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与仙人掌Ⅰ 文案: 他,是娇贵的美丽蝴蝶。 嬉戏于奇花异草间,以采撷甜美蜜汁为乐,从不驻足、从不眷恋。 少年是生长于沙漠地带的仙人掌。 饥渴,成为了他永不止息的战斗力泉源。 靠着一双拳头,他努力地向生开拓自己的人生,企盼着开花结果的一日到来。 某日,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偶然地降落在他的生命中-- 这场雨后甘霖般的激爱情狂,带给少年的究竟是救赎抑或是沈沦? 1.
十指灵巧在黑白琴键间,轻快地弹奏着。一个个音符,流畅地串成清新曼妙的布 拉姆斯No.15圆舞曲。让人不禁想跟着琴声,迈开脚步,绕着舞池旋转;或展开双 臂,在五彩缤纷的花海中,翩翩飞舞。 不请自来的晨曦,穿透了白色蕾丝窗帘,亲昵地为全神贯注的演奏者,镶缀一层 细钻粼粼的闪耀光芒。 那匹再怎么上等的黑缎,也不及其光泽于千分之一的纯墨长发。自巧而玲珑的头 型,丝丝披散到他套着简单蓝绸衬衫的宽肩,再直泄至他纤瘦但并不骨感的笔挺 背部。 端正凛然的姿态,放松而不僵硬。套着丝质长裤的修长双腿,赤脚时而踩着踏板 ,时而贴地。整个人忘我投入地,跟着乐章左倾右斜地晃动。 埋伏在钢琴是门外的卢塔莎‧斐拉里尼,屏息凝气,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的 一举一动。 嗯,差不多是时候了。她做了一个大大地深呼吸,抬高一腿前后甩了甩,准备 O.K.,三、二、一── 「卢塔莎,妳作那是什么奇怪的动作啊?是不是妳的腿不舒服?」从走廊的那头 走近她的吉礼亚诺‧斐拉里尼,在最要命的关键时机,好奇地扬声问。 「嘘!」 打个手势,焦急地示意哥哥噤声。但,为时已晚,屋内的琴声意然而止。 「天呀,瞧你做了什么好事!人家的恶作剧全被你给破坏掉了啦。」嘟起嘴,卢 塔莎双手抱着头,忿忿地跺跺脚道。 「恶作剧?」吉礼亚诺不解地搔搔脑门,喃喃自语:「今天是愚人节吗?」 她气得不想同他说话,鼻子翘到朝天,一哼。 先前暂停演奏的东方男子,这会儿踏着猫儿般无声的悠哉、闲雅的步伐,来到他 们面前。 「早安,吉诺、卢卢,你们兄妹俩在门边争什么?」 吉礼亚诺无奈地摊开双手,把问题丢回给一旁的卢塔莎说:「问她吧。我是看她 一早像是单脚抽筋地站在这门外,好心问她一声,却挨了她一顿骂,说我坏了她 的好事。天可怜见,我是关心她呀,这也有错吗?」 「抽筋?卢卢妳没事吧?」 「笨哥哥,人家才没有抽筋呢!」翻翻白眼,脚一蹬,十三岁的女孩儿扑到东方 男子的怀中,说:「看扬你那么专心在弹钢琴,我正准备过去偷袭,偏偏杀出臭 哥哥这个程咬金。要不是吉诺出来坏事,我已经成功抢到扬的一个吻了。」 她不打自招地将心中「诡计」全盘拖出,令两个大男人不由得相视一眼,噗哧笑 出。 「卢卢,『吻』怎么能用『抢』的呢?这不是小淑女该打坏主意喔!」宠溺的摸 摸早熟女孩绑着的两根麻花辫的脑袋瓜子,黑发男子抢先说。 「就是说啊,用抢的可是犯罪,妳懂不懂?」吉诺掐掐妹妹的鼻尖,再说。 拨开哥哥的手,女孩涨红脸地嚷道:「不要把卢卢当成小孩子,我已经是个成熟 的女人了!要怪就要怪扬不好──都是你不肯主动吻我。说什么我还小、我是『 妹妹』,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所以,我才会想要偷袭你呀!」 「唉,说出这种话,能怪别人当你是黄毛丫头吗?分明就是在耍孩子气。你再这 么任性下去,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吓得端木不敢再到我们家作客。」吉诺半开 玩笑地说。 「咦?」 洋娃娃似的标致玲珑五官,登时皱得像是吞了几卡车的黄莲、苦瓜。她心虚地瞟 了瞟,唇边永远带着一抹猜不透、看不穿真心笑意的俊美东方男子。 「你、你真的会生我的气,而不肯再来西西里了吗?扬。」忧心忡忡地问。 纤黑柳眉轻挑,优美的黑曜凤眼瞇细,眼波流转着戏弄。 「或许吉诺的提议是个好主意。向我这样的坏蛋,是不该接近像妳这样单纯善良 的小淑女,我会害了妳。」软哝中带着英国腔的流利义语,即使是「威胁」的字 句,倾吐在耳边也宛如在「挑逗」。 性感到令人双腿发软的磁性魔音,邪恶地勾出了潜藏在少女脑海中,无数不检点 、不知羞的幻想。 「扬最奸诈了啦。我是『小淑女』,你就故意装坏。如果我是『大美女』,你还 会说同样的话吗?」 眼眸坏坏地一瞥,「那么......妳想知道我会对『大美女』说什么吗?」 想、当然想、想死了!卢塔莎不知道自己满脸早已写着答案,还矜持地仰起她小 巧的下颚,故作不很情愿的姿态说:「哼,你倒是说说看啊!」 「我会说......」东方男子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边。 女孩小脸嫣红,期待感盈满整颗心脏,咚隆隆地打战鼓。 「......接下来的台词,得等妳满十八岁之后再听。我可不想被人以『猥亵儿童 』的罪名给捉去关。」促狭地一眨眼,皮皮地说完。 「你、你好差劲!」卢塔莎瞪大双眼,脸蛋愤怒地扭曲,忿忿地抡拳咚咚咚地打 着他的胸口道:「你这大坏蛋,你最好一辈子都作个又老又丑的怪老头,找不到 女人肯爱你!」 大笑着,敞开双手将她搂入怀中。 「开玩笑的嘛,我知道好心的卢塔莎,一定会原谅我这小小的玩笑,是不?」 「哼,罚你陪我吃一顿大餐。我才肯原谅你。」 有端木扬在,吉诺知道卢塔莎的这场暴风雨,根本使坏不了多久。 「那就干脆这么办吧!等会儿哥哥与扬带妳到纽屋克吃饭当赔罪。妳爱点什么就 点什么,你不是最喜欢那儿的鹅肝酱煎蛋卷和樱桃派?」 每个意大利人的眼中,「爱情」是割舍不得的命根子,「美食」却也占据了他们 生命中极重要的份量。这点卢塔莎也不例外。听见最爱的馆子中这两道魂牵梦系 都想吃到的佳肴,五脏庙已经等不及要放鞭炮庆祝了。 「还要一份巨无霸冰淇淋圣代,我要和扬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吃。」她趁机提高 价码。 「好,一切听小公主的。」吉诺越俎代庖地替端木扬答应道。 「万岁!」地欢呼着,卢塔莎就地转了两圈,说:「人家要穿什么衣服去才好呢? 啊,我还要叫安嬷嬷帮我梳头,你们要等我喔!」 「好、好、好,妳快去吧。」 旋踵一转身,背对他们的娇小身影,伴着匆忙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走廊角 处。吉诺满怀歉意地朝端木扬送上了一抹苦笑。 「对不起,她实在是被我们宠坏了。」 端木扬耸一耸肩。「这没什么呀。我自己也有个年龄相仿的妹妹莎莎,每回看到 卢塔莎,就像看到我妹妹一様,让人不想宠她都难。」 和端木家的魔性少女莎莎相较,卢塔莎惹的祸是小巫见大巫,端木扬可一点都不头 疼。 瞅着万般他宠溺的笑脸,吉诺感慨地说:「你对女孩子们确实是好得没话说,可 惜就不能分一点给......」一副「不必我说,你自己明白」的脸色,道尽一切。 「怎么,你希望我像对待女孩子一样的对待你吗?吉诺?」 端木扬深出一指在他的下颚处搔了搔,逗弄地笑道:「早点告诉我一声就好了啊 ,吉诺『妹妹』。哥哥会好好疼你。」 「唉,你别玩我了。」 翻脸如翻书的东方男子,扬起一眉,收回手。「现在又是谁不爱给我玩啦?」 「不是的,我──」出手想拉回他。 端木扬灵巧地闪躲到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外,嫣然一笑,彷佛没察觉到吉诺眼神中 的爱慕,径自说:「我还想弹一下琴,等卢塔莎准备好了你再来叫我吧。」 未及出口的辩白,自此腹死胎中。 吉诺呆望着他的侧影兴叹,自己若能像妹妹一样直率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不 会给了扬一次又一次四两拨千金的机会了。 其实自己早该死了这条心。扬虽然「花」名远播,偷心不眨眼,但是他另一个原 则也是众所周知:兔子不吃窝边草。举凡被他列入「好哥儿们」、「好姊妹们」 的亲友,不分男女都不会再被列入他的「猎艳名单」中。 据他本人的说法是:「大家都这么熟了,早已失去情人间该有的火花,既然热情 、刺激、浪漫不起来,又何必强把友情变爱情?朋友是朋友,爱人是爱人,这点 可得分明白。」 就算吉诺想反驳他── 一般人所说的「日久生情」,不就是来自那份「熟悉」所产生的「安心」感? 「友情」若不可能成为「爱情」,世界上怎么会有「青梅竹马」的恋人? 没有先了解对方、欣赏对方、喜欢对方,有可能盲目地爱上对方吗?一见钟情并 不是世界上最普遍的恋爱方式啊!相反地,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爱情神话。 ──奈何每个人对「爱」的定义都不同。想勉强将吉诺自身的观念灌输给他,要 他接受,进而接纳自己对他的「情」,怎么看都是个超级不可能的任务。 因为,扬并不是个容易随波逐流、耳根子软的人。 外貌看似轻浮、随性,可是熟识扬的好友们都晓得他有他异常顽固与坚持的一面 。纵使外人很难从他三教九流、广阔交游的行为中,看出他的「原则」何在。可 是以一个几番尝试要突破他那堵高墙,都锻羽而归的过来人身分,关于端木扬的 原则有多硬这点,吉诺绝非信口胡诌。 这回邀请扬到自己老家作客,吉诺已经暗自下定决心。倘使这长达两周的假期过 去,自己还无法攻陷端木的心房,他就要认命地接受「朋友」的身分,埋葬起这 份爱慕之心...... 并不容易做到。 如果扬不是这样地吸引人(先不提他洋溢着异国神秘风情的美丽长相)──幽默 、风趣的谈吐;总是能想出一些别出心裁的方式,带给人许多惊喜体验;及博学 、聪慧的特别朋友,吉诺也许会选择远离他的身畔,让时间逐渐去消化掉这暧昧 、酸甜的单相思。 而今,能不能成为扬的恋人倒成其次,吉诺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保住「好友」身分 ,不舍得和他断了缘分。 不过......再过个几年,难保「好友」不会真和他变成了「兄弟」(妹婿)。 到时候吉诺会高兴扬和自己的关系更密切、妹妹办到了自己办不到的事?还是会 难过扬的所有权将归妹妹一个人所有而痛哭一场?......这个解答,但愿他一辈 子都不会知道。 「让、你、们、久、等了~~」 喜孜孜在心爱的帅哥二人组面前转了个圈圈,卢塔莎送出枚飞吻。「怎么样?人 家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打扮的喔!漂亮吧?」 「小公主,我们等了你足足三个钟头,我们若说不漂亮,你这是打算让我们再等 几个钟头啊?」吉诺好气又好笑地说。 耶地拉开下眼睑,吐舌扮鬼脸。「哥哥真小气!反正人家又不是为了你而变漂亮 。」一转身,勾住端木扬的手腕。「扬,你说,我漂亮吗?」 不管几岁的女性,都需要以赞美来灌溉她们的美丽。热爱花儿的端木扬,自是不 吝栽培地说:「漂亮这个字太肤浅了,你美丽而耀眼的光芒,让我的双眼几乎都 快睁不开了,我的心已经是您的囊中之物了,亲爱的卢塔莎。」 卢塔莎苹颊透红,棕眸晶灿。「真、真的吗?」 执起她的小手,在她手背上印下象征爱慕的一吻。「今天能允许小的作您的护花 使者吗?美丽的公主。」 「呵呵呵,真拿您没办法。」凤心大悦的小女孩,将手伸进了端木扬胳臂中。「 走吧,起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人家肚子好饿喔。」 吉诺糗她,「扬灌了妳一肚子的『甜言蜜语』,妳还会饿啊?」 「扬,你听啦,哥哥在嘲笑人家!」趁机撒娇。 黑瞳灿灿地笑瞇起。「卢塔莎,既然吉诺认为几声赞美就可以填饱肚子,妳还不 快快赞美他。这样一来,他就不必跟我们去吃饭,我们两个陪他的钱包一块儿去 纽屋客大啖美食就行了。」 智多星的一句话,使得卢塔莎小脸恍然大悟地一亮。 吉诺赶紧上前催道:「走了、走了,别浪费时间,美食在餐厅等着我们呢!」 「呵呵,哥哥输了。」现学现卖地逗弄起大人。 端木扬将脸凑靠在卢塔莎的小脸旁,学她装可爱的声音道:「对呀,哥哥输了耶 。」 「喂,你、你们两个......」一边是疼爱有加的妹妹,一边是不爱也难的好友, 落单的吉诺,哪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怎么样?」端木扬谑笑着。 「怎样?」同声唱和的卢塔莎,已经见色忘「哥」地成了端木扬的帮凶了。 形势比人强,吉诺不得不举手投降。 「加点一瓶98年份的DomPerigonoVintage交换你们别再追究我的失言,好吗?」 卢塔莎仰眸看看端木扬。 「我全听妳的。」他微笑地回答。神年秘谁 她「嗯」地考虑着,眼睛飘到可怜兮兮、拼命以眼神求情的吉诺,少女忍俊不住 地笑说:「好啦,放你一马,你不用再装可怜了,哥哥。」 呼地松了口气,吉诺给妹妹一个大大的拥抱与两颊的亲吻,表示完感激,率先朝 大门走去,边招呼他们快点跟过来。 「扬,我跟你说。人家还是第一次看到吉诺哥哥束手无策,彻底惨败的样子。」 卢塔莎窥着几步前的哥哥背影,小声地想身旁的男子透露。 「是吗?」端木扬有点讶异。 「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子的啊。就连其它的哥哥们,也都对吉诺哥哥敬畏三分呢 。但在我们家里,吉诺哥哥充其量是个小霸王,我们家真正的霸王是──」卢塔 莎话说到一半,突然间眼睛瞪大,直直望着前方。 端木扬好奇地看过去,一名高大的男士从加长型私家轿车跨出。 喜悦在小脸上爆裂开。「爹地!!你回来了!」 放开端木扬,卢塔莎又叫又跳地飞向高大男子。男子敞开双臂迎接,将她高高地 抱起,转了两圈,亲热地在脸颊上亲了亲。端木扬慢条斯理地走过去,不想打扰 这合家欢的和乐气氛。 高大男人与女儿打完了招呼,接着与儿子也交换了拥抱,然后一手搭着吉诺的肩 膀,不知说了些什么。吉诺喜上眉梢地回着话,眼神不时飘向端木扬,最后还向 他招了招手,要他快些过来。 「爹地,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一直想要介绍给你认识的,我的好友端木扬。 他可是经管学院的高材生,我们是因为共修课程而认识的。他的语言能力好得没 话说,光是精通的语言就有五种,其余能流利对话的语言也有七八种。我只有甘 拜下风的份。」 当吉诺罕见饶舌地介绍他时,端木扬能感觉到两道鹰暽,上上下下地鹗视自己。 「端木,这是家父。」表情忐忑,吉诺讨好地笑说:「我父亲虽然外表严肃,其 实为人和善亲切,你不必太拘束。」 既然是吉诺的父亲,年纪自然不会太年轻的熟年男子,有着精悍的外貌与结实壮 硕的身材。 通常到了这把年纪的意大利男人,会因为过度沉溺于美食而发福,偏偏斐拉里尼 氏得天独厚,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订制西装的合身剪裁,无法完全掩蔽住强健的筋骨,平坦的小腹收缩在昂贵的真 皮皮带下,年届五十也未曾多出半点肥油的腹部,分割成美丽的块状肌。媲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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