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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下血液——李泊文

时间:2016-04-15 20:17:42  作者:李泊文

  是他,让我那个作为一个同志的虚荣心理慢慢在内心醒觉过来。
  所以,我必须时刻注意着自己人生的走向,我要尽量让自己的每一步都不要出太大的偏差,尽管我知道很多事情你越是执着反而越容易适得其反,但是,如果不这样卯着劲的往前,我能怎样呢?
  就这样跟全世界出柜?
  别搞笑了,就目前的我来说,徐文凤只要一停我的生活费,先不说上学,我光吃饭都成了问题。
  我必须强大,就像我面前的这个女孩一样,是的,就像何辰筱一样。
  好久没见了,一个暑假这家伙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音讯,我甚至都怀疑她在某个夜晚被人先奸后杀,毁尸灭迹了。
  但此时此刻,她站在我们学校的那条枫树长道上,穿着一如既往的简单,依旧是那头短发,鼻头挺翘,嘴唇微微勾着,黑色的眼睛在春日暖阳里熠熠生辉,看起来似乎过的还不错。
  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我靠近她,“你丫的暑假干嘛去了,打电话不接,去你家门也一直是关着的。”
  她轻轻一笑,露出一排月牙似得牙齿,到:“去了趟外省,怎么,想我了?”
  “少来,你一个人跑外地干嘛?”
  她顿了顿,也不回答我,就打着哈哈说:“哎,好久都没来这儿了,看起来没啥变化。”
  “何辰筱!”我知道她有什么在隐瞒着我,心里不免不爽,自然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用那对黑色的眼睛充满狡黠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不问我今天来干嘛的?”
  她在引开话题,她不说我也不去逼她,就顺着她的话问到:“干嘛的?”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她笑得一脸神秘,下一秒尽然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笑着,“呐,你的礼物!”
  我惊讶的都忘记接礼物了,愣了片刻我才不敢置信的冲着何辰筱到: “何辰筱,你丫别装,从我们认识到今天,你就压根没记得过我的生日!快说,你今天是来干嘛的!”
  她听到我的话作势收回礼物,我连忙一手抢过来,然后听到她轻轻笑道 “你也别怪我,我没过过生日,所以对这些东西从来就不怎么来心。”
  她一说,我也一愣,心里想着跟她认识这些年,还真的没见她过过生日,小时候我们对这些不闻不问,等到初中开始,我知道了她的生日,这才每年的当天用从徐文凤每天的早餐费里抠出来攒下的钱给她买个蛋糕,然后去我们的根据地解决掉......这些年,我从未真正送给过她一个像样的生日礼物,也没有任何人送过给他。
  想到这些,我心里不免有点愧疚。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的一脸无所谓到:“好了,我今天来可不是怨怼你来了,再说要不是你,我连生日吃蛋糕这种事情都不会有呢!”
  我拿着她的礼物,心里还是有点塞塞的,何辰筱站在我面前用她黑色的眼睛看了看我,她说:“易北,这次来找你有点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而至的一股冲击力将我往旁边推去,我猝不及防的往前一个趔趄,差点就摔了个狗□□。
  我无比气氛的回头,却看到此时此刻,何辰筱被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抱在了怀中,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自称何辰筱是自己女朋友的魏文斌!
  这一瞬,魏文斌刚好面对着我,春风习习,阳光在金红色的枫叶嫩芽之间跳动,然后变成空气里晃动的光圈。
  适宜的温度下,我不受控制的撞进了少年的眼中,那一刻,我尽然看到了其中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直追逐在余泽身后的那个悲哀的自己,那一刻,我的心脏突然疼了一下。然而就在此时,何辰筱出手一拳打在了魏文斌的肚子上,魏文斌被她毫不留情的一拳打的重重弯下了腰,我听到何辰筱毫不感情的语气说到:“魏文斌,你他妈有病吧!”
  然后,她转过身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回过头看着后面的魏文斌,他蹲在那里,眼睛看着我们的方向,那其中的东西让人心疼,我甚至僵硬的都忘记了走路。
  “易北,你干嘛呢!”何辰筱在我前面冲我叫。
  我却再也受不了,猛地甩开了她的手,我听见自己说:“何辰筱,你太残忍了。”
  她先是一愣,接着语气冰冷到:“你觉得我怎样算不残忍,跟他好?”说到这,她一顿,然后笑了,非常鄙夷的那种,我听到她说,“徐易北,你他妈当我是朋友还是谁都能来上一下的□□呢?”
  我一下无言以对。是啊,我干嘛说她,我跟魏文斌的那种感情都是一厢情愿的,这种事情从古至今就没有个孰对孰错,就像我不会去埋怨余泽一样,我能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她呢。
  我站在那里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候何辰筱却开了口,她的语气恢复了平静,甚至是带上了一丝绝望。
  听到她的话,我猛地抬头看向了她。
  我永远都记得那时候的何辰筱,她卡白脸,她极力忍着眼泪变的红通通的眼睛,她被风吹着抖动的短发和红红的鼻头,那个我一心憧憬成为的那个坚强的人,在那一刻有了一个女孩该有的脆弱。
  那时候,春风带着无数白色的柳絮在我们的头顶苍灰色的天空掠过,我们的左手边是不时有汽车呼啸而过的大马路,右手边是充斥着学生欢呼声的学校操场,就在一片弥漫着不知道什么花的香味的空气里,我听到她说:“易北,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妈回来了,她得了艾滋病。”
  魏文斌:
  我从小就在赞扬中长大,我的母亲以此为傲,我在外务工的父亲每次在电话里听到我母亲那点儿自以为是的夸谈,那阵刻意放大给他身边工友们听的自豪笑声都会通过电话的金属话筒传播到我家那个逼仄客厅每一个不见光的角落。
  虚伪的光华创造了自负的我。
  我知道,即使我表面伪装的多么冷静沉着,不屑一顾,我的内心总是会因为那些无论是不是出自真心的赞扬而激动不已。
  赚取赞扬,接受赞扬,不屑赞扬......我的人生被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充斥。直到我认识何辰筱,她像一把尖锐的刺刀,直接穿破我的面具,让我的虚伪被暴晒在阳光之下,让我不堪一击的骄傲溃散一地。
  那一天,当我看到那个男人出现在何辰筱家时,我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我觉得我应该对何辰筱这个女人彻底失望了,我甚至觉得我应该恨她的,因为她毁灭了我这些年垒砌起来的所有骄傲,但是,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那些被我想象出来的恨并没有多么强大,当我看到穿着白色针织衣站在我们学校那条长长的走廊上时,我知道,我想死她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那些如蚁食心的想念促使我冲了上去,等我恢复神智时,我已经紧紧抱住了她。
  我抱着她,那一刻,我心里那股不安分便渐渐稳定下来,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有这样的能力,没办法,我只能毫无选择的让自己自甘堕落。
  当我肚子上传来一阵钝痛时,我近乎绝望的弯下了腰,我眼神朦胧的看着何辰筱渐行渐远,我听到她无助的声音,在我抱着她的时候,她对我说:“魏文斌,对不起。”
  风在飘摇,我的懦弱让我定在原地不敢再去对她做点什么,即使她那声轻轻的对不起让我胸口间的那股原本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摇曳着燃烧起来,一下子星火燎原,但所有的冲动还是抵不过一句轻轻的“你不能再丢脸了”重要。
  所以,我只能弯腰蹲在那儿,看着何辰筱的身影越来越远,然后极力忍受着四周毫不隐藏的讥讽和嘲笑声。
  

☆、溃烂

  辰筱:
  牵挂是一种很诡异的情绪,它可以让你变得温婉,变得摇摆,甚至变得敏感到身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你心酸,让你觉得你的心脏像是总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抓挠着,痒而不得治。
  所以有句话说的特别好,相见不如怀念。
  我曾经在梦里想过我也许会和左翰再次相遇,那这种情况之所以会发生的原因就是我彻底原谅了他。然后我俩隔着监狱那个清晰,但却隔绝了所有声音的玻璃见面,我俩通过电话来了解彼此的境况。
  我们可以看到彼此的表情,但我们含着万千情绪的话语只能通过电话的听筒僵硬的表现给对方。
  这种情景似乎还透着点莫名其妙的浪漫气息。所以,那天晚上,当我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一个黑影将我用力抱住,当我闻到那股熟悉的危险气息时,我从未想过我们会以这种近乎毁灭的方式再次碰面。
  我知道无论我将自己的外表如何伪装,我那骨子里来自母亲遗传的□□是永远改不了的。所以,当他带着点烟草香味的气息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我鼻息间时,我像个找到北的□□,再次沦陷进他的怀抱之中。
  我知道他并不是将我当成了情侣,但是我却极尽所能的勾引他,我知道男人的弱点,并且深知如何利用他。
  我们像两头饥渴到失去理性的猛兽般,开始拼了命的撕杀。血腥味开始在我唇齿间蔓延,我紧紧抱着他的背。任由他将我用力摔在旁边的床上。我们在黑暗中撕扯掉彼此的衣服,很快我们便赤诚相见。
  我伸出手,在他身上摸索着那点不属于同性的方夷,大概是因为监狱里的劳作,他身上的肌肉饱和了很多,我跟他互相探索着对方的秘密,然后慢慢融合成一个整体。黑暗之中像是有什么爆炸开来,柔水浮浮沉沉,他在我身上发出一声声粗沉的叹息,他的汗水落到我的皮肤上,像无数火苗烧的我欲罢不能。
  我想放声尖叫,但仿佛有什么如鲠在喉似得,让我无法释托。我只得伸出手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深刻的血痕,他像是得到讯息般,充斥的更加凶猛,直到最后一刻,我们粗重的呼吸融合成一体。
  也就是那之后的第二天,魏文斌来了,然后他撞见了左翰。
  对于魏文斌,我似乎处理的太过草率了。
  我知道我一直觉得自己亏欠着他,甚至在这之下还有一层其他的情愫在隐藏着。但是我却从来不愿意承认,我不想去破坏魏文斌,我觉得左翰至少跟我一样是一个堕落的灵魂,但是魏文斌不是。
  他成绩优秀,长得出众,走到哪里得到的都是赞扬的目光,我跟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放弃了陵水的直升名额,我不能让这样一个自己毁灭了他。
  但是,当他看到左翰的那一刻,我知道伤害已经产生了,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绝望,那感觉我太能理解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孩在过去那些彷徨的岁月里,我经历了太多的绝望。
  所以,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心痛,我看到他一步步走出去,大门在我面前哐当一声紧闭,我听到他在门外面的怒吼,然后是他离去时的急促脚步声,每一个声音不管是细碎还是喧嚣,都好似巨浪冲击着我的神经而来。
  我感觉自己在那一刻就要奔溃了,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左翰就站在我旁边,他没有动,也没有试图安慰我的意识,昏暗的房间里我像是疯了一般大哭着。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那时候天应该完全暗了,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我虚弱的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玄关处,左翰靠在我旁边,从刚才看到魏文斌之后他就没说一句话,沉默在我们中间蔓延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他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一切都是我不要脸咎由自取,是我主动勾引他和我上的床。
  这时候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魏文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和他在一起,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我这次出来就是想看看你,我终究还是要进去的人,我不希望我都放弃幸福了你还过的不幸福。”
  我不知道说什么,那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让我靠在那里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就是在这一刻,房间的门被谁从外推开了,紧接着一丝光亮将我的眼睛刺痛,房间的灯在那一瞬间被谁给点亮。
  我以为魏文斌回来了,我又喜又怕的抬起头,然后看到那个我曾经在照片里看到过无数次的女人,她站在那里,橘色的大波浪头被身后的阳光映照的模糊,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装,身上的黑色丝绒长裙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及尽美好。
  我抬头对上了她那对黑色的眼睛,然后我看到她笑了,那种不含任何杂质的笑,跟我想象中的她一样,我听到她说:“辰筱,我回来了。”
  易北: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在我跟何辰筱的根据地,那个城郊的荒野上。
  此时,还未完全枯朽的荒草间夹杂着无数刚刚发芽的新草,清风带着蝴蝶,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的样子。但何辰筱的目光里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不停地喝着酒,我除了要她少喝点,完全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安慰她。
  “为什么她到这时候要回来?”她说,“我才刚刚找到一点正常活下去的理由,她就不能让我好好活一次吗?”
  “她破坏了我对她所有的幻想,她所有的浪漫全都是鬼扯。我果然是像她的。你知道吗,易北,我觉得像我们这种女人除了去死,似乎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的语气很低,甚至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我有点不知所措,只得转过身去狠狠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沉闷的声音从我胸口传出来:“我也想像个正常女孩一样,好好的学习,好好的谈场恋爱,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就连这种想法都成了奢求,我他妈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神,干嘛生活要处处这样针对我......”
  何辰筱的绝望在我胸口燃烧着,像是沿着那些她呼出的气体传递进了我的身体,我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痛苦,但是我知道那不可能。
  因为,那一刻我们根本就想的不是一件事情。
  所以当我不经思考的推开她时,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停止过跳动。
  我在心里跟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但是目光却从未离开过不远处,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眼神掠过何辰筱黑色瞳孔里的绝望,掠过那些被风摇动的枯草,掠过飞舞的蝴蝶,我看到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没穿裤子侧身对着我,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泽他爸,而在他的身前,是总用劣质妆容遮盖着一脸虚弱的徐文凤。
  余曼:
  二零零九年的春天,陵水中学的一名学生在回家的路上遇害,新闻里说那个倒霉的学生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黑衣人抓住了,没过几天,他的尸体便在城郊的荒野地里被发现,让人害怕的是,那个尸体的肾脏什么的全部都没了。
  这之后警方还发布了一条关于某罪犯越狱在逃的消息,提醒各市民注意,如果发现嫌疑人,举报者奖励十万元。
  但是大多数人只注意了第一条新闻,大多数人被笼罩进器官倒卖团伙的阴影下,自我惊吓,无法自拔。
  那段时间,对于高中的我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一段时间,毕竟像这种因为恐怖死亡事件导致不上课的情况是只存在于我每次写作业写到头晕脑胀时才会冒出来的黑色想法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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