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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女子的话颜川下意识的摸了摸腰，本应挂在腰间的钱袋果然不见了。
颜川：“...”师父说的没错世道果然艰难。
女子做作的叹气道：“哎呀，没钱可怎么吃饭呢？”她看颜川一脸为难继续道：“这样吧，我雇你帮我打架，包吃包住你看怎么样？”
颜川委婉的提醒道：“我打架不是很厉害...那个...只包吃住不给点工钱吗？”
相比之下女子就十分直白了：“这位朋友，你可还欠着我十颗夜明珠呢。”
颜川低头表情诚恳道：“包吃包住其实挺好的。”
女子终于满意的笑道：“我叫江满月，以后请叫我主人。”
“我叫颜川。”
江满月又笑了起来，露出了右边的虎牙。
“我当然知道你叫颜川，我还知道你是从断云山上下来的，你师父叫空尘...”
江满月把颜川的生平报了一遍之后颜川戒备的拿起了剑，师父说过寻常人是不知道修真者存在的。
“你是什么人？”
“你听说过辰国江家吗？”
辰国颜川听过，在这世界上的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里，辰国和柯国是最大的两个国家，但江家颜川确实没听过。
江满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江家是辰国最大的家族，以算卦为生，江家之人出生便是神算，你想让我帮你算命吗？我能算未来哦。”
“原来如此，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但不必。”
江满月啧了声道：“无趣。”
颜川跟着江满月到了个算卦的店，天刚蒙蒙亮江满月一进门便大喊：“哥，出来看看我新收的小弟。”
“来了来了。”一个男子提着裤腰从屋里出来，一样的白衣，长相俊朗。
“这是我颜川，这是我哥江临风。”江满月给两人介绍道。
江临风一边跟颜川握手一边补充道：“玉树临风的临风。”之后他回头小声问江满月：“这个也是包吃包住不要工钱吗？看起来质量比前面的几个都好啊。”
还没等江满月答，颜川道：“没错，这个也是包吃包住不要钱的。”
太阳一点点升起了，江满月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整个人都变得稳重了起来。
“哥哥，早，这位是？”江满月迷茫的看着颜川。
颜川：“...”明明前一秒还在跟我说话，后一秒就问我是谁了？这是什么病？有得治吗？
江临风配合的介绍道：“这是颜川，满月昨晚新抓的小弟。”
江满月矜持的点点头微笑道：“你好，我是江临月。”
颜川：“...”真的有病。
颜川在这个白干活的地方安了家，第二个家，他过起了帮江临月和江临风看店的日子，她也摸清了江满月只会在满月出现并且只要出现便一定要带他出去打架。
有时是打小贼，有时是打大盗，更多的时候是她指谁就打谁。
日子这么平静的过了两年，露国被武林攻占了，江家两兄妹关了馆子遣散了江满月收的一众小弟只留下了他。
两兄妹带他去了露国。
江满月说江家是辰国最大的家族但颜川和他们在一起两年从未见他们回过家，两个人只守着一个偏远地区的小破馆子过日子，吃的一般，穿的也一般，这次颜川跟他们上路更是见证了他们的贫穷。
早上一碗粥，中午一张饼，晚上一张饼，连吃七天后颜川觉得他自己可能就是一张饼。为了自己不变成饼，他委婉的找到江临风表示自己想吃点菜。
江临风：“满月只说包吃包住，又没说会包菜包饭。”
“江家如此大的家族居然不给下人吃菜，你这么抠你父母知道吗！？”颜川怒了。
江临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直到给他看的发毛才开口道：“我父母不知道，他们五年前便已经死了。”
“江家如此大的家族只剩下我兄妹二人。”
“对不起...”
第69章 颜川（二）
江满月再次出来的时候颜川已经到了露国，江临风说放他自由颜川还是留下了，一是因为他分文没有，二也是因为放两个只会算卦的人上路他放心不下。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看月亮呀~！”颜川回头果然看到了让他十分熟悉的小虎牙。
“十日前露国被灭江临风遣散了你收的小弟带着我和江临月来了这里希望能帮上些忙...”
江满月笑：“这些我都知道呀，我是问你为什么在看月亮。”
“我在等你出现。”
“我想请你帮我算未来。”
银白的月光倾泻而下映照出了颜川格外认真的表情，江满月看着一愣后才继续道：“一年寿命算一年，不准不要钱。”
之后她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问：“还算吗？”
“算。”
江满月伸手捂住了颜川的眼，右手掐指，半晌后道：“一年后的你还和现在一样。”
“会成亲吗？”
“不会。”
“还算吗？”
“算！”
江满月再伸手再掐指：“两年后的你会成仙。”
颜川：“！！！”
颜川：“你再...再说一遍！”
江满月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两年后的你会成仙。”
“开心了吗？开心了就不要再看月亮了，把月亮留给不开心的人去看吧。”
江满月动了动鼻子问：“怎么有股臭味。”
“是尸臭味，露国遍地横尸，戮派屠了城只因露国的名字与戮派太过相似。”
江满月的表情一下子便僵住了，她好像记起了什么，语气有点慌乱的问：“露国被屠城了？”
“是。”
江满月的脸上露出少见的慌乱：“露国怎么会被屠城呢？被屠城的应是半年后的睹国啊！卦错了...卦居然错了。”
颜川恍然大悟道：“原来卦会错，怪不得你说我两年后会成仙。”
颜川显然不懂江满月在害怕什么，在他看来卦会错是十分平常的事，世间万物神仙都不敢说能算尽，更何况是个凡人，就像颜川的师父也会卜卦，但他算的卦从来没对过，天天嚷嚷着算不透天机。
江满月：“...”
“你知道江家的历史吗？”江满月突然就换了话题，也不等颜川回答便自问自答了起来：“族谱上第一位被记载的江家人是三百年前以为叫姜于的人，自他能听到天机的那日起，他便改姜姓为江，寓意天机如江水般浩瀚难以算尽。”
颜川点头道：“我师父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天意难测、天机难算。”
“姜于是被上天眷顾的人，他听到的和看到的并不是我能理解的，但是江家的卦是天教给姜于后姜于又传下来的。”
“江家对天最早的记载是神明，传下卦术的神明，一个世界只有一个的神明，那么神明为什么要传下卦术呢？因为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闯入了这个世界，就是你所知道的仙人，仙人闯入世界留下了修炼的方法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破坏，所以神明传下卜卦之术挽救人。”
“所以我算的卦便是天机，天是不该出错的。”
颜川：“...”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是听起来很厉害。
“知道我为什么要收你当小弟吗？”
颜川看了她一眼大声道：“因为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江满月：“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跟江临风待在一起。”
颜川脸一红道：“偶尔，偶尔一起而已。”
江满月义正言辞：“但你刚刚自恋的翘尾巴的样子像足了江临风。”顿了顿她痛心疾首道：“你已经被他污染了。”
颜川：“...”
江满月画风一转：“我之所以收你当小弟是因为你是变数，我的卦算不到的只有你。”
颜川小声嘀咕：“你刚刚还算我两年后会成仙...”
江满月深吸了一口气：“刚刚给你算的是结果，我看不清的是过程。”
颜川：“收我当小弟是因为我是唯一的变数的话那张小五，刘虎，武二鸡呢？”
张小五、刘虎和武二鸡是在颜川来之前就有的小弟，待遇和颜川一样也是只供吃住不给钱。
江满月疲惫的挤出了一个微笑露出了久违的酒窝，她发誓她再也不跟颜川讲这些了。
半晌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颜川的肩膀道：“居然没骗到你，你怎么会成仙呢？我的卦又怎么可能错呢？”说完她轻巧的跳下房顶离开了。
颜川留在屋顶看着江满月的背影若有所思，此刻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全然不见，眸光中流露出的是让人难懂的情绪，之后他揉了揉脸表情又变回了认真。
确定江满月走远后颜川坐下继续一边晒着月光一边练师父穿给他的功法，尽管他什么仙术都用不出但他依旧执着的一遍一遍的练着。
第70章 颜川（三）
第二日早
江满月露着虎牙冲颜川笑道：“早啊，颜小弟。”
颜川：“...”为什么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只会在满月时出现的江满月还在？
江满月看着一脸疑惑的颜川好心解释：“我和临月是一体双生，并非是你想象的那种我只有满月才会出现，只要我和她协调好了就可以出现，甚至我们是可以同时出现的。”
江满月白日里能出来了心情显然好的很，之后她宣布道：“以后这个身体就都是我的啦，颜小弟你开心吗？”她的话里话间、言里言外都向颜川传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江临月不会再出现了。
颜川和江临月的交集甚至不如一个月只出现一个晚上的江满月，但这一刻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悲伤。
“颜小弟，你不开心吗？”
颜川垂眸：“很开心。”
江满月围着颜川转了两圈啧了声：“昨天是我生日，我同她约好了的，她过最好的十五年，余生我来。”
江满月能长时间霸占身体的结果就是颜川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一百只麻雀，这一百只麻雀还总围着他的头叽叽喳喳，这些叽叽喳喳的话他还听不懂。
江满月：“卦者，示以为天。”
江满月：“天者，示以为道。”
江满月：“道者，示以为万物。”
...
江满月：“你懂了吗？”
颜川：“我不懂！！！”
江满月：“你不懂我就再讲一遍。”
颜川：“！！！”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江临风出去帮忙收拾完尸体回来远远的就看到自家妹妹绕着颜川不停的讲些什么。
颜川看到江临风回来了望着他露出求救的眼神。
江临风默默的转过了头当没看到转身又出门了。
江满月顺着颜川的目光看到了江临风不满道：“你看他干什么，他从小听到大也没听懂过。”
“我能知道您给我念的到底是什么吗？”颜川的声音有些颤，说话忍不住带上了敬语。
江满月反问：“我怎么知道？”
颜川浑身一抖在心里默念道：“我欠她十颗夜明珠，我欠她十颗夜明珠。”之后他闭上眼睛认命了。
颜川陪着两个算命的在露城待了一个月才收拾完这一城人的尸体，期间江满月片刻不离的跟在他身后叽喳，颜川觉得自己像是养了只鸟天天绑在身后溜。
刚收拾完露国尸体的江家兄妹还未歇两日便又听闻一个叫睹国的小国被屠了城，三人便又急匆匆的往睹国赶，江满月的神情里渐渐夹杂了些颜川不知原由的愁，主要表现在江满月总是不自知的在皱眉。
江满月：“世人常道天机不可泄露，那么天机如果泄露了又会如何呢？”
颜川看江满月愣在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他抓紧时间盘膝而坐试图练功。
回过神的江满月看到这样的颜川忍不住狠狠的拍了下他的脑袋问：“练什么功练功，我说的话你想通了吗？”
颜川：“勤能补拙，我天赋不好你又算我两年后会成仙，我自是要多加练功。”
江满月啧了声不再说什么，只是每次颜川试图练功时她都会过来敲他的脑袋，白天如是，夜里亦如是。
接下来的日子里，各种名字奇怪的小国接连被灭，颜川跟着江家两兄妹四处奔波，他无数次想着要不要逃债而走但留下两个什么功夫都不会的人在这乱世中他又放不下心。
那日一早江临风又出门收拾尸体去了，而江满月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在颜川的身后讲些他听不懂的话，而是收拾了些自己常用的东西便拉着颜川出了门。
她牵了匹赶路用的马右手的手指掐了掐便骑马而去，颜川无奈的叹了口气骑马跟上了她。
他们在的小国十分小，人口也就几百更像个小村落，两人骑着马不到一个时辰便出了国，颜川看着前面江满月骑马而去的方向估计了下她要去的是个叫原国的小地方。
江满月在距离原国数十里的地方下了马把马栓到了一旁的树上之后带着颜川往原国走去。
原国比之他们上个待着的国家还要小，这个国家小的甚至连城墙都垒的不高，在江满月的示意下颜川提着她上了城墙，躲在墙后的他们看见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一百多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被两个修真者捆在空地，他们手持法器开始虐杀这些凡人。
颜川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江满月竖起食指放在嘴前：“嘘。”
拿着法器的两个人颜川认识，他们曾在同一个修真堂里听着同一位修真者传道，他们是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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