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什么都没和我说过……”赵渊摇了摇头,说了,又有何用呢,只怨自己,没办法让林文溪全身心地相信自己,才不得不藏了这般秘密吧。
“同时,林局,也是纪夫大学的创始人。他原本是不打算把这个唯一的儿子送到这所大学的,一则为了避嫌,二则林局担心这孩子的安全。不过林文溪从小才气十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博闻强记,简直是一部活历史书,纪夫大学的招生办老师不知他的底细的情况下,提前去他的学校,把他录取了。他铁了心进学校,林局才算是答应。”赵铭将说。
“爸,这些您怎么都知道的?”赵渊问。
“你们不怎么看报纸。林局有个死对头,具体是谁,我不清楚,时不时放谣去抹黑他,找不到林局的错处,无非就说他教子不善,御妻不严,县文宣的对这事十分头痛,又找不到造谣者是谁,只得几番在报纸上登报澄清,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好好的一个林局,要不是他调去教育局以后,对扬子县的教育做出很大的贡献,办了好几所高中,又是招生引资,又是招纳老师,正儿八经的事迹和功绩铁杆子一般,还真地要倒下去。你那时还小,当然不会知道这些谣传,更不会知道林文溪这孩子……”
赵铭将不无担忧地说着:“如果文溪在学校闹出什么动静,我觉得林局的对头,估计又有文章可以做了,你回学校,如果有什么需要你证明的,一定要站出来,不要让文溪担了什么罪责。另外,一定要在学校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人身安全我想不大至于,但是不要让他做类似这样出格的事,好好过了这几年赶紧去其他城市,也算是……”
赵渊的神色愈发紧张,稍收拾,马不停蹄地赶往纪夫大学。
赵渊请了一众人等聚餐喝酒吃饭,匆匆叙后,要了各自的捐赠名单,便即回寝室。大家伙各自揶揄各自的手段,聊得兴致正浓,主人离去,也只得各自散了。
“你,没事吧。”赵渊正色问林文溪。
林文溪摇摇头,林子伟尚在下乡,手机未必有信号,他只得侥幸一天是一天。
“从现在开始,你有任何事,任何麻烦,事无巨细,全部,都要和我说,明白吗?”赵渊十分严肃地说。
“为什么呀。”林文溪耸耸肩,父亲林子伟,大不了就是把自己打一顿而已,只是视打得多还是少,他心底暗暗作了扛不住就装晕的打算,彼时只要母亲痛心之下,认真和父亲大吵大闹,父亲其实还是拗不过她的。
“答应我,就行了!”赵渊急切地说。
林文溪笑眯眯地点点头。
10班全班男生女生最近对赵渊和林文溪大是不解,甚至有人猜测林文溪是患了什么绝症,赵渊这是在林文溪最后的一段时光里,舍弃一切作陪。
从早晨开始,早饭送到手,盯着林文溪吃完,陪林文溪一起上课,必坐在他身边。课间林文溪出去,赵渊一定不会在教室。更让人吃惊地是,郑凯指着赵渊和林文溪远去的背影,手指微微颤抖:“他们连生理循环都一样的么……?”王襄苦笑着说:“最近打篮球,文溪不去,赵渊都不参加,如何……是好。”
“你还别说,赵渊连我和文溪在一起,都不肯了,非得只能他一个人独霸着……”顾曦微微叹息。
“赵渊都很少和婉馨说话,见到我们,笑一笑,就算是招呼了。”舒小曼怯生生地说。
彼时女寝419和男寝216因着共同襄助赵渊,彼此倒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便不时聚在一起。
“主要功臣又不是我。”陈婉馨微微一笑。
“怎么不是你?”舒小曼马上说,感觉衣角处一动,张安安神色不宁。
“说公道点的话,确实是婉馨最后出的注意,起到最关键的作用。”郑凯思索了片刻,说。
“那总有个牵头的人吧。”顾曦说。
“所以说,赵渊对文溪好,并不是按照谁的功劳大小,是确实和谁一般要好嘛。”舒小曼忽然得出结论。她的衣角又被张安安牵了牵,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话说,你们寝室,两个,真地看得下去么?”陈婉馨并不理会舒小曼,面带好奇,笑着问郑凯。
王襄或可或不可地说:“不提倡,不支持,不反对。”
郑凯别过脸去:“我不习惯背后说人闲话。”陈婉馨当即面色一沉,笑着对顾曦说:“郑凯对你真不错,我前些天才夸这观音像好看呢,他就戴着了。”
顾曦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郑凯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顾曦却破天荒没有再跟着他,径自往花园深处走去。
“陈婉馨你很过分!”舒小曼大声说:“你要弄到所有人与你为敌吗?”
“是么?帮林文溪的,就是和我陈婉馨作对,两不相帮,安分做自己的事的,我自然视同姐妹。不和你多说了,我一会还要去探望楠楠,估计也快出院了吧。”陈婉馨笑着,昂然而去。
第79章 (你不要太聪明)安安洞察知巨细
“安安,你都不说些什么吗?”舒小曼急切地问。
“小曼,你操之过急了。”张安安叹息一声:“婉馨的能耐,你还没见识到?顾曦说她还专门找人假扮顾客,找林文溪的碴,惹起林文溪的怨怒,接着在赵渊买给林文溪的电脑上,放满她和赵渊的合照,刺激得林文溪摔了赵渊辛苦攒钱帮他买的电脑!你认为你这点傻乎乎的话和心思,能瞒得过她?”
“她做了这么多,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怎么都知道……文溪究竟是对你要亲热些啊……”舒小曼说惊怒交加。
“你关心文溪,我何尝不是呢?你只知道一味地去反对婉馨,不仅帮不到文溪,当心哪天你自己的引火上身!我知道顾曦和文溪的关系极好,我很少和文溪接触,却和顾曦暗地不时聊些体己话,这样一来婉馨不会太关注到,二来我从不明显表态,她自然不会对付我!”张安安温和地说。
“你是说,婉馨会对付我?”舒小曼不禁讶异:“可她除了让人来拿我的东西,就没做其它什么事了呀?”
“像她自己所说的,她只会对付帮助文溪的人,你看那顾曦只是露了这么一下,婉馨片刻之间,刺得要让顾曦心头滴血,顾曦现在不躲在花园里自己哭,我就不信了!你说她没对付你?你现在还没想明白?她自己怕热赵渊不开心,拿你当枪使,蛊惑你和林文溪说那些话,你不说,赵渊想必至今蒙在鼓里吧。你对文溪说了那些话,是玩笑开始,却不是玩笑结束,文溪本来对你怎么说也是有所亲密,现在呢?就算你一再帮他,他也很少和你说话,不是他记仇,是他怕了!伤文溪,对付你,自己置身事外,再接触赵渊,一石四鸟,这么缜密的计划,这么深的心思,你还不觉得可怕?”张安安严肃地说。
舒小曼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我……我要换宿舍。”
“可是你想过没,如果你换了宿舍,你能忍得住不去关心文溪吗?你能忍得住三两小事,你不去帮忙关心插手吗?你和她在一个宿舍,好歹见面三分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除了挑拨你和文溪,她倒真很难太拿你怎样,而且,你不是听见她和谁打电话了吗?如果你不和她在一个寝室,你怎么知道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呢!”张安安微微皱眉。
“不过,你换宿舍没事,只要你不再和文溪有沟通,不再去抵抗陈婉馨,她自然不会对你怎样。相反,她还会笼络你!”张安安说。
“笼络?怎么可能!她恨我入骨了吧!”舒小曼愤愤不平地说。
“她不是恨你入骨,你还不配她恨!我们都不配,就文溪配!她是恨文溪并且恨所有对文溪好,并且对抗她的人,仅此而已!你想吧,周楠楠对文溪也不错,但是从来不干涉她做的任何事,指责任何话。我们寝室算是楠楠最天真无邪,像个小孩子,其实谁都喜欢她,我看得出,陈婉馨本心不是特别坏,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甚至不错的衣服,都让周楠楠选,这点谁都看得出真心实意的。周楠楠被打得住院,首先找人过去帮忙的,不是王正娟,是陈婉馨!现在两人对她感激都来不及呢!”张安安说着,拉着舒小曼在僻静处坐下,喝了口水,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舍友,心下一时是哀其不慧,怒其不争。
舒小曼垂下眉头:“那她要是知道你……”
“她对我好,又防着我,大概是知道我能猜出很多东西吧。而且,她对王襄,也确实特别好,上次王襄过生日,又是签名球衣,又是名牌运动鞋,王襄这厮真是有脸拿,我都怕和他说这些话,让他什么时候喝醉酒,全给吐出来!”张安安郁闷地说。
“是了,班级里的女生,没有一个不喜欢和她在一起的,经常请客吃饭,舞蹈队常常不争自己的利益,又是让衣服,让领舞,让学分,倒像是她从来不愁什么。对男生不也是一样,追她的不追她的,都是客气又疏离,逢困难能腾得出手,一定不会拒绝,这点,倒像赵渊了。”舒小曼说。
“算你机灵了一次。赵渊大概家境不怎样,经济上没法帮得了什么,不过,他免费教其他同学散打,平时寝室有什么电路修补的,他一概兼任,连顾曦都心疼他!篮球场上,他指挥若定,足球场,纵横驰骋,不可谓不是大将风采,试问男生有几个不喜欢打球的,对他简直不能再拜服了。他主动帮辅导员处理一些矛盾纠纷,信服他的男生往往更乐意接受他的调解,在学生会慢慢从一个体育社长成为学生会副会长,各项活动和外界招商引资,梳理了不知道多少人脉!这点和婉馨异曲同工,但是赵渊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的,他没有闲钱,没有什么社会实权,靠的是自己的双手和能力,当然,还有……外表……我当初只是觉得他一身过于刚气,怕是谁嫁给他,都只能当个小鸟依人的含羞草,但是后来看他对林文溪,我反倒觉得,又是我看走眼的一个呀!”张安安唏嘘着。
“那你……看上他啦?”舒小曼问。
张安安缓缓摇摇头:“看上他的女生,估计都是上辈子欠他的。他对有利用价值的女生,三五个微笑,几个小忙,然后一个怀抱,迅速搞定,用完呢, 没价值了虚与委蛇,一脚踢开,又能找得到让别人不继续死缠烂打的理由,说是个情场大痞子,一点都不为过。这样的男生,我张安安hold不住!偏有个林文溪收服这个小魔王,也是功德无量啊!”
“我都不知道文溪怎么收服他的。”舒小曼不禁转忧为喜。
“多和顾曦聊聊,他最喜欢聊自己和郑凯的事,还有赵渊和文溪的事,文溪那一张嘴皮子,平时不显露,其实厉害得很呢,赵渊明里暗里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张安安笑着说。
“那赵渊今年对婉馨,好像格外看重,文溪还为这事,心尖尖不晓得疼了多少次呢。”舒小曼说。
“是了,往实里说,过年一阵子不见,本来和她形同陌路的赵渊,突然不得不对她亲切,再联想到赵渊父亲的事,你想想,中间会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呢?”张安安淡淡一笑:“婉馨经常联系的那个教官,骆扬,算是张教官手下的高材了,为她开车,为她做事,你想一想婉馨的背景后台有多大!不过,我觉得林文溪,其实也是深藏不露!”张安安说。
舒小曼顿时有了兴趣,问:“怎么说?”
“学校官网上张贴的公告,你看到了吧,严格按照文溪说的,几乎一字不漏,这意味着什么?文溪能从教务处搞定到校长,能让这些人额外给赵渊捐了那么多钱,他只凭一张嘴巴,能搞的定吗?”张安安笑着说。
“那还凭什么?”
“身份!这是一个人永远没法被夺走的最大本钱,其次,才是你的能力。”张安安说。
“那你是什么身份?你这么聪明,不可能……”舒小曼笑着问。
“我么,以后,你就知道啦!”张安安神秘兮兮地说。
“那以后,我该怎么办呀?”舒小曼问。
“第一,你要转性子,不要经常刻意去顶撞陈婉馨,但是你要表达出一些不满,不过分即可。第二,还是转性子,不要冲动,遇事先多想想。婉馨现在做的事,都是小事,她那天电话里说的事,可才是大事,留意蛛丝马迹,一旦婉馨要做什么,我们能阻止即阻止,不能阻止也要让别人知道,但是前提是,我们自己必须先能自保!”张安安说。
“你不要太聪明。”舒小曼忍不住捏了捏张安安腰腹明显的赘肉。
“还有一个事要提醒你,林文溪和赵渊的事,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缘分到了,自然相聚,缘分没有,便是水冲泥沙,你没法去阻止,自己不要代入太深!另外,你如果真心诚意希望他和赵渊在一起,就死了林文溪会看上你这条心!”张安安说。
“我没有……”舒小曼说。
“呵,你敢说那天你对文溪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没有半分私心?你敢说婉馨能蛊惑到你,重点不是你自己对林文溪的一切?言尽于此!”张安安严肃地说。
舒小曼不禁微微红着脸,大为拜服,她想了想,又说:“安安,我觉得吧,你把别人的事都看得这么透,可你和王襄呢?我总觉得王襄不像是特别爱你。王襄最近经常念叨什么‘云深何处澈,紫萍冰什么心’谁知道他又看上哪个女生了?他总是对其她女生有些花花肠子,而且,这样的花花肠子,我总觉得……像是在掩饰什么。”
张安安摇摇头:“他对其她女生有花肠子,我知道,但是他对我是有不错的感情的,我能看得出来,感受得到,以后成家有了孩子,他自然就会改了。”
“你都想得这么远,要嫁人啦?”舒小曼惊讶地问。
“大概,王襄克我吧,他虽然很多方面都不好,但是他心地善良,而且也很听话呀,像个孩子,但是也有担当呀。”张安安笑着说。
“我看你对王襄简直不是男女之情,是母爱了!”舒小曼说。
“呸!”张安安忍不住捶打着她。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按你说的,文溪有某些身份,但是这次募捐,他一力承担下来了,你说,他会不会有事?”舒小曼担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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