途他早已熟悉,不多时,便来到了巷尾的包子铺前。

刚招呼了铺子老板想说话,却突然眉头一皱探手转身。

便听“哇”的一声,一个穿得脏兮兮破烂烂的小孩被暮听沙钳住了右手,被钳住的小手捏着个简单到可以成为简陋的布制钱袋。

钱袋上的蓝花布洗得旧旧的,一道道白花花的褪痕,捏在那小孩手里晃个不住。

自然是暮听沙的钱袋。

“先生,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了,就赏几个钱吧!”那孩子也没怎么害怕,见惯市面似的嬉笑着对上暮听沙瞪去的眼神。

其实小孩子心里也挺奇怪的,怎么眼前这个挺俊的青年大哥见着他偷了自己的钱袋,瞪来的眼神也不见得如何愠怒。

似乎最多只是吃惊了那么一下而已。

然后他就更奇怪地发现,这个大哥哥眼中不但没了愠怒,连吃惊都没了。

还带着些慈悲地半皱了眉对他笑了笑。

此时暮听沙的大手放在那孩子头上,说了句:“刚来这里的吧?”

那孩子有些受宠若惊:“哦……嗯。”

“哎,最近世道要变,到处都是逃难的人。你这么小的孩子也留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实在辛苦了。”暮听沙相当诚挚地叹了一口气。

那小孩忙点头。

“可是你知道么?有很多人比你的境况都不如。”暮听沙一边说着,一边不着意又极自然地取下小孩手中的钱袋,蹲下来对着小孩的眼睛,敛了笑容。

小孩呆呆地听暮听沙开始讲述青溪县周边流民与县里上饥下饿的贫民们所过的悲惨生活,十句未到就被暮听沙感染到眼光闪闪,用脏脏的手背揩去眼角的泪水。

等到暮听沙说了一句:“所以,我手里的这些钱如果没有被你偷去而是接济了那些可怜人,可以救回多少或许今夜就将被饿死冻死的人。你明白么?”时,小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转身就晕晕乎乎地走了。

暮听沙此时站起来看着小孩的背影走远,嘴角才愉快地勾起来。

于是包子铺老板第一眼看到转身对向他的暮听沙时,暮听沙的脸上就带着这么个六分宁静的,两分惬意的,一分半调皮的,最后半分得意的微笑。

然后暮听沙拿了铜板的手向铺子老板伸出去,说了一句:“五个包子。”

铺子老板忍了半天笑终于没忍住,一边把早就按惯例装好在油纸袋里的包子递给他,同时朗笑着道了句:“县太爷您又捉弄人了,看人家孩子刚来咱们地方,就被你吓着了。”

闻言,暮听沙笑道:“我只是说如果,又没有真答应拿这些钱去接济。”

“暮大人这么清贫,哪来忒多钱接济人。”老板娘也笑着走过来要将一笼刚蒸好的包子掀笼取出,显然看惯了他们廉洁亲民的县太爷大人偶尔喜欢捉弄人的性子,道,“您还专门先问人家是不是刚来这里呢!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家不认识您县太爷么!”

她用着调笑的口吻,却没有一丝责备。

包子铺里头见了方才那一幕的老小众人全笑了起来。

看起来,暮听沙这县太爷,倒更像他们的儿子,朋友,叔叔似的亲近。

暮听沙不言,只是半溜了藏着狡黠的眼睫,取过包子凑在鼻尖嗅了嗅那新鲜的肉香。低垂的眸中,最后半分的得意又扩大了一点,微挑了眉眼,扩大了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显得略有棱角的下巴俊俊地尖了起来。

此时,老板娘一掀蒸笼,硕大的白雾一团又一团地冒了出来,熏在暮听沙的周身。

于是落进那懒洋洋坐在一旁脂粉铺台阶上,两只脚平伸在身前不住左右晃荡的少年人眼里的,就是这么一幕。

隔着大团大团热腾腾的白雾,暮听沙闻着油纸包里热腾腾的肉香,笑得一点点内敛一点点矜持一点点纵意一点点狡黠。一时间市井里所有的热闹翻腾都被掩了下去,只留下这大白日里,暮听沙眼中悠然灿烂如远星的惬意光芒,白花花地眩人眼。

熏得少年脑袋里也热腾腾的。

于是少年怔了怔,一拍脑袋,猛地一个念头闪过。

完了!躲不过了!

还是来了!!

然后他嘴巴张合三次,嗖地站起来,指着暮听沙的背影大吼一声:“你!就是你!!!!!!”

彼时暮听沙正走到巷尾墙脚,刚拿出个包子要啃,就听见背后一声大叫,还有个脚步声啪啪啪地急速靠近,正想回头就看见眼前白影一晃。

他的眼睛反应过来了,可是牙还没。

于是一口,就咬上了那只突然“飞”了过来握住他拿包子的手只是不小心连着包子一起握住了的小手上。

“呜哇!”一声尖叫,来人刷地抽回了被咬到的手,另一只手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出拳。

砰的一声,暮听沙整个人都被掀到了一边。

愣愣回过头来,摸摸鼻间,没流血,又将手覆上被揍了一拳似乎有些变形的左脸,暮听沙这才有时间回过头去看来人。

皱了眉跳了脚如同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野豹子,眼前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恶狠狠地盯着他暮听沙瞧。

暮听沙“啊”了一声,还没弄清楚状况,身后已经有旁人听见动静围了过来。

于是他就和旁人一起打量起这个少年人。

乍一看,那张脸是有点似乎不一样的东西,吸引人去仔细一看。

但仔细一看,更像是个平平无奇的邻家少年。

端正以上,漂亮以下。

穿得白白净净的,面容也是白白净净的。可以看出来这张脸要是安静起来,也是阳光的,善意的,可亲的。

不惊艳的五官往那里一摆,随便丢在大街上也不用担心被人拐带。只是有些耐看,看着看着就觉得还挺顺眼的。唯一那双不像少年的眼睛不大却长,很有味道的单眼皮,眼尾隐隐往上斜飞着,莫名的气势。

长长的黑发用一根白玉簪束在头顶,一袭白衣外裹了一层纱,腰封边缘的金纹黑绸低调着华丽,暗藏的不凡。

暮听沙看着,微皱了皱眉。

旁人里站出一个中年人,开腔对着少年道:“怎么了?”

“他咬我!”少年理直气壮。

旁人面面相觑,暮听沙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是你自己凑上来让我咬的。”

“我只是想拦住你!”少年怒。

“哦,那你叫我的名字不就得了,我又不摆架子。我还以为又是那个小乞丐,要抢我的包子呢。”暮听沙道。

狗血喷人!谁想抢你包子!少年如此想着已经伸手揪住了暮听沙的衣襟,话出口却变成了:“狗嘴里喷不出狗血来!”

此言出,众人默。

狗嘴里当然喷得出狗血的,所以不能否定这句话。

如果肯定,似乎又有点承认自己是狗的味道。

想到此,暮听沙平素温雅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略略沉了下来。

而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偷相看着暮听沙的脸色。

少年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指着暮听沙的嘴巴对众人解释道:“他狗嘴里吐出象牙,咬了我一口!”

此言出,众人再默。

也不知是谁噗地笑了一声出来,接着就是所有人哄堂大笑,捂着肚子的人有之,笑得躬了背还要拍着身边人的肩断续说着要把这笑话讲给家里黄脸婆听的人有之,意识到又说错话而窘得松了手飞了两颊酡红低下头去的人有之,看着那红脸低头的人而松动了阴沉的表情,反而渐渐浮起笑容摇了摇头转身就走的人有之。

后两者是谁,不需明说。

酡红了脸的少年回过神时暮听沙已经走远,只留了他个笔挺从容的背影。

少年想了想也收了继续追去的念头,隔了哄笑的众人遥遥问了他一句:“喂!我叫洛清城,你呢?”

当然,如果暮听沙不愿意答,洛清城随便揪个旁人问一问就能知道他是谁。

不过暮听沙还是远远地站定,回过头去,脸上被揍了一拳的红印还在,却已消了方才被冒犯的不愉快,倒更像是被洛清城纾解了心中积压的烦心事似的,笑得又真又温暖,回了一句:“暮听沙!”

于是,那一年,那一时,一群笑得东倒西歪的男人,一地杂乱狼藉的市井,隔开两双远远对视的眼眸。

是谁的命盘轧轧,平淡无奇地撞出第一缕火花。

暮听沙与洛清城,相遇。

第二章

洛清城吱呀一声掩上背后的门,面前顿时一黑。

他背靠着那门板,耳里灌满了隔着门板仍旧叫嚣得很的淫词艳曲杯盏浪笑声,眉头皱了皱,又“切”了一声,这才往里走去,却连灯都不敢点。

——这青溪县不大,虽没什么特产也不是什么商贸之都,交通却是相当不错。再加上离京城近,不少远道入京的人都选择在此歇脚。一来二去的几十年下来,其他没如何发展,那茶肆酒楼客栈之类到是繁华得还算可以。

当然,妓院也是必不可少的。

像这“炼色楼”就是县里头最大的一家挂牌青楼,名字有些露骨,但丝毫不影响生意。那些个街角巷尾的野花娘们一见远路客人专程冲着那“炼色”两字大招牌直行而去回顾也无,总恨得牙痒痒。

洛清城本是从大门好端端进来,可一进来就被老鸨,也是这楼子的大老板炼色吓得一抖。炼色挤了挤脸上叫人总怀疑会不会直接掉下一大片的粉,艳如血盆的红唇直咧到耳根,一挥手中粉绿缘金的帕子,一阵弄得呛人的香气便扑了上来。

“哎呦小客官第一次来呀~”炼色一边招呼一边用眼神扫了扫洛清城全身上下,满意地朝着里头挥挥手,就有花娘迎了上来,“托您福,今晚生意不错,老娘照顾不周,差个小丫头陪您乐乐呀~”

洛清城对着老鸨炼色直点头,就被两三花娘围了去,终于醒过神来一抬眼,满目花花绿绿眉目传情,一时不知道手脚该放哪里。

先是坐在大厅里听台上那不知是谁的姑娘们唱的不知是什么的曲调,洛清城被灌了两口酒就浑身不对劲,借口小解奔了出去。他看着茅厕旁的炼色楼墙根就很有冲动直接这样跳出去算了,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还是掉头疾步回来,一边自我打气“不就是见见风月么”“这样回去多丢人”“又不是没见过复习一下而已”一边低头讨债两百万一样的气势杀回到大厅,吓得旁人自动自觉为他让出一条道。

可惜他回到大厅,花娘的手还没沾,直接拐上一边的楼梯,蹬蹬蹬往上乱走,直走到最高层才看见一间房没点灯,赶紧开门躲了进去。

所以他此时坐在连灯都不敢乱点的黑屋子里,很有些郁闷。

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桌子中间水果盘里也看不清是什么的水果,洛清城的眉头皱得紧,嘴巴扁了扁,将手里的果子咬得咯吱响:“哼,算了,小爷今晚就在这里躲着,见识一下人家的全过程好了。”

边说着便露出一个奸奸的笑,他脑袋里却浮起来早上路遇暮听沙的一幕。

那白花花的蒸汽里,书生气的暮听沙垂眸笑得温雅又狡猾。

却是对着他手里的那包馒头。

洛清城想着想着就啥啥地笑,眸色中却有些落寂,直直地盯进黑暗里。

洛清城有些晕呼呼的了,拿了双手捂上脸颊擦了擦,还是没有用。

透过指缝倒是看见那盘里的水果已经被自己解决个精光。

耳边那楼下飘来的歌声已不知换了几个调调,喧哗声与女子媚笑声一直环绕着,却也似渐渐迷蒙了。

洛清城摇了摇头想把暮听沙的脸从脑袋里赶出去。

结果那张笑脸一直在他脑子里转呀飘呀就是出不去。

洛清城揉揉眼,就瞥见一旁整齐的床褥。

这屋子的女主人真不受欢迎,这么久了都没邀到客人回房一度云雨。那我就先睡一觉好了,大不了听到脚步声再把床还给她呗。

他就这么想着,行如葱卧如虫地瘫睡在那张香喷喷的闺床上。

洛清城一边想着这些天赶路到这里果然有些累了,一边觉得身上燥热难耐很有些不对劲,横七竖八地翻了几个身敞开了衣襟透气,仍是止不住汗湿衣衫。

是不是中毒,洛清城还是分得清楚的。所以现下的状况,愈加让他不解。

却浑不知自己扯开衣襟的那一抓,不小心在白中透蜜的胸口上留了三道爪印,竟是极敏感地泛起了粉红的颜色,很是诱人犯罪。

迷迷糊糊地半醒半睡着,却连有人进了门走到了跟前都没发觉。

“咦,有人?”来人见了这不速之客,音调却只是好听地跳了跳,干净平静得好似只是发现了一只路边野猫,紧接着又是一句,“啊,把这一盘果子都吃了,怪不得。”

来人轻轻笑着坐到床边拍了拍洛清城的脑袋,道:“这是青楼啊,果子里会放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么。”

触手一片汗湿,来人皱眉仔细看看洛清城皱得更紧的眉头,再扫了一眼洛清城身上歪歪扭扭袒胸露背一大片的华服,沉下了神情,静默地坐在床沿,似乎在做一个决定。

“……谁?”来人温暖的手掌离了洛清城的额头,洛清城才有些醒转,迷糊着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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