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白鹫老是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唔喔!这样的景象在家里都不会觉得太奇怪;毕竟白鹫是自己的式神啊,可是在学长的眼里白鹫是个男人吧,而且还是自己的男朋友——以上都是 学长的胡说八道。老实说真的被第三者看到,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闭上双眼,白鹫凉凉的怀抱很舒服,棉被也是软软凉凉的触感;白鹫的鼻尖从陆羽的颈子上 划过,痒痒的,正想伸手把他推开的时候,白鹫的声音很轻的在陆羽的耳边响起。 贴在陆羽耳边的轻语,让陆羽瞬间惊醒了过来。 应该说是非常非常奇怪的感觉,白鹫虽然也会讲一些不成文的句子,但流利的说出整句的话 ,还有完全不带感情的平板语气,虽然那是白鹫的声音没错,却又不像是从他的喉咙里讲出 来的。 『他快要死了,不可以让他把东西拿回去,这会对你不利。』 很轻很轻的声音,像一缕烟那样的缠过陆羽的耳际。一字一句却又是那么的清楚。 「白鹫?」 不敢相信的醒了过来,身旁的他半闭着眼睛,还是方才的蒙胧睡样。 「你刚刚在说话吗?白鹫、醒醒……」 摇过白鹫的肩膀,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像是睡着了。方才的是梦话?有种奇怪的预感在 陆羽的脑海中打转了起来。 是很不祥的那种预感。 ……不管了,先睡吧。找表哥还是比较要紧。摸了摸白鹫的发丝,陆羽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休 息。 「下次不准你喝酒了……」 只是啤酒沾在白惊的身上,变成淡淡的小麦香气;其实闻起来的感觉还不错。 那天晚上陆羽作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梦;梦中的白鹫在和另一个男人说话,明明无法讲好话的 白鹫,看来相当沉稳的和梦中的男人相对而坐、不时有些笑语。陆羽想要靠近两人,却怎么 也走不过去。 听不到他们两人在聊些什么,恍惚间也意识到这是场梦,因为眼里所见的没有真正的发生; 陆羽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听到两人在对谈的声音,但就是知道他们俩在对话。 过了不久,陆羽发觉两人似乎谈论起了自己,没为什么;可能因为是梦的关系吧,就是觉得 两人将话题转向了自己。好像也没在讲什么奇怪的事,只是白鹫此刻给自己的感觉很不相同 。 如果白鹫能够流利的开口说话,凭他的聪明才智,应该就会表现出像陆羽在梦中所见到的那 种成熟的模样吧。总是觉得白鹫像个小孩子的陆羽,越来越不习惯。 最后梦终于醒了,揉揉眼睛回想起自己人在学长租屋的公寓;不过睡的位置换了,从地板变 到床上。 而且白鹫不在身边,学长也不见了。 搞什么?白鹫呢、学长呢? 推开房门四处张望,公寓里却连半个人都没有。 「白鹫、学长!」在公寓里大吼了一番,连半个回音都没有;感觉上就连学长的室友都全部 不在家。看了一下时钟、现在是早上八点,该不会是学长把白鹫带去买早餐了吧? 把行李的包包整理好、想说等一下他们应该就会带着早餐回来了;但左等右等,又过了一个 小时还是不见两人的人影。 没有学长的手机,白鹫的身上也没有电话,枯坐在电视机前的陆羽开始觉得饿了。想要找点 吃的,冰箱里的东西却又不知道能不能吃……虽然有很多冷藏食品,看起来也很整齐干净, 但万一吃到学长室友的东西就不妙了。 「啊啊!烦死了,又不是小孩子居然还走丢!」 陆羽喃喃抱怨着,开始在沙发上无聊的滚来滚去,仍然等不到白鹫和学长回来。直到时间接 近中午,陆羽开始觉得不妙。 都中午了还不回来,这应该不是去买早餐了吧?想出去找又怕他们等等回来后会错过,最后 只好在桌上留下字条,和白鹫说如果回来了就不要乱跑。学长这家伙也未免太随意了吧…… 昨天看他和白鹫处得不错,但也不能这样把别人一声不响的带走呀。 不管了,而且再不出去的话,自己也要饿死在这间房子里了!抓了背包便开门想要离开,门 锁却动也不动。 「咦?」 以为是门锁老旧以至于无法打开,但再用力转用力推、连人都撞了上去,却还是打不开这扇 旧铁门——门肯定是被反锁起来了! 不是这样吧,这就叫做出入无门嘛!第一次感受到铁门居然是种如此坚固的东西,陆羽几乎 有种想在门口尖叫的冲动。 惨了!这么说真的要等学长和白鹫回来吗?看着被踢被踹却还是纹风不动的铁门,心里的绝 望上升到最高点;而且这里是五楼根本不可能爬窗户出去的!除非对着视窗大吼……这样做 虽然有人会来救自己离开,但也未免太丢脸了,根本没这个必要。 早知道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就乖乖的和老爸学开锁了……陆家爸爸的职业是刑警,听说为了 某种方便的关系,向自己逮捕的犯人学了一手好开锁。本来很炫耀的想传授给陆羽,可惜陆 羽没有向他学。 「总会有人回来吧……对,只好等了,可恶。」 无力的倒在公寓的铁门之前,肚子也越来越饿。灌起了冰箱里的白开水,陆羽终于决定先对 冰箱里的冷冻食品下手。 第六章 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后座上载着的是被自己用毯子紧紧裹住的那个男人。他叫做姜子甫对吧 ?名字照族谱排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很容易就能够记得起来,大家的名字都差不多,很容易 就能记得起来;虽然他是哲月最讨厌的式族的人,可是…… 「啊啊、气死人家了啦!」 坐在驾驶座上粗鲁的转着方向盘的少年,四处张望着是否有交通警察在路口附近;如果被交 通警察撞见自己在开车可就麻烦了,虽然自己早就超过了不知几百岁……但不得已的,外貌 仍旧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 要是被员警给拦了下来,又看到后座躺着的那个——气若游丝的姜子甫,就完蛋了啦! 也不是不能幻化为成年人的样子,只是自己身为狐妖的岁数对应上人类的岁数,就是只有这 样的年纪啊!如果想要改变的话,就得放弃现在的模样再加上百年的修行,和这么累的事情 比起来,被员警开一千张罚单还要来得轻松多了!反正付罚款的人是哲月嘛! 不过未成年开车,加上绑架……肯定会被哲月骂得半死……唉,讨厌死了!陆紫烨气的咬紧 了下唇,犯规的使用狐妖的直觉连转了好几个「安全的」违规右转、还在市区超速开到九十 ,可是再不把这男人送去医院,万一他死掉了,哲月肯定会更加生气,气到把自己丢进淡水 河游泳。 都是这个男人惹的祸啦!紫烨忿忿不平的怪罪着;想到哲月生气的模样,陆紫烨心头上的委 屈感就不断的涌现,眼眶湿答答的眨也眨不乾;谁叫哲月这几天都在赶什么报告,然后带回 来的这个男人又不给自己玩——所以自己就跑去淡水找牌友玩了两天,忘记要喂这男人吃东 西嘛。 人类为什么是这么不耐饿不耐渴的东西呢?就连只受伤的兔子都橕得比他们久啊。打了两天 不知道几圈的麻将,终于想起哲月应该是今天交完报告——也想起了自己忘记给姜子甫在牢 房里留吃的东西;赶忙冲了回家,倒在地上的姜子甫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 「你不能死啦!哲月会把我吊起来的,你不能死啦!」 随便擦着慌乱的眼泪,不顾陆哲月不准自己开车的禁令,紫烨抓了车钥匙就把姜子甫给载走 ;市郊那边有间他们都熟识的小诊所,也只能把姜子甫送去那儿、求求苏医师救他——万一 再救不活,也只好请朋友们把他吃掉了! 而因为近三天滴水未进而昏迷的姜子甫,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被头下脚上的拖上了某张硬床 ;等自己再度回复意识之时,身旁传来了小小少年的哭声,而一名穿着白袍貌似医生的男人 在看着自己。 「他醒过来了,他没事;紫烨你不用再哭了。」 白袍医生伸手往床沿旁的方向摸去,姜子甫很虚弱的勉强转过头去看,原来床沿旁坐着一个 样貌清秀却哭得双眼浮肿的男孩子。医生在他的头发上胡乱抓了两下、并叫他出去,说是要 做些检查。 检查?检查我吗?脑袋里还混乱成一片的姜子甫,总算了解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的事实;可 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完全不认识现在眼前的两人,也从未来过这间医院。 对了……我是——我不是被那个黑发男子给打晕,之后被他给关起来了吗?被饿昏渴昏的记 忆鲜明的伴随着现在的剧烈头痛而被回想了起来,那时那个黑发男子什么都没有说,便把自 己用绳子绑住,丢在那间什么都没有的小房间里头。之后不管再怎么大吼大叫也无人前来闻 问;姜子甫一度以为自己会被活活饿死。 可是这些人是谁昵?是他们救了我吗?至少目前为止,自己的命还在。那位白袍医生在将少 年请出病房之后,开始用听诊器在姜子甫的胸前轻按。之后又做了些典型的检查,观察眼睛 的状况、喉咙,然后他拉过椅子坐到床旁,写起了手上的纪录表。 「嗯,我想你复原的很好。点滴有不舒服吗?如果觉得疲倦是正常的。」 医生的声音相当的温和,大概是三十几岁的男子,「敝姓苏,这里是我诊所的病房。嗯,你 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在这里就好好的休息吧。」 「……我怎么会在这里?」 「嗯?是陆先生的弟弟带你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待会儿可以聊聊?」 陆先生的弟弟? 姜子甫真的越来越不了解事情的发展了。但吃力的想挪动身躯,身体却衰弱到动也动不了; 不要说是离开这里,就连下床都很困难吧。 「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你不要太激动,现在好好静养个几天比较重要。不过我可以和你说,这里只是我私人 的诊所,和你们的家族或是任何人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你在这里会很安全,这样你可以接 受吗?」 这位自称是苏医生的男人,很平稳的对着姜子甫讲着话,态度非常之从容且自然,接下来便 不再回答任何的问题;在填好病历之后,苏医生便离开了病房。在他关上门的时候,姜子甫 听见了由门外上锁的声音。 送自己进医院的是陆先生?如果是式族的陆氏用不着这么神秘吧。看来自己是落入不晓得谁 的手中了。但问题是有谁会想捉自己?这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间病房很小,就只有一张床及简单的柜子、帘子,旁边有小间的卫浴设备;橕着床边放着 的拐杖半走半爬的进了浴室,里面甚至还有一个蛮大的浴缸,这间病房应该是由自宅所改建 成的,才会有这样的隔局吧? 所以说方才那位苏医生所说的、这间医院是他的私人的诊所——应该没错,而且应该是间很 小的诊所,也许是某个巷子里的社区型家庭诊所。 整间病房都是靠空调来通风,就连浴室都没有抽风机或小扇窗户。用力的扳过唯一的大门的 门锁,门锁却是完全的闻风不动;低声念了几句咒文想将门锁给硬是撬开,门锁却对咒语一 点反应都没有。 想想也不奇怪,既然都提起了「家族」这个词、还刻意的要瞥清关系,这位医生应该也是熟 悉这行的同道中人,那么会在房间里做些手脚好让自己逃不出去,也是很合理的事情。无奈 的躺回病床之上,却又想不通为何那个袭击自己的男人先是要关自己却又要救自己…… 还有方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他是怎么回事? 自己失踪得也够久了,家里的人应该已经很慌张的在找寻了。如果要用夸张的手法用咒文将 这扇斗炸掉,离开这间诊所也不是不行,但外头的情况不明,贸然要动手也需要一点体力。 「只好先休息一下了,现在也急不来……嗯?」 正拉上被子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觉,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打开的门缝外探进了 一个小小的头;是刚刚蹲在自己床边哭泣的少年。 少年长了一双亮晃晃的眼睛,看起来机灵却又带着几分的天真;但现在比较清醒的姜子甫见 到那少年却是感到一阵寒颤。想用自己的灵感去试探那个少年的真实身分,但这一试可不得 了,他根本分不出这少年究竟是那一种的妖物——但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大妖;尽管少年已 经隐藏得很好了,那种浑厚如同海浪似的狂爆妖气,却从他的体内不断的翻搅出来。 自己感应到的说不定还只是旁支末微的浪花罢了。这么厉害的角色出现在此地,为什么从来 没有人发现呢?和自己当晚所遇见的黑发男子完全不同,应该说两人的属性是完全不一样的 。 那个黑发男子给自己的感觉完全就像是自家的式神;和白鹫非常的相似,以至于自己一度还 以为是白鹫跟随在自己的身后。但就是因为这样的好奇才失了手,不过数招就破那个男子打 倒在地,差点连命都丢了。 少年三步并成二步的跳进了病房里,刚刚擦过眼泪的双眼还有些浮肿;但少年看起来完全没 有敌意或是杀气,反倒是姜子甫觉得自己紧张得快要昏头了。 「那个、那个……你还好吧,没事吧?会不会有哪里痛,我找医生给你看了育……」 「啊?」 和想像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少年结结巴巴的扭着手,瞥开已经开始红晕的脸颊,似乎很 不甘心的拿出了一盒装在袋子里的东西递给姜子甫。一阵香甜的味道从袋子里飘出,满头雾 水的姜子甫伸手打开一看,原来里头装的是一整盒的肯德基蛋塔。 「……你还会不会饿?我再去买别的东西给你吃;你不要和哲月说我的坏话好不好,我会被 他骂死的,你一定要把这些都吃光光喔!啊!你不会要把它吃光光吧,我只买了一盒……应 该要买两盒的啦。」 「你、你想吃吗?」 望着才刚递出手,还热呼呼香甜甜的蛋塔,少年看来大受打击的点了点头。 勉强着还很衰弱的胃,小口小口的嚼着蛋塔的酥皮边,少年嚼光了一半的蛋塔之后,自顾自 很开心的便和姜子甫讲起了话来。在姜子甫把剩的两个蛋塔也拿给他吃之后,少年感动得直 说姜子甫是个大好人。 该说他是小孩子气还是单纯,姜子甫温和的和他聊了几句,他便高兴的拉开话匣子讲个没完 ;这正合了姜子甫的意思,多讲了些夸奖的话之后,少年不管是什么秘密都全盘说给姜子甫 听了。 少年的名字叫做陆紫烨,而且也打听出那天在巷子里打倒自己的,是他的义兄陆哲月,对于 哲月的事情,陆紫烨显得非常的慌张,可以看出这位叫做陆哲月的黑发男子在他心中是有很 重要的地位。 对于陆哲月的事情他完全不敢多提,姜子甫也不敢再问;但关于自己的事情,陆紫烨倒是有 问必答、回应得非常详细。 照姜子甫所见,他说的应该都是真话,完全没有虚张声势的必要,甚至还保守了点。 话说,陆紫烨原本不姓陆;陆这个姓是跟着陆哲月冠上去的。他的名字只有紫烨两个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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