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剩下三个准备吃饭的大老爷。
“中元节吃火锅,这是什么习俗?”钱欣然问道
“爱吃不吃,不吃正好,赶紧开门出去。”拓麻开心地指着门。
“我吃。”钱欣然低头不语。
“中元节也是节,不如讲个鬼故事活跃下气氛?”林枫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建议道。
“知我者,林老大也!”刚蔫了的钱欣然又满血复活道。
“时间有限,吃饭前,咱们手心手背,委派一个人讲吧!”拓麻建议道。
“成成成!”其他人呼吁。
“我得切菜,你们讲,我听着吧。”林枫用围裙擦了下手,婉转地推脱道。
“成吧”其他人应了。
最后被拎出来讲鬼故事的,竟然是冰山面瘫脸,王员外。
“没想到竟然是我,好吧。我讲一个比较短的——水已经开了,该下菜了。”王行云说道。
“有一个女生宿舍,总莫名其妙的丢东西。有一天,她放在枕头底下的一把全新的不锈钢剪子,又不见了。问遍了所有室友,也没人看见。她只好去楼下问宿舍管理员。”
“然后呢?宿舍管理员说,在我这里,但需要你用命换?”钱欣然打断道。
“不对,我觉得,是宿舍管理员也说不知道。然后在很多年后,别的地方,比如凶案现场,发现了这把剪子”拓麻夹了一颗花生米,吧唧着嘴说道。
“你觉得呢?”王行云朝着戳在厨房门口,边拨葱边听着他们胡言乱语的林枫。
“我觉得吧……可能,没发生什么,宿舍管理员也没看到那把剪刀。”林枫握着葱,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恩,林枫猜对了。管理员确实也没看到那把剪刀。”王行云继续道。
“然后呢?”拓麻心急,催促他赶紧继续讲。
“然后啊,这把剪子就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直到有一天夜里,她睡着正香,突然听到学生宿舍里,有人在阳台弹古筝。声音高昂有序,十分悦耳,却因为实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听在耳朵里,让人觉得,特别的诡异和恐怖。”王行云分析道。
“是啊是啊,要是我大夜里听到有人在我家阳台弹古筝,我TM也觉得吓死人。”钱欣然拍着胸脯,肯定道。
“别插嘴,让王员外赶紧继续讲!来,林枫小朋友,葱递给我,咱们先放锅里煮煮,当做锅底”拓麻招呼道。
“然后啊,这个姑娘越听越害怕,却不敢起来去阳台看看,更不敢下床去喊其他人。古筝的演奏声,断断续续持续地持续了一整晚。姑娘一晚上没睡踏实,第二天一早,就跟其他几位室友说了这件事。其中两位睡眠质量很好,沾枕头就着的姑娘,都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只有一位睡眠质量也不太好的姑娘,悄悄跟她说,昨天我也听到了。”
“这个姑娘更加害怕了,第二天又去买了一把全新的剪刀,再次放到了枕头底下。奇怪的是,当天夜里12点后,熟悉的古筝弹奏声又再次响起。不堪其扰的姑娘,把手深入枕头里,紧紧握住那把杀伤力不俗的捡到后,古筝的声音,竟然突然停了。然后一整个晚上,相安无事。”王行云用公用筷子,搅拌了下火锅的汤底,又加入了少许大料和香菇,招呼着众人和厨房里忙乎的林枫过来放涮肉。
“故事还没完呢!”钱欣然虽然肚子饿,但更着急那个未完待续的故事。
“没有然后了。这是我单位的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闲来无事,给我讲的,她上大学时候的真实遭遇。不知道算不算鬼故事。我就拿出来讲了。”王行云率先夹起了一片土豆,放入了开锅的沸水中。
“切~真没意思!”钱欣然大呼不过瘾,硬是要王行云提供那位同事的联系方式,打算自己亲自去问故事的后续。
“吃完饭再说。”王行云拍了拍桌子,拓麻连忙狗腿地带头点头。
“好的吧。”钱欣然瘪了瘪嘴,起身接过林枫递过来切好的另一盘菜,侧身让出一个位置,让林老大也过来先吃饭。
一群人围着火锅,热腾腾的蒸汽,让初秋的季节,也暖意融融。
“恩。中元节,一群人坐在家里吃火锅,也不错耶。”拓麻用胳膊肘戳了戳专心低头吃菜的王行云,小声嘀咕着。
“恩。”王行云轻声回应道。
“你能回来吃饭,蛮好。”拓麻说完,就站起身,加入了与钱欣然单独展开的抢肉大战。
第128章 番外二:碧玉莲花(4)
叶蓉本想借着王行云的回答,再多问一两个问题。可时间紧迫,另一边人头攒动的签到处,一名工作人员拿着一个巨大的充电喇叭,里面循环播放着:“各位参赛者,没有签到的尽快前来签到;没有完成上半身无毒人体彩绘的选手,也尽快前来绘制。”
那大喇叭的音量很大,噪音污染度,堪比困扰大批量群众早晚心理健康的广场舞。
叶蓉、拓麻和王行云,都被吵得脑袋发昏,眼冒金星。一行人,不敢再耽搁,赶紧跑去登记和绘制人体彩绘。
参赛人员都采取实名制。当初拓麻的报名,是叶蓉帮忙提交上去的,现在受伤要换人参加,也要在比赛开始前,提前报备一下,避免真取得了名次,主办方因为参赛人员对不上,而出现兑奖异议。
拓麻和王行云,找到了报名负责人,简单说明了下受伤要换人参加活动的缘由。接待他们的负责人,是个白胖富态的眼镜大叔。他倒是挺好说话,让两人在签到表上,修改覆盖了一下原参加人的信息,就算完事了。
这边处理妥当了,王行云搀扶着拓麻,一起前往参赛选手被指定的,做人体彩绘的地点。
先一步前来的叶蓉,在手速很快的工作人员处理下,覆盖住上半身运动内衣和大片肌肤的彩绘,已基本完成,是一个样子很讨巧的Q版古代女神塑像。为了显得身上的彩绘,不那么突兀,叶大小姐的脸上,也被工作人员,用彩绘颜料随手涂抹了几下,整体的造型效果很时尚,再加上叶蓉原本身材比例就好,长相甜美,脸蛋漂亮。往人群中一站,把原本还看得过去的路人颜值选手,直接对比成歪瓜裂枣了。
工作人员要求换好运动装的王行云,脱掉上衣,开始绘制图案的时候,拓麻心里涌出无限的别扭感。在他的认知中,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情况下与王员外相见,他都是衣着干净整齐,丝毫不显一丝凌乱。
即使是在精神状态无比放松的室内,王员外也从没像其他作风豪放的男同胞一样,会光着膀子或者直接穿着内裤到处溜达。
就因为王行云如此谨慎的作风,导致夏季在家习惯了光着膀子穿着睡裤到处瞎溜达的拓麻自惭形秽,加急地买了好几套四季睡衣,再也不敢用他白晃晃的肉,辣王员外眼睛了。
此刻,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如此有幸,能一窥王员外深藏不露的肌肤。拓麻半是紧张,半是激动,更恨时间和场合都不太对,白白便宜了其他围观的群众。
王行云自己倒没那么墨迹。他应工作人员的要求,干净利索地一把掀起T恤,一扭动肩膀,上衣就如一朵漂移不定的白云,被转瞬递到了拓麻的眼前。
拓麻当然明白王员外的用意。他的洁癖,也不是存在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拓麻很上道地从王行云随身携带的黑色手包里,掏出来一个干净的白色塑料袋。抬手把王员外刚脱下来的上衣,折叠整齐,小心翼翼地放到塑料袋里,把空气排净,然后仔细的系好。
王行云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的冰山脸,即使在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在他的胸前、后背,用软毛笔作画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改变。
反观他旁边的一位面部表情正常的小伙子,估计是痒痒肉比较多,作画的软毛笔,触碰他皮肤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他几乎身上每被画一笔,都要强忍住笑,身上抖半天。弄得工作人员万分尴尬,只能画画停停地,影响了整个队伍的效率。
王行云的皮肤很白,却又不是拓麻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病态的惨白。他的白,是颜色较淡,不容易沉淀黑色素,完全覆盖在一层健康肌肉上的,奶油小生面皮上的那种有光泽有弹性的莹白。
皮肤白的好处,就是好着色。工作人员的效率也很高,三下两下,就在王行云的前胸画了一个巨大的彩色圣甲虫图腾。后背也没糊弄,三两下用红色和绿色颜料,勾勒出一个在古代埃及,用来表示人类眼睛的象形图案。
这下别说一直紧盯着工作人员下笔的拓麻,连后面跟着排队的其他参赛人员,都坐不住了。
沉得住气的大龄妇女们,也就眼巴巴地盯着王行云宛若白玉的俊秀容颜,和肉眼隐约可见,被遮盖在运动裤和颜料之下的性感人鱼线;沉不住的小姑娘,早就跟一群鸭子般,嘎嘎嘎的叫开了。
一时间,被主办方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里,手机相机的咔嚓声响个不停,闪光灯刺激得王行云,直皱眉。
早就不乐意的拓麻,拐着一只脚,拎着东西,大步上前,直接挡在王行云的身前,不客气地用他那略微高昂的沙哑嗓子,嚷嚷着:“禁止照相!刚才照了的,都自觉点赶紧删了。要不控告你们侵犯公民肖像权!那边的大婶,你拿张报纸挡着也没用,我都看见你狂拍不止的手机了。您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偷窥偷拍年轻小伙子,跟个没见识的小姑娘似的,没看见您傍边的老伴儿,脸色都变绿了么!”
王行云起初被围观拍照,面上不显,心情却糟糕的要命。被拓麻这听起来乱七八糟,调侃意味十足,驱散看热闹人群的段子一搅和,气也消了,心情也放晴了,整体感觉也不那么烦躁了。
他见拓麻还不依不饶地拖着一只脚,跟那些不老实删掉偷拍照片的小姑娘和大婶们,满嘴唾沫星子地理论,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搭上了他的肩膀。
“走吧,快到时间了。叶小姐也在起跑线那边等我们了。”王行云略低头,贴在拓麻耳畔说道。
他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耳语,刺激得毫无准备的拓麻浑身一个激灵,忙错开两人太近的距离,连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走走走。”
搭着王行云肩膀,拎着衣服袋,伤脚踩着滑板,拓麻就这样来到了起跑线,帮忙加油助威。
第129章 番外二:碧玉莲花(5)
很快,起跑线上的人越聚越多。为了安全考虑,负责维护秩序的主办方开始清场。
拓麻本身就腿脚不利索,更怕在比赛开始,人群蜂拥奔向预定路线所涵盖的街道时候,遭遇踩踏事件。所以他早早地就挪出规划比赛场地,跟一行前来助阵的亲友团,守在路边安全区,仰着脖子,在鼎沸的人群中,去寻找王员外那张帅得过分的脸。
恩,也顺便瞅一眼那个性格不咋地,说话办事更不咋地的叶蓉大小姐。
发令枪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准时响起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显然有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被发令枪巨大的爆破声吓了一跳。
排在起跑线最前面的几个人,身体灵活地错开了几个步伐沉重的门外汉选手,以一个恰到好处开始长跑的速度,开始了累计10公里的漫长征途。
拓麻的个头在男性同胞的平均线以上,但一落入人群,就丝毫没有半点能拔高远看的优势。他忍着脚痛,使劲蹦跶了几下,才勉强在埃及风情的人体绘画海洋中,找到了那个用红色颜料,精心描绘的人类眼睛图腾的熟悉背影。
王行云不愿与旁人挨得太近,故意放慢了脚步,与人群逐渐错开。他在街道的一个拐角前,突然毫无预兆的回望,恰好与东张西望,焦急在人群中寻觅的拓麻视线相对。
拓麻明显一愣,王行云倒神情自若。他嘴角微翘,伸起一只手臂,远远地朝着拓麻的方向招了招手,就转过头,照着比赛规定的路线,继续向前跑去。
马拉松运动是非常消耗精力和体力的,尤其是今天的这一场,一下就要连续跑10公里。
这个类型的长跑,一般年轻的门外汉和前来凑热闹的热心大龄市民,全程跑下来,至少需要1小时40分钟。而长期坚持跑步,或者长跑的爱好者,则需要不到一小时完成。
这次活动,本就是市里跟埃及旅游局,联合举办的畅游埃及的暑期宣传活动。刚才发令枪一响,抬脚就先人一步的长跑专业选手们,是主办方为了激励参与者斗志,而特地安排的领跑人。
既然是受雇佣而来,专门负责活跃气氛和压场子的职业运动员,自然不能跟业余跑步爱好者们一起争夺奖金和参观名额了。
拓麻在起跑线兼终点线旁,等着王行云和叶蓉大小姐长跑归来。无聊之余,也蹲坐在马路牙子上,听着旁边扎堆儿侃山聊天的三姑六婆,唧唧歪歪地爆出各种自己知道的活动内幕,好不欢喜。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远远朝着几个簇拥而来的人头望去,竟然遥遥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因为上半身白得直反光,而格外引人注目的人。
虽然已持续奔跑了接近一个小时,那人的步伐却依旧轻盈有力。他跟其他朝着重点而来的其他年轻选手一样,都上半身赤裸。他的肌肤布满了汗珠,金色甲虫人体彩绘都无法阻挡他的汗如雨下。
那些一开始,仅有米粒大小的汗珠,逐步凝聚,最终汇聚成一颗颗容量饱满的大汗珠,随着王行云奔跑的频率,颠簸着,摇晃着,在肌肤之上留下一道道明晃晃的水痕,迎着完美肌肉的起伏,静静而落。
拓麻简直激动坏了。王员外接近终点,所排的名次,虽然不是前十,但前十五绝对有了。再加上之前周围闲聊天的妇女们所爆出的内幕,如果可信度较高,那现在跑在王行云前面的几位肌肉鼓鼓,皮肤黝黑,状态游刃有余,半点都不见疲态的选手们,肯定是本次活动的托——即主办方雇来热场子的专业选手无疑了。
这么一想,王员外赢得巨额奖金,外加答应让给叶蓉的参观名额,基本上跑不了了!他既为王行云倍感骄傲,又觉得郁闷:平白被一个小丫头占了自家员外的便宜。拓麻在心里数落半天不劳而获,现在说不准摊在哪条街道上休息的废柴事件发起人叶大小姐,但整体的情绪,还是兴奋和激动占比例最多。
他眼睁睁地看着王行云在最后的路口加速冲刺,与一个又一个力竭,而无法全力向着重点奔跑的参赛者擦肩而过,最终以第六名的成绩,57分19秒,完成了本次长达10公里的马拉松活动。
拓麻站在主办方设置的隔离带里,伸着没拿东西的一只胳膊到处乱挥,边吹口哨边随着人群一起欢呼。
眼看着浑身布满汗水,温度像个发热小火炉似的王行云,拨开人群,向着自己走来。拓麻的心脏难以自抑地砰砰砰跳个不停,脸蛋也难得地感觉有点烫人。
他见一向爱干净如命的王员外,全身上下都是汗,连忙低头在挎着的包里一阵乱掏,终于掏出了一包湿巾。他手抖着赶紧抽了四五张,慌慌张张地递给了王行云。
王行云一把接过。先拿出一张仔细擦了脸,又用掉一张仔细地擦了脖子。最后的几张,团在一起,仔细地擦了双手。身上的无毒彩绘,现在暂时擦不掉,需要回家用水冲一冲,就能清理干净。
趁着王行云擦汗的间隙,拓麻紧盯着他因大量出汗,连带着也起了一层水雾的那双标志性桃花眼,啧啧称奇了老半天。
嘈杂的背景音中,突然混入了一个音调很高,属于女性的尖嗓子。隔着远听不太清,知道叶蓉提着一袋子冰冻矿泉说,冲到了拓麻前五米远,他才意识到,叶蓉大小姐是在喊他过来拿水,给王员外喝。
拓麻知道王行云一般晨跑后,为了肠胃健康,向来只喝温水。就伸着脖子,隔着五米内的人群,也尖着嗓子吼了回去:“我家员外胃不好,运动后不喝凉水。有常温的么?速速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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