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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关北(古代架空)——生为红蓝

时间:2018-01-22 10:52:33  作者:生为红蓝
  男人将蜜色紧实的臂膀从宽袍之中坦然露出,不需要任何护臂的保护,翼展几近一米的猎鹰在眨眼的功夫里翩然而落,收羽敛爪,稳稳当当的站在他右臂臂弯,能将野兔乃至黄羊开膛破肚的利爪服服帖帖的收起,没有留下一丝划痕。
  从纵游天际到栖落臂弯,一掠一落不过瞬间,萧然迎上猎鹰锐利无比的眸子,天际的王者并没有被驯化的模样,它昂头收翅,方圆几里的风吹草动逃不过它的眼睛,它仍是一副虽是可以再去起飞狩猎的样子,与休戈之间没有半点主从迹象,反倒是像是一对至交老友。
  “熬鹰这种说法,那是南边瞎传的,我们部族里从没有这种说法。你可以摸,这是我兄弟,他瞧得上我,所以一直陪我打猎。”
  休戈擎着臂上份量十足的老友只能单手执缰,好在他胯下的黑马通晓他的性子,主动往白马身边凑了一凑。
  萧然好奇且谨慎的摸了摸猎鹰的羽翼,休戈的兄弟显然给了他一点面子,翅膀拍拍打打着看上去不是很乐意,但好歹没有直接拂了他面子飞走。
  休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他只是想跟萧然多谈一谈北原的东西,让他多了解一些,“鹰也好,其他东西也好,在我们这来讲,一切都是长生天的,驯化、占有、支配,都不行,老人们讲,那样做会遭天谴……”
  猎鹰腾起展翅的声响代替了休戈未完的话语,似乎是远处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萧然刚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休戈臂上多了一道浅浅的抓痕也不在乎,反儿直接抓过萧然手里的缰绳架着两匹马跟在鹰屁股后面兴冲冲的往上追,全无刚才沉稳大气的模样,十足一个顽劣孩童。
  “走走走!去抢他的!抢到了我给你烤兔子!”
  猎鹰心不甘情不愿的拍打翅膀重回天际,生生被它抓起来摔死的野兔子落到了休戈手里,萧然刚刚还陷在他接住猎鹰的英气洒脱里,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身为一国之主的男人就死皮赖脸连哄带骗的抢了一只鹰的猎物。
  休戈当真是半点也不害臊,北原人习惯了随猎随食的生活节奏,萧然跟他出来时没用过早饭,现下着实有点饿,休戈带着两匹马找了个相对背阴的坡地,大喇喇的往地上盘膝一坐就极为熟练的开始生火扒皮。
  萧然下马的姿势还是有些僵硬,他腰胯仍旧酸痛难忍,没法像休戈坐得那么舒服,卸出来的兔肉架到火上不过片刻就有了滋滋的响声,萧然头一次席天慕地的过这种日子,夏风缓缓吹拂,野味的香气牢牢的抓走了他的注意力。
  休戈拿这一柄鎏金玄铁的匕首暴殄天物的卸着最后一块兔排,刀刃不染丝毫血污,秋水一般的刃口将阳光折进萧然眼底,萧然盯着开始变深变熟的兔肉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把视线移去休戈手里。
  他到底只是个二十五不到的年轻人,再老气沉稳也抗不住烤肉的香味,休戈以拇指仔细擦拭过两遍未染血污的匕首才挑了一块熟肉递到萧然眼前,萧然伸手接了就咬,纯粹的肉香混以淡淡的焦香在味蕾上激化开来,野性粗狂的味道总能触及男儿心底的本性,他几近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块,连咀嚼都被烫得不太连贯。
  油花在萧然指尖晕开,执剑磨砺出来的茧子都因而软化了不少,休戈看着火候,熟一块就喂他一块,萧然来者不拒的闷头吃着,四个兔腿不过眨眼功夫就风卷残云似的进了他的肚子。
  “慢点慢点,我不跟你抢,都是你的。”休戈舔了舔匕首尖上的油星,面上一如既往的带着些许宠溺似笑意,但他心里却有些隐约的忧虑和疑惑。
  他先前就觉得萧然的身体不对劲,虽然不至于说是瘦弱孱弱,但除了那点韧得发紧的肌肉之外怎么说也应该再有点别的份量。
  他一只手就可以将萧然抱起来,这绝对不是成年男性该有的体重,就好像他身上除去发力要用到的肌肉之外其余各处都是皮包骨头,昨晚上他精虫上脑忘了仔细观察,只能等下次再好好看看。
  “我再去抓……你慢点,怎么跟没吃过肉一样,慢点慢点——听话,要是噎着有你难受的。”休戈整颗心从里到外的发痒,萧然散着发,埋头啃肉的时候连头发丝都差点嚼进嘴里,说不上是保护欲还是独占欲作祟,他只知道此刻萧然就算想吃他身上的肉,他都能立马下手去割。
  他将匕首揣回靴侧起身拍了拍萧然的发顶,颇为婆妈的再三叮嘱他吃得慢一些,野味油大,狼吞虎咽的吃很容易撑得胃肠难受,休戈往边上走了几步才去拍打屁股下头的草叶和尘土,他没骑马,孤身一人跃下坡地扎进茂盛的草原,似鹰一样眨眼就没了踪影。
  萧然倒是真的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休戈留在他头顶的温度被阳光慷慨的暖着,休戈说得玩笑话其实真的是八九不离十,他很少吃到肉类荤食,小时候是学功夫要求隐匿气息身形轻盈,个子可以长,但重量绝对不能多,后来是凌睿洁癖讲究,欢好之时对清理的程度颇为苛责,他给凌睿卖命十余年,逢年过节的饭食连个后厨小厮都比不上。
  火上还剩最后一块肉,萧然不到半饱,他陪着凌漪从都城过来,一路上筹划着怎么帮她脱身还要夜里值守实在是劳累的不轻。
  微焦的兔肉散着诱人的香气,萧然没有匕首代劳,只能徒手去拿,兔肉烫得厉害,他一边努力把肉吹凉一边在两手中间来回抛,等到稍凉一点的时候他又下不去口,再放回火上肯定会烤老,他便放在手里小心捧着,想等休戈回来让给他。
 
 
第五章 狄安
  休戈裸着上身满载而归,一手拎着两只肥嘟嘟的野兔,一手拿袍子兜着七八个野果,褐色的长卷发散落肩头搭在蜜色紧实的肌肉上,他自远处趟过及膝的野草大步而来,沐着和暖金黄的阳光,俊朗如部族传说里的神祇。
  萧然的目力很好,他能看清休戈额角被汗液浸成几缕的褐发,弯弯扭扭的黏在眼尾延去面颊,似是草原上古朴悠远的图腾一角。
  他捧了半天的那块兔肉染了他满手油花,休戈蹲下身来凑到他面前硬是厚着脸皮要他喂,高大健硕的一国之君像个三岁孩子似的张大嘴巴嗷嗷待哺,异族人深邃明亮的眸子盛着异常柔软的温情和期盼,萧然下意识伸出手去把肉喂进他嘴里,还不忘顺手帮他擦一下嘴角,指尖因而收回的不太及时,被休戈得寸进尺的缠上来,连吮带舔的嘬了一口。
  休戈总能很好的把握分寸,他没有更近一步的行径,亲过萧然的指尖便撤回身来正襟危坐的开始继续收拾兔肉,火堆噼里啪啦的烧着,新捉回来的两只兔子萧然吃了一小半,休戈确认他吃饱之后才把剩下的打扫干净。
  草原上的野味油水十足,休戈嚼着嘴里的肉腾出手来蹭干净野果让他啃着解腻消食,酸甜可口的汁水溢满口腔,安稳怡然的时光于萧然而言弥足珍贵,他渐渐被阳光晒得眼皮发沉,休戈给了他罕见的安稳感,萧然自己都无法弄清这种感觉到底由何而来。
  生理上的释然和放松让他挺直的脊背慢慢摇晃,萧然以往多是夜里值守,南朝皇子诸多,凌睿又是前皇后的所出,新后善妒狠辣,所生的四皇子与凌睿年岁上相差无几,皇位之争比以往任何一代都要惨烈,萧然在景王府的数个年月里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夜的觉,白日里最多只能趁着凌睿进宫面圣的时候打个盹。
  萧然歪过脑袋慢吞吞的合上了眼睛,休戈适时将他扶住兜进了怀里,萧然存了个一困就拿剑柄往自己身上怼的毛病,他右手摸索着找了半圈一无所获,休戈握了他乱动的手腕替他吮净指节上留存的汁水,萧然眼皮半抬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凌睿托人给他铸得那柄剑早就被他扔在了驿站的大火里。
  他再也不是那个不能合眼放松的萧十四了,萧然困兮兮的把眼睛眯成一道缝,休戈的卷发落在他鼻尖一晃一晃的搔着,苦涩的怆然在心尖一掠而过,他偎在身边人光裸的肩头突然就不想再动了。
  他记不清数年前同休戈相遇时的场景,他曾从高处坠伤过一次,有一段记忆格外模糊,然而他没有忘记北原少年的坦率赤诚,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给他的纯粹的善意。
  萧然蜷起双腿,马靴蹭上了翠绿的草叶,恍然间他知道休戈吻上了他的额头将他稳稳抱起,他稀里糊涂的抱着还兜着果子的袍子窝进休戈怀里,男人抱着他起身先将火堆踩灭,确保每一颗火星都熄灭之后就带着他上了马。
  他们同骑黑马回了营地,白马溜溜达达的跟在他们身边,萧然倚在休戈怀里半梦半醒的靠了一路,北原是一个没有太多繁文缛节的国都,休戈护着怀里的人不愿被人打扰,一路上遇见的臣民大都只是冲他安静一礼,并不出声跪拜。
  萧然就这样被一路带回了主帐,凌乱的床铺还存着昨夜的痕迹,他躺去床里稍微平整一点的地方眯着眼睛看休戈亲自收拾,他其实完全可以清醒着起身下床,萧然望着头顶的红纱蜷起身子抱住了怀里那兜子野果,男人收拾床铺的悉索声响于他而言倒是意外的安神助眠。
  休戈赤膀拿起昨夜的喜服收去一边,他很擅长做这种事情,骑马征战的君王像个打扫收拾的老妈子一样把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逐一归位,他收拾一半又忽得转身来床边帮萧然脱去了靴袜。
  “你睡,我晚上叫你起来吃东西,明天我带你去狄安那边玩。”
  休戈将马靴拿去一边放好,还不忘小心捧着萧然的脚仔细看一看,萧然的足踝要比寻常男子纤细一点,但脚底的茧子足以证明他是个吃过苦的武人,休戈反复察了几遍,发现没有靴子板脚挤出的红痕才放了心。
  萧然别别扭扭的往床边移了几分,他显然是不适应被捧着脚底的待遇但却没有拒绝,古朴的狼牙挂饰在他颈上滑去一侧,萧然蹭着松软的羊绒枕头将怀里的野果推到床边,休戈自己都忘了这茬,看他还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松手就忍不住带了点笑。
  “想吃晚上还有,我先帮你收着,晚上吃过饭就给你。”
  休戈抬手去揉了揉萧然的发顶,细软的发丝和萧然的气质完全不同,他俯身去吻几乎没回过他几句话的青年,唇瓣相贴一触即分,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性,从今往后萧然愿意如何,他便如何。
  狄安是北原境内的一处商贾汇通之城,毗邻西夷国境,又离南朝通往西夷的关口不远,所以此地一向是商贸往来的要塞,北原族民世代以游牧为生,自给自足,与外界的往来交易不多,在百余年前才开始接触外界商贾,经了休戈父辈的几代传承,眼下也算是颇为繁荣。
  从营地往狄安要走整整一日的路程,过了狄安再往北去便是北原的都城,萧然坐在马上往身后看,崇关巍峨耸峻的形状已经很模糊了,这道人为铸就的天堑在百年前斩断南北,而今也似乎是要斩断他和往事的关联。
  装满零嘴的布兜挂在白马的鞍边,里头全是休戈给他放的吃食,那顿兔肉顶得他吃不下晚饭,到底是从来没那么肆无忌惮的吃过荤腥,他午睡的时候就觉得胃里难受,等晚上醒了就只能喝点加了糖的牛奶,再嚼两口奶豆腐。
  他很喜欢这种新奇的奶制品,休戈更喜欢吃完之后沾了奶味的他,晚上圈着他嗅来嗅去啃了两口才老实睡觉,一早上临启程之前又特意从族人那搜刮了一兜子给他,萧然硬着头皮接过来,总觉得身边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掺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哀怨。
  他们一行不过数十人,先前围困南朝边境的骑兵已被休戈撤走,盛夏草场繁茂,是一年里最重要的时节,北原人天性里存着敬畏自然的纯善,他们对家业兴乐富足的期盼远胜于开疆扩土,这也是祖辈定下的规矩,只要没有战事无需备军作战,哪怕是什么领兵的总将都得回去帮家里人放牛牧羊。
  休戈骑马走在最前面,萧然本能的勒马与他差出半个身位,白马不愿意落在人后,一直甩着脖子蹦哒的跟他较劲,休戈一乐,随即仰头吹了个长长的呼哨,一时间鹰翔马奔,风吹原野,他们身后的数十匹骏马载着主人飞奔而出,马背上的骑手兴冲冲的吆喝出声,一个两个争先恐后的消失在他们身前。
  “萧然——萧然!抓紧了——!”
  马鞭响亮的破开夏日里暖洋洋的空气,未落到马身上的鞭子一样能打出利落的脆响,休戈扯着嗓子呼喝出声,两匹马远比萧然的反应要快,一听鞭响就飞也似的离弦而出,也亏得萧然骑术学得快,反应也及时,这才抓稳缰绳没被晃下去。
  北原在百年前遭过一场疫病天灾,而后又在战时丢了崇关以南的十余座城池,眼下的疆域虽然也算辽阔,但大部分都是拿来放牧谋生的草场,真正的城池驻地还在北边,狄安算是踏入北原国境的第一个关口。
  休戈长袍敞怀,褐发披散,腰间挂着酒囊水袋外加一根马鞭,怎么看都不像个国君该有的样子,一日的路程说短也不算短,萧然后半程被休戈迫着同骑了一匹马,左右他们走在最后身边没人,他就随着休戈没做反抗,
  等到了狄安城门下马的时候他才明白了男人的意图,他自马背上动作利落的下地站稳,两条腿只是有些僵硬打摆,但还能正常走路,这跟他值守一天的体力消耗不一样,初学者要是在马背上维持双腿分开的姿势骑驭四五个时辰,怕是事后要三四天不会走路。
  城门口有个看上去十八九的年轻人在等着他们,那是安格沁,休戈一个关系很近的亲族,年轻的北原小伙五官周正,算不上俊朗夺目,但也是老实宽厚的面相,他冲着萧然和休戈弯腰行了一礼,先是咧嘴一乐结结巴巴的喊了声汉话的萧公子问好,然后才转头跟休戈说起了北原语。
  跑在他们前头的族人们早就进城去逛了,落脚的地方已经置办妥当,安格沁跟休戈简单交代了两句就牵着两匹马离开,俨然是很识时务的跟他们留下继续单独相处的机会。
  北原人从不像南朝那样对君王寸步不离的保护,这不是不忠君爱主,恰恰相反,他们坚信自己的君王是长生天最宠爱眷顾的子孙,休戈就是这片草原上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人能伤及他分毫。
  萧然只骑了半日马,后半日都在休戈马上歇着,他其实并没有累到,休戈却还是先带着他去了落脚的地方让他先歇一晚上再去逛,狄安城里的客栈风格各异,大都是老板按自己家乡的喜好来建,休戈给他寻了一个近似南朝庭院居落的住处,有青石素瓦木梁,连门窗的雕花也是南边常见的图案。
  屋内的陈设一应俱全,屏风后头备好了沐浴的热水,休戈邀功似的凑到他耳边问他喜不喜欢,两只手不肯老实的环上他腰身,看似上下其手气焰十足,实则也只是帮他把拢住外袍的腰带给脱下来罢了。
  屋里的一切萧然都熟悉,苏绣锦缎的被褥,茶壶里香气怡人的龙井新茶,笼在红烛上轻纱锈金的灯罩,虽比不上景王府里的奢华精美,但在这个离南朝千里的地方也是需得费尽心思才能做到的。
  人心总是肉长的,萧然从没受过这么纯粹温暖的善意,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情动,阔别十年,休戈身上那种近乎不切实际的美好一点都没有改变。
  烛光在他眼底投出细小的阴影,萧然抚上桌角心尖暖涨一片,他惊愕于休戈在他身上花的心思,尽是一厢情愿不计回报,与他自小经历的那些人情世故截然不同,他在一瞬间笃定了休戈的情意是真实的,或许只是一时新鲜,但绝对是不染杂尘的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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