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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哥小面(近代现代)——初禾/初小禾

时间:2018-01-29 12:05:06  作者:初禾/初小禾
  周盏闭上眼。
  几秒后,洛枫将他撑开,又道:“做你认为对的事,领导们不理解,我和别的兄弟理解。将来有任何需要,立即回来找我。”
  周盏笑道:“谢谢。”
  原胥一直是老样子,看上去虽然几乎痊愈,但思想转不过弯,在泥沼里越陷越深,厌世情绪也越来越重,一直在服用精神方面的药,但作用微乎其微。
  医生告诉周盏,他现在很危险,一旦没有人在一旁看护着,随时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原胥痩得很厉害,吃不下饭,病号服越来越松,但即便有严重的精神问题,大部分时候也只是安静地坐着。
  有天晚上,周盏将一勺饭菜递到他嘴边,他突然落泪了,情绪几近崩溃。
  周盏搂住他,听他难过地低喃:“我为什么还活着?我谁都救不了,怎么死的不是我?”
  周盏心痛如绞,忍着哽咽捧住他的脸,“原胥,看着我。”
  原胥眼中仍旧没有神采,木然地看着他。
  “因为你还有我。”周盏说,“我追了你很多年,你答应我退伍之后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你记不得了,我就说给你听。一遍记不得,我就说两遍,三遍,十遍。原胥,我好不容易追到你,你是我的人,你必须为我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洛枫的故事不在这一篇里,给不了解的读者简单讲一下,他的妻子与未出生的孩子被毒贩所害,红叶图案来自他妻子的名字(红念)与孩子的名字(洛叶)。我知道现实中的解放军不允许纹身,所以这个是……小说。
 
 
第17章 
  周盏带着原胥离开猎鹰的时候是夏天,还未到年底的退伍季。他们走得并不风光,没有摘军衔的仪式,也没有祝词,但二中队所有未出任务的兄弟都赶来医院,与他们道别。
  洛枫没来,因为事务缠身。大队长、政委、被停职的二中队队长也没来,周盏理解他们的愤怒与惋惜,心中并无怨气。
  卡里有很大一笔钱,一半是他与原胥的退伍金,一半是大队长亲自批的“额外补助”。
  对两名“离经叛道”的队员,大队长终究是舍不得的。
  原胥没有家,不用千里迢迢与姨母团聚。周盏父母尚在,但那个家已经回不去了。寻找落脚点时,周盏问:“山市好不好?离咱们队不远,以后有机会还能回去。”
  原胥不答反问:“离你父母家呢?”
  周盏愣了一下,原胥说:“山市离你父母家远吗?”
  “也不远。”周盏说。
  “那就好。”原胥点头:“近一点好,他们只有你一个儿子,虽然现在不想见你,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还能及时赶过去帮他们。”
  周盏与他额头相抵,轻声道:“好。”
  自从上次在医院说过那一番话后,原胥的精神状态有了些许好转。
  他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相信自己与周盏是一对。但周盏极有耐心,将相识之后的点点滴滴编成半真半假的故事,每天告诉他一点,不管他信不信,第二天仍接着往下讲。
  被人喜欢、被人追逐、被人珍视的感觉很新奇,就像在原胥黑白的世界抹了一道彩虹。
  他觉得很荒诞,怎么会有个男人突然跑来说“我爱你,你是我的人,你要为我好起来”,但这个男人太特别,他不仅无法将对方推开,还渐渐着迷于对方讲述的故事。
  周盏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说:“咱们在新兵连时就认识了,记得吗?”
  他茫然地摇头,记忆被一片浓雾包裹,什么也搜寻不到。
  周盏继续讲:“你是连里最帅最好玩儿的新兵,那时我在炊事班帮厨,你不认识我,只认得我做的菜。”
  原胥偏过头,尽量回忆,眉头皱了起来。
  “别想,医生说你想太多会头痛,听我讲就行。”周盏将苹果切成块,“但我认识你,有个成语怎么说?一见钟情。”
  原胥收紧手指,紧张得挺直腰背,脸颊也红了。
  周盏笑了笑:“我想追你,但不知道怎么追。那时我们都只有18岁,冲动又苦恼。”
  说到这里,周盏抬起头,将苹果喂到原胥嘴边,“不问问我是怎么追你的吗?”
  原胥垂下眼,结巴了两声,“不,不想知道。”
  “但我想告诉你。”周盏把装着苹果的碗放到原胥手中,起身道:“不过今天太晚了,耽误你休息,医生会来找我麻烦。明天再告诉你。”
  其实原胥很想知道,说“不想”只是因为难为情。周盏走后,他盯着苹果出神,被痛苦填满的记忆第一次挤进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东西是属于他的甜蜜。
  第二天,周盏说:“昨天讲到我开始追你,你猜我是怎么个追法?”
  这问题原胥夜里想了很久,此时不那么确定道:“脸?”
  周盏微怔:“脸?”
  原胥小声解释:“你长得帅。”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周盏几乎要忍俊不禁。
  原胥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住了嘴。
  周盏将煲好的鸡汤盛出来,吹掉热气,认真地看着原胥:“昨天不是说了吗,你不认识我,但认得我做的菜,并且很喜欢。我就抓着你的这份‘喜欢’,每天晚上给你开小灶,做你喜欢的菜。”
  原胥惊讶得睁大了眼:“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周盏温声问:“是觉得我不可能用厨艺打动你吗?”
  “不是!”原胥说:“我,我对吃的没什么兴趣啊,而且每天开小灶的话,不会被逮住吗?”
  “瞎说。你只是现在没什么胃口,以前吧,应该算一只馋猫。”周盏指了指鸡汤,“喝一点试试。”
  原胥中度厌食,闻到食物的味道有时会作呕。
  但很奇怪,舀起面前的鸡汤时,胃里不仅没有翻滚的感觉,牙根还涌出一阵津液。
  周盏问:“味道怎么样?”
  原胥捧着碗,手指发抖。
  是好喝吗?他想,应该是好喝吧。不仅好喝,似乎还应该有别的什么。
  满足?高兴?幸福?
  但这样的字眼,好像一直与他无缘。
  周盏没有逼问,继续说道:“当然有可能被逮住,但是除了给你开小灶,我找不到其他追你的方式了。只好铤而走险,幸好直到下连,我们也没被逮到过。”
  原胥觉得好神奇,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了鸡汤。周盏又说:“下连时本来我们没被分到同一个连队,你也没答应和我在一起。”
  “那后来为什么我们都去了边防侦察连?”原胥问。
  周盏看了看时间,“今天不早了,明天再告诉你。”
  原胥轻轻“啊”了一声,有点不满。
  次日周盏又来了,告诉他昨天故事的“尾巴”——我让班长替我说情,又与团长讲了很久的理,终于被临时调到边防侦察连,继续追你。
  每一天,周盏都讲一段过去的事,然后留下一个小悬念。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堵在原胥脑子里的“我怎么还活着”渐渐被其他想法所取代。
  比如“我真有这么馋吗?”“周盏怎么老是一句话不说完?”“我们连那种事都做过?”
  ……
  离开医院时,他并没有彻底好起来,但已经完整了解到自己与周盏相识相恋的过程,也知道周盏为了这份感情,与父母闹了不小的矛盾。
  孑然一身的时候,活下去或者死去是一个人的事,与旁人无关。
  但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还没有喜欢上眼前的男人,也记不得过去喜欢对方时的心情。但是既然承诺过“在一起”,他便不能再失言。
  已经失言过一次了,说好“我一定救你”,得救的却只有自己。
  不想再辜负重要的人,哪怕还感觉不到爱情,哪怕仍觉得荒唐。
  说到底,是贪恋对方给予的温情。
  医生告诉周盏,原胥头部已经没有肿块,但是是否能恢复记忆谁也说不准,目前看来没有后遗症,出院之后应当定时复查。如果发烧,必须立即就医。平时可多进行记忆方面的训练,但不用勉强,头痛的话,就要马上停下。当务之急,是尽快疏导心理问题,抗抑郁的药物不能停。
  周盏一一记下。
  退伍金加上“额外补助”,其实已经够两人在任何一个小城过上安生的生活。但周盏还是选了西南区域内生活开销相对较高的山市,不仅因为这里离老部队近,更因医疗条件比小城好。
  原胥情况暂时稳定,但将来会怎样,没谁知道。一旦原胥生病,必须被马上送去大医院。
  为此,周盏在山市买了可以很快入住的精装房,让原胥能过得舒适一些。小区设施齐全,挨着轻轨站,离医院也不远。剩下的钱部分存起来,以备急需;部分租了个小门面,每天早起卖小面。
  要过日子,就得有收入。
  在周盏的陪伴与“欺骗”下,原胥的抑郁症状已经消失,但记忆还是没能恢复,懵懵懂懂觉得自己爱上了周盏,好像又没有。不太明白正儿八经的“爱”是怎样,只是担心周盏会不会太辛苦太累,看到周盏脸上的疲惫时会心痛。
  他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这个为他退伍的男人——不许摆夜市、不卖其他工艺繁杂的面。周盏靠在沙发里休息时,他会搬个矮板凳坐在一旁,给周盏按摩。
  他很想想起以前的事,但接受系统治疗的话,会花很多钱,也不一定能找回记忆。
  周盏不在家时,他乘轻轨去大学城,用过去背装备的迷彩包背回来很多便宜的二手书本。
  电视里的养生节目讲,多动脑子可以预防老年痴呆,他想,自己现在是青年失忆,大约也应该多动动脑子。
  看什么书都好,高数、推理、机械制造……只要能动脑子就行。
  周盏发现书架里多了很多书,心痛地搂住他,“你不用这样,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现在也挺好的。看书看多了会不会头痛?医生说如果头痛,要立即停下来。”
  原胥笑了笑,“不痛,我觉得很有趣。你平时不在家,也不让我出去工作,我没事干,找本书来看,时间能过得快一些。”
  周盏叹气:“如果累……”
  “如果累,我就休息一下。”原胥说:“然后接着看。我想多动动脑子,想起我们以前的事。”
  周盏道:“以前的事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但我始终没有想起来。这样就像听别人的爱情故事。”原胥停顿片刻,深呼吸一口:“我一定要想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又爱上你了。”
  周盏瞳光紧敛,心潮翻涌,“原胥。”
  “我很想知道,上一次爱上你时是什么心情,是像现在这样,还是更青涩更可爱一些。”原胥说得认真,“那是我的爱情,我要把它找回来。”
 
 
第18章 
  自那以后,原胥再去大学城淘二手书,身边就有周盏为伴了。
  大学城年轻人居多,两人26岁了,携手走在学生中,因为出众的长相与军人的气场,一度相当惹眼。迷彩包由周盏背着,原胥手上多半只拿着手机或者可乐,弯腰在书店里挑挑捡捡,选好搁在手臂上,转眼就被周盏接了去。
  买完书,如果时间还早,原胥会拉着周盏去校园里逛逛,装一装在校生。有人约角的话,还会打一场篮球赛或者踢一场足球赛,然后擦掉汗水,去吃大学城最有名的西餐海鲜饭。
  离队一年,除了记忆尚未恢复,原胥的身体与精神状态已与常人无异,虽然性格不如以前开朗,身手也不如过去矫捷,但周盏已经知足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也许再等一等,曾经的原胥就会回来。
  就算回不来也没关系,现在的原胥也是他将珍视一生的人。
  那海鲜饭有点贵,但味道非常好,每天饭点时都围着一圈等号的人。原胥第一次吃就迷上了,后来每次来买书,都要吃了再回去。
  周盏向来对西餐没兴趣,但一见原胥兴冲冲去跑去拿号,便觉得就是再等100桌都愿意。
  回家路上,原胥经常打瞌睡。那时他们刚买了面包车,但原胥执意要坐轻轨去大学城,说那样看起来才有学霸范儿。周盏最初不理解,后来一起乘轻轨回家,车厢里没多少人,原胥因为吃得太饱,坐了一会儿就困了,靠在他肩上打瞌睡,而他脚边放着装满书的迷彩包。轻轨钻进地道,对面的窗玻璃黑了下来,像一面镜子。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原胥,觉得像一对周末离校回家的学生,他是体育专业的学渣,而原胥是随便哪个理工科的学霸。
  如果都没有入伍,如果都考上了大学,他与原胥有没有可能在18岁时相识于校园?
  是谁先对谁一见钟情?又是谁追谁,谁表白?
  想着想着,唇角便勾了起来,校园也好,军营也好,也许他与原胥注定要相识相恋,然后度过漫长的人生。
  书房的书渐渐多了起来,草稿纸、笔记本也不少。不过其中最厚最精致的那本没有写任何知识点,里面记录的是周盏点点滴滴的好。
  原胥一人在家的时间居多,“胥哥小面”已经走上正轨,虽然只卖小面,但收入完全够两人的日常开销。周盏不让他外出工作,他除了看书便是去小区里跑步,锻炼身体,每天睡觉前以“解题勿扰”的理由将周盏关在门外,偷偷拿出笔记本,将周盏说的情话、做的菜,还有很多细枝末节的小事一一写在笔记本上,然后在周盏端来温热牛奶之前把笔记本藏回去。
  但没过多久,周盏收拾书房时,还是发现了这小学生日记般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盏盏对我的好。
  周盏手指颤了一下,越往后翻,心口就越热,连眼眶也隐约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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