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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非常态穿越报告——苍耳常思

时间:2018-01-20 11:01:22  作者:苍耳常思

  纪潜之踩着碎瓷片走到程家晏面前,抬脚踢了踢。对方微微睁开眼睛,看清纪潜之的脸后,嬉笑道:“总算来了?我们等你大半天……”
  纪潜之仿佛没听到他说什么,微微皱眉,有些嫌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谁叫你同他喝酒了?”
  “教主问得好。”
  程家晏一骨碌爬起来,扶起把椅子,歪歪斜斜坐好,伸出食指对着纪潜之:“我为什么在这儿?还不是因为某人生怕比武暴露身份,玩的一手好绑架,害我在没吃没喝又冷又冻的破马厩里呆到武林大会结束!这也就罢了,还强迫我来魔教,哪儿都去不了,可怜我这鬼手程的名节哟……”
  回忆往事,程家晏一脸悲痛。可惜纪潜之充耳不闻,径直转向旁边,俯身握住傅明冰冷的手。
  “喝多了?”
  纪潜之轻声问道,捏了捏傅明的手腕。他闻见刺鼻的酒味,从傅明身上散发出来,浓烈而辛辣。
  “程大夫,我允你在教内自由行走,是看在师兄的面上。你自己嗜酒如命,何必拉上他?”
  这句质问隐含怒气,但程家晏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用满不在乎的语调答道:“行啦,如今不在北霄派,就别扮演师门情深了。更何况,是路贤弟邀我共饮,别乱怪罪人。”
  “他说得对。”
  傅明开口,抬头懒懒看了纪潜之一眼,笑言:“等你半天不回来,实在闲得慌。”
  说话时,傅明额头渗着一层薄汗,眼睛亮亮的,多了几分活泼神采。他的声音也像是被糖浸过似的,沙哑而甜,柔柔地勾弄着纪潜之的心。
  “最近教中有事?我看明华白枭他们都忙得脚不沾地。”
  纪潜之摇头,拦腰将傅明抱起,放进里屋床铺间。
  “无碍,琐事罢了。师兄不必操心。”
  傅明仰望着纪潜之完美无瑕的脸,淡淡笑了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纪潜之替他除了腰带,脱掉被酒渍湿的外衣,又盖好被子。指尖触到傅明颈间皮肤时,稍微停顿了下。
  先前留下的伤疤,已经快要痊愈了。
  “过几日挑个好天气,我们出去逛逛。百回川有趣的地方挺多,师兄一定喜欢。”
  傅明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他们心照不宣地回避了最主要的问题。
  魔教教主在武林大会现身,让一众武林高手颜面扫地,并指证北霄派掌门聂常海协同夏有天、石永苍等人,偷窃心法,杀人栽赃,后又毫发无损离开阳泽山。
  此举无疑是对正道武林最严重的挑衅。
  据传,魔教撤退后不久,阳泽山上各门各派的武林豪杰聚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武林大会眼见是开不下去了,盟主也没选出来,要不要打魔教,怎么打,都是个问题。纪潜之爆出的秘闻,也使得现场气氛有些微妙。夏川阁和赤鸦堂的声誉本来也不太好,倒就倒了罢,没啥影响;可北霄派向来是武林之首,闹出这么大丑闻,实在不好看。原本讨伐魔教的口号,似乎也变得不够理直气壮。
  为此,众人讨论了一天一夜,最后在常顺山庄的主持下,终于商讨出最满意的办法。
  多年前犯错的是聂常海,纪家的事,自然属于私事,谁的仇谁要报,和武林没有关系。北霄派有连带责任,需要将功赎罪,尽全力为讨伐魔教出人力物力,并赔偿各家门派多年损失若干。魔教还是要打的,根据本次比武排名,迅速召集人手,队伍成型便可出发。群龙不可无首,方何虽是聂常海的爱徒,但做事公平,有脑子,武功好,最重要的是他没心眼,好说话,当个盟主也是众望所归。
  于是,方何顺利成为武林盟主,正在组建讨伐队伍,不日即可出发。
  聂常海被迫下位,不再担任北霄派掌门,并被驱逐出阳泽山地界,以免纪淮复仇波及无辜之人。
  至于他去了哪里,下落如何,已经无人关心了。
  纪潜之回到魔教后,凭借在外安插的眼线,依旧能探听到不少消息。武林盟主即将带队讨伐魔教,这事儿他很清楚。
  但纪潜之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不安排,不部署,不撤离。
  就像一个复仇结束而丧失信念的人,终于停下了疲惫的脚步。
  教中的人看在眼里,自然心怀担忧。有些听到外头风声的,收拾东西打算偷跑,可惜还未行动就被察觉,当即按律斩杀。
  傅明呆在魔教的这几天,偶尔也能看见魔教弟子拖拽尸体的场面。被杀的人仰面朝天,脸上依旧带着凝固的恐惧与绝望,眼睛直僵僵地睁着,浑浊眼球笼着一层灰雾。
  怨毒,而且不甘。
  活着的人,即便对纪潜之忠心耿耿,也忍不住猜疑他的想法,生怕魔教就此覆灭。教中到处都弥漫着不安稳的气息,可忙坏了白枭明华,既要镇压逃兵排除异己,又要查清前教余党。纪教主反倒落得清闲,平日里去重花殿处理琐事,无聊就去刑堂练手,大发善心帮明华干点儿活,其余时间都陪在傅明身边。
  现在也是如此。
  纪潜之掖好被角,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傅明的脸。
  和记忆中的师兄比起来,傅明的相貌更成熟些,眉宇间多了几分淡然。师兄却是冰冷的,凉薄的,五官细致明艳,如同冬日里结在窗棂上的霜花。摸一摸,刺得指尖冰凉,碰一碰,瞬间消失无踪。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纪潜之既害怕师兄,又亲近师兄;既怨恨师兄,又渴慕师兄。
  师兄死了。
  但“师兄”又回来了。套着傅明的壳子,说着令他满意的话,做着让他愉悦的事。
  无底限地满足着他的所有需求。
  “这算是上天给我的补偿?还是安慰……”
  纪潜之喃喃自语,声音很低,傅明没有听清,睁开眼睛问道:“什么?”
  “没什么。”纪潜之笑笑,反问傅明:“你先前的烦恼,已经想通了么?”
  傅明愣神,紧接着想起来,他们在碎星镇住宿时有过类似的谈话。纪潜之希望他能抛弃正道侠义世俗常理,顺从内心意愿,明确真正的立场——站到纪潜之身边,痛快接纳对方的一切。
  然而纪潜之并不知道,傅明如若真正做出选择,意味着什么。
  书籍剧情已经抵达结尾部分,按理早该结束,只是由于新旧时间线变动太大,运行过程产生过多隐藏数据,主程序还需要一点时间做收尾工作。用不了几天,这个世界就会走到尽头,傅明也该告别了。
  什么讨伐魔教啊正邪之战的,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傅明望着毫不知情的纪潜之,微微弯了弯嘴角,说道:“还没想通……再等等。”
  再等等。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纪潜之亲了亲傅明额角,应了声好。
  隔着屏风,程家晏歪头听了半天动静,确信那两人已经完全将他抛之脑后,不由哀声叹息,拎起个半满的酒坛子摇摇晃晃出门而去。
  “要我何用……要我何用……既不让留,也不让走……”
  他嘴里嘟囔着,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侍卫一左一右架住臂膀,强制带往后院厢房。因为醉酒,他的脚本来就虚软,被人一拉扯,根本踩不稳地面,跌跌撞撞十分狼狈。
  即便如此,他仍抓紧手中酒坛,嬉笑着对身边侍卫讨饶:“两位大哥慢点儿……我是客人,是客……”
  魔教的人显然深谙待客之道,沉默着将程家晏一路带到厢房,径直抬手扔进门去,转身就走。程家晏摔倒在地,手里的酒坛也顿时稀碎,冰凉酒水溅了一身。
  他慢慢坐起来,笑容从脸上褪去,眼睛里一片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数我好像给数错了,不过也无所谓……


第70章 六十二
  次日清晨,傅明还未起床,就听到了五行老人被魔教抓住的消息。
  这是迟早的事,他并不感到意外。
  纪潜之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继续缠着傅明睡了半刻,才起来更衣洗漱,吃茶看书。待到日头高升,他总算放下手中厚沉的《明心经》,对傅明说道。
  “我去刑堂看看。”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傅明点头,没有多问。
  纪潜之走后,傅明闲着无聊,也坐到书桌前,就着明媚阳光翻看那本《明心经》。看着看着,一片暗蓝色的影子挡住了光线,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变得难以辨识。傅明抬头,发觉程家晏正站在面前,衣服拾掇得分外整洁,脸上神情严肃得很,与平时不正经的模样大相径庭。
  傅明这几天看惯了对方各种疯态,顿时有些不适应,犹疑开口:“程兄?”
  “我有一事相求。”
  程家晏直截了当地说道,“求你帮我说说情,让纪淮放五行老人一条生路。”
  傅明没吱声。程家晏只好继续解释:“你有所不知,五行老人与我师出同门,按辈分他算我师兄。无论他做过多少恶事,我都不能见死不救。”
  傅明当然知道五行老人和鬼手程的关系。纪潜之也知道。细究起来,还是程家晏之前在饭桌上无意谈到了五行老人的行踪,才给纪潜之提供了重要线索。魔教找人一向很有效率,这次也不例外。
  “你去和纪淮说说,就看在我多年前救过他性命的份儿上。”
  这句话依稀唤起了傅明久远的记忆。
  清晨微凉的街道上,少年模样的自己背着濒死孩童,在走投无路之时遇到了能救命的神医。
  他不由得多看了程家晏几眼。时隔多年,当初的白面书生容颜未改,但眼角眉梢已然添了几分疲惫。
  “有恩的是你,为何不直接找他?”
  傅明问。
  程家晏似乎不太喜欢傅明推诿的话语,自嘲一笑,回道:“你觉得他会听我说话?”
  也罢。
  傅明合上书,站起身拍拍程家晏肩膀,算是答应了请求。
  两人一同前往刑堂。路上遇见明华,傅明顺便问清了纪潜之的位置,带着程家晏绕过刑堂正门,进到后面庭院里。这里绿树葱茏,深处掩映着一间白色小屋,与刑堂相连。
  “你在外头等我。”
  傅明嘱咐程家晏,然后穿过庭院小径,向白屋去了。程家晏遥遥望去,傅明那身锦衣在阳光下泛着光,逐渐与屋子颜色融为一体,白花花的刺人眼睛。
  他挪开视线,不再去看。午间的风从庭院穿梭而过,耳边一片飒飒之声,像是谁在低语暗笑。
  傅明进到屋里,反射性地眯起了眼睛。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才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开始找人。
  屋内只点了三四支红蜡烛,摇曳火光映着模糊的陈设,在暗红色的墙壁上投下诡谲扭曲的影子。傅明又辨认片刻,才发现墙上挂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刑具。
  屋子中央摆了一把铁椅,坐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斜对着自己,看不清面容。傅明目光下移,看到对方的双腕搁在椅子扶手上,被铁环扣死了;数根尖锐的铁荆棘穿透嶙峋干瘦的手背,褐色液体顺着尖刺流淌而下,染遍扶手,缓缓滴落在地。
  地上已经聚集了两小摊血水。
  “你来了?”
  话音从右侧传来。
  傅明转头,看到纪潜之就坐在那人对面,一手撑着头,似是思索又像出神。两张椅子距离不过三四尺,只是纪潜之所在的位置太过昏暗,刚才完全没有发觉。
  傅明嗯了一声,简单解释道:“我自己呆着无趣,就过来逛逛。看样子你正在忙……”
  纪潜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傅明指了指铁椅子里的人,说:“事情都办完了,何必为难他,一大把年纪的人了。”
  话音刚落,纪潜之就笑出了声。这笑声短暂而轻促,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滑稽事。
  “怎么?”
  “你不会特意来劝我,是姓程的求你?”
  “为什么这么说?”傅明走过去,低头俯视着纪潜之,抬手抚平对方嘴角弧度。“也许是我善心发作,不忍看你再犯杀孽呢?”
  “师兄又说胡话。”
  纪潜之顺势握住傅明手指,将脸颊埋入温软掌心,懒懒说道:“你明明只关心我的事,怎会突然替不相干的人求情。更何况五行老人与我有仇……”
  “夏有天和聂常海也是你的仇人。”傅明提起前段时间通风报信之事,语气平淡。他的意思很明确,既然自己曾经想保住聂夏二人,自然也可能想保住五行老人的命。
  哪知纪潜之脸上笑容更加明显,甚至肩膀都微微发颤。他抬起墨色眼眸,直视傅明,喟叹般叫了声师兄。
  “师兄啊……”
  “事到如今,何必与我装傻?你不会替五行老人求情的原因——”
  程家晏在外头等了很久。
  日头爬过头顶,又顺着既定的轨迹坠入红霞。
  他站得腿脚发麻,身体冰冷,大脑却分外清醒。在等待的漫长时间里,他止不住的去想很多事情。救助过的病人,富家府邸偷窃的宝物,曾经食不果腹无所顾忌的流浪日子,花天酒地处处留情的日子,最后,又想到小时候。那会儿他才六七岁,被父母扔出来后,是无蛮子将他捡回溪黄谷,治好了他身上的疑难杂症。
  无蛮子没什么医德,只是出于研究病症的目的,才顺势救了他。病治好后,无蛮子自然对他失了兴趣,把他丢在谷里自生自灭。恰巧五行老人研制□□,需要一个打下手的伙计,就把他收了过来。平时帮忙种种药草,生火碾药,也能讨口饭吃。
  其实两人关系并不亲近。但在程家晏能独自活命之前,五行老人是他唯一的稻草,是他的恩,他的债。
  也或许,是他单方面认定的亲人。
  后来他在江湖游历,走到半面崖附近的小镇,遇见逃亡的师兄弟。他本不打算插手麻烦事,但看见傅明背着年幼的纪淮,便不由想起自己的境遇。
  于是他做了一回善事。
  成就了世上最大的恶。
  武林大会之后,纪家旧案被传得沸沸扬扬,程家晏心里清楚,纪淮的复仇还未结束,五行老人在劫难逃。事先并不知情的自己,已经在酒桌上泄露了五行老人的行踪,对方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
  他逃不出魔教,也无法阻拦纪淮,所以只能等。
  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借助别人的力量,替师兄讨个人情。
  如果是路贤弟的话——
  背后传来细微脚步声,程家晏神思回转,扭头一看,正是傅明。
  “如何?”
  他径直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傅明隔着四五步距离,站定身体,面含歉意摇了摇头。
  “我没能劝回他。实在对不住。”
  程家晏的瞳孔很快紧缩了一下。
  他盯着傅明,良久,才困难地张嘴问道:“你为何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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