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个少年也没办法,陆哲月也只能够先行撤退;没隔多久悬江那边就来了通电话,说紫烨没事,他知道紫烨跑去那儿了,虽然他到最后还是留了一手,不肯和哲月说紫烨究竟在哪 里。 「他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回原形了……等他恢复以后应该会自己回家吧;对了,他现 在在我们族里某个人的家里头,样子看起来还不错。」 「什么?怎么会这样?」 紫烨平日是绝不会变回原型的,就连陆哲月自己也仅仅看过一次而已。狐妖都是相当爱美的 ,尤其是白狐妖更是为自己的原型而感到骄傲——不如说是自恋得很严重;但自尊又比自恋 还要更重要了,紫烨打死也不变回原貌,正是因为他的年纪还太小,数度被别人嘲笑说是小 猫咪,气得他打死也不肯以原貌现身。 但如果对方知道紫烨的弱点,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既然紫烨没事,哲月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虽然紫烨老是给自己找麻烦,但毕竟也 是自己最重要的弟弟。检讨着自己最近是不是都过于冷落他,哲月在回家的途中,顺道拎了 一张电玩店的广告单回去。 「这个Wii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要这么贵啊……」 困扰的揉过头发,不晓得紫烨肯不肯等自己存够钱再买给他?只是不懂电动的陆哲月完全没 考虑到,买了主机之后,接下来花钱更兄的可是游戏片啊! 望着看着那张字条看到呆掉的陆哲月,陈建宇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接着补说道 。 「这个——听说你上次救了人家以后,拍拍屁股就跑了,人家想要找你报恩啦!我本来骗他 来天文营,要找他和你见面的,结果……」 「结果?」 「听他同学说,他上个月出了很严重的意外;到现在都还在医院里面观察,所以就没办法来 了。」 「他怎么了?建宇你快告诉我?」 「听说是被什么工地意外弄伤的啦,很惨就是了,还休学了喔。他不能来但心里还是很挂念 你,所以写了这张纸条,你看人家多——在意你啊,你还不快打电话回去和他联络。喔不、 你不打的话,我就要给他电话萝。」 「……天啊。」 陆哲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爱唬人的陈建宇又在乱讲了;被惊得酒也醒了大半, 小心的捏着手中写着电话的字条,虽然心里很想很想再见陆羽一面,可是他是式族的人…… 「你快打电话去给他啦!不然我替你打喔。」 「可、可以吗?」 「什么啊?你真的要我替你打电话给他?你是不是男人啊。」 但陆哲月认真的点头回应,「拜托你,我说真的。」,虽然陈建宇觉得看着陆哲月打电话过 去会比较好玩,可是换个方法戏弄他倒也还能接受。隔天活动结束之后,陈建宇便照着纸条 上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非常迷人的男声,他说有事的话会转达给陆羽知道。 「这样啊,那请问一下他住的病房是几号?」 陈建宇带着淡淡的笑意,提笔记下了陆羽的病房号码。 之后非常紧张的把自己全身给打扮过、还特地去剪了头发的陆哲月,捧着一小束的粉红色玫 瑰,悄悄的出现在医院里头。 有点紧张,但也搞不懂自己干麻这么紧张;也许是因为没有和对方约定确切的时间,最后选 在一大早突然来访的关系?用力的吸过一口熟悉的医院空气,陆哲月又不安的拉过自己的领 子,深怕身上有哪个细节看起来不够体面。 按下电梯的楼层,直接往陆羽所在的病房走去,这段路虽短、明明陆哲月自己也知道这趟还 是别去的好,但脚步就是不由自主的快速往前,没有半点的停顿迟疑。 轻敲过门,万一里头正好有别的式族的人在,会不会认出自己来?虽然陆哲月在开门之时的 确犹豫了数秒,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听说哲月要过来探病的陆羽也紧张了一整个晚上。前 一天就嚷着要家人今天都不要来找自己,就连白鹫都被他给请回家了。 当陆哲月真的出现在病房门口之时,陆羽沈淀了整整一晚的心情,又完全的被搅乱了;虽然 手足无措,但看着对方也有些莫名尴尬的模样,反而觉得有些发笑。 「我知道你不叫陈建宇了啦。」 小声的拿出这句话当开场白,两个人都笑了出来。哲月轻轻的将玫瑰花的包装纸拆开,放入 桌边的花瓶里头;这应该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但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隔阂感。 但让陆哲月更觉得奇妙的是,他觉得眼前的陆羽感觉越来越像子宣了。 比初次见面的时候,更加的相似,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感觉,但陆哲月的直觉很明确的告诉他 自己;如果他闭上双眼,他一定会认为身旁的人就是子宣。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子宣已经走了…… 皱过眉头,再次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陆羽,不是子宣,但陆哲月总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抽痛 。 明明看出了陆羽胸前的伤是妖物所为,但还是专心的听过陆羽乱掰起他的受伤过程;什么钢 筋掉下来、工程车随后冲出啊,一堆任谁听到都会觉得太扯的讲法。看来陆羽在病房里应该 无聊得很,才会连篇的编出这么详细的故事。 真的真的、很像回到了过去,陆哲月的心底浅浅的升起了一股暖流;那是他和子宣一同住在 医院时的日子,同样也是广阔明亮的单人病房,自己坐在病床旁边,每天听着子宣胡说八道 的乱讲。日子过的其实一点都不无聊,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每到晚上睡前,就像子宣的哥 哥在生前所做的那样,哲月总会吻过他,再守着他入睡。 黄玫瑰是子宣最喜欢的花,只是陆哲月总无法喜欢黄玫瑰的花语;有这么多各色的玫瑰,为 什么不换个更令人幸福的颜色呢? 但子宣总会笑着说道,笨蛋,人迟早都会离别的。 为陆羽选过新的粉红色玫瑰,放在病房里的一角,看起来很舒服。不晓得为什么,看着陆羽 的时候,哲月总会情不自禁的回想起过去;但想起的全是开心的回忆,他忽然明白子宣为什 么总是笑着,这些开心的回忆是子宣留给自己的。 所以不管现在或是以后,他只要想起子宣,想起的都会是笑得开心的他。 也许是移情作用,但对其他的人,陆哲月是完全没有那种感觉的。但与其去思考那些不确定 的未来,此刻的陆哲月更想平静的享受这段休息时间。 「好了,我也待得够久了,我该走了。」 小心的扶过陆羽的身体,身上还牵着大小管线的他,要舒服的躺下可是件难事。但陆哲月长 期待在医院陪伴病人的经验,可是比学校学到的知识还有用许多;边听着陆羽瞎掰,他也俐 落的替陆羽把周围的环境打点过一遍。 「哲月哥你要走了吗?」 「下午我还有课;我改天再来看你。」 虽然说是改天,但也拿不定是那一日;也许回家痛下决心之后,便不再和陆羽见面了。说也 说不准,只好应付过去。 「啊,可是……」陆羽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子,「等一下,哲月哥你过来一下 」 「怎么了吗?」 虽然不知道陆羽要做什么,但还是听他的话凑近他的身边。只见陆羽手忙脚乱的翻起了旁边 的抽屉,最后从抽屉拿出了一条折得整齐的白围巾;展开之后折成两段、轻轻的环过了陆哲 月的肩膀。 「我没来得及准备礼物……所以这个送给你好吗?这是新的,很好的围巾呦。」陆羽笑道。 摸起来像是软绵绵的羊毛,十分舒服,陆羽补述道:「这是我朋友和堂哥送给我的,下次他 要是问起围巾的话,我就有藉口介绍你给他认识了。当然萝!可能要等我出院吧,但是快了 啦……」 「嗯,你一定很快就能出院了。等你出院以后,我开车载你去玩吧。」 「真的吗?那说定了喔!」 「一定。」 围巾暖烘烘的绕过哲月的脸颊与肩膀,陆羽伸手替哲月把围巾整理好,再打上一个漂亮的围 巾结。离开之时虽然完全没有回过头去,但等到哲月回到家中,却舍不得将围巾的结给打开 取下。 「陆羽……吗?」 呆呆躺在床上,想过他替自己围上围巾的笑容;陆哲月有些倦的闭上了双眼,但后来想想, 也许是因为太过开心,而过于放松心情的缘故。 那种心情,彷佛就像是上天听见了他的祷告,让子宣再度回到自己身边一样。 之后拿着陆哲月的电话,陆羽嚷着要白鹫替自己输进手机里头。陆羽住的病房里面不能使用 手机,而且他虽然很想要离开房间去外头打电话,但忽然开始恶化的肺积水却让陆羽动弹不 得了一个星期。 「白鹫,那个电话簿要这样按啦,你是不是把确定和取消按反了呀?那个确定是选输入不是 存入喔。」 「是要按这个吗?」 虽然不能用手机,但用纸上教学倒是没问题;还有些不习惯白鹫能流畅的开手说话,有时陆 羽会突然被白鹫吓到一下;白鹫本人好像也还不太习惯,不时会出现讲话讲到一半消音的好 笑情况。 像是讲话讲到一半就没有声音啦,忘记自己有在讲话啊……还有拿笔出来想写字之类的。看 来以前的生活习惯还改不太掉。 「是按这个,变成这样吗?你看看。」 「对对,不然你叫陆瑕帮你弄就好啦,她超会用手机的啦。对了,我还没去给你办一支电话 呢。」 之前因为白鹫不能讲话,虽然手机拿来传简讯不讲话也没关系,但陆羽实在太忙就一直忘记 ;现在白鹫可以和自己聊天了,买支手机来庆祝也不为过。 「这样以后我就不会找不到你了。呵……」想笑却又没办法笑,胸口依旧是痛到不行。看来 要出院还是个遥远的目标啊。 「小羽,你要不要躺下来?」 「嗯……」 安心的躺在白鹫的臂弯,任他扶过自己躺下;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家睡觉了,这段时间 白鹫都一个人霸占自己的房间吗?真是太嚣张啦——但其实陆羽现在有点想念和白鹫抢枕头 抢电脑、晚上下课时去夜市路口与他碰面,一同去买宵夜的时光了。 「白鹫啊,我们……」 「嗯?」 「……等我出院,我们去环岛吧。」 「环岛是什么?」 「就是——就是玩遍全台湾啊,从台北出发,骑机车,一群人一直玩嘛。早就想去环岛了, 不过每次都只是说说,这次我一定要去!」 「好啊。」白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环岛这一项。 「咦,白鹫,你的笔记本里夹的是什么啊。」 瞄过正在写字的白鹫,他的笔记本比起从前,似乎多夹了很多的纸。白鹫抽过其中的一张, 似乎蛮开心的模样。 「是信;亚渝写给我的,还有雅树……」 「他们都有写信给你啊?」 原来那些是E-mail传过来的信件,不过白鹫把它们都列印出来,和平常惯用的记事本夹在一 起看,有些信里是有照片的图,白鹫把照片的部份挑出来给陆羽,递给他看。 有几张是陆少悠的照片,是亚渝偷偷拍的;陆少悠好像买了相机给亚渝,所以他开心的到处 拍照。另外还有雅树去毕业旅行的照片——比想像中来得有趣。 回忆起这几个月以来的生活,加入了白鹫之后,还认识了很多的人。 专心的看起照片,陆羽再度期待起了之后的生活。 几天后陆羽向老爸提起替白鹫办手机的事情,没想到陆家爸爸却回道,要不要再等个几天。 「为什么?」陆羽问道。 「身分证啊,你把白鹫带回去给族长过目了,所以他现在已经算是正式入籍萝。本家那边会 替他办能用的证件,以后白鹫就算是我们家的养子;手机可以办在他的名下,就不用我们帮 他代办。」 「真的吗?哇喔……那他也可以自己开户萝?」 「不止开户,以后本家会给津贴;以后你还能靠他养你呢。」 「真的假的啊怎么这么好!」 「他是人嘛,不太一样吧。可是你还是快点把伤养好吧,就算以后本家会照顾你和白鹫的生 计,书还是要回学校去好好的念完。你伤成这样老爸很心痛的,所以你妈老是讨厌和族里来 往,你老爸我都只敢接些无关痛痒的工作……」 即使人已经下班了而且还在医院里头陪儿子,老爸还是手不离商业周刊。三不五时的跑去门 外抽根淤才进来,差点没被护士给吊起来骂。在离开医院之前,老爸忽然想了什么事情似的 ,皱着眉头又坐了下来。 「我说儿子啊,你遇到陆少悠了啊?」 「对啊,表哥和你说了?」 「是啊,你表哥现在更惨了,我在想要带他去改运点个光明灯之类的,结果被你妈骂;我有 点怀疑是你妈对他下了什么咒才……啧啧,你别说是我讲的,我会没命的。」 「总之你堂哥——他勉强算我的侄子啦,其实我们根本不是同一宗的啦。他的功夫很不错, 拜了一个你老爸我也很尊敬的师傅。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老爸我送你去学个一阵子如何?你 不学的话叫白鹫自己去练也可以,我是觉得你们现在可能会需要吧……」 「不会是在花莲吧?很远耶。」 「修行就是要在那种地方才有用啊,傻孩子。每天在海里游个几趟,搞不好还会长高呢!不 过不急啦,只是想到所以提一下而已。」 老爸,你不要再拿身高引诱我了,我根本不会再长高了。陆羽暗暗的落泪道;而且身体要康 复到可以跑步健身的地步,不晓得还要多久。这伤要是养不好,搞不好一辈子都有后遗症。 不过想起自己那个帅气的堂哥陆少悠,也想起了亚渝。看他们寄给白鹫的信,似乎过得还不 错的样子;听说陆少悠是很想带着亚渝过来探病,但奈何本家在出事之后便对亚渝下了禁足 令,他们两人现在就连离开本家到市区都得先报备,更别说是出远门了。 但这样也好,与其在外遭遇危险,不如这段时间避避风头;白鹫现在也会用电脑了,他和亚 渝不时有在通信互聊现况,所以有关于亚渝的事情,白鹫都会转达给陆羽知道。既然都有固 定的连络了,特意来探病这件事陆羽本来也就不怎么觉得重要。 「他和陆少悠好像……」 「好像什么?」 只是还是有些事情,白鹫神秘兮兮的不肯告诉自己。虽然好奇到很生气但也没办法,只能捏 白鹫的脸发泄一番。 「羽,好痛好痛……」 「乖,告诉我就不会痛了。」 其实捏久了还觉得蛮好玩的,陆羽不过是故意找藉口乱捏而已。 「不行啦我答应亚渝不说的——然后表哥他啊——」 「啊、对了我听老爸说表哥最近带衰,他怎了啊。」 姜子甫现在虽然还住在陆羽家里,但因为带陆羽南下失利,惨遭陆羽妈的怨恨……被陆羽妈 列为拒绝往来户的表哥,当然不可能踏进病房来看陆羽,不然下一个躺平住进来的可能就是 他了。 于是白鹫缓缓说起了这十几天来表哥所接连遇见的惨事、亚渝的事情、还有悬江寄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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