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耐不住寂寞,你跟他们说的一样,你是个小倌,没人上你你就不舒服,你最喜欢的就是勾引人~!” “你骗我,你勾引了影非,我恨你~!” 说完,我就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 房间安静了下来。 我伤害了他吗?又是我的错。 从前以为,只有幸福的日子过的很快,现在我明白,麻木不仁的日子过的更快。 转眼间,我已经如行尸走肉般的在这里过了两年。 这两年里,影非叫人日夜守在屋子门口,不准我出去一步,每餐饭盒药都要监视我喝下去,如果我反抗,他就毒打监视我的人,逼我就范。而到了晚上,他会狠狠的抱我,直到我昏过去才停手。 这种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是痛苦,也许是难受,但是,我已经没有了知觉。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五郎,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好。” “是不是影非还在折磨你?” “你看你,瘦的几乎已经是皮包骨头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快点好起来吧,你这样,恐怖恐怖…” 恐怕什么?我身体的状况我最清楚。 大大小小的伤害已经给我的身体造成了永久性的创伤,要恢复,几乎是不可能了。 也许,等待着我的,就是死亡。 “你一定要好起来,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担心你吗?” “杨大人,杨文飞,还有,还有我啊。” 思梅哀怨的声音就在耳边回响,我却置若罔闻的看着窗户,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这种日子,我还有过多久。 这一刻,我甚至期待死亡。 房间里非常的安静,我可以随意的走来走去,推开窗户,甚至打开门,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迈出房间一步,立刻就有忠心的下人礼貌的把我“劝”回去。 我曾经也哭过,闹过,但是最后,都归于平静。 影非对我恨,让我不得不服。 所幸,他在恨我,在想折磨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我身边,现在,他跟思梅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光政务和应酬就应接不暇。 所以,在日落之前,我都能暂时的享受着平静的空气。 天慢慢暗了,残阳如血般挂在了天边,树木已经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楚,长长暗暗的影子在树根下拖的很长很长。 影非马上要回来了吧,今晚,不知道他会不会发脾气,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在床上弄昏过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下,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这种生活,过了两年后我居然已经没有感觉了,在脑海里,似乎就跟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影非总是很准时,当他到了房间时,屋子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我正坐在桌边等他。 默默的,强迫着自己努力的咽下饭菜,甚至偶尔的干呕也不敢让饭粒洒出半颗。 因为我知道,后果是很可怕的。 “嘭~!”门被推开了。 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面前,他皮肤白皙,非常斯文,一脸的笑像即使发怒时也让人觉得是在微笑。 就像现在。 “你回来了?” “恩。” “我有事情要跟你讲,你叫他先回避。” 我静静的起身,放下了碗筷,准备转身离开,却不妨被影非一把抓住。 “有什么事就当面说,他是我的人,不用回避。” 中年人眼睛中明显闪出一丝怒火。 “有你这么对爹说话的吗?把他弄走,你还嫌不丢人?” “丢人也是我的事,他不用走,如果你不想当着他的面说,就可以回了,我还在吃饭,不送。” “你~!” 男人明显被气到了,站在桌前几乎要发起火来,终于,过了半晌后,忍了下去。 “既然你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 说完,他坐在了我们对面,一脸鄙夷的看了看我,接着说道:“你知道今天你没到到宫里时别人怎么说你吗?” 影非不做声,依旧平静的吃着饭。 “他们说你喜好男色,说你脸皮厚,被人甩了,现在勾勾又凑了去。” “那有怎么样?” “你~!”男人气的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几乎将汤撒了出来。 “你就真的这么厚颜无耻?别人这么说你,你都可以无动于衷?” “嘴巴长他们身上,我还能管的了吗?再说,喜欢议论别人的人都是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他们说的,你也相信?” “可是人言可畏啊,要是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那你…” “我怎么样?”影非冷冷的接到:“难道皇上还能因为我喜好男色把我罢了不成。” 影非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冷声说道: “我看,是你担心我会被罢吧。” “逆子~!你真是大逆不道,我为你着想错了吗?你本来英俊潇洒,现在又得皇上的宠,你知道有多少名门闺秀都想嫁给你,你倒好,不答应也就罢了,还冷言冷语,伤了别人的面子,都是我在替你善后,你知道吗?” “呵呵,那真是辛苦爹了。” 男人被气的不轻,半晌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等着满含怒火的眼睛狠狠的看着影非和我。 原来朝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是影非从来不跟我说,他跟我的交流仅限于惩罚我,和跟我上床。 房间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影非处之坦然的吃完了饭,顺便还喝了一口汤。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的?” 和对面那张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表情相反的是影非淡定的神情。 “皇后最近有所图谋你知道吗?” “知道。” “她要重新掌权你知道最大的障碍是谁吗?” “知道。” “她最恨的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把他留在身边,他是个祸害,会害死你的。” “我不管他是不是祸害,反正他是我的人,要送药卖都由着我。” “你真是糊涂~!”他大喊一声:“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既然今天你能有某须有的罪名扳倒别人,明天别人同样也可以这样对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还不趁现在把这个祸根送走。” “再说,你如果喜欢美女,京城的美人随便你挑,你要是换男人,多的是俊美的少年愿意跟你,你没看见兵部尚书的儿子每次看你的眼神…” “够了~!” 影非重重的将茶往桌子上一放,过大的力道让水溅出了一大片。 “我的事,你少管了,你回去吧,” 天底下还有哪个父亲能忍受这样的儿子,我想是没有的,果然,这个中年人大骂起来。 “你这个逆子,你总有一天要吃亏的,你等着。” “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连累你们。” 他气的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拂袖离开。 “等等。” 就在他快要跨出房门的时候,影非喊住了他。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要做官,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后来改变主意,所以,你以后不用来劝我,也别花心思在我的人身上动脑经,不然,大家拼个鱼死网破都没好处。” 男人身体一震,阴冷着脸离开了。 房间里回复了平静,只有我还傻呆呆的坐在一旁,刚才那场争吵代表的意思让我觉得大脑有点模糊。 “把饭吃完~。” 冷淡的声音让我回过了神,也许刚才那一闪而过感觉真是一种错觉,影非现在除了对我有恨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感觉,我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五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自作多情。 那一晚后,中年男人果真在也没有出现过,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常态。 今天该是思梅来的日子吧,这不知道该叫缘分还是叫孽缘,我现在似乎都离不开他了,三天小病五天一大病,让他隔三差五就要往这里跑。 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时间安静的流过。 “吱~!”门被推开了,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奇怪,这不是思梅啊。 我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竟然是 文峰~! 少年一脸的心神不宁,缓缓的走到我床前。 这孩子,自从误会我和影非之后,每次见我都一脸厌恶痛恨,这种表情,我倒是好久不见了。 “你来找我有事情吗?”我微笑的问道。 “啊?哦,恩,是,是事。” 他抬起头,正好撞上我的目光,立刻就闪避开去,那神情,活像正在扒窃的小偷。 “什么事?” 他低着头踌躇了半天,脚尖在地上踢来踢去,半天没有吭声。 “到底是什么事情。” 缓缓的抬起头,他的眼神突然愣愣的落在了我的身后。 我转头一看,是影非昨天落在我的这里的衣服。随即转过头,说道:“你是来拿这件衣服的吗?” “不是的。”他咬着嘴唇,脸上布满了愤怒:“这是我送给他的,怎么他送给你了?” 苦笑下,这爱钻牛角尖的小孩又误会了,算了,反正解释他也不相信,我也懒得解释了,只是望着他微微的笑着,就算是默认吧。 “好,好。”他突然笑了起来,正了正身体,他对我说: “影非叫我带你出去见他,你快换了衣服出来吧。” 是吗?影非从来都没有叫我出去过,今天怎么破例,我狐疑的看了看他,他却早就站在窗户那里背身对着我了。 我无奈的下了床,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了。 “好了。” “我们走。” 门打开了,我小心翼翼的跨了出去,居然真的没有人阻拦我们,久违的阳光洒落在我脸上,轻柔的微风拂过我的身体。 真舒服~!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吧。 “快走,不然要迟到了。” 文峰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只好紧跟上去。 走到大门口,果然一辆马车已经停在那里。 “上去吧。” 文峰有点着急的喊到,也许真的是怕迟到了。 正当我准备上车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五郎,你这是要去哪?” 回头一看,是思梅,他正背着个大药箱在门口,看来是刚刚到。 “如公子要我去见他,麻烦你这次白袍一趟了。” “是吗?刚才他在早朝上可没有说过啊。” “可能是太忙忘了,我们现在要赶过去,不然要迟到了,杨大夫,我们就此别过。” 文峰急急忙忙的解释着,拉着我,就往车上拽。 “等等,既然你们去见他,我也正好有事情找他,你们就带我一程吧。” 说完,也不管文峰同不同意,思梅径直的就上了马车。 文峰脸色一变,无奈,也只有上了车来。 车轮咕噜咕噜的在青砖路面上走着,马车内一片肃静。 思梅凝神看着文峰, 文峰凝神看着车外, 而我,闭着眼睛静静的休息。 突然,赶马车的人吹了声口哨,停了下来。马车内的三个人立刻就警觉起来。 “我去看看,”文峰急忙说道,也不管我们,马上跳了出去。 随即,就没有了他的声音。 思梅掀开帘子一看,文峰和马夫都不见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文峰呢?怎么不见了?他不会出事吧。” 我焦急的问道。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思梅沉声说道,想了想,立刻从药箱中掏出两粒一红一绿的两个药丸,送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 “你别管,快把红的吃了~!” 他的语气焦急又急促,带着一丝不容抗拒。 我顺从的拿起红色药丸,吞了下去。 他立刻凑近过来,将绿色药丸揉碎,在我脸上快速的抹了几下,很快,那些湿漉漉的粘液就干了,蒙的我脸上很不舒服。 他紧张的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我,突然开始拉扯我的衣服。 “你干什么?” 我想质问他,却发现喊了半天,却没有声音发出,我,我不能说话?~! 很快,思梅就将我剥了个干净,他又在药箱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一逃小药童的衣服,只是又脏又皱,看来是早就不要了,用来垫箱底的。 他快手快脚的给我套上,随即又扯松我的头发,匆匆忙忙的挽了个发髻,找个木棍就别上。 然后将我原来的那套衣服,塞在了药箱里。 收拾其间,一块漂亮的玉佩掉了下来。 正是杨爷送我的寒梅印。 从杨府走的那天,我什么也没带,只将他带了出来。 思梅看了看,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不发一言的拿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五郎,你听我的,等下看到什么你都别冲动,记住~!” 话音刚落,车帘就被挑开了。 车外,站了六七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狠的男人,全部都穿着紧身的衣衫,扎着裤腿,腰间都别着明晃晃的大刀。 “老大,是他们吗?” “那个娘里娘气的小子说就是这辆车,在说这周围没什么人,只可能是他们。” 为首的一名被称为老大的男人腰圆膀粗,两个眼睛凶光毕露,一条长长的刀疤横过半张脸,越发的显得他狰狞可怕。 “可是老大,金主说只有一人啊?现在两个人到底是哪个?” “你个猪,那人说我们的‘货’长的很漂亮,是个小倌,你看这两个人,明显是这个嘛。” 说着,他指了指思梅。 什么?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从刀背上的反光我才看到,现在的我,顶多算一个清秀的小药童。 难道思梅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打劫? “那老大,我们抓了这个走吧。” “放屁。”刀疤男人大骂一声,吼道:“两个都抓走,万一这个小子回去通风报信,我们不是死的成?” “哎呀,还是老大聪明。” 四周都是一片马屁声。 “我就是杜五郎,你们干嘛抓他?放了他,我跟你们乖乖的走,不然,到时候我咬舌自尽,你们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思梅冷静的望着面前的人说道。 “哟,。感情你早知道那娘娘腔有鬼,你还真是胆子大啊,想死?我告诉你,我赵大要你死你不能活,要你活你也别想死。带走他们。” 思梅脸色一变,牙齿刚要用力,就被眼疾手快的赵大一把扭住下巴,动弹不得。 他冷笑的看着他。说:“你还真是犯贱。” 说完,随手在马车上找出一块破布,塞在思梅嘴里,又把我和他牢牢的绑了个结实,蒙了眼睛,从马车里带了出来。 一路上,我被像货物一般的仍在马上,剧烈的颠簸几乎差点叫我吐了出来。 过了好久,我几乎就快晕厥时,被人从马上仍下来。 我知道,我们到了。 眼前漆黑一片,我们摸索的往前走着,路很崎岖,而且似乎也很难走,几次我都跌到。站在后面扶我的男人一路上都不耐烦的骂骂咧咧着。 终于,我们停了下来。 解开束缚在眼睛上的布条,猛然强烈的阳光叫我一时看不清任何东西。 渐渐的,周围清晰起来,原来,这是一座小山顶上的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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