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跟你!”镜水砚朝狠狠地啐他。 “算啦算啦,我也不跟你计较,知道你口是心非,我娘说新婚之夜的姑娘都是这副被人欺负吃了大亏的样子,做多了就 好了。”晏逆昀笑着翻进被子里,拥着他。 镜水砚朝没好气:“一边去!别挨过来!” 晏逆昀也不生气,夙愿得尝他高兴得很,探过头去吻怀中人的发鬓:“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放心,我会告诉娘, 娶你过门的。” “什么?”镜水砚朝瞬时双眼怒睁,“你侮辱了朕一番不够还想侮辱朕一辈子?” “这哪能是侮辱呢?高潮的时候你叫得那么欢,我可不信那是你装出来的。” 本来就满心羞耻的镜水砚朝听他这么一说,那还顾得自己全身无力,弹起来一把卡住晏逆昀的脖子:“朕叫你再敢胡说 八道,掐死你……” “啊……呀……谋、杀、亲、夫、啦……”晏逆昀没想到他还有那么大劲儿,又不敢贸然甩开他,只好断断续续地惨叫 ,指望他还有点良心。 “朕非掐死你不可,非掐死你……”终于还是敌不过一身的疲倦和困意,镜水砚朝手一松倒在他胸口上昏睡过去。晏逆 昀拍拍他的脸:“喂?这么就睡啦?怎么不继续说你的杀人计划了?”见他真是睡得极熟,倒是一笑,双臂环着他,就 由他趴在自己胸口上呼呼大睡。 次日正午,镜水砚朝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趴在床上,一时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皇上醒了吗?”姝缇带着侍女端了水进来。 “咦?”镜水砚朝脑海里隐约浮现了昨晚的场景,可是再看身边,却并无一人。 姝缇含笑过来:“皇上,也该起了吧?臣妾准备了些吃的,洗漱之后伺候您吃一点,来。” 难道昨晚是幻觉?自己应该是来临幸姝妃,那么自然是不该有其他的事情发生。镜水砚朝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现实,只觉 得全身都痛,被乌珍的侍女扶起来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洗了脸漱了口。 等来到桌边坐下的时候,下方一阵尖锐的疼痛差点让他腿软了,这才坚信昨晚的事并非虚妄。镜水砚朝僵在桌边不敢坐 下去,姝缇已然看出端倪,对侍女们说了句什么,她们都下去了。 “皇上,霓云他叫臣妾把这个转交给您。”待房中没有第三人,姝缇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是什么?”镜水砚朝并不接过,只问。 “臣妾不知,另外还有臣妾代笔的一封书信,请皇上过目。”姝缇又从袖中拿出信函递过去。 镜水砚朝瞟她一眼,接过来抽出信纸,展开。 “我可不是真心要走的,只是我觉得你有可能真的把我阉了,那你下半辈子就没有幸福可言了,所以我想我还是暂时离 开皇宫的好,等你气消了,或者还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回来。锦囊里是我娘给我的宝贝,说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我把他 留给你了,叫个什么‘大补丸’,看起来应该是好东西,你要是愿意就把它吃了,不愿意就留着做个纪念,我还会回来 的,我等你气消了,等一辈子。” 读完信,镜水砚朝深深地锁起眉。姝缇在一旁犹豫了半天,还是道:“皇上不必担心,昨晚的事,只有臣妾和三名侍女 知道,她们都不会说汉话,臣妾一定会为皇上保守这个秘密的。” “霓云不是女儿身这件事,你一早就知道了吗?”镜水砚朝严厉地一眼扫过去。 “皇上恕罪,臣妾也是在皇上来的前一刻才听他在醉后吐露的,事前并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皇上,霓云他不是女儿身一事臣妾确实昨晚才得知,但他对皇上的一片痴心,臣妾却从第一眼见他就已然明了。就算 ……就算他对皇上做了过分的事,也请皇上就算是罚他……也不要恨他。” “哼!”镜水砚朝一拍桌面,满脸怒容,“不恨他?你叫朕怎么能不恨他!朕贵为天子,竟然被这来历不明的小人所暗 算,被他强迫做出这等肮脏之事。你有什么资格为他求情!” 姝缇慌忙跪下:“皇上息怒,臣妾自知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力,可是爱慕一个人的心却不会有假,尽管他的行为是错的, 但心总不是坏的啊皇上!” “行了!你不要说了。昨晚之事朕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要是此事宣扬出去,朕就昭告天下你与宫外男子有奸情,然后杀 了你再踏平乌珍!”镜水砚朝怒极,一把扫过桌面,却将锦囊扫下了地面。 姝缇抖了一下,还是过去捡起来,再一次递给他:“皇上,臣妾身上有乌珍千万黎民百姓的希望,怎么干多嘴多舌到处 生事呢?” 镜水砚朝冷冷斜她一眼,接过锦囊揣进怀里,忍着身体的不适大步离开了拨月楼。 因为是亲政一来第一次不上朝,大臣们都有很多议论,王宫侍和督察英珏把朝堂上的反应描述给了镜水砚朝,还告诉他 今日的奏折都已经送到了上书房,等候他批阅。 几十份奏折,大臣的非议,加上身体不适,几乎要把镜水砚朝所有的耐心全部耗尽。他一整个下午都坐立难安,疲倦得 脑袋里一片空白,奏折也看不进去。 “混账,朕一定要把你抓回来凌迟处死!” 而另一边,晏逆昀逃出了宫换了便装,想回到刚来京城那天住的地方去找娘。 “真是遗憾了,天晓得他哪年能消气。”走在路上自言自语。 没过几条街,迎面走来几名家丁向他行礼:“公子请留步。” 晏逆昀下意识退了一步:“干嘛?”不会吧这么快就找到了?“哦,公子不要紧张,我们家主人邀公子过府一叙。”带 头的家丁恭恭敬敬做了请的手势。 “不行,我连你们家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不去。而且我还要找我娘呢!”晏逆昀说着就要走,却被他们伸手拦住。“喂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是来接人还是来绑架啊!” 带头的家丁笑道:“公子,令堂已在府上等候,请随小的来。” “我娘在你们府上?”晏逆昀有点不敢相信。 “啊对对对!确实如此,公子请!” 阴阳怪气的。晏逆昀厌恶地看他一眼:“那就带路吧!” “不必不必,我们家主人为公子备了轿,请吧!”果然抬来一架轿子。 晏逆昀倒欢喜:正好,有轿子免得被人发现,就欣欣然上了轿子。路程看起来还不短,先补个回笼觉…… “是他就是他呀!” “老爷。” “什么都别说了,就是他啊,可怜我想了他们二十年啦!” “老爷,要不先把他扶回房里去吧?” “别动!你们谁都别碰他,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儿啊……” 晏逆昀稀里糊涂地听到有人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哀号着,打扰了他的美梦,不由得烦躁:“吵死了吵什么吵啊!” 面前的人慌忙道:“都说了叫你们不要吵,吵到他我跟你们没完!” “干什么呀你吵死人了!”晏逆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醒过来…… 眼前一张放大的巨脸……“哇!”你干什么啊凑那么近。晏逆昀吓得一哆嗦。 眼前的人退后了些,居然是迎接乌珍国王那天对自己比划手势的那个老人,他现在正情难自禁地擦着老泪,就像见到了 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一样激动。 “不是吧?你是谁啊?”晏逆昀心里毛毛的,不敢下轿。 “昀儿啊,来来来我们到屋里去说。”老人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伸手给他。 “我自己能走。”晏逆昀提防着他,小心地下了轿子,正跟着他向正堂走去。忽然背后传来一脚踢开大门的声音:“给 我站住!” 晏逆昀大喜:“娘!” 第十三章:是是是,娘最大 那气势汹汹踹门进来的人正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晏娘子。只见她几个箭步过来,直接拎起那老人的耳朵:“你背着我 把昀儿接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说!” 老人可怜巴巴地求饶:“哎哟哟,翾儿呐我老了经不住你折腾喽,放了我吧!” “知道自己老了还敢跟我较劲?哼!”晏娘子哼一声放了手。 老人顾不得耳朵,笑着黏过去:“哎呀,翾儿呐,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一家团聚吗?你带着昀儿离家出走二十年了,我 、我想你们想得头发都白了!” “哼!”晏娘子继续不搭理。 “翾儿,翾儿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过去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现在你说什么都好,你和昀儿就是我的一切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不?”老人转来转去讨好着。 晏逆昀在一旁看得晕头转向,忍不住问:“娘,他到底是谁啊?” 老人嘿嘿嘿一笑,搓着手:“翾儿,告诉他吧,啊?” 晏娘子睨他一眼,带不情愿地回答:“你爹。” “啊???”晏逆昀差点瘫倒在地,“我爹?” “是啊,不过呢你不高兴认他这个爹,也没关系,跟娘走。”晏娘子说着就过来拉儿子要走。 老人赶忙过来拦着:“翾儿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啊?我年纪大了真的没多少时间陪你们母子俩了,你们就算是让我尽一 下这二十年来未尽的责任总可以吧?再说昀儿他才从皇宫里出来,现在在京城肯定是危机四伏,我呢在京城里好歹有几 分面子,至少……至少可以保证你们没事吧?”那怨念的神情让晏逆昀有点于心不忍。 晏娘子撇撇嘴:“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没办法保儿子没事?”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老人口不择言,“我当然知道你比我厉害很多倍,连当年的皇后都和你是八拜之交,可 是……可是……可是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不是?”再而一叹气,“就我这年纪,你再不原谅我,我可能等不到你释怀 的那一天了。” 晏逆昀扯了扯娘的袖子:“娘!” 晏娘子一脸不情愿:“那好吧,我们留下来。” “哎!太好了,翾儿你可终于原谅我了,来人呐还不快把夫人和少爷的房间再打扫一遍,马上准备饭菜啊!”老人欣喜 若狂的样子看得晏逆昀目瞪口呆。 二十年来,一家三口第一次同坐一张桌吃饭,不过那情景看起来就是有点怪,一个老人和两个年轻男女,倒像是祖孙两 辈人。 “那个……爹……”晏逆昀看着老人,实在觉得喊爹很别扭。 “哎!昀儿要说什么?”老人赶紧应答。 “我还是先说另一个吧,”晏逆昀支支吾吾,“就是,您既然是我爹,就不要对我点头哈腰的……我感觉怪别扭的。” 老人嘿嘿嘿笑了笑:“好好,爹会注意的。” “还有就是,您刚才说您在京城有几分面子,我也在迎接乌珍国王的时候见过您,您到底位居什么官啊?” 晏娘子哼地一声笑了,继续吃饭不说话。“那个么……”老人低下头刨了两口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就是太 师而已……” “太师?太师是个什么官?”晏逆昀还是不知道。 倒是旁边站着的一个家丁回答道:“少爷,太师是朝廷一级一品大员,位仅次于皇上和太后公主,是朝中唯一能与庆王 相抗衡的位置。” “哇不是吧?这样还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那您要做怎样的官啊?”晏逆昀吓得向后一缩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老人赶忙笑:“不是不是,我倒不是嫌官小,只是我为了你娘奋斗到现在这个位置,她还是不满意,我……我也不知道 她还要我往哪里走。”说着话,偷瞄一眼全把他当空气的晏娘子。 晏逆昀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娘——真想不到家里居然是她说了算,不过也许没有娘的鞭策,爹也做不到太师? “啊?哦哦哦赶快吃饭,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什么吃完饭再问吧?”老人又忙着给妻儿夹菜。 一顿饭吃得气氛奇奇怪怪,晏逆昀不时地瞟瞟爹和娘,在肚子里偷笑。 太师府院子大又多,一个下午晏逆昀就耗费在到处熟悉地形上了,从小走街串巷的他方向感很好,不一会儿就把这里摸 得清清楚楚。正觉得有点累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一觉,却见那老爹笑嘻嘻地走过来,冲他招招手。 “爹。”怎样对娘就怎样对爹,晏逆昀乖乖地向爹行礼。 “在家里就不用那么多礼节了,来来来,坐坐坐,爹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老人拉着儿子到房间里坐下,笑呵呵地仔细 打量他。 晏逆昀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便引出话题:“爹,您和娘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我感觉……你们俩好像年龄差很多似的。 ”老人笑了:“这说来话可就长了,简而言之就是你娘在七八岁的时候遇见的我,然后死活赖定要嫁给我。那时候我三 十有六,大了她将近二十岁,你娘今年算起来该有四十了,我自然是老了。” “她赖定了要嫁给您?那她干嘛带着我离家出走啊?”这不前后矛盾了吗? 老人拉着儿子的手轻轻地拍着:“这个事情发生啊,说来也是我不好,你娘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你娶一个男人做 老婆,我呢自然是不愿意,我那时刚刚丧妻,后来足足等了她十三年,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哪能不为我传香火呢?我们 就为这事情第一次吵了起来。” “就……就因为这个?”这还真是娘的风格。 “也不完全。我呢那时候在礼部做侍郎,庆王想要拉拢我,说自己也有个和你年岁相当的女儿,要与我结为亲家以后在 朝上共谋大事。我开始觉得好啊,难得庆王这个国之栋梁有意拉拢我,可是我回来跟你娘商量,她大发雷霆,说什么孩 子的终身幸福怎能由父母草率定夺,又说我为了攀附权贵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女简直是太无耻了……” 晏逆昀拍拍胸口——还好娘极力抗争,要不然我和皇上可就没戏了。 “她气得三天都不出门半步,我在外面道歉求饶不知说了多少话她才肯出来。可就在我打算回绝的时候,庆王他、他又 来捣乱!送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妹妹说是要给我做妾,还声称我答应了!你说他这是不是很过分?我等你娘可以等十三年 ,要是想续弦哪还用等他给我送女人?可是你娘呢气才刚消,得知此事简直是大闹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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