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一样小云!”迟骋按捺着自己的脾气,“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惶恐,听着,没人责怪你,你有自爱自怜的功夫,不如振作起来,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你来照顾呢。”
“你别这样!”这一声震天吼,愣是把躲在屋里的水草和任真吓的一哆嗦,同样也要他面前的迟骋始料未及,“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疼,怎么不是我的错,怎么没有人责怪我,难道妄想没有走丢吗?那你告诉我,现在孩子不见了,要谁来负这个责任,啊?你说啊迟骋,你负得起吗?”
啪!迟骋直接抬手甩了廖响云一个耳光,他与廖响云相爱七年,每一年廖响云都能干出上房揭瓦的奇葩事情来,他包容、他迁就,从未动他一根手指。
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包容他。
“你可以胡闹,但给我适可而止廖响云,你是个爷们、是我迟骋的爱人就给我坚强点,别在这耍老婆疯在孩子面前丢人现眼,进屋去,乖乖闭上眼睛睡一觉,妄想的事情我去办,听我的,别给我找事。”
这一次廖响云倒是听话,不等迟骋说完就转身进了屋,迟骋心疼他,拎着药箱快步跟进去。
前者不听话,迟骋强迫着把他按在床沿,这才腾出空来给他起了血泡的脚底板上药包扎。
这回廖响云倒是老实,许是被迟骋刚刚那一下子给抽蔫吧了,男人怎么摆楞他怎么是,丝毫不反抗。迟骋抽了他一耳光,他心里好受多了。
“你这怎么弄的?”迟骋扒下了廖响云的衣服,夹过茶缸盖的痕迹在他白皙的脊背上显得特突兀,红红的一片,腰杆那儿还有几道不规则的红檩子。
“没什么,”廖响云想息事宁人,想了想特意又解释一句,“我自己刮的。”
迟骋那是张了一双“火眼金睛”,他不想伤了廖响云的自尊,给他面子没有拆穿他,但心里头已经有了数,区区派出所的基层小警员欺负人敢欺负他的人头上,这事儿不能完。
公了无非给他定个滥用职权罪,但迟骋觉着那样太仁慈,所以他决定这事儿的“私了”。
他要这么做,算是赶在风口浪尖上作案,现在领导班子换了届,国内开始一批一批的打黑反腐,这会儿轮到了他们省,裕华市作为省会城市自是首当其冲。
国土资源局一把手严重违纪,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这人下马了,直接影响到他们标地、圈地皮,集团房地产开发这块又得从上到下撸个遍。
姚青,想在“白货”线上分杯羹,这厮野心有,口味重,而且心黑手黑,与他做生意风险又大了不少。
前些日子江小鱼给他捎口信,姚青那厮想在他自己的地盘建仓,然后自己做厂出货,迟骋当时笑的很宽容,心里直接给姚青画了叉。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有些内忧外患,一边儿要平衡着各方势力,一面还要防备着公安部与国际刑警丢下来的卧底。
就在昨天,Brain(布莱恩)在弄堂里亲自处理掉国际刑警派来的警察卧底,据说那家伙已经在Brain那里藏匿了整整六年,所以才惹得那位太子爷如此兴师动众,亲自出手将他了结。
现在,里里外外这么多的事儿搅在一起,迟骋此时此刻能安安静静的坐在廖响云的身边为他按摩脊背上的伤处,实属忙里偷闲。
“以后当心些,后背都淤到了一起,我瞧着心疼。”迟骋的手劲很轻,他擦着精油一点一点给廖响云揉搓,揉的力道轻了,又怕那淤红散不开,揉的重了,害怕这蹄子受不住他手上的那股子狠劲儿。
“嗯。”声音闷闷的,廖响云在用鼻腔应话。
“别胡思乱想的,你得明白,如果你也像小妄想那样不见了,我会如同你此时此刻一般,不,比你还要严重,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小云……”
第103章 死小孩与廖响云
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真是名言警句。天色大黑之前,有人敲响了廖响云与迟骋的这间普通公寓的房门。
去开门的是迟骋,水草与任真特别的消停,乖乖的待在客房一直没露面,廖响云上过了药、换好了睡袍也按照男人的意思乖乖的躺在被窝里强迫自己快些睡去。
打开公寓大门之后,首先映入迟骋眼帘的男人出乎他的意料却不陌生,是小警帽儿郝倾城。
目光下移,果然,是垂着脑袋绞着手指的小妄想,这会儿造的像个小鬼,一身的灰尘。
纠结在一起的眉宇舒缓散开,迟骋的心里立即阳光明媚起来,他彬彬有礼的请郝倾城进屋作客,却被后者婉言谢绝。
迟骋伸手将小妄想拉到身边儿,立即感受到掌心里那只小手的颤抖与湿腻。
隔着一道门向郝倾城直奔主题的道谢,对方以礼相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番小妄想走失之后的一系列事儿,说来说去都逃不过一个“缘”字。
既然小警帽儿不愿多留,且又一副拒廖响云千里之外的神色,一向以绅士自居的迟骋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俩人站在门口彼此客气的寒暄几句之后,郝倾城告别而去,迟骋牵着小妄想的小手一直把人送出了单元门,这才又折返上楼。
进屋的时候,迟骋的脑中忽然又冒出他刚刚提议将在卧室里休息的廖响云叫醒出来向他亲自道谢时、小警帽儿郝倾城那明显很不自然又僵硬的脸,真是滑稽,他家的小云他当宝儿,可在别人眼里就跟洪水猛兽似的吓人,呵呵……
郝倾城的出现让难事迎刃而解,最后皆大欢喜,这事儿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至于要怎么感谢人家,还得他家小云说的算。
低下头,与颤巍巍扬脸望上来的小妄想目光撞个正着,小孩子做错了事,难免心生畏惧,这会儿就算他是个混世小魔王,也早都没了嚣张的气焰,生怕迟骋揍他的屁股。
小孩子的心思迟骋当然懂,紧张、害怕、瑟缩全都写在了妄想的小脸上,他自然的将嘴角的笑意扩大,柔声询问他的意见:“妄想很淘气,出去玩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小云以为你不见了,光着脚丫子就冲到大街上找了你一下午,最后被警察局的叔叔当成精神病人抓到了派出所,别提他那个糗样了,妄想要是看到了,一准笑话他是一个大傻瓜的,”话锋一转,语调未变,“他很丢人的跟我哭了鼻子,说他很后悔,不该跟妄想吵嘴还出言不逊,待会妄想进去给他点面子,帮Uncle哄哄那个爱哭鬼好不好?”
眼睛炯炯有神,小妄想目不转睛的盯着迟骋瞧,最后惭愧的低下头,特别小声的跟迟骋承认他应该承担的那一半错误:“迟骋对不起,我以后会听话,再也不擅自跑出去玩了,那你也帮我哄哄廖响云,告诉他不要伤心难过了,我知道他是一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笨猪,就只有你一个人喜欢他,所以你也是一只大笨猪哦。”
“古灵精怪的。”迟骋笑着揉了揉妄想茸茸的头发,然后两个人手牵着手很欢快的进了卧房。
就像似约定好了一样,四只脚丫子一踏进卧房,大的小的立马同一时间闭了嘴,小妄想先发制人,伸手指在嘴唇前冲迟骋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吐露一个“嘘”声,后者会意,急忙点头配合。
于是,大的小的一块儿踮着脚溜进去,原本是想戏耍一番这都郁郁寡欢了一晚上的廖响云的,没成想入了两个人法眼的却是廖响云闭着眼睛偷偷掉眼泪的可怜样儿。
小妄想立马傻掉了,就更别提他身边上的迟骋了,男人瞧见他那出儿,心脏在胸腔子里立马翻了一个个儿,疼死他了。
没等迟骋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罪魁祸首”不盛气凌人也不撒泼了,急忙忙甩掉脚上那双酷酷的小皮鞋,像条小泥鳅似的瞬间扑上大床,隔着大被整个人都压到了廖响云侧躺在被下的身体。
伸小手死死地搂住廖响云的脖子,“吧唧”先在廖响云的面颊上来了一口,然后特大声的喊出来:“廖响云,我回来了!你丢丢,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哈哈哈哈。”
“死小孩!”差点没被一个飞扑压死的廖响云又懵了,扑腾一下子坐起来,直接把树懒似挂在他身上的小妄想给掀了下去。
他的眼睛红红的,被他瞪得老大,在瞧清楚了面前的真是离家出走的小妄想后,这蹄子破涕为笑,伸手一把将小孩揽入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他想与天下的人一块分享:“死小孩!死小孩!你这个死小孩,你太坏了,你实在是太坏了,是想吓死我吗,一声不吭的就走掉了,害的我这么难过。”
小妄想忽然安静下来,他被廖响云紧紧箍在胸前,那双手臂紧实的快要切断他细瘦的腰杆。
一直到廖响云松了力气,小孩才缓缓地抬起他的小手,然后一点一点摸上廖响云的面颊,眼睛里已是期期艾艾,不一会儿就哽咽着哭出来:“呜呜呜,廖响云谁要你说你不要我,要把我送走的,我又不是什么东西被你们大人送来送去的,你那么吼我我很伤心,可是后来我就后悔了呜呜,我差点被一辆车子撞到,是警察叔叔救了我,呜呜呜我好害怕,我想王子我想全二,我只是想回家而已,不是离家出走呜呜呜。”
“小傻瓜,我那是气话,傻瓜傻瓜,你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廖响云你是大笨猪哦!”
“又开始气我了是不是,你个坏孩子。”
“你就说你想我了嘛,别别扭扭一点不男子汉,哼!”
“小花猫,脏死了你,不脱衣服就上我的床,说,是不是胆子肥了哈哈哈哈。”
“哇哇哇,廖响云你玩赖,你偷袭我哈哈哈,好痒,痒死了,我最怕痒了,你挠我脚心哈哈哈哈,迟骋你快来救救我啊,别要廖响云再挠我的脚心了哈哈哈哈呀哈哈哈。”
有时候,幸福来的就说那么突然……
第二天迟骋特意将手头的事情放下,专心的想要在家陪廖响云那蹄子在家蜗居,也正逢周末,水草和任真都休息。
不成想,在廖响云得知事情真相之后,说死说活都要亲自到小警帽儿郝倾城那里登门道谢。
这一屋子的老的少的,也不能全都跟着去瞎凑热闹,难得周末,任真水草很想好好歇歇,尤其妄想回来了,别提水草多高兴了。
最后迟骋被廖响云勒令留在家里做一天的“奶爸”,他得亲自出门去找美术社给郝倾城好好制作几面锦旗送到他们交通大队里,这真是俗,迟骋哭笑不得。
出门后,廖响云一头钻进据说是裕华市最有名的一间美术社,对着人家负责任指手画脚的,一会要做高的,一会要做大的,一会要最长的,凡事就没离了那个“俗”字。
他这忙忙叨叨的一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刚掏出手机来,温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傻了吧唧的廖响云接起电话说的第一句是:“温泉,咱俩真心有灵犀,我这刚要给你打过去呢。”
“阿云,小妄想找到没有啊?我这心里头担心着呢,咱们快去报警吧,啊?”
“对不起小泉,昨晚孩子就回来了,我当时太高兴了,把你这茬给忘了,嗳,你干嘛呢现在?”
“啊——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阿云,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宿是怎么熬过来的,谢天谢地呢,你在外面吗?”
“嗯,我在给送妄想回来的好心人制作锦旗,对了小泉,这都中午了,你能不能去我家啊,给那三个孩子和迟骋做顿午餐,昨天真的不好意思,要你白忙乎还跟着操心,今儿中午你帮我填饱那群鬼精灵的肚子,晚上咱们吃顿好的,行吗?”
“跟我怎么还客气呢,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去,对了,家里还有食材吗?”温泉心思转的飞快,想了又想终也没说出口,要不要先知会迟骋一声,他其实怕打草惊蛇,万一让廖响云现在说了,迟骋拒绝他去怎么办?不如他直接提着菜杀到他们家来的稳妥。
“有的有的,那就拜托你了啊小泉,嘿嘿,我这还有点事,我过去瞧瞧他们给出的设计方案,回聊啊。”
廖响云挂断了电话,刚欲转身进屋,他手机又响了起来,这蹄子也没瞧来电显示,接起来张嘴就道:“又怎么了小泉?可别跟我说你临时有事去不了了啊。”
“什么小泉,Boss是我,紫月。”
“紫月?怎么了?《女王》出了什么事吗?”
“Boss,《女王》倒是没出什么事儿,你的管账大人谭竟文先生已经无故旷工好几天了,他是跟你请假了吗?”
心咯噔一下子,听着这话,廖响云的脑子里首先出现的是那晚强势砍晕将竟文抱走的礼拜……
第104章 原罪
这面打发了紫月,廖响云回头立即就给竟文的私人手机拨了过去,关机!继续打他家里的座机,无人接听!
想也没想,直接一个电话给家里“奶爸”着的迟骋打过去,火急火燎的张嘴就求道:“迟骋,你快点帮我办个事,刚店里的紫月来电话说竟文已经俩天没去了,就是从我同学聚会那晚,你听我说,那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在楼栋里碰到了他和他那个姐夫,竟文一定是被他那个姐夫给绑架了,你快点帮我把竟文救出来!!!”
竟文的姐夫礼拜迟骋自然认得,说起来,他们礼家还真是官运亨通,迟骋集团项目多数跟他们手中的权利还全都对口,俩家一向合作愉快。
竟文跟礼拜之间的恩恩怨怨迟骋也早有耳闻,毕竟礼拜的个人私生活不是他迟骋该管、能管的。
既然大家都是生意人,讲求的自然是生生不息的情谊,更何况都浸淫圈子,根本没必要因为一个竟文得罪自己的财神爷。
迟骋笑着应了电话里急切的要求,婉言安慰着廖响云不要担心,既然他看的清楚,也觉得竟文的姐夫爱竟文,那么这人就绝对没有事。
虽然嘴上有些敷衍的安慰着廖响云,结束这通电话之后,迟骋还是给礼拜去了一个电话,没有单刀直入的进入主题,而先是闲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最后委婉的向礼拜表达了一下他家小云与竟文直接的联系和他家小云对竟文关切。
好赖礼拜自然听的懂,再者,顺水推舟举手之劳而已,干嘛不趁人之美?
与迟骋通过了电话之后,他快步走回卧房,门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竟文那具对他充满诱惑的裸体。
男人唇角上扬,几乎没有声音的来到之前他们刚刚在上面缠绵过的大床前,然后在对上竟文那双清澈的眼眸时,将竟文的私人手机交还给他:“给你的老板去个电话报个平安,让别人替你担忧你应该不会很好过的吧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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