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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师兄:我撬了我的“嫂子”(近代现代)——博士邓肯

时间:2018-01-09 19:20:27  作者:博士邓肯
  昀泽被他气得几乎要晕过去,啪的一声摔了筷子:“你要点儿脸吗?我说话不算数?那一会儿出门你结账啊。”
  路秦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暗搓搓的撇了一眼盘子下面压着的小票,果断换上了一脸狗腿笑:“张老师你看我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气性那么大呢,你这样的大人物还在乎这三头五百的?刚才是我不会说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还没等路秦说完,昀泽就有点儿告饶了,往他的盘子里夹了一个寿司:“行行行,赶紧吃吧,说一晚上了也不嫌累。”
  路秦的脸上的笑立刻变成了得意,嘚瑟的抖了两下肩膀,他觉得,自己现在算是把张昀泽吃死了,今后在大深圳有个人罩着,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这顿夜宵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饭,中午十二点起来就开始跑场子,一直到现在:“我跟你讲,我今天真的是要饿死了,你给我一碟酱油,我都能把麦克风吃了。”
  “恩,你最厉害。”昀泽的回答有点儿敷衍,又夹了一块虾递给路秦:“你昨天和瑞秋她们玩儿的不错吧。”
  “嗯嗯。”路秦低头专心吃饭,显得没心没肺:“瑞秋人很好,给我讲了很多事情,以前王经理没给我这么多钱的时候,她也不像别人一样看不起我,我们也认识挺长……”
  说到这里,他有些尴尬:“当然了,肯定是没有你们认识的时间长。”
  昀泽放下筷子,歪着头留意了他的每一个表情的转换,心里渐渐有些闹不清楚,他这种人是怎么安全活到今天的:“你是不是每天出门之前,都把脑子放家里了?”
  路秦一愣,有点儿没太听懂,但随即看到昀泽脸上笑开了,才反应过来:“你烦人不烦人啊,你出门才不带脑子呢。”
  “那是个什么人啊,我都不敢往她身边靠,她说给庆功你就去了?现在这个社会,如果不图你点儿什么,谁能平白无故的对你好?”昀泽气不打一出来,说话就有点儿急了,路秦嘴里还叼着刚刚他夹过来的虾,被吓的呆住了,好一会儿,他放下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这么说的话,张老师你图什么啊……”
  昀泽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他觉得他和路秦之间可能没有办法好好说话,无论说什么正经事,总感觉两个人不在一个空间里,讨论任何事情都是自说自话。
  “你说说我又没有钱……”看到昀泽被自己说服了,路秦又开始得意了起来,他故作娇俏的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你该不是贪恋我的美色吧……”
  昀泽死死的盯着面前那碗芥末酱,脑补出自己拍案而起,把碗扣在他脑袋上,他被辣的嗷嗷叫唤的场景,才算是勉强压下那口已经到嗓子眼的火儿:“能好好聊天吗?”
  “能。”路秦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儿过分了,昀泽的模样开始有点儿吓人了,他也不敢再贫,就换上了一副乖乖的表情,虔诚的看着昀泽:“我知道,我以后一定注意。”
  虽然他这样说了,但昀泽还是能看出来他的情绪依旧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危险多近,昀泽靠在椅子上,斟酌了许久,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决定:“你觉得瑞秋人不错,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好人啊。”路秦猛地点头,又喝了两口汤,眼神很真挚:“你嘛,典型的老艺术家,我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你保准每天在家喝茶浇花遛鸟,老北京四九城儿的王爷做派,闲散人士热心公益事业。”
  最后的热心公益,明显就是指昀泽对他的帮助,昀泽似乎还是很满意这种评价的,他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曾经替杀人犯……做过伪证。”
  一句话,路秦仿佛一只被丢进冰窖的活螃蟹,浑身刷一下就凉了,昀泽就靠在椅子上,欣赏着他渐渐凝固在脸上的表情,哼哼的干笑了两声。
  这两声笑,让路秦回过神来,试探着说:“张老师你别闹,你一个生活在社会主义温暖怀抱中的中年艺术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昀泽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端起清酒喝了一口,路秦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在吃饭了,他的心里就好像站着一个鼓手,每一次敲打,都让他的心颤三颤。他终于本着正经的态度观察了一下昀泽的表情,结果越发的没有底了。
  “我是到这里来上大学的。”昀泽又给路秦夹了些菜,但是这一次路秦没有吃,他的脚尖微微向门口斜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安了起来,昀泽没有点破,继续说:“和你一样,和我一个同学一起跑场子,认识了一个大哥,四五年前了吧,那大哥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我们的都知道。”
  “后来,他好几次都想让我和我同学一起帮他,他很看重我们两个,当时我已经认识了何先生,并且准备拜师,就拒绝了他的好意,可我同学同意了,从此成为了大哥的左膀右臂。”
  “我们就渐行渐远,直到有一天,他冲进我的宿舍,跪在我面前,让我救他。”
 
 
第20章 晚安,路秦。
  路秦盯着昀泽,听他絮絮叨叨的讲着这些事情,就像是一个耄耋的老者,喝酒回忆着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
  “那个大哥有很多女人,有的专门就是干这个的,有的是在校的大学生。其中有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他弄死了,那女孩儿出身干净,家里人又不知道她在外面和这类人混在一起,就死咬住警方,最后警察顺藤摸瓜,摸到了这个大哥的身上。”
  “在询问当中,这位大哥说,当天晚上,他并没有和这个女孩儿在一起,是我同学和她在一起的。我当时特别疑惑,我说你否认这点就行了,来找我干什么。那个时候,他才和我说,他已经吸毒三个月了。女孩儿被杀的那天晚上,这个大哥刚好把毒品给他,他肯定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吸毒,所以,要么承认自己吸毒贩毒,要么承认自己杀了这个女孩儿。”
  “诚如你所说,路秦。”昀泽长长的叹了一声,当年的这些事情他从未向人吐露过半分,如今说起来,倒有些像是别人的故事了:“我是个好人,是个讲义气的人。所以当警方找到我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间,透漏出我的同学当天晚上参加了我的拜师宴,因为那天来的人实在太多,我的师兄弟们也记不清楚了,听到我说有,就都跟着这样说了。最后,不光他洗脱了嫌疑,就连那个大哥也洗脱了嫌疑。一直到今天,杀害这个女孩儿的凶手,依旧风光无限,逍遥法外。”
  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昀泽轻轻的笑了一下:“如果我不和你说这些,可能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曾经犯下过多大的错。”
  “你有过愧疚吗?”路秦听昀泽说完了这些话,感觉自己胸口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上气来,他猛然间有些明白昀泽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了,黄橙橙的灯光地下,昀泽似乎早已不是初见时那样温暖和可靠了。
  “我每一天都在愧疚。”昀泽的眼眶有点儿微微发红,他隐约回忆起当时做完笔录往警察局外面走的时候,看到那对夫妻是怎样哭天抢地的求警察一定要破案的。这个场景几乎是他一生的梦魇,无论他怎样做喜剧,无论他怎样开导自己,无论将来他站在多高的位置,这件事情仿若一面镜子,他始终都会现出原形。
  “我没有丝毫的冒犯之意。”昀泽轻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他望着路秦的眼睛:“但是,这个社会没有纯粹的好人,有时候连自己看到的,都不能相信。”
  路秦原本还在思考昀泽刚刚的这段话,但是这句不能相信说出口,在原本就要垮掉的骆驼身上,放下了最后一根稻草,他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如坐针毡,忍无可忍之际,他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仓皇的离开了。
  面前的味增汤还在悠悠的冒着热气,昀泽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他转过头看了看窗外,刚刚还亮着路灯的街道,刷的一声,漆黑一片。
  晚安,路秦。
  自这以后,昀泽就和路秦几乎没有了什么联系,有时候想起来,昀泽觉得自己太草率,不应该给他讲这类的事情,有时候他也会怀念这半年的时间,但是更多的时间,他还是沉迷于相声和京剧之中,就像是把头埋进沙堆里的鸵鸟一样,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时间逐渐进入了八月份,偶然有一天,他看电视正好在当地卫视里看到了路秦参加的那个比赛,吴天还是很讲义气的,把路秦的时长加了不少,他进入复赛之后,又进入了大逃杀环节,成功冲入了全国百强,意气风发的站在台上,接过训练营门卡的时候,脸上透漏出的小得意,让昀泽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一下。
  进入训练营,这个节目就正式进入定档直播的环节了,每天网络直播训练营一个小时左右,每周六在本地卫视直播100进60,整个赛程大概三个月左右,差不多就基本上完事了。
  为了避免尴尬,昀泽去旅厉的次数也在逐渐的减少,他有些事情都是直接给王经理打电话,王经理只当他园子里的事情多,也没有很留意。
  现在在园子里说相声是最难过的时候,天热的要命,汗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站在台上各种灯一烤,简直都不需要放油,自己就熟了。
  台里他现在也开始放年假了,节目由一个十分有经验的主播接了过去,他每年都有这么一段时间无所事事,又不敢表现的太张狂,怕老田抓了苦力,就在宿舍里睡生梦死。
  不过,现在虽然相声每天就那么一场,可老田不知道脑袋让哪个门给夹了,在台下放了一台录像机,每天录整场的相声大会,第二天拿出一个小时来,师兄弟坐在一起看,那个场景只能用一句文言文来形容——尴了个尬。
  天气越来越热,人也越来越烦躁,时寸最近整个人进入了暴走状态,稍微一不顺心就开骂,再不然就站在窗台边上发呆,可他又是一个逗哏,在台上整个节奏都靠着他往前带,有些时候说着说着就跑偏了,昀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拉不回来,甚至有一次在台上不知道抽什么疯,给观众讲人生感悟,给台下的姑娘讲哭了一半。
  老黄在后台气的暴跳如雷,说相声能把观众说哭,也真是有本事,两个人下台以后被骂的狗血喷头,时寸甩袖子走了,老黄更是气到爆炸,当着全后台劈头盖脸的骂昀泽,昀泽也不敢还口,只能杵在那儿听着。
  自那次之后,老黄渐渐开始留意这两个他认为凡事稳妥的人,减少了上场次数,开始督促他们练功。
  时寸那天晚上喝的伶仃大醉,昀泽是在怕他出什么意外,只能陪着,两个人坐在楼顶上,一瓶酒,一喝就是一宿。
 
 
第21章 四十强
  路秦回到自己的房间,环视了一圈,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他应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了,冲进复赛,又冲进百强,再冲进六十,接二连三的成功让他觉得自己绝对有能力走到最后,没想到最后却止步在四十强。
  那感觉就像是你,本来打算一鼓作气,于万军之中取敌军上将首级,可事实是,连城墙都没有爬上去。
  他坐在床上,怔怔的发呆。一起比赛的人里,有几个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已经成为朋友,他们轮番过来劝慰自己,一场比赛算不得什么,以后的路还长,这种选秀节目多的很,机会有的事。
  这些话路秦已经劝过自己了,可还是有些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挫败,他坐了很久,开始将这几日的东西收进行李箱里,离开了这座专为这场比赛而准备的大楼。
  他还是要生活的,他也知道这种挫败不过是暂时而已,时间是个好东西,会悄无声息的磨灭很多撕心裂肺的事情,他并非像看起来那样天真,天生的娃娃脸让他总是能够更好的掩饰住所有的苍凉和悲怆,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嘲笑这个世界果然是谁也不会放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路秦感觉后面有一个人在看他,回过头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也并没有什么人在为他停留,抬头看了这座大楼最后一眼,和站在窗前的朋友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向街边走去。
  一根烟之后,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父母已经从直播里看到自己被淘汰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准备了不少的好吃的,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比赛,但是也没有耽误工作,出场费也给的高,路演和商演都接了不少,家里的情况已经逐渐好转了起来,只是哥哥的债始终像是一块大石头压着这个家,比赛回来,他难得看到了父母的笑,这让路秦十分欣慰。
  今天晚上只有1982和旅厉两场,他很轻松,所以就陪着父亲多喝了两杯,小时候家里本身的条件就不好,为了能让他上大学,大哥连初中都没有念完,就辍学去城里打工,这才染上赌博的习惯,而且也保不齐当初欠下的四十多万里,就没有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所以对于这点,他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怨恨,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当初如果不执意出来上学,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关于过去,我们总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要感怀,要思考,要后悔,但现实就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你抽醒,让你多干活,少瞎想。
  吃完饭,父亲就回到房间里睡觉,母亲依旧忙里忙外的收拾,他坐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就出门奔1982了。
  这家酒吧和旅厉还是不同的,1982更像是一个休息的会馆,并不需要多火爆的气氛,顾客点的歌曲你能唱出来,中间夹两个段子让他们一乐,也就行了。而且老板也没怎么露过面,但是演出费给的高,特别是路秦后期转变了风格,不少人都是奔着他来的,所以给的钱也翻了几番,他自然也肯卖力气。
  主持人报幕的时候,在路秦的名字前面,加上了全国六十强的称号,这个比赛在本地还是非常受欢迎的,所以大家的掌声也就格外热烈,路秦更是觉得自己的腰板直了很多,和以前那种卑微的情绪完全不一样了。
  路秦很喜欢唱歌,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欢,以前在家就是没事嚎两嗓子,被父母骂上两次,逐渐也就不敢了,上大学之后,他有了无限的空余时间,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唱歌,跟着电脑学,模仿各类明星,虽然没有怎么正经学过,但还是很有天分。
  那个时候,没有名声,观众根本不会安安静静的听,他没办法靠这个挣钱,就又开始跳街舞,这种演出不需要名声,勉强能混个温饱。
  但这次比赛,他进入了训练营,跟着一大群会唱歌的人一起学唱歌,五线谱都认不全的他靠着跑夜场精湛的演技骗过了指导老师,一直到他淘汰,指导老师还认为他是一个有乐理知识的音乐生。
  这些天的培训,让他有了系统的概念,整个唱功有了非常大的飞跃,所以他最近也在考虑,要不要推掉几个那种乱哄哄的慢摇吧概念的酒吧,DJ给的并不多,能被人看到的时候也不多,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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