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感到安慰的是,小美女朱丹妮并不太欣赏这种游戏。 “这个有什么意思呀?一点也不优美!”小美女说。 咚呛笑了,还没有等他笑完,李聪就接着说:“可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特别 地幼稚!你看我现在就不玩儿了。” 咚呛心想:这个人可真是会那个什么呀!他记起前两天才看到过的一个词,可是 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词,总之好象跟船有关系的。 后来,在走在回家的路上,咚呛忽然想起来了,这个词叫:见风使舵! 尽管小美女不喜欢这个游戏,可是这个游戏还是在整个班甚至整个学校都很风行 ,咚呛下决心一定要学会,不然,就好象外星人一样,被排挤的滋味可不好受。 可是,咚呛又实在不好意思在学校里练习,就只好每天放学后,在家里偷偷地练 。 他在豆子家也练过,依然是失败失败,咚呛被摔得晕乎乎的,没有发现,豆子的 眼睛往他身上瞟了那么一眼。虽然只有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可是,毕竟是豆子与 外界的一次小小的接触,就好象豆子的心灵里那个黑乎乎的小房子,有一扇窗, 开了那么一小道缝儿,又刷地关闭了。 小舅舅来咚呛家吃饭,现在小舅舅越来越频繁地到咚呛家里来吃饭,听妈妈说, 他正在省钱,打算娶老婆,所以要来吃免费的饭。妈妈说,这叫蹭。爸爸和气地 批评妈妈说:“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家人呢?有有呀,尽量来吃饭呀,天天来都可 以!” 小舅舅就说:“姐夫比姐姐亲!” 小舅舅来了,看到咚呛躺在地上练习,问清了情况后说:“你这么练不行,你看 你的小肚子,鼓得呀!咚呛呀,你活象一只肚皮朝上的小乌龟。” 咚呛受了打击,小舅舅又有点儿过意不去,就安抚他说:“不过没有关系,我教 你好了!我是谁呀?我是舞蹈大师呀!这种动作,我三岁就会做了。不过这里不 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等礼拜天找个时间到我们团大草坪上练去。我们那个 草坪,铺的是一流的天鹅绒草,舒服极了!” “好呀好呀!”咚呛高兴了。 这一点,妈妈是赞成的,因为多运动运动可以减肥。 到了星期天,小舅舅果然带着咚呛和天蔚来到了他们团的大草坪上。他的好朋友 绿绿叔叔也过来玩儿,两个小子看到绿绿叔叔,更高兴了。 大草坪果然很漂亮,象一床绿色的毯子,触手柔软,一直软到人心里去。 小舅舅首先给他们表演了一下,咚呛和天蔚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鲤鱼打挺, 相比较起来,李聪杜威廉做的,简直难看得象小蹦鸡儿。 小舅舅可以连着做许多个鲤鱼打挺,配合着各种优美又雄劲的舞蹈动作,他还能 高高地跳起,两条腿绷得笔直,他还能连着转许多许多个圈,咚呛他们看得都头 晕,绿绿叔叔感叹道:“真是体力活儿啊!” 小舅舅停下来,气息平稳,神色平静:“我不能再表演了,免得你们看得太自卑 ,更没有信心练习了。” 绿绿叔叔说:“哎哟哎哟,咚呛,你小舅舅在膨胀中,再有一会儿,他就可以象 一个氢汽球一样地飞上天去。” 小舅舅说:“少废话!开练!” 于是,咚呛,天蔚还有绿绿叔叔在小舅舅的指导下并排躺在了草坪上。 “这个动作的要领嘛,就是收腹,抬腿,然后利用腰力,一气呵成,起!” “起!”天蔚说,可是没有起得来。 “起!”咚呛说,只抬起了腿,可是肚子阻挡住了身体,也没有起得来。 “起!”绿绿叔叔说,倒是起了一下,咚!“哎呀!”又摔下去了。 “再来!收腹!腰用力,起!” “起!”天蔚说,果然跃起来了!虽然动作不是那么优美,可是这只小鲤鱼真的 挺起来了。 “不错不错!再练练,熟了就好了,就要注意动作的协调与优美了。”小舅舅说 :“该你了,咚呛。” “起!”咚呛说。 还是没起来。 “收腹!收腹!”小舅舅喊,啪地在咚呛的肚子上拍了一下。 “我收了呀!”咚呛说。 “再往里收!收!收!肚子上象扣了半个西瓜!” “起!”还没起来。 小舅舅气乎乎地说:“你再练着!绿绿,该你了!” “起!”绿绿叔叔一用力,咚,又摔了下去! “腰要使巧劲儿!” “我使劲儿了!”绿绿叔叔说。 “真费劲啊!”小舅舅说:“你们俩个,先天条件太差了!太差了!一个肚子上 肉肉太多,一个一点肉也没有!完全不是这块料子!” 三个人练啊练啊,天蔚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好看了。 咚呛还是起不来,绿绿叔叔摔了一下又一下,他终于受不了了,爬起来,背上他 的大黑包,说:“我不跟你们玩儿啦,我要回家,我哥哥和美国大嫂来了,我要 吃大户去,叫他们请我吃大餐来补一补。”。 小舅舅说:“坚持,坚持一下!” 绿绿叔叔说:“坚持不了啦!” 小舅舅一把拉住他说:“不准走,你还没有学会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还老师呢 ,给小朋友做个榜样好不好?” 绿绿叔叔挣扎说:“不要不要,我不做榜样,骨头都摔散了还榜样呢!这种动作 运动量太大啦!有违我‘生命在于静止'的人生准则!” 小舅舅说:“这个人真是没有毅力!再来再来!” 绿绿叔叔突然笑了,转转眼睛,红着脸说:“还是算了吧,美女们在看笑话!” 果然,一旁有三三两两的美女,纤长的脖子,修长的腿,穿着紧身的黑色练功服 ,象一只只美丽高傲的黑天鹅似地走过,无不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望,并且全都嘻 嘻笑。 小舅舅说:“不不不,她们不是在笑话我们,只是在欣赏我们。象我们这样的帅 哥,要随时做好被人围观的精神准备!” “嗯嗯!”天蔚用力地点头。 小舅舅说:“你点个屁头!你又不是帅哥!” 天蔚受了打击却并不气馁:“我是未来的帅哥!” “对对!你一定会长成一个帅哥的!你其实比周杰伦漂亮多了!”绿绿叔叔说。 咚呛觉得,谈到帅哥的问题,自己其实是没有什么资格开口的,就一直保持着沉 默,绿绿叔叔忽然转过头对他说:“咚呛将来也是可以成为一个帅哥的。你看, 咚呛的眼睛多清澈,多干净,简直象小鹿斑比一样。” 咚呛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 咚呛觉得,绿绿叔叔就象一个熨斗,轻轻地从人的心头熨过,就把心上的皱纹呀 什么的,全烫平了。 绿绿叔叔还是当了逃兵,因为他说,如果再摔下去,他这个人“就要成一片一片 的了,用万能胶也粘不起来。” 可是咚呛逃不了,在小舅舅的魔鬼训练和天蔚的鼓励下,咚呛在两个小时后,终 于从地上挺了起来! 咚呛激动得快哭了。 小舅舅也说:“虽然姿式还是难看,勉强算通过了吧。” 咚呛和天蔚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下周,总算可以在同学面前扬眉吐气一回啦! 到了周一,两个人迫不及待地表演了一下鲤鱼打挺,孙昊昊老气横秋地评价道: “凭良心说,勉强还可以。” 可是奇怪的是,两个小子想象中的轰动效应并没有出现,两个人都有些悻悻然。 到了第二天,咚呛突然发现,大家象约好了似的,都不怎么玩儿鲤鱼打挺了,而 在翻一种“风车跟头”。 只见他们一个个地,在教室门前,小小地助跑两步,双手撑地,一翻,再一翻, 果然象一架架小小的风车。 李聪一边翻,一边说:“现在谁还玩儿鲤鱼打挺呀,过时罗!” 天蔚不服气地说:“这个容易,我也会!” 果然,他也可以翻得象一架小小的风车。 咚呛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的一架架小小风车,半天才回过神来,愤然在心里道: 这是什么世道啊,还让不让我们稍微丰满一点的人活啦? 华老师糊涂了 11 咚呛他们学校的上下课铃声是莫扎特的小步舞曲,放学铃是《欢乐颂》。真是好 听! 这一天大家翻风车跟头闹得太开心了,居然没有听到上课的音乐,华老师站在教 室门口也没有看到。 忽然听到一声清亮的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响起:“各--人--上--位--去!” 这声音太熟悉太有震憾力了,一下子把大家从疯疯颠颠的状态中拉了出来,各人 纷纷逃回自己的座位,撞了桌子椅子,活象一群遇到了猫的小老鼠。 只片刻的功夫,大家就已经坐得端端正正了。 话说华老师的嗓门儿,在整个学校都是很有名的。 有一次开全校大会,话筒坏掉了,校长讲话大家全听不清,于是校长就请了华老 师帮他说,果然,华老师不用话筒就可以声振四野,所有的同学都佩服极了。 平时在班上,华老师的嗓门儿一响起,教室里就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按李 聪小朋友的话来说是:掉根牙签都能听得见才对,因为针是铁的呀,可是牙签是 竹子的,掉在地上的动静更小啊。 还有一次,秋游的时候,孙昊昊偷偷地跑开了,在草丛里寻宝,自以为隐藏得很 深没有人能找到,突然听到远远地传来一声叫:“孙--昊--昊,给我--回--来! ” 吓得孙昊昊扑倒在草窝子里。 又有一次,华老师外出开会,可是她不放心班里的事儿,便打了一个电话给李聪 ,咐吩他一些事情。大家都很激动,你想,老师给学生的电话呀!还是打到办公 室的,李聪可以堂堂正正在到老师的办公室去接电话呀! 大家兴奋地等丰李聪回来,都想,这个好炫的家伙一定更要炫一下子了。 谁知道李聪从办公室回到教室后,变得有点呆愣愣的,瘦长脸儿也刷白了。大家 奇怪地看着他,只见他用力地摇晃一下脑袋,半天才挣扎着说出一句话来:“好 大声好大声,我的耳朵嗡嗡嗡!” 这么一来,大家更奇怪了,细问了才知道,因为华老师的嗓门儿实在是太大了, 把接电话的李聪的耳朵都震麻了。 后来,李聪一直提醒大家,如果华老师打电话到家里去,接听的时候一定要记住 把话筒拿得离耳朵远一点,不然,“那是要得暂时性耳聋的!”李聪说。 象今天这一次,轮到杜威廉那个组坐在墙边儿,杜威廉借着墙壁与书本的掩护飞 快地往嘴巴里塞了一小块零食。突然,头顶上象炸了一个响雷:杜威廉!在吃什 么?分一点给我尝尝呀! 杜威廉吓得扑地把嘴里的吃食吐了出来,连连咳嗽。 下课后,小子们背地里议论华老师的大嗓门儿。 杜威廉说:“华老师是狮吼功的祖师奶!我估计包租婆就是跟她学艺的!” 咚呛连连点头:“还有我妈妈,估计也是跟华老师学艺的!” 孙昊昊吸吸鼻涕说:“拉登,够厉害的吧?把美国那么高的楼都给炸了。可是, 华老师一声吼,拉登也要抖三抖啊!联合国为什么不请华老师去对付拉登呢?华 老师叫一声:拉登,给我滚出来!估计拉登立马就会从藏身的山洞里屁滚尿流地 跑出来的!” 这话叫陈青竹小姑娘听了去,她尖声说:“好呀!你们在背后说老师的坏话,我 要报告老师!” 孙昊昊怕得小心肝儿扑通扑通地跳,可是还是色厉内荏地说:“你去呀去呀,去 吧,要不要我打车送你去呀?” 杜威廉也帮腔说:“要么我用三轮车载你去呀?” 陈青竹尖声道:“华老师一定会把你们一个个地治得很惨,哼,等着吧!” 孙昊昊又说:“我看这位女同志很有前途练狮吼功嘛,将来会成为包租婆的接班 人的,就叫包租妹,哎呀呀,长得也很象啊!” 陈青竹气得拍打孙昊昊,叭叭叭!巴掌很响亮地落在孙昊昊的肩背上。 孙昊昊抱头大叫:“杀人啦!包租妹杀人啦!” 咚呛着急地说:“不要打架啊,要和平共处啊和平共处!” 天蔚却很八卦地在一边跳来跳去:“打吧打吧,我最爱看男的女的打架了!” 李聪在一旁文邹邹地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个时候,陈青竹小朋友就发出了震憾人心的海--豚--音! 啊啊啊!天蔚捂起了耳朵! 啊啊啊!孙昊昊捂起了耳朵! 啊啊啊!李聪也捂起了耳朵! 只有咚呛还算镇定,他听过一次陈青竹发海豚音,并且他的妈妈也常常发出海豚 音。 杜威廉不服气地说:“只有你会叫嘛?我也会!”说着也叫起来,可是无论如何 也发不出那种尖厉的象要戳破纸的声音,他不甘心地试了一次又一次,可算是失 败。另有几个男生也跟着试起来,可是通通都失败了。 咚呛感慨地说:“女性真是强大啊!” 天蔚很有同感:“强大,强大啊!” 两个小子同声叹息,相对无言,小小的心眼里充满了对女性这种奇妙生物的疑惑 和敬畏。 强大的陈青竹用海豚音打败了小男生,强大的华老师接着也用她的大嗓门儿给全 班人来了个强烈地打击! 事情是这样的,这一周,华老师又外出开会去了,华老师是全市的名教师,常常 外出开会或是给年青老师们做报告的。这两天的语文课,是华老师带的实习生小 王老师上的。 小王老师刚从学校毕业,说起话来轻言细语的,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她。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小王老师的语文课,快下课的时候,她布置语文作业: “大家回去把从第一课起到这一课的生词每个都抄一遍,快要月考了,要好好地 复习!记住,每个词抄一遍!” 正在这时,华老师的大嗓门儿从教室外面传来:“抄一遍怎么行?每个抄一行! ” 啊!大家尖叫起来! “安静!”华老师的声音一如既往,惊天动地:“不要有一点点学习任务就鬼喊 鬼叫,少小不努力......” 孙昊昊小小声地在下面接:“老大没问题!” 这一次,咚呛和陈青竹都听到了,可不知为什么,陈青竹并没有站起来报告老师 。 小王老师也被华老师的气势震得不敢出声儿。 这一天放学时,咚呛他们四二班的全体学生都无精打彩,都在想着晚上那五六个 单元数十行的待抄写的生词。 这天晚上,咚呛一吃完饭就趴在书桌上急急地抄写起来,妈妈很满意,觉得最近 咚呛的进步真是蛮大的,看来还是找对了同桌。 一直写到十点钟,咚呛还有一半儿的生词没有抄。天蔚这时打来了电话,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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