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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师兄:我撬了我的“嫂子”(近代现代)——博士邓肯

时间:2018-01-09 19:20:27  作者:博士邓肯
  “挤挤呗。”昀泽刷完牙漱了口,扯过毛巾擦了一把脸,时寸知道,他们的宿舍格局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每一对儿搭档住一间屋子,床基本上就属于单人床,他瞅了一眼表:“要不我去四楼吧,你睡我的房间。”
  “不用了。”昀泽喝了满满一杯水,没让时寸在继续折腾:“回头老黄问起来不好交代,我们暂时挤一挤,回头在想办法吧,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时寸想了想也是,就没有在说什么,回房间睡觉了,昀泽这面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客厅的灯才关上,轻轻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房间里有些闷,他把窗子推开了一个小缝隙,夜晚的凉风窜进屋子,多了几分舒爽的感觉,他也没换什么衣服,就贴着床边侧身躺下。
  外面的路灯和来往的车灯照进房间里,屋内变没有那么黑暗了,路秦紧紧的闭着眼睛,睫毛有些微微颤动,也许是做了什么噩梦。但无论怎样的噩梦,其实都没有今晚险峻,他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今晚是从多么危险的地方逃出来的,而昀泽也深深的希望,今天所发生的所有,都是一场天亮便散了的噩梦。
  路秦的头枕在胳膊上,脸侧向昀泽这面,那张瘦的颧骨都突出来的小脸上,布满的污迹,他真的应该把路秦叫醒,好好的洗个澡在睡下,但又实在不忍心,看着看着,又开始觉得这样看起来,甚是可爱。
  枕在脑袋下的手,有些微微弯曲,昀泽忽然玩性大发,伸手勾了一下他的中指,松开后,中指马上又弹了回去,再加上路秦睡觉的模样,很是滑稽。
  昀泽足足看了路秦有五分钟,便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沉思当中,他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很多问题,需要他一一去解决,有些重要的,也有些不重要的,但也许是这张脸太过于人畜无害,也许是他瘦弱的身体卷缩成一团本身就过于可怜,以至于昀泽到最后,理智已经在脑海里彻底消失了,一个又一个决定在他心中渐渐敲定。
  外面的路灯灭了,昀泽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心底忽然升腾出一丝的得意——
  晚安,路秦。
 
 
第27章 兵荒马乱的早晨
  第二天一早,被快板儿声惊醒的,就不止昀泽一个人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路秦正顶着鸡窝脑袋,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眼睛眯成一条缝茫然的看着周围。
  昀泽觉得好笑,就抬起了些身体,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醒了?”
  “我操……”路秦压根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被吓的差点儿没从床上蹦起来,揉着后脑勺回头,看到昀泽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顶着也不见得比自己利索多少的头发,靠在床上笑,才想起昨晚的事情:“诶?我是怎么上来的?”
  “我把你顺窗户丢上来的。”昀泽苦笑了一下,翻身下了床,拢了拢头发,打开窗户通风:“你吃什么,我下去买早餐。”
  路秦人虽然坐起来了,可脑子好像还停留在枕头上,他抓了抓头发:“你们这楼下鞭炮场炸了么,这是啥呀,这么大声儿,还让不让睡觉了。”
  “几点了,还睡。”昀泽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发现现在还不到六点,也不知道时寸是抽什么疯,怎么不到六点就带下去练板儿。
  但是路秦刚张开口,声音还没有冲出喉咙,楼道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及其诡异的声音:“八了百了标了兵了奔了北了坡……”
  路秦微微摇头苦笑,昀泽也是满脸尴尬,打开门走出去,看到楼道里升字科四个学员两两一组跟骂街一样,正对着背绕口令,昀泽以为是时寸带着的,可是一回头才发现,时寸也正睡眼朦胧的看着外面,这他就有点儿弄不懂了,这些人平时你要不喊起来,睡到九十点钟也是他们,怎么今天就这么痛快,升闻看到时寸露出头来,就连连跺脚:“师哥,我正找你呢,你别走啊,我有事问你。”
  说着,就飞似的跑下去了,昀泽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就指着升阳:“你们这儿折腾什么呢?一大早晨疯了呀?”
  升阳转了转眼睛,没有说话,指了指楼下,昀泽侧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楼下也在练灌口,升阳摊了摊手:“全靠自觉。”
  “觉什么呀……”时寸在后面打了个哈欠:“八成昨天谁看到你回来的晚了,这群倒霉孩子,特意起早整你吧,永字科的大师兄们留下来的光荣传统。”
  昀泽虽然和时寸辈分差不多,但是他以前电台节目是早晨的,也不经常带学员,自然没有时寸明白的多,不过多多少少也听说一些,不用问,肯定是刚刚跑下去的那个升闻挑头的,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散了散了!”
  时寸在后面看着昀泽跳脚,轻轻笑了一声,回头进洗手间洗脸,昀泽把他拽出来,自己先擦了一把:“我下去买早饭吧,你还是那几样?”
  “不用了,我去趟我师父那儿。”时寸摇头:“在老爷子家吃饭,你不用给我带了。”
  昀泽点点头,回到房间里,见路秦已经起来了,身上的衣服实在看不下眼,就从自己的衣柜里扯出一件衬衫和牛仔裤丢给他:“你换一下衣服,等我买早饭回来,不要到处乱跑,我们班主不让带人回来,别给我找麻烦。”
  自从老秦这件事情之后,路秦就基本上对昀泽是言听计从了,乖乖的接过衣服,一脸虔诚的看着昀泽:“我知道了,张老师。”
  末了,还不忘冲着昀泽飞眼儿,昀泽也是告饶了,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走出房间,就往楼下去,刚走了没两步,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冲楼上喊了两声时寸,时寸正换衣服,一边套着衬衫一边往下走:“怎么了怎么了。”
  昀泽瞟了一眼楼上,就把时寸拽到了三楼,压低了声音:“我上次让你帮我看看路秦,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啊?”时寸都有点儿吧这事儿忘了,昀泽一提起来,他才翻着白眼回忆了一会儿:“你当真想让他学相声?”
  昀泽咬着嘴唇思考了好一会儿,点点头。时寸看他这副模样不像是开玩笑,也就认真的想了想:“怎么说呢,模样和嘴皮子都行,但是他不适合干相声,咱们都知道,相声这门儿门槛太高了,我学了多少年?暂且不说我,你学了多少年?现在能说几个段子?实话实说,想要立竿见影看回报,他还不如学二人转。我不是说别的,他稳不住这颗心。”
  时寸看人还是很毒的,基本上两面就看到了路秦的骨头里,而且昀泽赞同他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立竿见影看回报,说相声累死也不能一场两千,可现在这种情况,他真的能放心路秦自己一个人去外面找野团么?如果不能实打实的学相声,为了生计暂且做个缓兵之计应该也是可以的:“你既然今天去老爷子家,你就替我问一句吧。”
  时寸见自己没能劝动昀泽,心里有些疑惑:“我不是贬低谁,也不是抬高谁,人家路秦想学吗?他如果本身对这门儿没有兴趣的话,或者你们没有商量好的话,现在最好不要惊动老爷子,我们家老爷子虽然没有你们家老爷子那种暴脾气,但你也不能逗人家玩儿,我这面说好了,那头路秦给你掉链子?”
  时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而且毕竟自己这件事并没有和路秦商量,也应该尊重一下他的:“行,那我回头给你准信儿吧,你帮我探探老爷子的口风,要是差不多就最好,要是不行,我在问问何先生。”
  “何先生你就不要想了。”时寸连连摇头,显得昀泽刚刚那话说的可笑之极:“何先生多久之前就不收徒弟了。你们那种名门和我们这种事没法比的,路秦要拜,估计现在只有我师父能收,老田,荀师叔,老黄,引保代齐了,正好走升字科第三批,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昀泽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不得不佩服时寸对于这一行的把控能力,就冲他抱了抱拳,以表示感谢,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时寸站在门口,想了想,觉得好像自己这个建议不应该给昀泽,因为无论代师是谁,像路秦这种纯门外汉,入门儿都得自己教吧。
 
 
第28章 外行指挥内行
  路秦换好衣服,就走出去洗脸,正看到时寸出门,他本来想站在门口听一听这两个人说什么,这么神秘,但是一句都没听到,最后安心回来了。
  刚洗完,看到时寸走回来,两个人原本就见过,打了个招呼,时寸留意到路秦脖子上的伤口,就指了指,也没明说:“我这儿有药,你用不用上一点儿?”
  路秦歪着头看着镜子里那道长长的伤口,其实已经有些结痂了,但是刚刚洗脸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又扯开了,现在正在往外慢吞吞的渗血珠儿,就做了个OK的手势:“谢了。”
  时寸在客厅鞋架上面的柜子里,找出了医药箱,拎到了昀泽的房间里,让路秦坐在床上,他看了看各种瓶子,然后找出一瓶白色的粉末:“我给你上点儿这个吧,皮肉伤很有用,不留疤,但是有一点儿疼,你稍微忍忍。”
  路秦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见时寸的药已经倒在纱布上,只要咬牙点头,这个小动作被时寸看到,心里有些好笑:“我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呀,除了酒吧那次。”
  “啊?”路秦听了,就是一愣,随即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着别是之前哪个场子的顾客吧,自己那几年的节目实在是拿不出手,让昀泽知道了太丢人了:“没有吧,我没有太多的印象。”
  时寸把白色的胶布撕下来两条,给路秦粘好纱布:“的确没有,我记错了。”
  路秦被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脖子上的药已经上好了,他刚才光顾着想有没有见过时寸的事儿,都忘了疼了,这才明白时寸刚刚的意思,不由自主的挑起大拇指:“太有经验了,你专业蒙古大夫吧。”
  时寸被他气的苦笑不得:“蒙古大夫还有专业的?昀泽之前也总是受伤,现在好了,你俩今后也是有个伴儿了。”
  路秦被时寸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捂着脖子站在一边有点儿尴尬,时寸的药箱还没有收好,外面就响起了几下敲门声:“张师哥?你在里面吗?”
  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升闻,拎着药箱走到客厅里:“你师哥下去了,你找他什么事儿?”
  “恩?我让他等我来着。”升闻有点儿不甘心,往里面探了探头,正好看到路秦站在地上,两个人也不认识,就没有说话,时寸不太耐烦:“等你整他么?别找死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这么艰苦好学,怎么就找死了。”升闻有点儿不甘心,抖了抖手里的纸:“田师叔说明天看我们的活儿,点名汾河湾,我这不有唱段不会么,过来问艺来了。”
  还问艺,这两个字儿让时寸嗤之以鼻,整个园子里,估摸也就只有他只要问艺是多么艰难的一个阶段,这些跟着各科上来的,哪有问艺的阶段:“有不会的找老黄或者老爷子啊,你找你师哥干什么,他又不是你的代师。”
  升闻立起那张纸,给时寸看:“我不敢惊动他们,再说唱戏谁唱的过张师哥,我当然问他了。”
  路秦知道他嘴里的张师兄就是指昀泽,就有点儿惊讶,他从来不知道昀泽还会唱戏,就凑过去看了看那张纸,上面潦草的写了几个字,也看不清楚是什么。
  时寸接过纸瞟了两眼:“这个活儿,演多少遍了,看也看会了,怎么还能不会呢?”
  “不是不会。”升闻拍了一下脑袋:“太高了,上不去啊。我昨天看网上,你们去年开箱,您和张师兄唱的那个,我就想问问怎么唱的。”
  “怎么唱的。”时寸把纸一把拍在了升闻的脑门儿上:“人家每周都去慕家当杂工学戏,就是这么唱的。而且他那唱段和你们这也不一样,一家一个唱法,这东西也没有保准的。你看你学相声先上什么活儿,《论捧逗》《反正话儿》这类的吧,在大一点儿的活儿《乌龙院》和这《汾河湾》,田班主说过,我们也说过,师叔也说过,我们一个园子的三段儿都不一样,相声这门儿啊,框子都是一个样子,安什么画儿,得你自个儿来。高点儿上不去就低点儿,唱上寻摸不来掌声,就从包袱上找,台上你懂变通知道么?”
  “哦……”升闻有点儿泄气,时寸也琢磨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儿多了,就开导他:“你别跟他比,他离专业就差磕个头的事儿,我呢,也不是说你就唱不到那个地步,三五年之后你就保不齐那样了呢,”
  “再不然,你就让捧哏的给你捣乱呗。”路秦在后面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就插了一句嘴,觉得这人就是舞台经验太少,演出又不是比赛,哪有那么绝对的好和绝对的不好,不过他这一句话,给升闻说蒙了:“我就是捧哏的。”
  路秦揉了揉脸,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那就是逗哏的,反正就是你搭档呗,你唱不好就让他捣乱,观众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排练的,而且唱戏这个东西,现在你就是乱唱应该也不会有人察觉。我当时刚跑场子的时候,跳舞也跳不好,我们前辈就说,跳不好就乱跳,反正台下的人也不知道原本是什么样子。”
  这话明显就比时寸那个通俗易懂了,升闻拍了一下手:“对呀,你说得对。”
  路秦露出一脸招牌的得意:“我也觉得我说得对。”升闻拿着自己那张纸,匆匆忙忙的又下了楼,正好迎面碰到张昀泽买完早餐回来,他也没问什么,打了个招呼就下楼了,昀泽见时寸还没走,就知道升闻肯定是来找时寸的:“升闻找你什么事儿?”
  “问汾河湾怎么唱,说要跟你学,被你这位大兄弟教育回去了。”时寸开了一句玩笑,就下楼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有点儿来不及了。昀泽回头看了一眼路秦,路秦这才想起来昀泽让他老老实实呆着来,就一脸讪笑的,小碎步挪进了房间里。
 
 
第29章 拜师
  “你又不会说相声,下一次不要误人子弟了。”昀泽把路秦从房间里拎出来,放到了桌子旁边的塑料凳子上,有些无奈。路秦乖乖的坐在那里,自己也觉得十分委屈:“我又没有教他说相声,我只是传授他一些舞台经验而已。”
  “还舞台经验。”昀泽拿了两只碗,把豆浆倒在碗里,又把油条放在盘子里端上了桌子,才倒出时间来说他:“你那些舞台经验,在相声的台子上是没有什么用的。至少,我们又不会被观众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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