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是好人,信不信都没关系。」 倒也没想到傻蛋这么想得开,小宝接着问出要紧的话:「若你爹爹不信我......」问到一半又不忍小夏为难,便收了口,却听得添夏斩钉截铁答道-- 「爹爹不会的。」 小宝没再说,只在心里默默筹思。 不过也没留给他许多筹谋的时间,添夏吃得饱饱,便拉着小宝的手,也不说话,只是放在自己腰间,再轻轻扯他。 小宝咧嘴而笑,便给他揉捏起来,弄得他舒服得直哼哼。 「洞房都会这么腰酸么?」添夏问道。 小宝心想,小爹爹倒是一直会腰酸,六叔就好得多,要不再教傻蛋六叔的独门功夫,正想着,却听得远处有些动静。 他忙拉起添夏,收拾好东西,躲到树林深处。 不多一会儿,便听闻人声-- 「肯定在这儿么?」竟是齐添春的声音。 「应该没错,我家马儿都是互通讯息,少主那匹自是最快最好,总还是追得上。」铁卫答道。 小宝一听,知道先前那匹马儿将自己两人的行迹露了出来,他暗责自己不周到,但这时也不及说这些,该来的总要来。 添夏扯小宝的袖子,意思问他要不要出去。 这时,铁卫对着林中喊道:「二官,你们便出来吧,不管事情如何,老爷让咱们回家呢!」 啊,爹爹! 添夏拉小宝的胳膊。 小宝轻叹声,便和他一同出了林子。 第十四章 铁卫见两人安好,难掩喜悦,齐添春则一脸怒气,沉着脸一声不吭。 还好小宝和添夏衣物都穿戴整齐,夜色间也瞧不出究竟,铁卫们心疼添夏,知道他嘴馋,拿了干粮给他吃,更是悄悄打量起一旁站着的小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楚抗天,到底什么来路?」齐添春终是忍不住发问。 铁卫知道这位大少鲁莽,也没敢跟他说小宝的身世,不过齐添春并非笨人,自有他为人处事的一套。 宝夏二人逃离后,众派人等逼他交人,齐添春最是看重家门声威,心说何时轮到你们逼迫我楚家?硬是抗住压力,死不开口。 何况那姓沙的耀武扬威,他早看不顺眼,自家兄弟宰了姓沙的,他心下反倒有些痛快,只是楚抗天一身魔功到底是什么妖人?! 他自小和母亲楚芸亲近,对亲舅的了解远多过添夏,虽然埋怨舅舅为了一个小娼弃家门不顾,但对楚岚的武功手段都有些佩服,自家爹爹一身正气,自是为天下人景仰,可是对楚家的维护却也少得可怜。 要是舅舅不远走域外,怎轮得到什么沙岭西坐大? 虽然铁卫没说,但他心下其实也生了些疑惑,这神秘兮兮的妖人楚抗天,难道和舅舅有些牵扯么? 小宝心里念头纷纷,还没及开口答话,添夏已然抢在前头:「大哥你别管小宝是什么来路,反正他是好人,我们没做坏事!」 难得自己这个笨头笨脑的二弟这么强硬,齐添春嘴里又哼了一声:「你如今武功强了,有了靠山,敢对大哥我大呼小叫了是不是?」 「我没有,我们真的救了人,那个姓沙的是个很坏的变态,他......他不是人!」添夏一急也说不清楚。 「他做什么坏事了?谁看见了?人家说是你勾结魔教妖人杀了沙岭西,烧了别人的楼,放走了别人的家奴!」 「他们胡说,他们......」添夏怎都说不出那人的恶行,涨得满脸通红。 一直没说话的小宝轻轻拍他背,接话道:「沙岭西诱拐良家子弟为娼,其中就有你家乳母的儿子大毛,我们是顺藤摸瓜,发现他非但逼良为娼,还在那幢小楼密室里为恶,坑杀了不少小倌,罪大恶极,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添夏频频点头,并问道:「大哥,有没看到大毛哥,他有没逃脱啊?」 「什么大毛,龟毛都没瞧见!」齐添春没好气地答道。 他和铁卫去了那家妓馆,沙岭西连同小楼都已炸成灰烬,大毛和一众小倌又不见了踪迹,众派人死咬添夏......再说就算事情是真,沙岭西也不过是处死家养的妓倌,可自家这边却是顶了勾结魔教的大罪。 添夏听了心里一松,看来大毛还是已经顺利逃脱了。 其它人都陷入闷局,半天没人说话。 还是小宝道:「齐嘉义大侠不是让我们回去么,便由他作主。」 添夏也和道:「对啊,爹爹肯定会主持公道的!」 确实也只有如此,齐添春狠狠盯了小宝一眼,跃上马道:「日夜兼程,赶回兖州!」 一行人晓宿夜行,快马奔驰,五日便赶到山东境内。 齐家大少添春窝了一肚子火,什么时候这样丢份,竟似丧家之犬仓皇北上。 其实,楚家虽然声威大不如从前,毕竟还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齐嘉义仍是天下第一的大侠,他们一路上掩盖行迹,却也不可能完全瞒过人去,只是小帮小派不敢趟进混水,大门派要卖楚家和齐嘉义一些颜面,因此这些日才得平顺。 只是五天下来,人、马都到了极限,萎顿之极。 而小宝和添夏两人除了身体疲累外,更是心痒难熬。他们数月来一直独处,这会儿身边突然多了一大堆耳目,大为不惯。何况日间歇息也都在一处,添夏要顾忌家人,两人别说亲热了,就连说话时间也没剩下多少。 可怜小宝度日如年,时时刻刻都像有爪子在心里挠,便是添夏,虽然天性里较小宝多了随性,却也还是血气方刚之年,又刚尝过那销魂滋味,这时,单就眉目传情,手儿牵一牵,腰肢搂一搂,哪能够满足! 好不容易快到兖州,大家伙都松了口气,这才订了客栈住下,齐添春也是节省惯了,晚上十来个人吃饭,菜也没多点几个,没一会儿,便吃了个底朝天,添夏伸了舌头舔舔嘴唇,也不敢说什么。 小宝眉一皱,招呼伙计再上几道好菜,来两斤好酒,齐添春闻言冷哼了一声,添夏着急,喊了声:「大哥!」 「你忘了父亲的教导了?」 「我、我......」添夏讷讷,心想,自己也没忘了爹爹的教导,可是小宝点的菜确实很好吃啊...... 小宝则笑眯眯对齐添春道:「大哥,这点都点了,要不下回我们注意不要浪费!」这好歹也算是内兄,小宝客气得很。 谁知齐添春不领情:「暴发户,我家好好的二弟给你带坏......」说完拂袖而去。 八个铁卫见大少走了,正踌躇间,小宝招呼道:「各位叔叔风尘劳苦,还是要吃得好才能有力气,回了家,可就......」没得吃了。 铁卫老脸一红,还是坐下吃饭。 齐添春更是恼恨,踏上楼阶的脚步声震天响。 等菜陆续上来,添夏便闷头大吃,小宝忙着给他布菜。 「咳咳--」一颗花生呛在添夏喉咙口。 小宝又递了茶水给他喝,轻拍他背,悄声嘱咐:「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好吃,咳咳......你也吃啊......铁卫叔叔也吃啊......咳咳......」 小宝替他擦掉嘴边油渍,添夏也是被照顾惯了,理所当然地接受。 只是他们自然而然的动作,桌上铁卫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也都是老江湖,这几日早就看出些名堂,可也没什么真凭实据,不好说什么。 可如今这情形,令他们不得不想起昔日老主子楚岚来,这楚小宝是楚岚一手调教,性子看似和善,骨子里怕也不是什么善主,二官傻头愣脑的,可别被欺负了。 毕竟楚小宝的生父可是二官他爹杀的啊! 一桌人各怀心思吃喝,却听得客栈外传来马蹄声,小宝一凛,凝神作备,齐添春却从楼上奔了下来,向添夏道:「二弟,爹娘来了!」 添夏喜形于色,转脸跟小宝说:「小宝,我爹爹来了,你放心......」 小宝却摆手止住他,心里五味杂陈。 齐嘉义到了! 虽然自小都过得开心快活,也知道生父是与齐嘉义决斗身死,便是来了中土,也从未想过要报仇,心中更无许多恨意,何况如今和小夏傻蛋已合为一体......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烦乱、忐忑-- 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人?小夏的爹爹,举世闻名的大侠,杀死父亲的人,母亲的恋人,大爹爹的师兄,小爹爹的恩人...... 正是他心烦意乱时,一名中年大汉从客栈外昂首而进,穿着朴素,约莫四十五六的年纪,虽然脸染风霜,身姿仍旧挺拔,面目极为英挺,只是神情肃穆,气势威严。 中年汉子身后是四十许的美貌妇人,大肚便便,竟是身怀六甲。 妇人一进门便看向齐添春,见他没事,似是松了口气,这才转头看向添夏和小宝。 齐家两兄弟和铁卫都上前拜见-- 「见过父亲、母亲!」 「老爷、夫人好!」 小宝一时却立着未动,眸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中年汉子便是名满天下的齐嘉义齐大侠,他本就不赞成长子参加武林大会推选盟主,急令他们回家,不想,竟传来消息,说什么次子添夏伙同魔教妖人火烧六合派,斩杀掌门沙岭西,大惊下立刻与妻子楚芸出发接应儿子。 他踏进客栈,一眼便看向次子身旁立着的少年。 这是、这是-- 齐嘉义脑间一片空白,那瞬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若依! 这是若依的孩儿,眉目间一模一样,长这么大了! 若依! 师妹! 再隔多少年,也忘不了的人。 过往所有的回忆纷纷回笼,二十年了,竟然二十年了。 这孩儿为何而来,师弟呢,小柳呢?不是说过再不踏足中土么? 楚芸见了小宝也是怔然,一眼便瞧得出来是若依姐姐的孩儿呢? 哥哥呢?哥哥也回来了么? 斩杀沙岭西的是哥哥吧?! 添夏见小宝还站着,便要拉他,小宝向他微微一笑,一抿唇,上前拜见道:「晚辈楚小宝见过齐大侠,齐夫人。」 楚小宝? 果然是那孩子! 齐嘉义抑不住的激动,竟不知该说什么,这少年温文有礼,果然是跟着小柳长大,倒是个好孩子呢! 楚芸和齐嘉义二十年夫妻,怎不知夫婿心思,何况她自幼与秋若依情同姐妹,心中又极为想念楚岚,连带看小宝也极为顺眼,便出声道:「孩子,起来吧,起来吧!」 小宝依言站起,悄悄朝添夏挤挤眼睛。 齐嘉义半晌才收回神思,却也未立刻和小宝说话,相反看到眼前桌上酒菜丰盛,双眉微蹙,对长子道:「添春,由奢入俭难啊!」 一旁齐添春瞅着父母的模样,便知这什么楚小宝定是大有来历,这时听父亲话语中暗含责怪,当然委屈,刚想回禀情况,却见小宝带了些不安对自家爹爹说道:「齐大侠莫怪令郎,我们连日赶路,一直没吃上饭,我才置备些酒菜,两位公子都不愿晚辈破费,是我勉为其难让他们答应,您千万别怪他们!」 就算齐添春和小宝没处过很久,也觉得他有讨好的嫌疑,不过这番谦逊的话语在齐嘉义听来,就大为安慰了。 本来还怕这少年在师弟身边长大,或也会染了恶习,现在看来,倒确实是更像若依和小柳啊。 他对子女向来严厉,对了这初见的少年却很是温和:「你生活必是安逸的,外间许多百姓仍受穷挨饿,不该用的仍须节俭。还有,以后便喊我们齐伯伯、齐伯母吧。」 小宝立刻点头受教道:「齐伯伯教训得对,家父平日也这般教诲的。」 呃?哥哥会这般说话么?楚芸疑惑。 齐嘉义则道:「令尊?」 小宝又道:「晚辈有两个爹爹的。」神情又流露些不安。 果然是小柳教得好啊,齐嘉义连连颔首,又见这少年神情不安,更安慰道:「父母再不妥当,儿女也只有承担了,你爹爹可还安好?」只问爹爹,却没指明是楚岚还是小柳。 旁边添夏有些明白,可看小宝的样子,总觉得跟平常不一样,不过他见爹娘对小宝都很是喜欢,开心都来不及,根本想不了许多。 反而齐添春有些气闷,父亲怎对这小子这般好法? 小宝眼睛立时带了微红,说道:「大爹爹好得很,小爹爹身体不好,域外很多药都配不齐,我这次来就是为小爹爹配药的。」小宝心想,小爹爹反正也是吃了自己弄回的药才大有好转,这也不算说谎。 楚芸听说哥哥安好,着实高兴,齐嘉义眉头却皱了起来:「你......小爹爹怎会不好呢?」心里更有了些伤感,若不是去了域外,怎会连药都配不齐呢?! 「之前在极北的地方受了寒,一直没好转。」小宝答道。 唉,齐嘉义轻叹声,便没再说话。心说,这孩儿倒真是有孝心的。 他沉吟半刻,想到眼前少年若真杀了沙岭西,恐怕大有隐情,何况他身世......便说道:「小宝,便跟齐伯伯、齐伯母一同回去吧!」 「好!」小宝朗声答应。 添夏更是喜翻了心,在后面直扯他衣袍,两人的手悄悄扭在一起。 一行人又收拾行装随齐嘉义夫妇奔回兖州楚府。 路上,添夏心里高兴得紧,可父亲就在前边,几次回头看向小宝,却不敢造次。小宝微一笑,向他使了眼色,悄悄将马速放慢,落到队伍后侧,添夏忙也跟着落到后面。 好不容易后面没了人,又是夜色弥漫,小宝微一腾身,轻烟一般落到添夏身后,一点声息都没有。 「开心吗?」小宝紧紧抱住添夏,悄悄在他耳侧问道。 添夏既有些紧张,不断向前观望,心里又是甜滋滋的,总算和小宝能说上话了。而且,小宝还搂着自己。 自从和小宝做过以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同了。 添夏虽然钝感,却也不是完全的不解风情,以往和小宝亲近,便是打打闹闹家常便饭,可现如今,小宝坐到身后,和自己贴得紧紧,脖子上能感到从他口中喷出的热气,腰间能感到他有力的双臂,只是这样,心跳就快得不得了,脸上也发起热来。 想来,就算说话也是说不顺溜的。 其实,有时候就算小宝没有碰到他,只要眼神相接,自己也会脸皮烫烫的,浑身发软。 怎么会这样呢?会不会被笑话? 自己是很想和小宝再那个那个,可是......唉,添夏每想到这个时候,就会挠头,想不下去,只得作罢。 小宝见身前傻蛋不言语,头微微侧过,探向前,在他脸上「啾」地香了一下。 添夏脸「腾」地红起来,往前面看去,还好蹄声嘀嘀,谁也没在意,可是小心肝儿已经提起来。 他讷讷道:「小宝、小宝,你......」 小宝也不忍再逗这宝贝,自己本就想他想得厉害,于是轻道:「我表现怎么样?」 添夏轻轻点了头:「我说过么,爹爹肯定会喜欢你的!」本来么,小宝人好,武功好,什么都好,爹爹还从没对晚辈这么看重,小宝是第一个呢! 小宝闷笑,心想,自家傻蛋可真是福星一枚,说的话百发百中啊! 想着,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悄悄撩起添夏前襟,探了进去。 添夏给他大胆的动作吓得气都喘不匀,小宝怎么这样啊? 身前的小乳珠给小宝的长指捻来搓去,小腹处热气上腾,整个身体都软软的,一点气力也没有,窝在对方怀里。 「你要好好握住缰绳哦!」小宝煞有其事地交代,另只手却握住了他的隐秘处。 「啊--」添夏禁不住一声惊喘。 前面的铁卫似有所觉,回头观望,添夏惊得脸色都变了,却不想铁卫叔叔只是看了眼,又若无其事转过头。 原来小宝早一步跃回了自己马上,还向吓坏的添夏做了个鬼脸。 添夏微微嘟了嘴巴,刚想去弄好松开的衣襟,不想,小宝又坐回到后面来了。 「小宝不能这样嘛!」语气多了丝娇嗔。 小宝听得心都化作了水,确实也不想太过让他惊吓,便收敛了一些,只是紧紧搂住他,稍稍吃些小豆腐。 不过两人这么紧紧搂在一处,也是近日来的首次,加上前面就是长辈,更多了禁忌之感,暗处里,说不出的甜蜜。 小宝的手握住添夏的,一点一点地顺着指头轻轻抚弄,添夏还是有些害羞,却也忍不住想去摸小宝的。 两人手指交缠,仿似心也都跳在一处,恨不得这条通往兖州的路,再长上十倍八倍,永远这样才好。 可惜,齐嘉义带来的快马一阵紧赶,天未亮就已赶到兖州。 一路上,添夏身后面有小宝这个肉枕头,倒是安安心心睡了个好觉,快到地头才被小宝唤醒,因此精神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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