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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的直男(近代现代)——群雁追舟

时间:2018-01-11 10:37:59  作者:群雁追舟
  两个人一唱一和讲双簧似的。有部分一起打游戏,知道马戏团团长指代的是秦少游的人也嘻嘻哈哈的闹起来。闹得姚若邻只能闷头喝酒,脸上一抹酡红,不知是喝得太醉了还是脸皮太薄了。
 
 
第5章 第五章
  气氛热闹的一顿饭吃完,所有人都看着做东的归亚南,酒足饭饱之后是怎么个意思?归亚南撸起袖子看手表,他是有家有室的人除了出差尽量不在外面过夜,喊服务员来结了账,赔笑着说:“夜生活怎么玩你们自己商量,我得赶高铁回去了,要不然回去晚了,我女儿见不到我就不肯睡觉。”
  方祁连笑骂了一句“孩子奴,你就这点出息了”,扭头问姚若邻。姚若邻喝得满头大汗,脱了西装外套,领口还解了两粒扣子散热,低着头靠美国回来的那哥们肩膀上专心戳手机,被他一问,迷迷糊糊地打了个酒嗝说:“一身的酒气,我要回去洗澡。丹尼尔送我,顺便住我那儿。”
  “你不早换了新房子吗?丹尼尔认识路?”方祁连和剩下的狐朋狗友们商议好去酒吧街续摊,刚好和姚若邻家一个方向,从他口袋里摸了车钥匙,说,“车借我用回,我顺路送你们。”
  都是从外地赶过来,没几个自己开了车的。方祁连等其他人先上了出租,才和丹尼尔一人一边抄着姚若邻往车后座塞。
  在空调里只觉得热,出来了被风一吹,姚若邻又觉得凉飕飕的,酒的后劲随风一并冲上来,害他头疼得紧。他没骨头似的半躺着闭目养神,手机上还挂着游戏,方祁连等红灯的时候从后视镜看他,屏幕上似乎是在跟寮里的人一起打麒麟,又见他犯瞌睡,怕他着凉,没话找话道:“你和那狗会长到底什么情况?你给他的寮做贡献做得挺勤快啊,比在我们寮里上线的时间长多了。”
  喝醉的人反应要迟钝一些,姚若邻低低地“嗯”了一声,停顿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说:“……他这人天生欠骂,心眼其实不坏,有时候还挺风趣幽默……我不跟他计较……一般见识……”
  “就是说你们握手言和,化敌为友了?”方祁连挺会抓重点,“扮人妖的事你跟他坦白了吗?”
  姚若邻这段时间在狗会长的寮里待得挺开心的,人够多,好玩的人也够多,尤其是那些名称里带动物的玩家,除了打游戏还时不时在微信群里搞联谊,三三两两约出来玩,不爱出来玩的就发语音接龙唱歌。秦少游是他们微信群的歌坛台柱子,经常被闹着来一首,音色好听,哼出来的调子也标准得十分好听,不必露脸都能迷死人。
  提到当初那步昏招,他也烦,心里头想我明天就跟他坦白,一开口充斥着酒精味的嘴里却说:“我同他说过我不是女孩子,也没亲口承认过是女的,不算扮人妖吧?”
  方祁连人精似的,一听他狡辩就明白他这是习惯使然,把狗会长当成了商场上交锋的对手,模棱两可的诈对方,获取了利益再死不承认,反过来怪罪对方不够聪明细致,误解了他的意思。
  “你心里有数就行,别把一个休闲放松的游戏真玩成了无间道,给自己添堵。”方祁连说着,把车停在他家车库门口没进去,姚若邻被丹尼尔搀着下来,关上后座车门的时候问了一句,你要在这儿留几天?方祁连估摸着可以玩十天半个月再回去,姚若邻便大方地一挥手,说:“成,这车借你半个月……丹尼尔,嗝,我们从车库坐电梯进去。”
  丹尼尔被他拉着,往房子前的喷泉里带,看他脚下踩着云一样飘飘然,差点一头栽进水池里,哭笑不得。
  翌日早上姚若邻被一阵咖啡机磨豆子的声音吵醒,丹尼尔在厨房里滋滋煎着培根,空气里弥漫着煎炸食物的焦香。
  他昨天折腾许久才打开车库的门,回了家再也支撑不住,倒头就睡,身上的衣服还没换,澡也没洗。他挠了挠乱糟糟的短发,挣扎着爬起来洗澡,脱衣服的时候一摸裤兜,车钥匙没了。
  姚若邻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带丹尼尔回来的,越想越头疼,匆匆套上睡衣,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找丹尼尔:“我们昨天是开了车回来的吗?谁开的?”
  丹尼尔一边翻锅铲一边说:“是啊,方祁连开的车。”
  那就是他开走寻欢作乐去了,姚若邻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喝得不省人事被谁占了便宜——摸走了值钱的东西不打紧,趁机摸了他就不好了。
  他看一眼丹尼尔做的早餐,色香味俱全,肚子终于感觉到饿了:“培根煎老点,蛋也煎熟点,我不吃流黄蛋。”一面说一面赶紧上楼放水洗澡。
  姚若邻是有些轻微洁癖的,带着酒气的衣服穿在身上捂了一夜,他总觉得浑身痒得不行,仿佛捂出了一股特别熏人的味儿,得把自己从头到脚搓洗三四遍止痒祛味。
  所以方祁连第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浴室里仔仔细细地洗他那层皮,手机被压在枕头底下,嗡嗡振个不停。姚若邻洗完澡,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沐浴露的香气像腌肉一样腌进他皮肤里,很是入了味,他便觉得头发没洗干净,折回去重新洗了一道头。
  丹尼尔在楼下等着他一起吃早餐,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穿着浴袍,擦着湿漉漉软塌塌的头发出现。刚坐下瞥了一眼颜色暖热的培根,金黄酥脆的煎蛋,浓郁醇厚的黑咖啡,丹尼尔就指着他的手机说:“方祁连刚才来了电话,找你的。”
  方祁连三十几通电话找他不到,立马拨了丹尼尔的手机。姚若邻挺诧异的,这方祁连耐心最差了,突然转了性,锲而不舍的,不会是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吧?
  他接过手机,还没在耳边贴紧,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争吵中又夹杂着汽车鸣笛,方祁连气得直发抖的声音像炸雷一样轰然炸开:“你他.妈.的,傻.逼玩意儿……”
  姚若邻吓了一跳:“大清早的骂什么娘!”
  “老子在大马路上被车撞了!”方祁连愠怒道,“你赶紧来平安大道一趟,那肇事司机撞坏了我这儿半边车身,居然还揪着我赔他的车头!臭不要脸!”
 
 
第6章 第六章
  姚若邻匆忙挂断电话,略作收拾,留下丹尼尔看家,开着另一辆在车库常年吃灰的mini cooper,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往平安大道。上班早高峰期,平安大道上车水马龙,都被大道中央的一起车祸堵得停滞不前。两个事主斗鸡似的瞪着眼,脸红脖子粗,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飚脏话,交警一手推着一个,硬生生拦住没让他们打起来。
  他把车停附近的儿童医院内,徒步穿过马路,远远地就看见一辆SUV斜斜地撞进了他的奥迪后座里,把那体积偏小的奥迪顶得车尾往上翘,挡风玻璃碎了一地。SUV的车头损伤严重,几乎变了形,不知是剧烈碰撞造成的还是被奥迪压的,或者两者皆是。
  那场面可真是触目惊心。姚若邻摩西分海似的拨开围着现场议论纷纷的人群,挤到方祁连身边,紧张得呼吸都急促了许多:“你没事吧?撞到哪儿了我看看。”
  方祁连玩了个通宵,脸色有些憔悴,这会儿气得眼睛都红了,状态十分吓人。见姚若邻来了,摸了一把脸,缓和了语气说:“我没事,就手肘上一点淤青。”翻着袖子给他看。
  姚若邻放下心来,又扭头去看肇事司机。高高壮壮的一个男青年,皮肤黢黑,板寸头国字脸,显得头有点惹眼的大。他听见交警喊他“于先生”,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方祁连跟前,说:“这位姓于的先生,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沟通?交警也在这里,规规矩矩跟着程序走总不会错,你又何必这么大火气,一大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撒泼闹事?”
  那位于先生正在气头上,没仔细看对方多出来一个什么人,只觉得姚若邻白白净净,身上一股馥郁芳香,下意识把他当做给自家男人撑腰的小娘们儿,从鼻子里哼出声道:“我撒泼闹事?是他先下车,揪着我要打我的好么?你看看他给我抓的,一大男人还留长指甲,恶心不恶心!”也翻着衣服领子给他看,锁骨上一道一道鲜红的指甲印。
  姚若邻还挺护短,不问来龙去脉,也不关心谁先动手,只一味地护着方祁连。于先生怪方祁连开车不看四周,路中央说停就停。姚若邻就责骂他也是瞎子上路,人家停不停跟你横冲直撞有什么关系?你们又不是一条道的。交警怕他们越吵越凶,僵持不下,妨碍公共交通,等到拖车把车子拖走后,人也都拉到人行道上,喝了一句“别吵了,光靠吵能吵出满意的结果吗”?喝得他们都安静了,然后再开始重新谈一遍责任。
  方祁连是直行,稳稳当当地开着车,双黄线都没压到一丁点,过错方怎么也算不到他头上。姓于的虽然是逆向直行,但车头远远超了线,不必调监控都知道,主要责任全都在他。
  交警判姓于的全责,记了两人的信息,也不敢直接走,要他们当着面好好商议赔偿,把事情彻底解决了再撤离现场。不然等交警一走,又得开始打架。
  姚若邻车险赔得高,倒不太在乎钱的事,就是一口气咽不下,不出修理费也得逼他出点医药费。双方又扯皮扯了将近一个小时,姓于的一看时间快到十一点了,不得不做出退让,跟姚若邻换了电话号码,等鉴定结果出来,立即联系他,他一定负责。
  方祁连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早有这种态度,什么事都尽快解决了,现在也不至于急得火烧屁股。”
  姓于的原本都要离开了,听见这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连带着姚若邻都被咒了一回十八代祖宗。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这张嘴巴怎么跟狗会长一样欠骂。”姚若邻皱着眉数落他道。上午的班只好翘了,带着他去省人民医院做全身检查。
  这一天都在医院里耗费掉了,所幸方祁连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皮肉擦伤。从医院出来能吃能睡,生龙活虎,别提有多健康。
  姚若邻没去上班自然也就没什么事可干,早早地跟丹尼尔吃了晚饭,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一边打游戏一边等他削饭后水果。
  周五晚上寮里不打鬼王麒麟,可以三三两两各自组队一起打阴界之门。姚若邻之前都是跟狗会长或者他那感情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鱼头副会长一块组队。点开列表却发现两个人都不在线,只好在微信群里找其他熟人玩。
  寮里似乎都默认他是女玩家,男生对他挺礼貌谦让的,女生也喜欢拉着他叽叽喳喳。一打开微信,就看到一群女生七嘴八舌地在教狗会长煲汤:红枣、枸杞搭配西洋参、当归、黄芪,整只乌鸡洗净掏空腹腔,切去鸡屁股,开大火用砂锅炖煮。还有一些简单易学的药膳。
  姚若邻光看文字就口水直流,忍不住问:“怎么马戏团又变成新东方烹饪学校了?”
  一个叫流云随月的女玩家说:“鱼头重伤住院了,狗会长要过去陪床。”
  他被唬得一愣,刚要问怎么回事,云雀的女朋友苏千荨就抢白道:“怎么回事呀,他昨天半夜跟我聊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流云随月没搭理她,接着狗会长的话继续说养骨伤的人该经常吃些什么。姚若邻察觉出她们两个气氛挺微妙的,自行问了一遍发生了什么事,流云随月倒耐心地回答了他,说是鱼头早上赶着去上班,骑共享单车被横穿马路的小轿车撞折了右腿,幸好有护栏挡了一遭,不然当场就去见阎王了。他不是本地人,身边就狗会长一个掏心掏肺的好哥们,住院这段时间的吃喝拉撒都得狗会长帮忙照顾。
  姚若邻早上才处理完一起车祸,看到这两字就来气,愤懑道:“我的车早上也被个不长眼的撞了,现在流行花钱买假驾照吗?一个二个不会开瞎开!”
  群里众人又顺着他的话头纷纷回忆起自己曾经碰到过或者差点碰到的车祸,一起痛骂那些堪称杀手的不良司机。狗会长按照成员们提供的菜谱,翻出许久不用的紫砂锅煲上山药排骨汤,大火烧开水后转小火慢炖。等紫砂锅里的汤水慢慢熬出奶白色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看,看到他们还在聊车祸,眼尖瞥见了樱吹雪说今天倒霉遇上的这一次,害他的车差点报废,心跳漏了一拍,极为克制的问了一句:“你受伤了吗?要紧不要紧?”
  姚若邻说不打紧,当时在车上的不是他,又重复追问了一次鱼头是怎么回事?情况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秦少游发了一段语音,语气听起来颇为忧心忡忡:“不好说,伤到了骨头,三个月不能下床,但是好好休养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又说:“他今天简直衰到家了,早上开着四个轮的汽车出门,旁边一辆不知道什么车撇了下方向盘,害他也跟着偏了一点车头,结果跟一个逆行的年轻富二代撞了。那家伙嚣张得不得了,解释都不肯听就动手打他,还叫了他包的二奶一起骂他。他吵不过又得赶着去上班,认下责任之后,在儿童医院附近找了一辆的共享单车骑着去公司。没想到两个轮子也能出严重车祸,一个疲劳驾驶又高度近视的司机拐弯的时候横冲马路,连护栏带单车,把他撞进了路边绿化带,就成现在这模样。”
  姚若邻正听着,丹尼尔端着果盘问他加番茄酱还是加沙拉酱,害他没听清前半段,只听见鱼头骑着共享单车,被一个高度近视的司机撞进了绿化带。想再回放一遍的时候,记录被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刷没了。
  他只好帮着骂:“又是一个瞎子上路,让鱼头别省钱,该用好药就用好药,赔死这种没有社会公德心的人。”
  鱼头最气的还是一开始的富二代,就像蝴蝶效应原理所说的那样,最开始不撞上他,骂骂咧咧又打又闹耗到中午才去公司,也就不会被后来的司机给撞了。秦少游同样觉得动手打人有点过火了,狠狠唾弃道:“打人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姚若邻这才听明白,那高度近视的肇事司机居然还打人,抱不平道:“真不是个东西!谁给他的脸打人啊?”
  “你又是怎么一回事?”秦少游问,他没看到樱吹雪说详细的经过。姚若邻也尽量三言两语说明白,大致就是直行的时候看到路口的黄灯变红灯,就放慢了点车速,结果被越过双黄线的车给撞了。秦少游嗤鼻道:“这种人竟然也能开车上路?别是拿脚开的车。”
  苏千荨这时候倒是插了一句话,好奇地问秦少游:“鱼头怎么知道那个富二代叫来一起骂他的女人是二奶啊?”
  秦少游说:“鱼头找共享单车的时候,撞见那女人开着宝马旗下的一款车载富二代回家,富二代还跟她说什么‘今天的事不要被我家那位知道了’。他就很肯定的跟我说,那六角脸的女人是被包的二奶。”至于是宝马旗下的哪款车,他给忘了,他对汽车一向研究的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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