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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开车(近代现代)——罗再說/罗再说

时间:2018-01-14 21:14:10  作者:罗再說/罗再说
  这包间里,加上应家兄弟的二姨,一共七个人,三对三,对半儿坐着,被安排到上位坐得最中间的,反倒是腿脚不利索的应与将。
  贺情一个劲儿给他爸倒茶,边倒边说:“爸,这北京夏天有点儿干,您就多喝点茶……”
  他拎起茶壶的时候,心里还一咯噔,这儿茶怎么样啊,他爸可是天天在家泡着琢磨的啊。
  贺定礼品了一口,对着应坤一笑:“蒙山云雾,好。”
  应坤倒是没想到贺定礼先跟他搭话,也连忙举了一盏起来:“行家。”
  一看俩当爸爸的聊起来了,贺情一激动,差点儿把茶壶盖子掀了,偷偷去看应与将的表情,后者的手放在桌下,面上微微带笑。
  贺情咳嗽了一声转过脸来,从桌下伸脚过去,轻轻踢了一下应与将没事儿的那只脚。
  应与将抬眼看他,贺情假装没觉得,带钩的眼神四处乱飘,美得很,嘴上都快哼上小曲儿了。
  两个当爸的谈了会儿茶,二姨跟贺母聊旗袍,聊潘家园里淘过的簪子,这倒是像那三个小辈是给来晾着的,不过贺情也听得着急,因为基本上对他跟应与将的事儿只字不提。
  他担心他爸妈是在回避,或者说这一下逼到眼前了,真的还是接受不了,等会儿不欢而散就麻烦了。
  菜有人端到门口了,应小二去接,接到了就往桌上摆,笑着说:“来来来,前菜五品,金银满仓,双味儿山药,脆着!”
  贺母瞅着应小二这模样俊俏得,阳光又活波,忍不住想起贺情读高中那会儿,说:“与臣跟贺情差不多大吧?”
  应小二摸摸头,见他爸和贺定礼互相推辞动筷之后,便伸筷子夹了块龙利鱼片给他二姨,笑道:“我比他小一两岁,开学得读大学了。”
  贺定礼往碗里放了匙玉米,说:“听贺情说过你。”
  应小二看着机会来了,一捂胸口,朗声道:“叔,他真的太好了,简直就是我第二个亲哥!叔,您放心啊,以后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愿意两肋插刀,三肋也行!我哥不管,我也得管!”
  贺情听得眼冒金星,伸手一招呼上去:“你哥能不管吗?”
  应坤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正色道:“老贺,我家老大,这快一年多来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相信贺情也改变了不少。”
  二姨微笑,在一边认真倾听着,伸手将盘子调换了一下,把汴京骨酥鱼推到贺情面前:“尝尝。”
  这种情况之下,贺情的神经都绷紧了:“谢谢二姨,谢谢二姨……”
  应与将紧皱着眉,也有些紧张,左手握成拳放到桌下,右手捻筷子去夹御传葫芦鸡给贺情吃。
  应坤见贺定礼神情严肃,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话,继续道:“年轻人的事儿,不如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话也说得明白。贺情今年才二十,路还长得很,说不定哪天就分开了。”
  贺情一听这话,觉得没毛病,但他还真不想再跟应与将分手了,连忙去看应与将,同时应与将的眼神也瞟了过来,带着点儿迷茫,看得贺情心里一痛,真的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他夹了块溜肝尖儿给自己的心肝儿应与将吃,眼里亮着,冒着一小簇火焰。
  应坤喝了口茶:“老大我没管过,这么多年来亏欠他很多。他身上背负着一些家族给予的东西,太重了。当他生命里的美好到来时,我希望他能抓得住,不要像我和他妈妈一样。”
  这一席话,听得应与将一愣,去看他爸。
  应家这两父子,本来交流就少,比贺情跟他爸沟通还困难,应坤对应与将还真是穷养大的,不管。
  从来也没精力去胡吃海喝和花天酒地,应与将从十多岁开始就自己接触汽车生意了,在北京城的每一号名声,都是自己打下来的。
  应小二听得只想哭,他到死都忘不了他妈是因为生他难产去世的。
  二姨心疼坏了,伸手给应小二顺背,连哄带劝的,应小二终是吸了吸鼻子,红着眼跟兔子似的盯着贺定礼,满眼就是几个字,求求您了。
  贺定礼在应坤面前忽然就哑住了。
  他也没怎么管过贺情的成长太多,孩子出了这谈个男朋友的事儿,他甚至一度想过是不是问题出现在家庭上,或者他与妻子的婚姻上。
  他也并不是觉得贺家有皇位要传,非得有个正统的什么什么,只是觉得外界的眼光,或者孩子是不是一时糊涂,但现在看来,贺情早就自己把这些问题给客服了。
  命都能搭上去,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妈,来吃口柿饼夹心豌豆黄,特别甜……”
  贺情给贺母夹了一块儿,又给他爸夹,边夹边说:“爸,跟谁过不是过啊,您要想抱孙子,或者说以后我跟应与将两个人觉得想要小孩儿了,那国外不是能代孕么……这逢年过节的,北京成都两边儿都多多走动,您凭空多个儿子,多好啊?”
  他见他爸还是阴沉着一张脸,不敢逼急了,放缓了语气说:“爸,就跟应叔叔刚说的差不多,时间还长,您就先不在乎这事儿,等我和应与将事业又稳定下来了,再想未来怎么样……”
  贺定礼差点儿一拍桌子,皱眉道:“是儿戏吗?你对待感情这么随便吗,能不在乎吗?”
  二姨看贺定礼有点儿动怒了,连忙打圆场:“儿孙自有儿孙福!”
  贺情深吸一口气,道:“爸,我从来没觉得这是儿戏,除了家人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做人做事,对得起您和我妈,对得起应与将,我就觉得……”
  “你知道什么!我们那个年代不是没有跟你们一样的人,后来怎么了?有好结果吗?四五十的人了,该结婚的结婚,饱受非议,现在生着病在医院里,小孩儿都没有一个!”
  贺定礼气得站起来,身边的贺母连忙去拉他:“定礼……”
  贺情又哪里不知道这些,喉头一哽:“我说了,孩子可以有……”
  也不顾妻子的拉扯了,贺定礼瞪着眼看向贺情:“你对孩子公平吗,正常的家庭都没有,问你要妈妈的时候,你上哪儿找去!”
  “贺叔叔。”
  在一旁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应与将突然出声,放下了筷子,手掌心覆盖上贺情的手背,安慰性地拍了拍,缓缓开口。
  “我和贺情都给了彼此第二次生命,您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
  应与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每个人都有一些特殊,有的为了不再接受异样的眼光,去改变自己,从而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对于这个社会,是我们该去让情况变得好一些,而不是被迫改变。”
  在贺情的注视下,应与将看向贺定礼的眼神特别真挚。
  “打拼十年有余,为贺情,为我弟,我放下了所有,我无怨无悔。”
  应小二一听到了自己,想起自己干的那些坑哥哥的鸟事儿,感动得要死,连忙补了一句:“贺叔叔,我就没妈,但是,我爸和我哥,还有我二姨特别疼我,现在还多了个贺情,我真的特幸福!”
  他一叹气,认真道:“没有贺情,我估计都挂了。”
  贺情趁热打铁,也跟着一叹气:“没有应与将,我也挂了。”
  他也不知道他爸能不能明白“挂了”是什么意思,心里反反复复咀嚼着应与将说的话,暖烘烘的,真想现在扑上去就是一顿狼吻。
  贺定礼的确被触动到了,表面上还是阴测测的说:“你救了贺情……不代表贺家就能接受你。”
  在应与将这儿根本就不太在乎贺家能不能接受,他天不怕地不怕,被应坤打得浑身是伤都没喊一个疼字的。
  他最怕的不过是贺情的放弃和半点儿松动罢了。
  “贺叔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次我救贺情,考虑不周全,不计后果,的确对不起我的父亲和母亲。”
  应与将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应坤,回过头来,坚定道:“但是如果这事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包间内落针可闻,贺情耳朵发烫脸发红,差点儿把脸埋到碗里去了。
  一半是感动,一半是害羞。
  他偷偷去看他爸的反应。
  贺定礼没说话,拿起筷子,戳了下碗底,沉声道:“先吃饭。”
  一桌子菜吃到最后,气氛缓和了不少,应与将和贺情全程不怎么讲话了,就看应小二逗他们四个长辈乐,满屋哄堂大笑。
  荷叶膳粥上过之后,就是满汉全席里边儿的告别香茗。
  贺定礼亲自接过茶壶,往桌中间摆好的茶碗里沏上,端着,在一桌子人的注视下,把那两碗清香泛绿的茶,放到应与将和贺情的面前。
  他一垂眼,淡然道:“杨河春绿,品品。”
  贺情眼前一亮。
  应与将就这么拉着贺情,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被扶着走到贺定礼跟前,手里都捧着碗茶。
  贺情被他扯着跪下地去,急了眼:“你不想要你这条腿了?”
  应小二见状连忙搬了根板凳过来扶着他哥坐下。
  一坐一跪,两个小辈就这么在贺定礼跟前,慢慢喝完了那两碗茶。
  贺情只记得一般是人家结婚的时候才给父母敬茶啊?
  他一想到这,又跟打了鸡血似的,让应与将站起来,把凳子转了个面儿,倒了两碗茶,对着应坤和二姨,又扑通一声跪下来。
  那天应与将去看贺情喜上眉梢的样儿,不由得出了神。
  家庭合睦,事业有成。
  人生幸事,不过如此。
  ……
  贺父贺母在医院陪着贺情呆了半天之后,就说得回成都了,加贝那边儿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完,还嘱咐贺情等养好了就赶紧回成都。
  他接手过来的盘古旧址的车行,风堂昨天都还在打电话问,情儿,这事儿咱还做不做了啊?
  贺情一拍大腿,做啊!怎么不做了,做大点儿,万一他爸以后出尔反尔怎么办啊?
  应与将离开得早,还不太清楚他卖车这些事情,也总觉得贺情在瞒他什么事儿,没多问,想着等回了成都一桩一桩地算。
  贺情愁死了,心想着他在望江名门养的那一株绿植,估计都快枯死了。
  他还是没忍住想跟应与将翻小帐,一边骂一边掐他脸,让你卖盘古,让你想改行,让你买机票,让你回北京……
  这掐得应与将有点儿怀疑人生,这始作俑者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发泄完之后,他又跟身上没力气似的,把下巴颏儿搭在床边上嘀咕,你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应与将也毫不含糊,没跟他客气,回掐他的脸问,那你还在半路下车么。
  贺情脸一皱,哎哟一声,不下了,我错了。
  ……
  在首都机场过安检的时候,贺情站在人潮涌动的安检处外,看着他的父母,背对着他,将证件递给安检人员,过了传输带。
  安检人员拿出金属探测器在贺定礼身上游移:“转身。”
  贺定礼举着双手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隔离围栏外站着的贺情。
  他已经长成一个大男人的儿子,与他遥遥对视。
  似是穿不过的山,挡住了山野之上疾驰的骏马。
  贺情看着他爸举起来投降似的双手,想到一部电影的结尾,忽然有些感慨。
  贺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见他爸又转过去了,手里捏着机票和手机,揽过一边儿等候着的贺母,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心想着等应与将拆了石膏,就能回成都了。
  这路,从此就在脚下了。
 
 
第六十九章 
  加贝那边的生意贺情先麻烦了兰洲过去顶着,天天蹲医院里边儿自己配合治疗,也能照顾应与将。
  这石膏短时间拆不了,贺情就硬是陪了快一个月,中途回了两趟成都,屁股都没坐热,又匆匆往北京走。
  好不容易熬到八月下旬了,应与将腿上的石膏拆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再养养,但勉强还能行动,由一群旧部下带着,说什么也要回成都。
  除了考虑到贺情在外待了太久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应小二要开学了。
  应小二报的法医学,是这所大学的新兴王牌专业,国内前三甲,他这个人又特别好奇这一块儿,报专业报学校没怎么跟家里商量,应坤一听这专业,差点气得背过去。
  这专业他觉得特爽,一个年级一百个人不到,今年在四川才招几个人,大三就临床实习了。
  虽然大一大二的校区没在人民南路上,但大三就能回来了,离他哥嫂还特别近。
  三个孩子走的时候,应坤没去送,坐在客厅里玩儿鸟笼,背对着客厅落地窗外铺洒下来的阳光,一抬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提着行李的应小二,没说话。
  应小二正在给行李箱套防尘罩,笑嘻嘻的:“爸,我每个月都回来看您……”
  应坤鼻腔里哼一声,骂他:“没必要,麻溜儿滚蛋。”
  所有行李打包好,文叔和贺情忙上忙下地搬到车上去,应小二把电脑收起来,应与将还活动不太方便,勉强能走几步,靠在门框边儿,对着应坤轻轻一颔首。
  爸,我走了啊。
  应坤看着这三个孩子,忽然有点儿感慨,转过背去,面朝着那面落地窗,去看小区里的风景,拐杖在地上杵了几下。
  那天,贺情扶着应与将,站在应家大门口,看着这一处恢宏宅院,特认真地面对着应老爷子,喊了句,爸,我们走啦。
  ……
  三个人买的头等舱,一排四个座,二对二,中间隔了走廊,应小二自然就成了那个一个人单独滚一边儿呆着去的。
  飞机上关了阅读灯,贺情拆了位置上的薄毯,把垫腿的地方给应与将弄起来,让他躺着,两个人打开了同一部电影,插上耳机,一起看了起来。
  两个人并排躺着,身上盖着毯子,翱翔在七八千米的高空,一起看电影。
  贺情偷瞄了一眼全神贯注看片儿的应与将,心里跟被猫抓了一下似的,太浪漫了吧。
  到了成都都是晚上了,贺情从窗户外看下去,都能根据夜里灯光纵横交错的脉络看出是哪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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