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是小仙,神母这里是风神下了结界的地方,小仙无法进入,只能入您的梦境。” 是那个幻仙? 这里是什么地方? 离寒在心里问着,他相信幻仙能够解决他这个疑问。 “神母这里是流连幻境,您中了这里一个凡人的摄魂术,再不醒来您可能一辈子都有生活在梦境里了!” “有人来了,神母请您当心,小仙告退了。” 听幻仙的形容,应该是西慕公子手下的敛魂! 离寒心中了然,记得自己刚出无出林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朵奇怪的花,再之后竟然就陷入了梦境。是他大意了,没想到敛魂竟然可以通过媒介对另一个人进行催眠。 梦中见到的那些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离寒听到脚步声的临近,慢慢的睁开了眼。 “公子,您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双十年华,身穿鹅黄纱裙眉目如画清丽秀雅的女子。只见她端着一碗药,浅笑着走至床边媚态横生的扶起离寒舀了一匙的药送至离寒嘴边,自顾道,“您要是再不醒,有人可要怪死轻裳了!” “敛魂?” 离寒无视嘴边的药,看着女子道。 “呵呵……公子怎么知道小女子就是鼎鼎有名的敛魂呢?”敛魂也不扭捏,似乎还很满意别人给自己的名号。 “兰花香。” 当时他看到的就是一朵兰花,但它的颜色却是黑色。当时自己没有防备只看了一眼就被催眠了,现在想来那朵兰花应该是敛魂亲自培育的! “呵!不愧是文采非凡弄墨公子,心细如尘让敛魂都好生钦慕呢!难怪凤淮都为你……” “输了就滚出去。” 一道略带恼怒的声音闯进了房间内。 敛魂见凤淮走了进来,便哀怨十足看着他道:“凤大爷,你居然过河拆桥别忘了没有我,你心心念念的弄墨公子怎么会醒的?” “要不是你多事,他怎么会陷入沉睡?” “你就是承认他是你心里念的人了!”像抓住了凤淮的猫尾巴,敛魂俏皮十足反问道。 “与你何干?”虽然在跟敛魂说话,凤淮眼睛却看着刚清醒过来面色有些苍白的离寒! “好歹人家也是你凤大人名义上未过门的妻子啊,居然对人家这么凶!” “你还呆在这里?” “卸磨杀驴!”嘴里不满的嘟囔着,上一刻神情还很俏皮的敛魂忽然神色一变,语气凌厉道,“他在银空地位应该不低,这样一来要他归降是根本不可能!” 凤淮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可以救醒凤渊!” “你以为这个借口可以说服主人?” 犀利的言词不假颜色的面容与刚才的娇媚判若两然。 她没有恶意!至少对凤淮甚至有一份隐藏极深的情意,只可惜凤淮并没有察觉。这个女子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切入口! 离寒心中暗自思量,一副默然的样子看着正在僵着的两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你心里在想什么吧?你难道不是想为了他背叛主人?” 凤淮眼神瞬间冰凉如柱道:“段—轻—裳,你什么活腻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亲自送你上路。” “说中你的心事了?”敛魂也不遑多让的回道。 两人很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渊还在昏迷,你们就开始内讧!在‘客人’的面前如此失礼,若主人知道了你们两个是想一起进刑牢?”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年约四十身着黑衣容貌艳丽丰姿绰约的女子走了进来。 本在僵持的凤淮和敛魂见到来人顿时冷静下来,同时道:“红姑!” “轻裳我新制的药还在炉上,旁人我不放心,你去为我看看。” “是。” 明知是故意支开她,却还是听命了。 这个女子在流连幻境的地位应该不低!“红姑”……难道是那位差点让紫寅都败之手下的毒仙? “淮,主人要见你!” “红姑……”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骗你?” 红姑皱起了眉,浑身泛起一阵杀意,当然是针对离寒的。 凤淮忙道:“侄儿不敢!此人是救凤渊唯一的希望,还请红姑看在凤渊的份上不要伤害他。” “别让主人等你了。” 不算许诺,但也让离寒知道了这个女子很在乎凤渊。对自己有利的形势又增加了一分! 离寒给了凤淮一个眼神,就算是为了感谢他吧! “哼,你很有手段竟然让淮儿一心为你。”厌恶的神情明显可见。 “……” 看来连凤淮也是一个不错的砝码!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红姑冷冷道,“就算淮儿再怎么护你,这里是流连幻境,没有主人的命令你此生别想离开此地!” “……” 离寒浅浅的笑着,未置一词。 居然被人这样讨厌了,还真是意外! “一双狐媚眼,你最好安分的呆着不要想其他心思,否则……哼!”摔袖而出! 离寒走下床,看着镜子里的那张平凡的面容,易容唯一没有改变就是这双眼眸了。 这双慵懒清淡却散发别样光芒的丹凤眼,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五官有一小半是承袭了生他那个人的,其中这双眼睛是最像的。 看来这个“红姑”的身份很值得探究啊…… 第三十九章:流连幻境(二) 流连幻境的侍者们若从此走过就会发现平日没有人呆的六角凉亭里,此刻却坐着一位生疏面孔的白衣公子。 不用说这人定是离寒了! 离寒静静的坐在亭中,花前月下美酒当前不享受一番就太辜负这轮明月了。 月圆之夜! 轻轻举起酒杯放在鼻端,清香扑鼻。可惜嘟嘟不在身边! “红姑要是知道有人这样糟蹋她的桂花酿,必定气极了!” “死人是不用生气的!”淡淡的语调没有丝毫的波动! “你今夜不开心?” “或许吧……” 凤淮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在动摇着什么? “不要与红姑为敌,你不是她的对手!”这本不是他该说的! 离寒微微抬起下颚,让眼前的人可以看见自己的眼睛。 “你不在乎她的生死?” “为何要在乎?” “呵,说的不错。”他没有看错这个人的本质啊! 离寒拿起一旁的杯子又倒了一杯酒,“如此说来你是不会阻止了!” “先是皇上,再是红姑……你们意欲何为?” 他们几乎是毫无相关的两个人,为何宫慕离会要他们二人的性命? 凤淮接过酒杯,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能得到答案。 “报仇。”离寒看起来有几分醉意道,“你信吗?” “我信!” “好,就为这两个字我敬你!”离寒一饮而尽,洒脱的斜睨满脸复杂的凤淮。 “你定要取皇上的性命?” “你错了,取他性命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的太子殿下——夙风国未来的皇帝!”这是命,任何人都别想违抗的! “不可能,太子殿下仁孝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凤淮慌乱的反驳道,不知是在掩饰还是在担忧! 离寒也不争辩,届时事实会告诉他的。 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满月,离寒心下一寒,语气中隐隐露出一丝狠决:“等到冬至,这里的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慕离你不能离开这里的!” 知道凤淮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离寒也难得的为他解惑道:“明日我就可以离开了。” “……” 这般自信的笑容令凤淮心中一颤,不能自己的居然有点相信了他的话。 离寒也不理会凤淮究竟想些什么,举着酒杯霍然起身缓缓的念着:“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不会再只是对影成三人了! 很快的,银,我会找到你!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凤淮虽然不是文人雅士但当年轰动夙风的《把酒问月》他还是听过的,那首诗的意境连他都觉得超凡了然! 可是听到他现在的这首诗后……凤淮相信自己此生都不会忘记了这个月夜了!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此处选自李白的《月下独酌》。) 离寒念完之后,翩然转身露出惊世的笑容。 “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很凄凉!凤淮没有发现自己对眼前的人已经有了一份怜惜。“不愧是弄墨公子,慕离担得起这个称号!” 凤淮没有说出口的是:谁都没有办法取代你心中的那个人吗,就算爱的如此辛苦你都要帮他吗? “这首诗不是我作的。”自己怎么可能有这种文采,说到底都是借用前人的诗。 而他是讨厌月亮的,怎么可能对月亮寄托这么多情感。 “每到月圆之夜,我都会念这首诗提醒自己再不要落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种下场。”一世的孤独就够了,“谁也不能阻挡我!” 轻轻施力,松开手心酒杯已然粉碎。 “若阻挡你的人是离公子?” “他不会。” 他自己怎会阻挡自己? 凤淮一副不得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模样,继续问着:“假若他会呢?”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上天入地、至死方休!” 凤淮被这决然的十六个字震住了! “看来我们之间终有敌对的那一日了!” “不会。”凤淮不会是他的敌人倒是另外一个却是他不得不除的对象。“今夜我喝的太多了,凤淮待到下次就是沙场秋点兵之时了。” 他虽然不懂离寒话中的意思,可下意识的他愿意去相信他。“我送你回房!” “不用了。” 凤淮的命格不应该跟自己有太多的牵扯,离寒不信命运真的能主宰一切,但在找到银之前他不想打破别人已注定好的命格,因为这些都牵扯到是否能顺利的找到银!若是改变凤淮的命格能顺利找到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破坏凤淮的人生。 自私也好、冷酷也罢,只要能找到银,其他的一切与他何干。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银,即使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我们都不会再分离的…… “难怪你动心了!” “微臣叩见殿下。” “允安(凤淮的字),这个人我要定了。”就算不能为己所用也要折断他的羽翼。 “是。” 他无力跟自己的主子争,在宫慕离被带回流连幻境的那一刻起这个下场他已经预料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明日带他去我的寝宫。” “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原来这就是他预言的可以“离开”,他是否已经知道是由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离寒推开房门时就闻到了一阵特殊的气味。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段姑娘不怕有人误会?” “呵、呵!”轻笑声随即传来,一身黄衫的敛魂从暗处走了出来。抬眼望去就能看见轻纱笼罩下的曼妙身姿,娇艳无比的笑容夺人心魄。 “小女子听闻弄墨公子文采非凡,心生爱慕特来探访,让别人嚼舌根去吧!” 离寒躲开敛魂欲靠上来的娇躯,脸色流露出一丝不悦。“姑娘找错人了!” “原来公子是真的不喜欢女子,人家还以为是霓裳说笑呢!”敛魂拢了拢衣衫,笑靥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你若是为了凤淮,就大可不必!他不会是你的。” “公子的意思是不肯放过凤大哥了?” 离寒也不点破敛魂的误会,冷冷道:“与卿何干?” “你的心根本不在凤大哥身上,你只会连累他。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他,就算他会恨我一生。要怪就怪你为什么要惹上他!”敛魂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娇柔,声音也越变越缓。“睡吧,在梦中你就能见到你最想见到的人……” 离寒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满足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轻裳,你在做什么?” 一个怒喝的声音突然插入,就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闯了进来一掌挥向敛魂。 “他是唯一能救渊儿的人,你想害死渊儿吗?” “噗”,敛魂先是没有防备受了一掌,再则武功本就不敌来人只能不断的处于弱势。 “快点弄醒他。” “没用的,红姑。这个人不会再醒过来的!”敛魂连受几掌不敌在地,脸上却挂着如黑夜中的星辰般闪耀的笑容。“他再不能害凤大哥了。” 红姑气极朝敛魂的心窝处又是一掌。“弄不醒他,你也别想活!” “呵呵呵,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敛魂看了一眼已经“沉睡”的离寒,心中了无遗憾的转头看着浑身布满杀意的红姑,愤慨道,“你明知他会害了凤大哥,却还是留着他。从小到大你的心中只有凤渊可曾为凤大哥想过,其他人也就罢了,为何连你也这样对他?你可知十年前凤大哥为了你的一句话差点命丧黄泉!” “我凤家的事情岂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说道?”红姑抓起敛魂,“你救是不救?” “我说了……没有用了。任是天神下凡,他也醒不了了,凤渊也死、定、了!” “闭嘴。” “碰”的一掌,敛魂身旁的桌子被击的粉碎。 红姑清丽秀雅的面容此时显得狰狞异常。“我再问你一次,救是不救?” 敛魂像是故意求死般用话语刺着红姑的痛楚。 “呵……凤家?据我所知,凤叔叔到死想的都是你的姐姐——夙风国的长公主,而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凤渊就是你可怜一生的见……证!” “找—死!” “噗”! 血,潺潺下落。 没有得到预期疼痛的敛魂慢慢睁开了眼。 扑通! 敛魂惊恐的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红姑。 “怎……么会?” “你……噗!”红姑怎么也没想到袭击自己的人是前一刻还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人。 离寒嘴角还挂着刚才那般满足的笑容,只有他的对手才认为这个笑容是无害的吧,若是他的那些下属看到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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