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四个月前的事了?”那么早!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晏逆昀搓搓下巴上的胡茬:“差不多有那么久了,你不知道当时把我吓的,孩子当时最多也就七个月大,比海麟儿还要小,又是在马车上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也幸亏是没事啊,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将来怎么去跟眠亦姑姑解释。” “七个月大!那孩子能活吗?袁司晨他人呢,人怎么样?”我光剩恐慌了。 “他们俩都没事,小念看起来相当结实,比海麟儿当初要好得多,袁司晨他也没什么大碍,等我们到乙店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我地心终于放回去了,他人没事就好了,不过等一下,海麟儿是谁? “对了英珏,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想要拜托你帮忙。”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已经岔开了话题。 “什么事?” “砚朝他还在乙店吗?” “在,皇上住在想园。不过听皇上的口气,是准备回去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晏逆昀的神情明显地黯了下来:“是吗,也是时候回去了,他出来得够久了,都是我不好。” “你也别这么想,要真这么想,就干脆跟我去见皇上。”他地样子看得我心里很不安。 晏逆昀点头:“我是要去见他,所以我才说有事要你帮忙。” “这还用说,你肯回去皇上肯定高兴得不得了!”“我没说要回去……” 诶?我怀疑我听错了,他说要去见皇上,然后又不是要跟皇上回去,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亲口向他道个歉,希望他别再找我了,”面前的人突然揉了揉眼睛,“我只跟他说几句话,然后就走。” 我叹气。分明就舍不得,为什么不干脆地留在他身边呢?这句话浮上脑海,我自己也被问住了,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明明是舍不得他离开,却又不敢说想和他在一起。 “总之,拜托你了!” 想园是前任济州州牧纪则优的府宅,现在换了人,皇上南下,信任的州牧就收拾出来给皇上暂住。这座园林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就是镂空的墙很多,两个人可以在漏窗处面对面聊天,但要走到一起得绕上几十步远,据说这其中包含了禅意,我这样的人是不懂的。 这样的条件正适合他们见面,我带着依旧乞丐一样地晏逆昀回到想园,让他在漏窗背后等着,然后我去把皇上叫出来。 “晏公子,只见面不回去,皇上会伤心地。”临走前我又试探着问。 他依旧摇头:“我留下他才更会伤心。” 于是我无奈,只好照他说的做。 第十二章:路漫漫兮,此生所爱 见过皇上一面之后,晏逆昀并没有走,原因我不清楚,只是我时不时会看到他像野兔一样出没在假山或者竹林里。 好几次皇上坐在亭子里乘凉,他就躲在池塘对面的假山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我路过的时候,总觉得心酸。 皇上是不是也知道他不舍得离开,在等他回心转意呢? 八月快结束了,我还是每天出去“找人”,晏逆昀一天不下决定,我和那些早就骂不动了的兄弟们就还得出去晒太阳,这么几个月下来我自己都看得出来我黑了一圈瘦了一圈,真是惨不忍睹,还好我没有爹娘,否则我这么回去,他们还不心疼死。 说到底是没人会心疼我的。 远远地看见街上那个人的时候,我以为我被太阳晒得晕了头,要不就是想他想得出了幻觉。一个捏面兼卖拨浪鼓的小摊前面,袁司晨抱着一个襁褓,正用手里的泥人逗孩子。 “怎么了头儿?”背后有人问我。 “我有点事,你们先到前面去,嫌热的话找个地方叫壶茶,钱回头找我要。”这时候赶紧打发了他们才是真的,要是错过机会让他跑了,那再等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那些个家伙果然欢呼着跑去喝茶了,袁司晨听到他们的声音好奇地转头到处看了看,发现我的时候,表情一下子变得好像见了鬼一样,非常难看。 大街上好像不方便说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干脆甩手走人。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他一动不动,我便取下一只拨浪鼓在孩子面前摇了摇。拨浪鼓咚咚的声响让孩子笑了出来,短短地小手挥着想要抓。 孩子看起来确实很健康,头发黑黑的,眼睛大大的。看小衣服的颜色,应该是个小姑娘。重要的是她好像不怕生,我逗她她就乐呵呵地挥着小手,我可以厚着脸皮说她喜欢我吧? “……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来。”抱孩子的人估计是看不下去我和孩子自来熟,眉头一皱,转身就走。我掏钱买下了拨浪鼓赶紧跟上去。 绕了几条街我跟着他到了一家客栈。应该是他暂住地地方,房间还是那么整齐,窗边一根竹竿架起挂着一片尿布。 进门没等我说一句话,孩子就哭闹起来。袁司晨更是不可能招呼我坐下,径自到床上去给孩子换尿布去了。等他忙完,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傻呼呼地在门口一直站着没敢动。 “请坐。”他不露一丝感情地随便挥了一下手,走到桌边。孩子大概睡着了,在床上静悄悄的。 我们隔着桌子面对面坐,又谁也不看谁,这么持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有点不耐烦:“你是嫌天热来蹭荫凉的么?” 当然不是!“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吞吞吐吐起来。 “说吧,说完赶紧走。我还得洗尿布,没时间陪你瞎耗。” “我帮你洗吧!”我想都没想就自告奋勇。 “免了,你们这些舞刀弄枪的人,别把晦气粘在孩子身上。”换来一记白眼。 我抓下官帽,心虚地摸了摸头发。 “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又不说了?”袁司晨不耐烦地又问。 你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说得出话来,我在心里抱怨,想我在皇上面前都能对答如流,居然被你唬得不敢说话,真是怎么想都丢人。 “一年多了吧?”磨蹭半天,我还是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 “喝酒那天到现在。” “你还敢提!” 我摸摸鼻子:“孩子是叫执念是吗?”他头上立刻跳起青筋,一拳头砸在桌面上:“谁告诉你是执念!他不识字你也不识字吗?”我委屈,告诉我的人不识字那就算我识字不是也没用吗?他好像也意识到这一点,消了消气。干巴巴地回答我:“是织。”说着手指在桌面上划了划。 “听起来还是像执念。”我在心里想了想而已。没敢说。 “晏逆昀找过你了?” “诶,他说要见皇上。对了。你们没在一起吗?”我花了那么大功夫帮你们逃跑,搞半天你们压根就没在一起! 他瞪眼:“我爱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 我气堵,又偏偏无话可说,悻悻地摸摸下巴:“晏逆昀看样子会回到皇上身边……”“你能不摸自己脸吗?”他又有毛病可挑了,我手僵在那里,反驳:“我连自己的脸都不可以摸了吗?” 袁司晨倒一楞,鼻子里哼出一声:“随便你。”他那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丢了面子又不愿意承认地样子很倔又很好笑。发现我在笑,他一瞪眼,干脆撇开头给我个侧面,只从托腮的手指间露出红透了的耳朵。 望着那红得透明的耳廓,我心中忽然一阵悸动。记得一年前微醺地时候抱着他,他整个人都是透着殷红,耳垂好像樱桃肉一样色泽鲜艳,不知道被我反反复复留了多少牙印上去。我突然忍不住想要知道,一年之后同样的地方味道还是不是那么好。 “你想干什么?”见我突然起身,袁司晨立刻防备起来,只可惜他防备也没用,我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非常不客气地咬上他的耳垂。 他大惊,挣扎中掀翻了桌子:“畜生!放开我!” 我将他拽到另一张床上,很流氓地来了一句:“既然不许我摸自己的脸,摸你怎么样?” “你!英珏我要杀了你!混蛋!”他果然被我激怒,四肢并用企图将我踢下床去脱身。 “你杀不了我!”我也急红了眼。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将他的衣服一层层扒了,顺道把他两手捆起来。 袁司晨瞪圆了眼睛:“你这畜生!你要是敢,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管他怎么威胁,我是绝不会罢手地。我按住他的大腿,威胁性地逼近他的脸:“你所谓的强暴我一年前就做过了。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说这样地话?” 他才一怔,我提起他的腿,将蘸了口水地手指向他后面探去。“住手!英珏你这个衣冠禽兽!”他痛得破口大骂。“我是衣冠禽兽,怎么样,你能把我怎样?”我已经是破罐子破摔,无论如何,我要得到你! 由于他的抗拒。我们都出了一身的汗才算结束了这痛苦地前戏,被我一寸寸顶入的时候他咬得嘴唇都白了,眼睛几乎要鼓出来,瞪着帐子顶。 “司晨。你说你当年如果像今天这样反抗,我能得逞吗?”我没有急着开始,反而用手在他身上一圈圈揉搓,贴着他额头问道。他咬牙切齿:“别在这里耀武扬威!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阉了!” 我苦笑,你要当时这么做了,现在也不会再被我压倒在这里。“如果是一年前你像刚才那样大喊大叫,踢我打我诅咒我,我绝对会放开你,”我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去。“就是因为你当年没有拒绝,我今天才能得逞。” “你以为还能有下一次?”他恨恨地反问。 “我不知道。可是司晨,如果不是那一晚上就迷上你,我恐怕也不会这么大白天的对你出手。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可是现在我想还不如一早就告诉你。至少我心里能好过一点,不用一边想你一边又违心地祝你和别人在一起过得好。” 我说完这些憋在心里一年多了地话,心里真的舒畅了很多。他像是愣住了,我低下头去吻他,他也没有反应。 “司晨,我真想把你变成一把刀,然后刻上我的名字无论到哪里都挂在腰上。你明白吗?”短短的一吻结束,我将头搁在他一边肩膀上,一面缓缓地挺动。一面揉搓他地下体。感觉到他地欲望在手中膨胀起来,我加快了动作。 盛夏地天气热得让人难耐。而此时此刻狭窄简陋的小床更是热浪翻腾,我如同一株久旱地枯禾,没完没了地在他全身各处找寻能滋润我的甘霖,熟悉而久违的一切让我几乎热泪盈眶。因为太过激动,第一发去得很快,我感觉到怀里抱着的身体猛地一阵痉挛,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撼。 歇了一会儿我吸了吸鼻子,贴上他地嘴唇继续律动,他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僵硬,逐渐放松下来,跟上我的节奏,呼吸一深一浅。 突然有什么凉飕飕地贴上我的背,我差点以为是什么利器,以为他要杀了我。结果仔细一感觉才发现是他的手。用衣服绑人本来就不可能支撑多久,我也没打死结,于是被他挣脱出来。 我犹豫了一瞬,咬咬牙继续。就算要死也得死得值得,再犹犹豫豫,连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出乎我意料,他没有摸出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来威胁我,凉丝丝地手先是贴着我支在他肩膀两侧的手臂上,然后不知不觉间爬上我的肩,最后猛地勾下我的头,舌头窜进我的口中。得到这样的默许、不,或者可以说是鼓励了,我更加兴致昂扬,抱着他天翻地覆,足足做到太阳偏西才结束。 “你怎样……还好吧?”停下来才觉得心情很好身体很累,大概是所谓的纵欲过度的后果。袁司晨躺着一动不动,胸膛的起伏还没平息下来,喉结不时上下滑动,看得人心痒,于是我又弯下去舔了舔,被他一把掐住大腿上地肉,力气还真不小。 “还能掐我证明没什么事。”我挨着他躺下,将他搂在怀里。 “接下来呢,你想说什么。”他冷冷地问。 我没反应过来,有点莫名奇妙:“什么我想说什么?” “你接下来是不是该说对不起?”他讽刺地笑了一声,甩开我地手就要爬起来。 “你去哪儿!”我一把捞住他的腰将他拽回怀里。 袁司晨转过来狠狠地瞪着我:“我知道你又想用对不起来打发我。不过抱歉,我不想听!” “谁告诉你我要说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为这种事说对不起了,”我扳住他地肩膀不让他逃走,“连同前面说的我也一并收回!” 他眼中露出凶光,刚打算从那堆衣服里找凶器就被我重新按回了床上。 “司晨……” “放开我!你还想怎样。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还想要我怎样!”他愤怒地嘶声喊道。 “我想要的还远远没有得到!”我用手捂住他的嘴,“我想要你,这一辈子都要你。”他被我捂着嘴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老大。我提了一口气,拿出一年下来积攒的勇气:“和我在一起。” 掌下地气流消失了,我放开他。他张着嘴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我。 我不是不害怕被拒绝,甚至我猜想过会被他再打一巴掌,对于一个与我有恩的人。我居然能变得禽兽不如,一次又一次违背他的意愿,强暴他。但另一方面我心中有残存着希望,不管是刚才,还是一年前,我们缠绵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回应我了,到底为什么在这之后要兜那么大的一个圈子,我却不知道。 “我不在乎你和晏逆昀有过什么,也会把织念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我为了见你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你不是一直都在等我吗?” 我松开了钳制,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他一动不动地靠在我怀里,安静地好像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只有吹打在我颈后的呼吸能证明他还活着。 “织念是你的女儿。”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 我一怔,他反而抱紧了我:“为什么你要到现在才肯说!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每次都说对不起!每次都只说对不起!如果我今天没有过来你准备到什么时候才说!”瞬间我半个肩膀全流满了眼泪。 袁司晨抱着我哭了好久。差不多我背上已经流成一片瀑布了才有一点消停地迹象。 “对不起啊……”我心虚地说。 “还敢说对不起!”有爪子在我背上猛地一挠,那眼泪流上去真不是一般的疼,我赶紧闭嘴。 等他哭够了放开我,我的腿已经被他压到发麻了。“好像两个桃子啊……”我只是如实地描述了一下他现在眼睛的样子,结果他立刻伸手来拧我:“你再说一遍!”“啊没没没我什么都没说!” 我抓起衣服跳下床,一边穿一边干笑:“你、你等一会儿吧,我下去打热水上来给你洗澡。”然后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晚上我没有回想园,原因很简单,我不回去没关系。皇上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安全问题更是暂时不劳我操心。倒是回去的话才有大关系,我总算明白这家伙在釜州的时候成天没事跟皇上斗气。搞半天是所谓的“看不惯我的奴才嘴脸”,真是气死我了。而且他还问心无愧地告诉我,当年给我地黄泉路上饯别礼,是假借为皇上调理为名克扣了许多珍贵药材炼出来的,连皇上都没吃过的至高补品,我真是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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