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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心如意——杜冒菜

时间:2016-04-11 20:46:51  作者:杜冒菜

  一月以来没有一兵一卒的损失,却因着沼泽域的“打闹”,令不少士兵身负轻伤,被无眼刀戟划出伤口。
  天气越发凉爽,但这地方毕竟环境恶劣,苏如异担心这些士兵会发炎感染,时常钻到医棚里去,同其他几位军医一道忙碌不歇。
  腥红的伤口见得多了,他便越发情绪沉郁,一日比一日更讨厌征战之事,也一日比一日更为心慌,生怕等到平非卿亲自上战的那一刻。
  他愁眉不展,很快便被那人给瞧出来。
  平非卿正在桌前展阅一封京中来信,将他拉到身边坐下,问道:“怎么闷闷不乐的,想回京了?”
  苏如异摇头,眼里含着担忧,踌躇许久开口说道:“你不会受伤对不对?”
  “嗯,我不会受伤,”这人浅浅一笑向他保证,察觉到他的不安,勾着手臂将他圈进怀里安抚,又说,“你刚来的时候不是答应过了,会相信我吗?”
  “嗯,我相信你的。”怀里少年很真诚地对他点头。
  平非卿挑着他的下颚使他微微转过头来,忽然间,眸里极度认真,道得字字沉稳而缓慢:“牢牢记着,只要相信我。”
  苏如异听着这话心中狂跳,分不清是紧张还是什么,一瞬之间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却又无从捕捉,只乖顺答道:“我记住了。”
  平非卿又现出笑容。
  垂首亲亲他,收回手来,不再多谈此事,指着桌上信函道:“你看,灵儿送来的。”
  “咦?”苏如异惊喜,换了话题霎时心情明亮不少,拿过来仔细地读一遍。
  平非灵书了满满两页笺纸,先是说了自己的近况,讲她在将军府中生活得很愉快,老夫人相当疼她,如亲生闺女一般宠着;此外还提到了她原本的痴症,感到病愈之后一切正常,虽偶尔会有头疼之状,但已经请御医来诊过了,说是无甚大碍,慢慢会好起来……平非灵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仔细陈述,罢了又事无巨细地叮嘱一通,让平非卿与苏如异二人好生照顾自己。
  姑娘家毕竟心思细腻,这神智一恢复过来,整个人便体贴周到得不得了,知道关心起自己的兄长来了,看得平非卿笑意深深。
  如今平非灵变聪明了,苏如异却还仍旧傻得可以,把这信看完之后,抬眼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信里没有提到元大哥啊?”
  平非卿扬眉:“你说呢?灵儿如今要对无殊说的话,可都不想给我知道了。别看她写满了这两页纸,无殊的那封信,还比我手头的厚上不少。”话落故作无奈地叹一口气。
  “哈哈……”苏如异毫不同情地笑起来,笑够了才想起要安慰他道,“没关系,郡主也没忘了自己的哥哥呀。”
  “真给忘了,我可不饶无殊。”这人随他轻笑。
  两人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气氛一时和睦温馨。
  ——然而暂且抛诸脑后的战事并未消停。
  约莫又过了半月,苏如异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临了。
  这一日格外天寒,再过数日便是立冬之时,气候在此日里骤然一降,万物干燥。
  天尚未亮起来,平非卿便自帐中起身,铠甲摩挲的窸窣声响将苏如异惊醒。
  少年翻个身,半睁着惺忪的睡眸望向他,声音软乎乎地问:“你要去哪里?”
  平非卿没回答,整装之后往他眼睑上轻轻一吻,转身行出去。
  苏如异依旧有些意识不清,直到片刻之后听着一声熟悉的战马嘶鸣,这才骤然一惊,猛地翻身下铺,鞋也来不及穿,裹着绒毯便追出营帐。
  可依旧慢了一步,那人早已策马奔至营门之外,借着那里的火把光芒,可遥遥看见列队整齐的精骑部队,在他的统领之下,踩着最后一抹夜色扬尘出发。
  苏如异愣愣地站在原地,赤/裸双足被足下土地沁得冰凉。
  ——平非卿亲自带兵入阵了。
  少年就这么站着,望着早已无人的方向,不知呆立了多久,直到天色都明亮起来。
  身后传来动静,疏隐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原本一直安静守着他,垂眼看着他双脚,实在沉默不下去了,便开口道两个字:“脚凉。”
  苏如异也不知听没听着,依旧没动,疏隐不再继续劝,过了片刻入到帐中将他的鞋子取来,蹲下身去为他穿好。
  那双脚已经冻得微微发红,苏如异蓦然被他人的手掌一暖,仿佛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双眼酸涩,有些想掉眼泪,最后却是难得得忍住了,想着那人是去打胜仗的,他怎么能哭呢。
  “谢谢你,疏隐大哥……”
  疏隐站起身来。
  苏如异又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很快。”这大概是疏隐身为影卫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谎话。十年前的战争他是跟随着那人入战场的,这样的场合一战便是几个时辰,如何能快得了。
  苏如异却相信了,点点头回到帐内,怀着期盼等平非卿回来。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熬,万事都显得十足无趣。他便一直坐在沙盘跟前,望着上面的红色旗标走神,脑中不断想象着,平非卿此刻是走到了哪一块地方呢?
  桌上的馍馍一口没吃,就这么干坐着,竟也把这几个时辰熬过去了。
  这一支军队突袭入沼泽域,用得正是元靖那日所定下的谋略,元靖身为军师果真料事如神,敌人步步踩入圈套,轻松破了平崴军的阵法,随即自负不已,一路追着回撤的队伍南行一里地。
  地上有着不甚明显的伪装,敌军将领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禁不住嘲讽起平崴的这位军师来,道他十年来无一丝长进,这一战定要让他颜面扫地。这话音落罢,下一刻便自作聪明地避开伪装,带着手下的一支精兵队落入沼泽之中。
  蛮子中计,顿时军心大乱,此时后悔已来不及,原本佯装回撤的平崴军已迅速摆出新阵,将他们重重包围……
  这一战可谓胜得彻底,可等到军队返营时,苏如异却怎么也瞧不见平非卿的身影。
  心中急不可耐,跑到营门外远远地看,却见远处宁谧,并没有马蹄归来之声。
  分明打了胜仗,然而在场将士皆面色凝重,其中一人看装束似是骑兵总管,手臂负有刀伤,却不及自顾,快步行至魏宣义身前。
  苏如异看着这人自身前行过,慌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死死盯着他,不希望他开口说任何一个字,却最终还是听他单膝跪下,报道:“报副帅!元帅战后下落不明!”
  脑袋“轰”得一声,体内涌入阵阵恶寒,恶心得他浑身战栗。
  魏宣义大惊失色,叱道:“发生了何事!”
  “副帅!此战我军大败蛮敌,元帅带领骑兵一路向北追击,直攻入敌方在沼泽之域的防守营地,将分战场一举拿下……元帅与敌军一名赶来支援的大将对战起来,待到我方将分营占领时,他两人已不见踪影……”
  “身为将士,元帅失踪为何不及时搜寻,反而领兵回营!”
  “回副帅!留在分营的军队此刻仍在寻找元帅下落,属下带领部分骑兵归营,是因为……”骑兵总管面色悲痛地抬起头来,道,“在一处沼泽之上,已发现了元帅的甲胄……”
  苏如异眼泪滚下来了。
  “你这个人乱讲……”他拿手背抹一抹脸,不再听这人说话了,转身往马棚的方向步步行去,“明明就是你们不认真找他……我去找他就一定能找得到……”
  一直静立一旁的元靖蹙眉拦住他,劝道:“苏先生,先冷静下来。”
  苏如异摇头,绕过他往另一边走,没走两步又被疏隐挡住去路,不禁急了,哭道:“你们讨厌得很……为什么要拦我……你们不找他为什么也不让我去找他……”
  元靖只是叹气。
  疏隐不说话,依旧不肯放他去马棚,苏如异绕来绕去躲不过他,急得嚎啕不止,愈发喘不过气来。
  “让我呜……你让开……我不能不……不找……平非卿……在等我去寻他……”
  又慌又怒,还饿了大半天未进食,苏如异忽然双腿发软,入眼景致也开始晃荡起来。
  摔下去的前一刻被疏隐伸臂揽住,顺手点了睡穴。
  “睡着也好,”元靖交代道,“送他回去,不要让他离开营帐。”
  疏隐点头,抱起他离开。
  两人走后,眼前将士依旧一片沉寂,魏宣义面色晦暗,转首唤一声:“元军师。”
  元靖颔首回应:“副帅,此事当与林总管及其他几位总管共同商议,去船上说话吧。”
  “好,”魏宣义应罢,这才令骑兵总管起身,严肃道,“分营既已夺下,便不可再失,带领你手下人马驻扎分营,并派人继续搜寻元帅下落;遣物资队送一日军粮至分营,将士们方才结束战斗,当重蓄体力。”
  “是,副帅!”
  魏宣义又向身后一人道:“此事且勿多言,守住主营。”
  “是!”
  万事交代稳妥,魏宣义才跟着元靖向湖边行去。
  而平崴军大元帅失踪的消息,敌方很快便也了如指掌。所谓群龙无首,正是攻破的大好时机,北蛮方失了分战场,相当于后防线垮了一半,正无比恼怒,怎可能不趁此时机翻身杀回来。
  激战即将来临。

  第三十七章 大获全胜

  元靖与魏宣义等人自当日未至申时登上战船之后,直到黄昏落尽也不曾行出一步,南面湖域之上一片宁静,战船与守备巡船都静静地泊在原处,一蹶不振,俨然已失了生气。
  元帅失踪,仿佛给整个平崴军造成极大打击。
  天色彻底暗下之后,颈口处的芦苇浅滩隐隐地传出动静。
  船舱之内的元靖,此刻分毫没有愁眉不展,更没有在紧张地筹谋对策,面对当下的危急境况,反而相当清闲地下着一盘象棋。
  棋盘对面的魏宣义尚还锁着眉头,却并非源自白日在营前的震怒,而是出于对这一盘棋局的无能为力。眼看着已被照将,实在忍不得抱怨两句道:“元军师,你这样的头脑,非要拉着我一介莽夫来拼棋艺,我哪里有胜算啊!”
  旁观诸位皆纷纷愉快地嘲弄他。
  元靖低笑,目光落在棋盘之上,看对方不知第几回被逼至绝路。
  有士兵行入舱内,抱拳向林震来报:“报!林大总管,敌军已向预期点埋入伏兵舟船!”
  林震将兴味从棋局上收回,面色严肃许多,颔首交代道:“备战,勿打草惊蛇。”
  “是!”
  战士退下,棋盘旁的魏宣义已无招应将,主动认服,摆手道:“还是军师赢了。”
  元靖弯唇抬首,向他致一礼回道:“副帅承让。”
  哪是什么承让,这么狡猾个人,根本胜不过他——魏宣义叹气,有那么点体会到蛮子即将拥有的心情。随后站起身爽朗笑起来:“唉,输得我头疼,也该去赢上一回了。”
  元靖起身送他,彼时眸里正色,郑重其事地行至长桌旁,倒上数碗烈酒。众人上前举碗,干了这口酒,皆心中通透,不再多说一言。
  魏宣义抱拳,携两名将领出舱,在晦暗夜色中悄然下船归岸。
  仍旧留在船上的元靖不再寻人下棋,身覆暗色披肩立于甲板上,与林震凝神等待。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湖域之北终于见到敌军战船,堂而皇之地向着颈口行来,毫无避忌,想来对方的伏军已尽数隐匿稳妥,才有着这般底气。
  蛮子的军号忽然鸣响,而就在那同时,原本消沉的平崴战鼓也擂作震天响,不止是高船之上,甚至还有两岸相对高峰处,都迅速亮起了点点光辉,细一看,那一簇一簇的光源竟全是燃烧在箭尖的烈火,蓄势待发。
  敌军将领原是满面煞气地立于船头,信心十足地攻入湖域,不曾想自以为严谨绝妙的战术已被勘破,反令自己的伏兵落入危急陷阱之中,活生生演了一出自投罗网。此刻眼中映入大片不善的火光,脸色倏然一变,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号令道:“不好!有伏兵在前,舟中战士速速撤回!”
  然而事至此时已来不及回头,埋伏在浅水处的小舟本就不便于疾速挪行,平崴弓箭军搭弓满弦,岂会容他们逃脱。
  林震呼喝施令,于光亮处高扬军棋:“弓兵听令!放箭——”
  唰唰唰——
  顷刻间火光如流星,向着颈口芦苇丛齐发,引火的箭头裹了石油,霎时将干燥的芦苇引燃,火势熊熊蔓延下去。
  舟船更加难以移动,一时间只听着无数哀嚎,敌方的舟上伏兵纷纷弃战跳水,借以躲避汹涌的烈火。
  蛮子的战船急忙回撤,与此同时,隐匿至今的平崴轻舟终于正大光明地展露在对方眼中,一只一只的结实小舟置入水中,身着铁甲的战士五人一船,向着颈口攻去,所过之处,将浮在水中的敌军斩杀。
  小舟开道,大船随之顺利攻破颈口;岸上的弓箭兵换上普通羽箭,在号令之下沿着湖岸向北围击。敌军战船退无可退,只好咬牙迎战,对着湖面之上的平崴军放箭。而元靖早有准备,最为结实的铁甲全用在开道的先锋战士身上,可谓刀剑不入。
  蛮子的轻舟损失殆尽,此时哪有余力应付,全然没了方寸,顺水路慌张逃离。
  掌船的战士前来向林震询问是否沿途追击下去,林震朗笑,望着敌军落荒而逃的姿态摇头道:“穷寇莫追。”
  他作为船军大总管自然心中有数,知晓这些蛮子不会被轻易放过,眼下敌方军力已遭击溃大半,何必急于一时。
  ——况且沼泽域的陆上之战,也已将敌人逼至穷途了。
  林震心思里的沼泽方向,原本下落不明之人,此时正拎着一人首级,乘着追影斩将杀敌。
  平非卿身边依旧紧紧跟随着无峥与魍魉,两人于其身后形成一道屏障;不远处是下船之后便领着一支新骑兵赶来支援的魏宣义,马上长刀耍得风生水起,本就生得威武高大,眼下刀刀见血,十分勇猛,将一众敌军煞住。
  蛮子士气不振,战士逃心愈重,相比之下平崴军却越战越勇,胜负显而易见。平非卿统领着众人一路杀过数里地,直攻入蛮子驻扎在北岸的敌营。
  至此,水陆两方人马终于遥遥相会。
  北蛮的战船早已逃远,平崴军船占领北面湖域,元靖站在船上静静观望,等到平非卿的身影出现在眼中,深深地弯起唇角。
  敌营中的人马也已奔北,水陆两处皆落入己方手中。
  平非卿骋马闯入空空营地中/央,原本竖着北蛮军旗的高杆之上已不见旗帜,这人眸里笑容冰冷刺骨,拿绳索捆住手中人头,高悬至杆顶。
  平崴王朝的神骑大将军,一入沙场便化身罗刹,此时不在苏如异身边,骨子里更是透出森森寒意,扬声笑道:“让他们看看,犯我平崴边境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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