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杰来的路上已经把蛋糕买好了,“馆子里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所以他一进去,里面就有人来招呼,并且问:陆先生,现在上菜么?”
馆子里生意还好,但是消费也是偏高所以没有太多人。陆惜杰点了点头,服务生便体贴地关上门出去了。
方静这才敢说:“你这孩子,这得多少钱啊,妈知道你有心就行了,下回咱不这样了啊。”
陆惜杰笑笑,转而说:“对了妈,我今天过来还有个事儿跟您说。就是昨天我提到我小姨可能有了新朋友的事,这个可能不是特别准,所以您先别给她打电话了,毕竟我那朋友也没见过我小姨几次,没准还认差了呢,您要是冷不丁打电话,我小姨万一不高兴了不是不好么。”
方静愣了下,“那你昨天那么说做啥啊?”
陆惜杰说:“我这不是想拐了我爸的注意力让他别跟您磨唧着要钱么。”
方静一想可不是么,当时儿子那么一说陆胜天可不就不太吭声了?
可是为什么陆胜天听了这就不吭声了?
☆、好心的帅哥
方静只是单纯些,但并不傻,如果陆惜杰再往深里点她两下她肯定就能把事情猜出个七七八八,但那天是方静生日,陆惜杰不可能在这样的日子里让他老娘知道陆胜天出轨,并且还是跟她的妹妹出轨这种让人恶心的消息,所以方静依然不知道陆胜天这些年做了什么。
不过托陆惜杰瞎掰扯一番的福,陆胜天最后也没跟方娴去成九寨沟。这个五一里,陆胜天甚至没太见方娴,陆惜杰晚上回家的时候总能看见那个男人默不作声地在屋里抽烟,或者没好气地看过来一眼问他一天到晚都在鬼混什么,说别给他丢人这类的。这人的关注点从来都在别给他丢人这件事上,至于他的儿子做了什么,似乎根本就是不重要的。
哦不对,应该说,他陆惜杰这个儿子做了什么是不重要的,但是住在星空花园的那个儿子做了什么,人家肯定是非常在意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有了这样不仗义的爹,陆惜杰也犯不着拿着热脸贴冷屁股,所以现在都当陆胜天说话就是放屁,爱咋说咋说去,反正这种日子再持续也不会太久了。
这天一早,陆惜杰去门店取单子时顺便给那家户外店打了通电话,问他等的那辆自行车到货了吗?然后对面的营业员告诉他,“还没。”
事实上拒上次去这家户外店已经过去七八天了,陆惜杰现在有点怀疑到底能不能找到同款。
营业员说:“外观上可能会有些变化,因为是升级版的,原来那款大概找不着一模一样的。”
陆惜杰有点气闷,没有你倒是一开始就说没有啊!这不是白让老子期待一场吗!
第二天,陆惜杰仍旧一大早去了集市卖饼,想着收摊之后再去别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样的吧。不过他时间还挺紧的,因为今天装橱柜的那家橱柜面积也比较大。
“老板,来份手抓饼。”陆惜杰的小车前面来了一位老主顾,也是这附近的学生。他说:“您说这饼我怎么总是吃不够呢,可惜别的地方都没有卖的,我就早上能吃一回,您为什么白天不卖啊?”
“总吃就不新鲜了,每天一回还不够啊?”陆惜杰笑着把饼弄完了,收好钱,伸着腿给自己放松了一下,然后喝了口水。谁知一仰头的功夫居然看到陈源往他这儿过来了,手边还推个自行车。那自行车太眼熟,以至于陆惜杰喝水时差点呛着,那明明是刘万山的!
“看来生意不错。”陈源似笑非笑地说。
“啊,还凑和。你这是……”陆惜杰指了指那辆自行车,“怎么找着的?”
“正好有个朋友是那一片儿的片儿警,也没什么难的。”陈源说这事就跟喝碗水那么容易似的,“车子我给你放在哪儿?”
“就,放在我跟前儿吧,我现在还回不去,晚点儿我收摊的时候推回去。”陆惜杰也有点无奈了,这时候虽然过了高峰期了,但时不时还会有人的,他也没什么功夫应付陈源。但是陈源算上这次都已经帮了他两次大忙了,不说点儿什么好像说不过去,“对了,你晚上有空么?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你请我吃……”陈源歪头看了眼挂在车上的图片,“这个,手抓饼。”
“行,那你等会儿。”陆惜杰刻意做了一份大的,上面打了两个鸡蛋并且加了两根考肠,特别实惠。以至于,后来来的那个小胖子顾客拿到手里发现自己的居然只有那么“小”的时候,立时不乐意了,“不对啊老板,为啥刚才你给他的那么大,我的这么小啊?”他要的已经是最贵的了啊!
“他是我朋友,我和他认识的。”陆惜杰只能这么解释。
“哦。”顾客吐了吐舌,拿着饼走了半道又折了回来,“再给我来一个吧!”
“还挺好吃的。”陈源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把饼吃完了,还算诚恳地说:“怪不得生意好,这东西味道不错。”
“啧,混口饭吃罢了,你要是觉得好吃有空就过来吧,我请你。”
“嗯。”陈源把纸袋团起来准确地丢进垃圾筒里,回过头来看了一会儿陆惜杰……的眼睛。那双眼睛特别温暖,像他记忆中最深刻的那双瞳,温柔、善良,亦充满坚毅和勇感。明明都不是多大的年纪,却总能让人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成熟。
“我身后有人吗?”陆惜杰问。
“没,你忙吧,我回去了。”陈源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留下这句话便朝来路离开了。
陆惜杰有些莫明地转头向后看了一下,因为刚才陈源看着他,但好像看的又不是他,而是像在穿过他看着另一个人,那感觉总有些怪怪的。
不过能把自行车找回来还是让陆惜杰十分开心的,于是他下午去客户家里把橱柜装完了之后就回了租的房子里,将第二天要用的饼坯做出来,之后骑着自行车便去了刘万山家。刘万山虽然只比他大两岁,但是这会儿已经上高二了,九月份再开学就念高三,晚上还是学到挺晚的。所以陆惜杰到的时候刘万山还没睡,正在自己的屋里看书呢。
因为装修的事情所有工作人员放假,这个时间大门就已经落了锁了,陆惜杰把门敲响之后等了一会儿,才把刘万山等下来。
刘万山把门重新锁上,随即给陆惜杰开了瓶冰镇汽水,“这么晚了你来送什么车啊?反正我上学近便,也不骑,你就骑着呗。”
陆惜杰跟好奇之下出来看来人是谁的刘峥两口子打了招呼,这才进了刘万山的屋,“别提,你这车子在我手里都丢过一回了,要不是碰上好心人还真找不着,我都愁呢。”
刘万山赶紧说:“我去,还有这事儿?赶紧说说,怎么找回来的,这可太不容易了。”自行车啊!又不是轿车,丢了哪那么容易找着。
陆惜杰现在想想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那个陈源对他总有点儿特别。说热心吧,肯定是的,只是那人冷冷淡淡的性子闹的,就算做了好事也不是很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热情。陆惜杰想了会儿才说:“就是有一次咱俩一起去客户家,你记不记得有个杀蟑螂的人出现过?”
刘万山记性好,当下就说:“那个不套方便袋进屋的大帅哥!”
陆惜杰打了个响指,“对,就是他。我丢自行车那天正好又碰上他了,结果他就帮我找着了,还给我送到我眼皮子底下。”
刘万山说:“你们之前又见过?”
陆惜杰摇摇头,“没有,丢自行车那天是第二次。”
刘万山不无感激地说:“那他可真够好心的。看不出来冷得跟冰块儿似的,心还挺好。”
陆惜杰依然觉得陈源的行径其实还是有一点奇怪,但是细究起来又好像也没那么怪(?)
这时刘万山突然说:“对了,有个事儿小杰你看看有什么办法不。就是我家这不是因为装修停业好些天了么,我爸说新开业的时候人肯定比较少,因为大伙可能在这段时间里习惯了去另一家了。你说有什么办法把客人拉过来?”
陆惜杰想都不想说:“搞点儿活动呗,就像商场搞开业大酬宾似的,满多少减免多少,或者打个折什么的。”
刘万山晕了,“可是洗一次澡才五块钱,打九折连几毛都出来了……”
陆惜杰说:“那就办卡什么的,比如一张卡能用五次,价格是二十,这样不就等于洗四次赠一次?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刘万山想了想,好像是不错,“那卡怎么记录用没用过呢?”
陆惜杰耐心解释,“就用那种名片一样的普通卡纸就行,上面印上龙凤浴池的名字,然后印上12345,用一次就在1上打个勾,用两次就在2上打个勾,反正顾客是肯定不会自己打上勾的,所以这不是挺方便么。”
刘万山恍然大悟,“好主意!我这就去跟我爸说去!”
陆惜杰想拦着已是来不及,刘万山已经冲出去了,陆惜杰在屋里能听见刘万山大喊:“爸,快出来快出来,有事儿跟您说呢。”
刘峥跟林子琪都没睡,夫妻俩在客厅坐下来,“干嘛呀这是?大晚上大吼大叫的。”
刘万山就把陆惜杰刚才说的那一套原分不动地给搬了出来,谁知刘峥跟林子琪听了之后却并没有太大的喜色,刘峥甚至给了刘子琪一个眼色。
刘子琪起身说:“儿子你来,妈突然有点儿事情让你帮忙,这咋把老客户拉回来的事就让小杰跟你爸说说吧。”
刘万山不明所以跟了过去,之后就没再出来。
陆惜杰知道这是有什么事不便当着刘万山的面说,便静静给刘峥倒了杯茶。
刘峥看了陆惜杰一眼才说:“小杰啊,有个事儿,按理说叔不该当你这个小辈讲。但是我要真不讲好像又有点儿说不过去,你听完自己斟酌吧。”
陆惜杰点了点头。
刘峥说:“我前两天请一些朋友吃饭,碰巧看着你爸跟你小姨,你爸似乎想跟你妈妈离婚?”
陆惜杰面色依然很平静,“那他们看到您了么?”
刘峥摇摇头,“那倒没有,我们隔着屏风呢,而且我那桌要散席了他们才来的。”说完见陆惜杰依然没什么特别反应,刘峥才又继续,“你爸妈工作的厂子里就要分房了,叔没别的意思,就是你帮了叔家这么多忙,所以想提醒你,如果你跟你妈不知道这事,心里还是要有个数。”
陆惜杰叹口气,“这事我知道,但是我妈不知道,我暂时也不想让她知道。不过既然叔您知道了,我能请您帮个忙么?”
刘峥只稍作犹豫便点了点头。
☆、合伙人一只
陆惜杰回去的时候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晚风徐徐,吹得人心里越发平静。想到刘峥听了他的话之后震惊的情形,他的唇边总算溢出了一分真实的笑容。不管怎么样,重活这一世总算没有白活,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么?想到以后陆胜天跟方娴会露出怎么样抓心挠肝的嘴脸,他这步子都变得轻快多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担心过,万一哪天他妈妈不小心把他卖饼这事说出去怎么办?可是如今他也不担心了,只要他妈妈认定陆胜天很可能欠了赌债,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把他卖饼赚钱这事说给陆胜天知道的,免得陆胜天真的来跟他要钱。
要知道,人一但沾上了赌跟毒,和亲人都能翻脸不认了,只看个度。在他妈妈看来,像陆胜天这种能把全部收入都放到赌博上的,那绝对是大赌范畴。
所以眼下攒钱攒得还是挺顺利的。
不过想到自己将要在房产上投入的,陆惜杰还是觉得现在的赚钱速度太慢。现在他一个月把卖饼跟装橱柜的两份收入加起来,大概能有个三千多块钱。这在现下来说绝对是非常可观的收入,但是跟他想的还是有着太大的距离。
怎么办呢?
陆惜杰带着这样的疑问开始抽空跑冷面加工场。上一世卖手抓饼的跟烤冷面的基本不分家,一家店里都是这两种一起卖。但是手抓饼的饼坯他能做,考冷面的面片他却做不出来,只能试试找找加工厂看有没有人愿意做这种生意。
不过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会有加工厂愿意因为这么小的买卖而特意弄出一套新设备吗?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果然,陆惜杰跑了五家冷面加工场,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订单太小,不值得一试。
可是就这样放弃又不是陆惜杰的性格。这日,他抓紧时间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把客户家的橱柜装完,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便去了他所知的第六家冷面加工厂。这厂子不在市里,他倒了三次公交车才到地方,十分偏僻。但是意外的,这家厂子竟是他去过的所有厂子里最正规的。遗憾的是,老板的说法跟前几家的毫无二致,“小兄弟你这买卖太小,我弄个机器少说也是万八千的成本,你说我一天就卖你百八十张冷面片儿,那能有多少的利润?不是大哥不帮你这忙,实在是我们也要吃饭啊。”
陆惜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行吧,那麻烦你了大哥。”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连这最后一家都是这个结果,陆惜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闷的。这都已经马上七月份了,他手里攒下的钱不过一万两千多块,再加上他妈妈给他的一万五,却也不到三万。这离一套房子的钱可差太远了。
可能是陆惜杰的背影太过沮丧,也可能是他刚才的模样太过认真,那老板进厂院前叫住了陆惜杰,扬声说:“小兄弟,听大哥一句话,你要是真想做这买卖,得先让用这东西的人多起来!”
陆惜杰道了谢,心说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一下子上哪儿找那么多用冷面片的啊?
不过他就不信了,这东西他还搞不来?!不就是万八千块钱么,他豁出去了,他自己去订做机器去!
陆惜杰再有时间的时候就不去冷面厂了,而是直接找到了当地比较有名的食品加工机械制造厂。做冷面片并不难,只不过因为没人知道这东西做完有什么样的吃法,所以才没人去做。
七月初的时候,陆惜杰找到了第一家食品加工机械制造厂,跟那里的技术人员谈及冷面片的大小,厚度,以及包装,并问能不能按照他的要求做出他要的那种机器来。技术人员则表示,问题不大,但是也需要时间,因为这种机器他们也是头一次听说。
其实做出这种冷面片本身并不难,只是把出面口换一种模子便可。但是包装方面就比较麻烦了,毕竟冷面片刚压出来后还是热的,不可能马上进行包装,且它还需要裁切成片,所以这中间还得有个冷却过程,以及为了防止粘连,冷面片之间还要放上一层薄薄的膜。
上述这些全自动的一套流水线下来,的确是要费些时间。
不过只要有可能做出来,陆惜杰就能有所期待。他开始一家家食品加工机械制造厂谈,然后留下对方电话以及自己的联系方式,等待最终消息。货比三家,他总要知道谁家能做,谁家的价格和质量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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