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宁馨仔细看了看她，突然笑了，摸摸她的头发：“你就是乔轶带来的那个小妹妹吧？今天整个剧组都在说，乔轶带了个小姑娘来剧组。”她很随意地问：“你是他女朋友？”
段曦正喝可乐，闻言差点呛住，生怕给乔轶惹出不必要的八卦绯闻，赶紧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她妹妹，干妹妹！”
肖宁馨听到“干妹妹”三个字，脸上表情瞬间变成——你逗我？
意识到话有不妥，段曦沮丧地：“不是啦！他妈妈是我干妈！我们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
肖宁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乔轶回到遮阳伞下，拿下了墨镜，道：“肖宁馨！又吃冰激凌！我要去你经纪人那里告状！”
没人回应她。段曦激动地摇着肖宁馨的胳膊：“真的吗真的吗！原来XX和XXX真的是一对啊！我就觉得他俩有□□！！”
肖宁馨：“是啊！不过你造吗，XX和XX两个大男人拍戏时候每天睡一间房间啊！！”
“我去！”段曦说：“我还站过他俩的CP啊！”
“不过我觉得XX更喜欢乔轶啊！”肖宁馨：“之前他俩一起拍戏的时候，XX看乔轶那个眼神，啧啧啧！”
“我觉得我乔轶哥应该配一个阳光肌肉男，”段曦：“这样就是傲娇与忠犬啊！！”
肖宁馨：“乔轶谈恋爱应该是那种表面傲娇内心闷骚的好伐！”
乔轶：“..................”
一人头上拍一下，乔轶拎了把椅子坐回来，两个女生的话题已经换成了美容健身。
段曦：“肖姐姐你这么白，平时用的是什么保养品啊？网上都说你用的是A牌子......”
“A牌子的面膜真的是不好用，美容效果一般般......”肖宁馨：“而且我根本不白啊，你知道我拍戏时候要涂多少层粉底......都是化妆化的......”
段曦：“女孩子化妆化多了是影响皮肤。”
肖宁馨：“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看乔轶！作为一个男生，皮肤那么白那么细腻干什么！还给不给我们女生留活路了！”
段曦：“是啊！乔轶不仅皮肤好，而且他的腿好细！又长又直又细！！”
“砍下来给我们！！”
“睫毛还长！”
“拔下来给我们！！”
深刻感受到人身安全成问题的乔轶默默地坐远了些。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乔轶如同落在叽叽喳喳的鸟群里，段曦几乎每天都会来找肖宁馨，肖宁馨不拍戏的时候两个女生就在一起聊天，各种话题各种人物都是她们都能用来侃大山。两人另一乐趣，就是在乔轶和剧组另一男生对戏时站在一边，嘴里不停“哎呦”“我去”或者“啧啧啧”。
一日乔轶在休息时间里，提了一筐矿泉水，给各个演员递过去。
递到那个男生的时候，男生眼见他过来，面露惊惧之意。他说：“乔轶，不要给我水！我受不了了！”
乔轶：“受不什么？”照相的声音咔嚓响起。
乔轶扭头去看，肖宁馨拿着手机飞奔向段曦：“哈哈哈哈哈我拍到了！！乔轶给他递水！！好有爱！！”
乔轶：“............”
男生已经崩溃了：“她们经常这样！！以前他们还来问我，是不是你给的水更甜更好喝！！”
乔轶：“............”
“她们还问我，如果遵循内心女主角和你我选哪一个！”
乔轶：“............”
“她们，她们太可怕了......”男生：“我真的是直的啊！可是她们一直问我，我现在......”
乔轶：“你现在什么？”
男生哭丧着脸：“我现在不确定了......”
乔轶把水往他身上一扔，面无表情地走了。
一天晚上，乔轶突然尖叫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弹起。熟睡中的段辙吓了一跳，也坐起来，问：“你怎么了？”
“我刚刚做了个梦......”
段辙：“什么梦？”
“我梦见在我们在床上的时候，”乔轶幽幽地回过头：“你妹妹突然闯进来逼问我平时到底用哪个牌子的护肤水。”
“......吓我一跳，”段辙轻描淡写：“我还以为她问你我们平时用哪个牌子的润滑剂。”
乔轶:“............”
段辙：“提起润滑剂，好像不多了，我们干脆今晚都用完吧，明天直接去买新的。”
段曦看着乔轶眼底的黑眼圈，担忧地：“哥，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啊？”
听觉很灵敏的肖宁馨立刻寻摸了过来，坐在乔轶对面，对段曦挤眉弄眼：“乔轶昨晚是不是很忙哦？”
几秒钟后，段曦恍然大悟。
两人同时：“嘿嘿嘿......”
乔轶有气无力地：“肖宁馨，你要是再带坏段曦，我就把你这个月偷吃六次比萨五次爆米花三次冰激凌的事情都告诉你经纪人。”
“......你讨厌！”肖宁馨气鼓鼓地，突然计上心来，对段曦坏笑道：“段曦，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哥是单身？”
段曦不明所以：“是啊，我干妈告诉我的。”
肖宁馨：“哦？是吗？那你觉得一个单身男人，会经常拿着手机心神不宁吗？会看着手机突然就露出迷之笑容吗？会突然行踪成迷动不动消失得无影无踪吗？”
“......打住，”乔轶心虚道：“我只是......”
“你只是在恋爱期，”肖宁馨揉了揉他脑袋，贼笑：“或预备恋爱期。”
“预备恋爱期就是暧昧期吧？”段曦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看着乔轶：“哦，我明白了......”
乔轶呆了两秒，起身道：“我听见导演叫我。”
乔轶走后，肖宁馨道：“段曦，你听见有人叫乔轶了吗？”
“没有。”
“我也没有。”
段辙再次一个电话把乔轶叫到酒店，在给他涂新的润滑剂时，发现了乔轶的心不在焉。段辙想了想，突然进去了一根手指。
“啊！”乔轶闷哼一声，腰部动了动，段辙上半身探过去，贴着他的脊背：“在想什么？”
乔轶停了两秒：“在想你妹妹。”
段辙在这个时候通常满口荤话，他啃着乔轶的脖子：“你被男人上的时候想着女人，不太合适吧？”
“瞎说什么......别！”乔轶下身一痛，察觉段辙又有乱来的心思，抗拒道：“你别瞎用别的东西好不好？我不喜欢那个！”
段辙笑了，他亲亲乔轶的嘴唇：“你最喜欢我的东西，是吧？”他手里是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玻璃棒，凉凉的，此时贴着乔轶的大腿内侧。
乔轶为防止他乱来，推倒段辙，扶着他的肩膀主动坐下来。全数没进时他吐出一口气，段辙抱着他的腰，却问：“段曦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乔轶刘海被汗打湿，粘在额头上，他舔了下嘴唇：“就是，她比较活泼，总是跟我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段辙不着急动，欣赏着乔轶的样子，慢慢地问。
乔轶难耐地动了下，回答他：“关于生活，恋爱的......”
“哦？”段辙笑了：“具体说说？”
“我......”乔轶知道段辙不满意了。
他在床上应该是完全主导地位，段辙对此就像是有着野兽的领地意识。乔轶不应该随意拒绝，但是段辙不说，他只是缓慢地，用一种并不残忍的方式，让乔轶最大限度地难受起来，知道自己的错误。
“我没有让你动。”段辙压住乔轶的肩膀，道：“规矩不是这样的。”
乔轶深吸一口气：“求你，段辙。求求你。”乔轶哀求着：“给我吧，狠狠上我吧，别留情面。”
段辙这才满意。
乔轶郁闷。他想起肖宁馨说的预备恋爱期，觉得有些可笑。明明是暗恋期啊。
段辙早上起床，裤子都穿好了，乔轶还是赖在床上。他一条胳膊挡着脸，肩膀露在被子外面。段辙看着，觉得乔轶似乎瘦了些，但还是白，有些冰肌玉骨的意思。
手机短信里催得紧，段辙穿上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一片安静里，乔轶面无表情地张开眼睛，目光虚浮地注视着空气里的某处。
这天中午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盒饭，两个女孩子打趣的兴趣正浓，乔轶突然放下了盒饭，直径走了。
段曦和肖宁馨面面相觑。
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好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坐到了乔轶的两边。段曦拉着乔轶的袖子，可怜兮兮地：“生气啦？还是不高兴？”
乔轶平直看着片场取景处的湖泊表面，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他看起来好像对什么也不关心。又好像藏了太多的心事，种种情绪搅在一起，万籁俱寂。
肖宁馨拍拍他肩膀：“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嘛！”
乔轶低下头。他微微皱着眉，垂下的睫毛像是燕子的尾巴，带着湿漉漉的疲惫，线条温润柔和。
肖宁馨和段曦同一时间听清了他说的话。
“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注意到自己，或者......爱上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乔轶开始撩汉子了2333
第9章 09
段辙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切牛排。是他喜欢的三分熟，一刀切下去鲜红色顺着刀刃浸出细丝，入口很滑嫩有嚼劲。柠檬片新鲜微咸，在白瓷里煞是鲜亮。
高脚杯里的红酒入口绵软，段辙赞道：“味道不错。”
乔轶坐在他对面，细细切牛排时低垂的睫毛在眼底垂下幽深的阴影。闻言抬眼看他一眼，笑了下。
今天段辙到了乔轶这儿来，受到了隆重的对待。长久以来两人关系的随意和轻松让段辙已经形成习惯，他和别的金主不一样，没有奴颜媚骨、小心翼翼讨好的小情儿，乔轶偶尔下一次厨就够他惊讶。
段辙伸手拿过红酒瓶，视线触及年份，道：“哟，今天这出是什么意思？”
酒瓶被放到乔轶面前，段辙的指尖不轻不重地点着那个年份：“又是做西餐又是拿和我出声年份相同的红酒，怎么，这是转性了，知道讨好我了？”
乔轶耸了耸肩，他带着一种随意而冷淡的优雅，道：“最近工作不忙，有时间讲究一下。不喜欢？”
段辙看了他两秒，笑：“喜欢，当然喜欢。”距他盘子不远处的意大利面上热气腾腾，海鲜的香味很是诱人。段辙伸出叉子搅了一些想夹进自己盘子，但这面条滑溜溜的，好不容易弄出一些又掉在了桌子上。
段辙看着面条和自己盘子之间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可惜地咂咂嘴：“还是筷子方便啊。”
带着胡椒汁、夹杂着牡蛎的面条被一双筷子放在他盘子里，乔轶漫不经心地缩回手，自言自语：“吃没吃相。”
“啧，乔轶同志，”段辙拿筷子尾端点着他，“不能有点功劳就骄傲哦！”
乔轶慢慢喝着红酒，突然说：“家里缺蜡烛。”
“你们家要蜡烛干什么？”段辙问：“断电？还是阿姨要用？”
乔轶：“......是这里缺。”他扭过头，道：“我想预备一点。”
“哦。”段辙点点头：“这好说啊。审计部周部长死了，我去他家看看，顺道给你带回来一些。”
“............”乔轶：“一点也不好笑！”
段辙却十分开心地笑了，他整个人都十分轻松的样子，懒洋洋地说：“乔轶，我在跟你分享好消息。”他叹口气：“可惜你听不懂。”
每到这个时候两人之间遥远的距离就表现的分明。而乔轶痛恨这个。
段辙吃饱喝足后，放下筷子，感慨道：“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些，你不应该去做演员，应该去做米其林大厨。”
乔轶没有理他。
段辙叉起一个通心粉，又道：“其实我还是喜欢吃中餐，这外国的东西毕竟不适合中国人的胃。”
桌上的奶油蘑菇汤，除了乔轶盛过一碗，就再没动过。
段辙离开餐桌前，听见乔轶在问：“你明天会过来吗？”他没有在意：“应该有空吧，我也不太确定。”
第二天，段辙看着桌上的冬瓜排骨汤、清炒黑松露、菠萝虾球、小炒肉和葱香鸡蛋饼，默默放下筷子。
乔轶似乎有些兴致：“吃啊，怎么不吃？”
段辙道：“说吧，乔轶，你最近缺什么吗？车、手表、还是什么？难道是你经纪人得罪人了？不至于吧，我觉得那小子挺精明的......还是电影没投资？我说你怎么光喜欢接文艺片呢？这年头赚钱才是王道，那些电影说着艺术，上次我去电影院看一个，看到半路就睡着了，差点睡感冒......”
乔轶：“............”他夹起一个虾球塞进段辙滔滔不绝的嘴里，淡然自若地开始吃午饭。
“味道还可以......”段辙若有所思，问：“你今天不拍戏吗？”
乔轶没有理他，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嚼着饭。
段辙虽然纳闷，但觉得乔轶心情似乎还可以，也没太放在心上。两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多，乔轶东奔西跑，段辙四处出差，多数时候两人在酒店大床上醒来，相对无言地吃着客厅服务餐。要么是仅有的时间里，段辙带乔轶外出吃点美食，过过两人世界。
乔轶早早吃完了东西。他的食量很小，尤其在主食上。这是他做演员保持身体所必要的。段辙在这一点上则完全是军人作风，食量大速度快，大部分食物都归了他。
水果在客厅的茶几上，段辙今天很闲，他之前突击工作，为了陪段母陈依出游攒出假期。
段辙看着自顾自翻看报纸的乔轶，说：“明天你妈妈也去，你是不是也得陪着？”
乔轶捧着的报纸放在膝上，双腿优雅地交叠，眼神始终停留在报纸上，缓慢地扫过每一行每一个字。
他是Z学院出身，应该算是艺术生。但乔轶总是给人一种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感觉，大约是他性格沉稳内敛的缘故。
乔轶说话做事经常一下切中要害，又留有余地。段辙因此觉得乔轶聪明。但他不太喜欢乔轶这种敏感透彻的，带些优越感的感觉，比如这时——乔轶大约觉得段辙问的是废话，于是爱理不理。
“明天注意点吧，小心别人认出你来，大明星。”段辙道。
乔轶手里的报纸又翻过一页。他窝在沙发里的时候似乎很是舒服，看剧本会看一下午，看无聊的电视也能专注地看着，眼里浮起五彩的、复杂的光。
他在身旁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乔轶瞥了一眼，是段曦的电话。段辙坐在沙发那头，手里是啃了一半的苹果，朝他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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