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鳞鱼”
“什么?”
“螭就是龙生九子之一的螭,霖就是甘霖的霖,鱼就是鱼啊”
他啊了一下,:“我马上去找哪有螭鳞鱼”
鱼没找来,安非凡也没来,别人先来了。
“您好,我们是平安保险和交通大队的,考虑到您刚醒,身体不好,所以我们两个单位一同过来调查这起事故。请您务必真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他们作为专业人员的气场。
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姓名?林晓鹿
年龄?十九岁
籍贯?不记得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继续:家庭成员?不记得
在哪里上的学?文化程度?不记得
上班了吗?工作单位不记得
连续几个不记得,不知道之后,换了问题:您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山路上?
不记得了,我也很奇怪,一个盲人半夜在山路上干什么?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事发的经过您还记得吗?
我是记得,但是林晓鹿是个盲人,怎么可能看到事发当晚的情况。“不记得了”
感觉无助的两个人叹了口气。
有人进来了,两人打招呼:“安总,来了”奥,安非凡来了。
“林晓鹿,你觉得怎末样?”他问,
这算是关心吧。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关心程度比表面上冷静的语气要甚,大概是碍于身份吧,好歹也是个总。 我说:“除了看不见,全身疼,余下的都还好”
屋里刚才严谨的气氛被这句话打破了,气氛开始活泛了。
保险公司的人说:“既然当事人都在这儿,我们商量一下赔偿的事吧”安非凡点头:“好”
“因为你的法拉利所有的保险都是全的,而且你负全责,所以,你得像我们公司提供保险单,事故证明。。。。”
我头大了,说:“对不起,我头疼,您能不能去他公司说这事去?”
“这事关系到你的切身利益,马上就说到你了”
“我不要赔偿,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嗯,小伙子,这是我们要走的程序,你可以不要赔偿,可能是你生活经验不足啊。你知道从出事到现在你花了多少钱了吗?我们收集到的数字是近五十万!这还不包括你后期整容的费用和日常护理的费用”
我呆了,再没有生活经验我也知道五十万不是笔小数目。
还整容?也是林晓鹿的脸摔碎了!
我的内丹现在无力可使,不知道这伤什么时候复原,这张脸,全是疤满世界吓人去?
安非凡忽然说:“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谈。晓鹿刚醒,精神不太好。先期的费用,我会垫付的。麻烦二位了。”
那二人见状,也收拾东西安排时间去他办公室处理后续的事情,走了。
安非凡坐下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知道”
“关于费用,事故处理这些事情,我都负责,你就负责好好养伤。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挺轻的,不好意思给你说,你就看以后的表现吧。”
我想,内丹管用的时候,这点伤,一个时辰,起死回生,用得着花这么多钱吗?费这么多事。
他说:“既然你的命救回来了,现在紧要的是,就是你的眼睛和脸。”
我小吃一惊:“你知道我为什莫看不见?”
他点头:“之前有体检报告,你是先天性的,角膜变性。”
“那,那和这次车祸没关系,你不用负责。”
第4章 1%的希望
“这事先往后放放。□□不好配型,要等,所以,先做整容手术。
我建议你现在做,如果以后皮肤结疤,组织结构定型,增生,再做整容手术,你又受一遍折磨
时间拖得越长,痛苦的时间就越长。”
叹气,我的内丹啊,你争口气。我俊俏的小脸啊。
“你放心,我会找一个医术过硬的团队,保证把你做成天下无双的帅气的脸。”
我沉默了一会儿,“谢谢你”我只好说,算是答应了。
他有些吃惊:“这是我应该做的事,你说谢谢,我,你不用说谢谢。因为我,你才这样的”
“那就不客气了”我说。
我向来对人不客气,走哪儿吃哪儿,泰山方圆一百公里,我都吃遍了,谁敢把我怎末样?
云雷回来了,端着个煲,我闻见螭鳞鱼的味儿了。
“你真搞到了?厉害!”惊喜,要伸手,胳膊骨折了,靠,疼的咧嘴。
安非凡说:“放下吧,我喂他”摇起床来:“这样行吗?”
半躺着:“这样吧”恐怕坐直了,腰又受不了。
打开盖,香气扑鼻,盛到小碗里,用小勺盛了半勺,吹吹,放到嘴边,喝一口
“是螭鳞鱼,不过,下次给老板说,用活鱼,这鱼都死了三个小时了,才煲的汤”
云雷撇嘴:“林小爷,您就将就喝吧,这螭鳞鱼老板说了,是泰山特产,别的地儿没有,而且下山就死,现在技术发达了,能空运到广州了,这几条鱼。。。。。”忽然住嘴了。
估计是安非凡瞪他了。
云雷说:“我喂他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不用,你安排整容医生吧,越快越好”云雷答应一声出去打电话了。
喝了美味的鱼汤,舒服了一些。饱了。
云雷打完电话,收拾了东西,出去,安非凡也出去了。
二人在走廊里说:“你真要把他整成他?”安非凡点头。
云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我劝你,有些事,你也应该放下了。”语重心长。
“有时,人是拗不过命运的”
“那你知道那天为什莫出车祸?雪梨跟我抢方向盘的时候,我看到寒寒在哪里站着。
所以才恍神出事故的。我其实能避免那场车祸的。”
云雷看着他,觉得这发小简直是泥足深陷啊,十年前的事故,至今没走出来,那时年纪小,心里承受能力差,知道他有心里障碍,可是也看医生了啊。没好?
“哥哥,那小子确实身材,身高,都挺像寒寒的,但是,真的不是啊。我担心你,你以后。。。。。”
他不由的有点结巴。
如果真整成了路晓寒,这哥哥的生活要乱套啊。
可是自己只是个助理,无力劝阻,却又担心。
“你放心,我就是对他尽我应尽的责任,等他好了,找到家人了,就。。。。。”
就放手,就离开?就忘记?就。。。。?他自己也不知道。先做好眼前的事吧。
明天的事留给明天的安非凡吧。
晚上觉得舒服一点了,内丹好像有点听我的话了
。想运行个大周天试一试,又担心医院乱,听见特护在旁边呼呼大睡,我又没能力给自己下个结界,连个结界也下不了,这是怎么回事?
午夜,忽然看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穿过我的房间去别的房间,我急忙叫:“老黑老白!”
两个无常转头,“小白白?”显然对于我出现在此地深感疑惑。
我也奇怪:“隔了几千里地,这里也是你们收魂?”
黑白无常有点得意:“那是当然,我们会时间静止,圣诞老人用的那招”
我对时间静止不感兴趣只问自己的事:“两位前辈,你们得道时间比我久,你们看看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内丹怎么不听我的了?”
黑白无常仔细的看看我:“你被封印在这个肉体里了”
“啊?封印?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
“在你的后心上有个火的印记” “我现在怎么办?”
“你的内丹是水属性的,可以用1%的气先偷偷运行小周天试一试,慢慢的来,如果你一百天之内可以冲破封印,这个肉体和你的内丹就能自由分离融合了。”
我还要问,二人转身走了,公干要紧。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在哭:“妈妈 啊”工作效率真高。
我终于明白了,难怪,我五百年的道行能昏迷三天,感情,我一俯身在林晓鹿身上就被封印了。
是被封印打的昏迷了三天!谁呀?用这磨大的法力封印我?我没招谁吧?我干这事犯天条了?该死的肉身还活着?不能吧,黑白无常都没管我!
一边想,一边用1%的气运行小周天。真的,还行,尤其是在夜里。
黑夜是属于月亮的,也就是属于我这个水性的内丹,白天是属于太阳的,也就是属于火性的封印的。
白天一醒来,就全力用内丹指望不疼的,就是因为时间不对。
现在好了,找到这条路,就有希望了。哪怕只有1%的希望呢,反正我看不到那99%的失望。
还是年轻啊,经历的事情少。
第5章 活画皮
经过一晚上的内丹辅助,伤势有所好转,也逐渐适应了疼痛。
一早云雷来了:“早饭吃什么了?”
特护回答:“什么也没吃”
云雷到我房间问:“为什莫不吃早饭?”
“粥是从医院食堂打来的,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没办法咽下去”明明是我的舌头挑剔,还说的挺可怜。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外面给你弄来”
“不用了,我白天睡觉,只晚上你给我来份新鲜的鱼!能生吃的那种!知道吗?鲜!但是不是腥,你们粤语说的不清。”
我估计云雷此刻不是翻白眼就是在瞪我。
“嗯,知道了。今天整形医生来会诊,商讨治疗方案。”
“好,我希望晚上手术,不要在白天”
“知道了,我会和医生们商量。” “
还有,特护不要了!我昨晚上光听他打呼噜了,休息不好”
“你不是白天睡觉吗?晚上还睡得着?”
“我觉多。”
“睡那么多觉干嘛?年纪轻轻的,早晚有一天,你在一个小黑盒里,一睡三千年!”
今天怎么这么大的怨念呢?不如昨天好说话呢。我哪儿得罪他了?
白天,护士除了输液,插拔各种管子,进出各种药物,废物,一群医生有来看我,一上午没睡好。
中午,云雷还是来了:“你吃什么?中午饭?”
“我刚要睡觉,什么也不吃,你去忙吧,给我带鲜鱼过来”我迷迷糊糊的嘟囔着。
晚上,云雷带来一饭盒鱼生,:“现杀的脆肉鲩”我睡了一下午,被鲜味激的来了精神,吃!
云雷夹了爽脆的鱼肉,粘了调料,喂给我,吃一口,“不要调料,要原味”
云雷哼了一声,不爽。
我又吃一口:“鲜!真好,不错!”
他还是不爽,我被他连哼两声,忍不住说:“你怎么不爽了?安总喂饭都比你喂的好!难怪人家是总呢”
云雷听罢此言:“哼!他?你知道为什莫?”又闭嘴了,继续喂生鱼片。
吃的差不多了,说:“明晚八点开始你的手术”
语气里有叹息,有担忧,只是不知道担忧的是林晓鹿还是安非凡。
“今晚好好睡,白天人多嘴杂,很乱,想睡也睡不好。”这句话还挺正常的
。吃完饭“你真不用特护?不用给安总省钱”
我摇头。他说:“要不,我陪你吧”
“不用了,你把门关好,谁也不许进来,就好了”
他有点不放心,还是走了,关好门,挂上了<严禁打扰>的牌子。
今晚是阴历三月初七,上弦月很细,想金黄色的柳叶,不过总归出来了,
我躺在床上,让细弱的月光尽量多的照在我身上,吸收月亮的精气。
很好,不错,今天运行大周天可以动用2%的气了。
感觉有点力气了。可惜上玄月很快就下去了。
不过没关系,我继续用2%的气运行大周天,加上一点月亮的精气,足够应付明晚的整容手术了。
第二天平安度过,云雷给我的晚饭是炖甲鱼,手术前,补元气的。
安非凡来了:“你不要顾虑太多,我们请的是韩国顶尖的整容医生,只要手术成功,保证给你一张倾世容颜” 真会安慰人,只要手术成功才能有一张倾世容颜,反之呢?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坏。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进去手术呗。
我挥挥手,像个上战场的士兵,被推进手术室。
听着冰冷的医疗器械的碰撞声,闻着手术室特有的消毒水也掩盖不了的血腥气味,我心里说实话真有点怕怕的啊。
上次手术我没有记忆,这次怎么觉得心里不踏实呢?
首先麻醉,脸部当然要打麻醉针,大腿内侧怎么也打呢?如砧板上的鱼,等着人家切。
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我最难受的正午时分,被护士起针的痛觉,刺激醒来。随即,熟悉的剧烈的疼痛从全身传到大脑。
都在叫嚣着,我疼啊,我疼啊。
意识清醒后,首先感觉到嘴里一边塞了一个药棉,沁了药的!我的舌头!靠!味蕾全毁了!舌头被药棉和药品刺激的麻木了!
我啊了一声,腮帮子疼,难道把我的腮帮子弄了一个洞吗?
云雷的声音响起:“恭喜你啊,大夫说手术相当成功”
上一边去,手术做的成功,病人死了的事也是有的,我这个该疼还是疼,该肿还是肿啊!
没说话,我勉强抬起手,想把嘴里的药棉拿出来。
云雷知道我的意思:“你想把药棉拿出来吗?”我嗯一声。
他马上叫护士:“他嘴里的药棉能不能取出来?”
护士回答:“口腔两侧有两道伤口,药棉取出来可能渗血。口腔里的细菌种类又多,避免感染必须塞着”绝望。 我又觉得大腿内侧尤其疼的厉害,大面积的疼,不理会药棉的事了,指指大腿,
护士明白了:“大腿内侧取了一块皮,和你的脸大一点,换在你脸上了。会很痛,坚持一下,过了感染期,高烧期,就一天比一天好了。”
靠!现在疼的真像活剥皮一样!
我做什么孽了?受这样的惩罚?我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抬手指指门,让所有人出去!
云雷说:“你想吃什么?”出去!
他能感觉到我颤抖的身躯发出的愤怒,直接出去,也没劝我。
我独自品尝着属于我自己的痛,时间因为疼痛,变得无比漫长,仿佛凝固。
我试着用1%的内丹的气,运行小周天,因为是正午,于我的时辰及其不利,封印的力道正强,我像一个小偷一样,偷偷用哪一点的气,运行在最痛的大腿内侧被剥皮的创口上。
生肌咒念了无数遍,因为法力太弱,效果不是很好。气也运行的无比艰涩,困难。
想到我的同类,因为人类喜欢他们美丽的皮毛,活剥皮的惨叫和惨状,我深切的体会到了他们临死前的惨烈,残酷,还好还好,我只是取了一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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