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学弟,你还是不够懂我,”魏如松挫败地捂住脸,“你在我打游戏的时候问我银行卡密码我都能跟你说。”
“难道你不希望我来?”
萧念有点委屈地瞥了魏如松一眼,这小子比起刚开始见面一张冰山脸,现在表情倒是丰富些了,看得魏如松罪恶感十足:
“我不是不希望你来,我是怕我爸看出些什么,他要是知道我和男人搞不清楚,非把我鸡巴给折了不可。”
“你哪有和男人搞不清楚,”萧念喷了声笑出来,唇角上扬,“你是和我搞不清楚吧?”
“你和谁学的满嘴骚话?”魏如松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带萧念一起看某主播的直播了,“你别在我爸面前乱说话,知道吗?”
“嗯。”
萧念乖乖点头。
“乖,”魏如松满意地拍拍萧念的肩膀,“想吃什么,哥买给你。”
但这一路上魏如松一琢磨,其实他和萧念好像也就不上不下地吊着,既没有坐实恋情萧念那边也是未完待续,如果真喜欢,为什么不当着自己的面来表白呢?登时魏如松被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给吓得一激灵,萧念以为他冷,就把围巾解下来给魏如松围上。
事到如今魏如松也不信什么吊桥效应了,在一念生死间,很多答案已经尘埃落定。可能魏如松高估了萧念,他不是大英雄,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胆小鬼,但魏如松完全能感同身受,更何况萧念的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自然要承受更多更大的舆论压力。
多年后萧念得知魏如松竟然这么剖析自己后又好气又好笑,把魏如松猛操一顿算是惩罚,现在这个锅先让萧念背着,反正谁先挑起的谁负责熄火,实在火烧屁股了,那、那再说吧……没办法,魏如松承认自己也怂。
饭桌上魏如松和萧念一左一右地坐在魏洋海身边,看得出魏洋海很喜欢萧念,又是夹菜又是敬酒的,那酒还是魏洋海珍藏多年的女儿红,这是他算准了年份给魏如松准备的,他原以为会生个女儿,结果抱到怀里一看居然是个带把的,别说魏洋海还挺失落的。此后只要魏如松一抱怨练拳累魏洋海就会恫吓他,如果当年医生不小心把小鸡鸡当脐带也剪了现在他就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了,吓得魏如松胯下一凉赶紧夹紧双腿。
没想到萧念的到来竟能让魏洋海动用起女儿红,这让魏如松有种不祥的预感。酒过三巡后,魏洋海能问的都问了,恨不得把萧念祖上三代养的狗叫啥都查清楚。
“爸,你别问了,”魏如松拽了拽魏洋海的衣袖,“你查户口呢?”
“当然要查了,”魏洋海一拳擂在桌子上,震得满桌的碗盘哐当作响,“当爹的了解儿子对象的家庭情况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是——等等,什么对象?!”
魏如松差点没咬到舌头,他刚要跳将起来就被魏洋海按回去:
“你别瞒我了,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就好糊弄了?”
“不是,我没,我,我,”魏如松语无伦次,“我没、我跟他清白!清清白白!”他端起酒杯,“比这二十年的白酒还白!”
“得了吧你,”魏洋海轻蔑一笑,“你别狡辩,别他妈遮遮掩掩的,还他妈是不是个男人了?!”
“是!”魏如松条件反射地声音洪亮回答魏洋海。
“那就挺起胸膛做人!无论你喜欢女人还是男人,只要是你爱的人就好!”
“好!不,不是——”
魏洋海已经不去搭理魏如松了,转向坐在他身边的萧念,他端起酒杯,萧念马上与他碰杯,魏洋海搂住萧念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语重心长地说:
“萧念啊,如松这孩子啊,其实我这些年亏欠他挺多的,他打小就没了妈,我也不会带孩子,觉得男孩嘛好生养,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是吧?哈哈哈哈——”
“……”
魏如松怀疑魏洋海醉了,毕竟魏洋海从未和他说过这种话,看来女儿红确实够劲,万一他四十岁还嫁不出去,这女儿红喝一壶能让魏洋海醉倒天亮。然而魏如松要去扶魏洋海时却被萧念拦住了,萧念对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魏如松只得乖乖坐好。
“你们以为我喝醉了?我清醒着呢,这话我没跟如松说过,我以前觉得太矫情,现在人都活到这把岁数了,有些话再不说就过期了。”
魏洋海拉住萧念的手,把他的手和魏如松的手叠到一起,魏如松刚想抽回,想了想索性触了触萧念,让他配合一起用手拼了个爱心的形状,笑得憨厚地给魏洋海看他们有多“恩爱”。
“如松,你要好好对人家,萧念是个好孩子,你这孩子脾气差,爱较真,别跟人家犟,屁大点事你也要上蹿下跳的,人家萧念比你小,你得让着点他,知道吗?”
“我没……”
“你还敢顶嘴!”
“不是……”
魏如松已经没有任何想辩解的欲望了,他憋屈,委屈,他和萧念别说上床了,连个啵都没打过,怎么在外人眼里看来他们好像一对生了好几窝的模范夫夫?
“叔叔,你放心,学长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很好,他见过我的家长了,我妈妈也很喜欢他,有机会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没问题!”
魏洋海兴致又上来了,拉着萧念非要把那瓶女儿红喝个精光,仿佛今天他魏如松就要凤冠霞帔被萧念八抬大轿给娶回家。
虽然魏洋海再三挽留,但萧念还是执意要离开,魏如松理所当然出来送他。
酒喝得浑身发热,出门在空荡荡的楼梯道里一阵凉飕飕的冷风穿过,登时两人都清醒不少。
“你回去吧,天冷。”
“我送送你,”魏如松眨眨眼,因为酒意而满脸通红,“怎么,不欢迎啊?”
“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魏如松脑袋钝钝地疼,他们的影子被暖黄的路灯拉得很长很长,投映在地面上晃动不已。魏如松无聊,抬脚要去踩萧念的影子,但由于步伐频率的原因,每次都差一点。突然魏如松踩到了,与此同时他撞上了萧念结实的后背。
萧念转过身来,宽大的手掌抚上魏如松的后颈,他的掌心温度与魏如松的颈后肌肤温度相比有些凉,魏如松下意识地缩了缩,却没有躲。萧念的脸向魏如松凑近,两人吐息之间都是浓郁香醇的酒香,如同蛇一般相互纠缠翻滚,难舍难分。
魏如松情不自禁地闭上眼,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0.01秒之后萧念嘴唇的触感和温度,突然被猛地一撞,本来喝了酒就小脑失衡,魏如松重心不稳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操,”萧念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把魏如松从地上迅速扶起来拔腿就追,“我的钱包被抢了!”
第21章 .学弟邀请我和他叹息桥下接吻怎么办
毕竟年终,小偷也得疯狂赶绩效,好死不死偏偏棒打鸳鸯,其实他看一对死给在接吻就觉得有机可乘,谁知道这对死给战斗力强得令人毛骨悚然,特别是个子矮的那个还追在后边哇哩哇啦地叫唤:
“王八拳警告!你最好把钱包给老子速速还回来,否则就别让老子追上你!”
“跑!你接着跑!老子恁不死你!”
“抓小偷啦!抓小偷!来人啊!新鲜出炉热腾腾的小偷!”
妈的死给就算了还傻逼!小偷欲哭无泪,就跟身后拖着个江南皮革厂扩音喇叭似的跑了一路。还好萧念和魏如松的体能都是当代大学生平均水平之上,因此在这场漫长的赛跑中以萧念和魏如松胜利而告终。
“我揍死你个龟孙!”
气喘吁吁的魏如松把一套王八拳打得虎虎生风,吓得小偷蜷缩在地上抱头求饶,换来魏如松一声冷笑:
“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初呢,学弟,叫警察。”
萧念掏出手机拨了电话,他也跑累了,站在原地不住地喘气,包裹在针织毛衣里的胸膛颇有节奏地起伏:
“多谢学长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别,我怕你丢了。”
随后魏如松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环顾四周后发现原来是这王八蛋,他没好气地揪住小偷的领子晃了晃:
“你那什么眼神?”
“死同性恋,恶心!”
——这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这个男人看上去还挺年轻,否则也不至于能和他俩耗这么久,可思想怎么能比西夏时期出土的文物还土?魏如松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拳头就要往男人的脸上砸,被萧念拦住了:
“学长别和他一般见识。”
“妈的我!我!”魏如松只得对着小偷的脸比划几拳,嘴里念念有词,“王八拳警告警告警告警告——”
萧念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魏如松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
“你好可爱。”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沸水将魏如松的脸浇了个湿,瞬间魏如松的脸红得像是煮熟了,他羞涩地用小拳拳捶了一下萧念,“干嘛呀在外人面前的,害不害臊!”
“……”萧念顿了顿,“学长,说实话,这样有点恶。”
“……”魏如松和萧念对视一会后,大铁拳猛地砸在学弟的胸口,那一刹那萧念仿佛感受到了魏如松深不见底的内力和来自远古的呼唤,五脏六腑都要被打碎了,魏如松笑嘻嘻地说,“好嘛,我就知道你不瞎矫情!”
学长是不是出于报复啊……是出于报复吧?
躺在酒店的床上萧念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激烈运动导致神经过度,都凌晨三点了还是两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出神,满脑子想的都是魏如松。萧念很少后悔什么事,但现在他冷却下来之后却懊恼到有些胃疼,当初就应该先亲下去再去追钱包的,只能说人的本能反应战胜了风花雪月。
魏如松于萧念而言的“可爱”,是一种无法用确切词汇来形容的可爱,像是猫咪柔软的粉色肉垫,浑身发冷时喝下的第一口热汤,夏日里被风吹动而叮铃摇曳的风铃,晒得充满阳光气味的被子,总之是让人感到愉快而幸福的存在。萧念总觉得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却似乎还隔着什么,他说不出这种古怪的感觉,他也许应该和魏如松好好说清楚?
于是萧念从床上坐起来,在黑暗中开始彩排:
“学长,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不行,这样太平淡了。
“学长,你愿不愿意出现在我家的户口本上?”好像也很老土。
“学长,我这里有一条祖传的染色体想要送给你。”好恶心,会被魏如松王八拳警告的。
“学长,今晚夜色真美啊。”可万一魏如松不解风情不就白搭了吗!
这一晚上萧念排练了千百种告白方式,最后意识到现在就是八字差了一撇,那一撇得由魏如松来写,也有一种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可能,如果有人敢划走萧念的船,萧念就把那人踹下海。
自从母亲去世后,魏家每年的春节都像是少了什么,十年过去了,饭桌上却由始至终都还空着一个位置等待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女人。
魏如松就是一人前疯,在家里和魏洋海在一起除了喝酒练功就是一个人闷在卧室里打游戏,以前魏洋海还能一顿揍,如今儿子大了管不住,也就随魏如松去了。
今天好歹是除夕,也难得魏如松和魏洋海可以坐一起看春晚,无论是小品里尴尬生硬的笑料还是歌手声情并茂的假唱都无法提起他们的兴趣。干坐着也是无聊,所以魏如松得没话找话:
“爸,你为什么觉得萧念和我在谈恋爱?”
“看出来了呗,”魏洋海掸了掸烟灰,“不然怎么做你老子。”
“那您还真看走眼了,”魏如松贱贱一笑,“我们还真没在谈。”
“那也是在玩暧昧,”魏洋海眼都不眨,“你别吊着人家,有些话该说就说,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
“不是,您这话我说的我就不乐意听了,”魏如松不满地坐了起来,同时还剥了个开心果往嘴里丢,“我怎么吊着人家了?他还先撩我呢。”
“那他还来我们家,这小子长得真不错,我这样一看你还真是配不上人家。”
“你真的是我亲爹了!”
“如松,我不希望你受伤,也不希望你伤害别人,你这样难怪人家误会,如果不是真心想和人家在一起,别把话说开,别耽误人家。”
“我哪有……”魏如松小声嘟囔,显然没了先前的底气,“我知道了,不然恋爱你来帮我谈算了。”
“你这臭小子翅膀硬了还敢顶嘴?!”
“别别别!今儿除夕别家暴!不吉利不吉利!”
虽然城市颁布禁炮令已经好几年了,可当电视里敲响新年的钟声时,还有几声零零碎碎的鞭炮声提醒大家新年的来临。不远处城郊外开始燃放烟火,自然不比在央安区看的,红红绿绿的,看着有种恶俗的喜庆,没由来的,魏如松想念起萧念来了。
还好今年的春晚结束得早,父子俩也没啥好矫情的,魏洋海回房间了,魏如松也钻进房间里,他握着不停震动的手机,也礼貌性地群发了新年祝福,林伟他们再单独各发几条互道寒暄之后,他点开和萧念的聊天框,发了半天的呆,不知道是不是萧念有读心术,他发来一条很简洁的新年祝福:
-学长,新年快乐
虽然很简单,但起码看得出是手打不是群发。魏如松发了个老年人表情包的“新年快乐”,又发了个“红包拿来”,那厢萧念还真的发来一个红包。
-你也太耿直了吧学弟
魏如松点开一看,200块,毕竟微信红包的上限就是两百,他正寻思着要回多少钱比较妥当,萧念又用转账地发来了一堆520。
卧槽!爸爸操我!我坐上去自己动!没有人能抵挡金钱的诱惑!魏如松被一堆“转账 520”给刷屏了,不过魏如松也就激动了小半会儿,理智告诉他钱不能收。
-行了行了别发了,知道你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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