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页标题呢?」
「最能表达对智慧人类恨意的,就是五年前的事吧!」
「那上戴的视频呢?」
「是有人匿名寄来的。」
「以上的对话我会报告王子的,请放心。」竹梓站起来,准备离开。
「我是无辜的,请你一定要帮我!」
竹梓微笑握着她的手。「我相信你。」
步出审问室,竹梓一直默不作声,在沉思着甚么。
直到出了警察局,安洁才说:「你做得很好了。」
听到这句话,竹梓轻叹口气,难过地说:「我刚才真的很想告诉她,其实她没被抛弃,那些也不是梦,她是受害者!记忆被那些混蛋篡改了!」
安洁捉着她的手。「我们会找查出真相的,无论发生甚么事,我一定会保护你。」
竹梓反握他的手。「嗯。」
*****
公爵府,伊卡修房间前厅。
竹梓报告了克拉拉的话,肯定地说:「她是被栽赃的。」
「你先查一下传视频给她的那个人。」伊卡修说。
「是咖啡厅的共享计算机。」在回来的途中她已查过了。「你会帮她的吧!」
「她的事大慨明天就会结束。」
「甚么意思?」
「你俩做好心理准备,这几天伺机混入「锈□□」,也要提防艾维希。」
翌日。
竹梓凝视着立体计算机里的新闻浑身颤抖。
「连续三天的「狩猎智能人类」事件,在昨日捉到的犯人于狱中畏罪自尽了……」
开甚么玩笑!?她怎么可能畏罪自尽……
伊卡修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吗?他连心都是冰造的吗?一条生命就这样……
不,早在合作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不是吗?想要抢夺王位的人怎可能会是善类……
要怪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足……
「竹梓。」安洁轻唤她。
「安洁,我们连同克拉拉的份,前进吧!」
「嗯!」
克拉拉已不在了,竹梓犹豫着要不要毁掉她的网页,毕竟就是因为那个网页,她才会死的,按进去「狩猎者」的网页,竹梓发现竟然更新了!
「我因为智能人类而死!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人类们!起来反抗吧!他们是背叛者!」
「克拉拉化成幽灵了吗!?」安洁说。
「怎么可能,一定是陷害她的人做的,那人先是杀害智能人类,然后利用扔人头来挑衅伊卡修及「锈色/区」的人,还让克拉拉来做替死鬼,然后煽动人类……犯人是想引发战争吗?」
「是恐怖份子吗?那些人肯定是头脑坏掉才想要破坏和平!」
「安洁,我们接下来必须要小心行事,当时只想到跟在伊卡修身边会更快查出真相,却遗落了坏处。」
「甚么意思?啊!你怀疑犯人是那个智能王子吗?」
伊卡修说要提防艾维希,克拉拉也说黑发刺客自杀后,艾维希及警察就来了。
竹梓点头,安洁却感到不解。「这里是他的管辖星球,发生战争对他有甚么好处?除非他的脑生锈了。」
「只是猜测罢了,而且公爵也怀疑我就是芙妮妲,总之我们不能大意。」
瓦讷曼公爵每次看见她,都露出一副恨不得把她拆了的眼神,只是对伊卡修有所顾忌才没事,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
锈色/区 (一)
竹梓、安洁来到了「锈色/区」的铁艺大门前。
「请让我们进去。」
守门的是上次那位绿发的智能人类。「你们是王族的人,来干甚么!」
他防范着两人,他没忘记上次的人头事件,虽然犯人死了,但他对贵族一点好感也没有。
「我们逃出来了,那些王族真不是人!把我们当成家畜般使唤。」安洁说。
「就是,我们已经脱下「项圈」了!」竹梓和应。
「这样啊,那恭喜你们自由了,给我看看你们的型号。」
竹梓、安洁转身让他看颈后的型号。
守门人在立体计算机上查了「逃亡者名单」,打了两人的型号,便出现了照片、名字等资料。
「逃亡者名单」是「主人」发现所购买的智能人类逃跑后,申报警察局后被登上名单通缉,告密者会得到报酬。
另外,如「主人」突然死亡,无法申报,贵族查出后便会登上名单。
本来被逮捕到的「逃亡者」会直接送去回收,但五年前「锈色/区」的出现,成为了「逃亡者」的乐园,只要进了那里便不得逮捕。
「进来吧!我带你们去见副首领。」守门人打开大门欢迎他们。
守门人带着他们往西边的深处走,越往里面建筑物越破烂,到达了一间还算完整的工厂。
「科奇诺,他们是新来的!」守门人把人留下便回去了。
眼前的红发刺猬头男子,上半身除了一件白色长袍,便甚么也没穿,裸/露着精壮的身材,脖子上还戴着熨有金色豹纹的黑色金属颈环。
「你好,我是竹梓。」这男的看起去很不好惹。
「我是安洁,可我是爷们、雄性、公的!」
「我是这里的副首领科奇诺,你们放心住下吧!在这里没人会迫害我们,喜欢做甚么都可以!」科奇诺拍了拍竹梓的肩膀,再蹲下拍拍安洁。
「好的。」
「这区域细分成了三区,东边是非战斗型的住处,西边是战斗型的住处,当然并不是硬性规定不准越界,只是时间久了就自然变成这样,北边是首领的住处,不想死的话便不要越界,明白了吗?」
北边吗?是原硏究所,亚兰博士及科妮工作的地方,也是破坏得最严重的地方。
「首领就是五年前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位吗?」竹梓说。
「没错。」
「那首领甚么时候会出现呢?我们刚来,想跟她打个招呼。」
「有这个心就够了,她已经四年多没有踏出过那里。」
「诶?她一个人待在那里四年多年吗?」
「也不是啦!只有查恩可以自由进出。」
*****
到了晚上。
在中央地区,为庆祝竹梓、安洁新加入而举办了一场欢迎会。
虽然智能人类不吃不喝也没问题,对他们来说,吃东西就等于是一种享受吧!
「真意外呢!你们出去买食物不怕被捉吗?」安洁说。
「没问题啦!是西边的人去买的,要捉他们肯定是要开战的了,贵族才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那名绿发的守门人说,现在他已经换班了。
竹梓、安洁与来了欢迎会的人,全都打了招呼,却没人是叫查恩的。
「谁是查恩呢?」竹梓问绿发的守门人。
「他没来,他被「主人」虐打,拖着脚伤逃出来的,但这里没机械师,所以要小心别受伤了。」
机械师就是智能人类的医生。
「那安洁也许可以帮忙啊!」
「诶?」守门人与安洁同时看向竹梓。
「你为甚么要吃惊?你当了弗迪的助手那么久了,一点自信也没吗?」
「我说竹梓,我是医生助手,是医人的啊!虽然也有硏究过智能人类的结构,但也只是些皮毛。」
「先看看再说吧!」
「他多数在东北边活动,你可以去找找看。」守门人说。
「那他有甚么特征……」
突然后方吵起来了。
「你们这群胆小鬼!人类都把我们同伴的头扔进来了,还在说那些没出息的话!」
「我们只想平安地生活,这有错吗!?」
「是人类主动来挑衅,第一次不吭声,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首领都说算了,你们还在啰嗦甚么!?」
「有种就去对人类吠!」
「都闭嘴!」科奇诺喝止战斗型与非战斗型的两人。「既然首领说算了,那就别再提起这事,而且犯人已经死了,那就结了。」
科奇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今天是迎新会,高兴点吧!」
看来人头事件惹得他们很生气,不过在智能人类的世界里,还是有分和平及好战两派,因为这样才渐渐分成东西边的吧!
而且首领这么多年来都没踏出北边一步,他们还是很听她的话呢!
*****
公爵府。
长长的走廊上,伊卡修与迎面而来的艾维希对看一眼,然后擦肩而过。
艾维希却停下转身说:「两天不见那个圆圆的和女性侍从了,他们怎么了吗?」
「逃跑了。」
「嗯……那找到了没?」
「不劳你费心。」伊卡修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公爵房间前厅。
「那两人估计是潜入了「锈色/区」了吧。」艾维希说。
「那就设法捉住他们,尤其是那个女的。」瓦讷曼说。
「放心交给我去办吧!」
锈色/区 (二)
翌日。
竹梓、安洁到东北边找寻查恩。
这里原本是机械零件工厂,但现在只是个废墟,在这里与原研究所之间有个小公园。
「会在公园吗?喜欢坐在公园,莫非他是老头子?」安洁猜想。
昨天被人打断,没能问到查恩长甚么样子。
「可能吧,他脚上有伤应该不难找。」竹梓说。
安洁在长椅上看见有只全身灰色,尾巴是黑色的毛茸茸的猫。
「竹梓,我们去问问那只猫吧!」
「嗯。」比起四处乱晃,还是问人比较有效率,但前提是那只要是智能猫。
「你好。」
猫看了一眼来者,然后打了个呵欠继续睡。
「我们在找一个叫查恩的人,你认识吗?」
「安洁,他是只普通的猫。」
猫张开眼睛,佣懒地问:「有甚么事。」
既然是智能猫,一开始就说话啦!两人在心里吐糟。
「你认识一个叫查恩的人吗?」安洁问。
「所以我问你有甚么事。」
「……你就是查恩吗?」真没想到竟然是只猫。
「嗯,有事快说。」
「那个……我们听说你的腿受伤,他也许可以医好你啊!」竹梓手指安洁。
一来就打探首领的事,会令人怀疑,还是先取得他的信任比较好。
「虽然我是自学的,但应该也能帮上你。」安洁抓了抓后脑杓。
查恩半瞇着眼,主动找他就为了治好他的腿?真可疑……不过如果真能治好的话……「给你看看也无妨,只准「医生」跟来。」
查恩跃下长椅,左腿一拐一拐地越行越远。
东边的废弃工厂。
「这里原本就是生产智能人类的地方,零件随你用。」查恩说。
「那我先关掉你的电源。」安洁说。
「不用,直接来吧!」
「诶,可是你会很痛的啊!」
不关掉电源直接就换零件,等同人类不打麻醉就做手术一样。
「少啰嗦,要来就快点。」天知道会不会在关掉电源时,便把他给敲碎了。
查恩有点吃力地跳上桌上趴着,安洁找了条毛巾让他咬着。
安洁先切开他腿上的皮肤,再把他已有裂痕的机械腿换掉。
「你有想保护的人吗?」安洁说些话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查恩的嘴塞着毛巾,只能发出嗯嗯的闷哼,而且都痛得快晕过去了,也没心思听安洁说话。
安洁当他是听到了,继续说下去。「我想保护那孩子,五年前她被带到我与弗迪的家,那时她才十二岁,一直哭一直闹,说要见亚兰博士及「安洁」。」
「我们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了她,她重要的人虽然不在了,但我和弗迪会成为她的家人,但她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聪明,我就不禁会想,这副矮小的铁皮身体能保护她吗?」就算牵着她的手也感受不到她的温暖……
*****
与安洁分开的竹梓,先回到东边与其他人套近乎。
突然在南边的大门传来争吵声,竹梓去看个究竟。
竹梓挤进人群,看到了有一堆已锈化的人型机械零件,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地上。
「可恶!该死的人类,这明显是在讽刺我们!」
「科奇诺,我们不能再忍了,干掉那些人类吧!」
当中有战斗型的智能人类起哄,也有沉默不安的非战斗型智能人类。
竹梓看着科奇诺震怒的脸庞,假如他反击的话就会引发战争,不反击的话要如何收拾现况?
就在竹梓猜想他会如何回答时,他却一声不吭地走了,本想跟上去,但听到留下的人不满的发言便停下来。
「又要去问首领吗?她是和平派的吧!问了不也白问。」
「所有事情都是科奇诺指挥,她算个毛首领!」
「别说了,就是因为她在所以这里才安全,我们先回西边。」
当时的新闻,说叛乱的智能人类在杀光及破坏了研究所后,便全体自尽了,唯独一名粉红发色的智能少女没有自尽,直到大批警察及战斗型智能人类赶到才落幕。
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并没有逮捕少女,反而让她一直住在这里。
但只要见到面,便能得知所有真相。
科奇诺来到北边的研究所门前,用立体计算机联络了首领。
片刻,视频上出现一名略带稚气却没有表情的粉红发色少女。
「甚么事?」少女的声音毫无起伏。
「那些人类又来挑衅,他们把一堆生锈的机械零件扔进来,这次一定要给点颜色他们看,不能助长他们的气焰!」科奇诺生气说。
「不行,不可以还手。」
「为甚么!?其他的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就因为上次没还击才有今天的事!」
「想住在这里就别惹事。」
「我们是战斗型的智能人类!战斗是我们的本能,为甚么你现在变得这么窝囊了?」
少女没作声,科奇诺继续说:「那个三王子说会帮我们,只要你同意便成。」
「他没理由帮我们,你清醒一点。」
「我也没相信他,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互相利用?虽然不知道那王子想干甚么,但国王不会让他破坏这里的,因为五年前约定了。
「总之不能还手,就这样。」
首领说完便关掉视频,丝毫不理会气炸的科奇诺。
*****
治好了腿的查恩开心地踏入研究所,熟悉地在中央研究所的屋顶找到首领。
看见她躺卧在呆望湛蓝的天空,查恩蹭了蹭她的脸庞,然后坐下。
「战斗是战斗型的本能,但我并不想战斗,这样不行吗?」首领没起伏地问。
「别听那些有的没的。」十之八九又是科奇诺那家伙乱说了些甚么,查恩看着她温柔说:「想守护重要的东西并没有错。」
「是啊。」
「你没发现我有甚么不同吗?」
首领坐了起来,抱起查恩,眼神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好久。
「你先放我下来,不然你看再久也没用。」
查恩在地上围着她走了一圈。
「你今天走起来好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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