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学期末大家应该都去图书馆复习,但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梁砚的一个室友一直待在寝室里,吃饭都是订的外卖。
寝室里有外人,加上梁砚不舒服,除了偶尔摸摸梁砚的额头之外,陈正则也没做什么亲密的动作。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梁砚体温又有些高了。陈正则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觉得不对劲,于是凑到他身边,有用自己额头贴着他试了一下,发现确实比刚才高。
陈正则跪坐在床的里侧,把梁砚半抱起来,轻声说:“梁砚,起来,我们去医院,你又发烧了。”
“不去,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不去医院。”梁砚大概是难受厉害了,感觉到陈正则抱着自己,把头埋在陈正则胸前,嘴上嘟嘟囔囔地说话,两只手紧紧地搂着陈正则的腰,不让他起身。
陈正则第一次看见梁砚这么孩子气,看他这么难受,于是像哄小孩似的说:“乖,快起来,去医院再打一针,不然多难受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梁砚的那个室友说了一句:“真恶心。”
这是陈正则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心里的火气呼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但碍于梁砚生病,而且那还是梁砚的室友,于是忍着没有还嘴,而是继续哄梁砚起床。
但是在陈正则又哄了梁砚一句之后,那个室友又一次,很大声地说:“恶心死了。”
这次梁砚也听见了。
陈正则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实际上脾气爆得很,做过很多次一言不合就干架的事。如今听这个人说了两回这样的话,立马就忍不了了,起身就要从床上下去揍人。
梁砚虽然烧得有些迷糊,但也知道陈正则要做什么。因为从小就被别人说坏话,他已经练就的不在意别人怎么说自己了,虽然听见这种话确实心里特别不舒服,但是他也不希望陈正则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和人打架,万一再受了什么处分就不好了。
“陈正则,我们去医院吧,我不舒服。”
天大地大没有梁砚大,陈正则听到这句话就忍下怒气,转身回去照顾梁砚去了。
但是临离开寝室的时候,陈正则还是没忍住,对那个室友说:“我是同性恋没错,但是我从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做侵害你利益的事,如果你下次嘴还是不干净,那就别怪我揍你了。”
陈正则带着梁砚去了医院,挂完点滴之后直接带着梁砚回了自己的寝室,明天正好是周六,郑晓伟和冯天霖都出去和女朋友浪了,晚上不会回来,肖钰最近沉迷于包宿打游戏,整个寝室都是空的,正好方便他们两个了。
肖钰的性格用一句很经典的话来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越到考试他越浪。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他却开始时不时地出去包宿打游戏,活得简直异常刺激。
在网吧的椅子上坐了一宿,看了旁边一对小情侣秀了一晚上恩爱之后,肖钰活动了一下肩膀,回了寝室。
寝室的门没有锁,肖钰直接推门就进去了,然后他发现,陈正则那张被床帘遮得密密实实的床上,有一只手伸在外面,那只手很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不对啊,陈正则没这么白啊?
就在肖钰纳闷的时候,床帘里有伸出了一只手,肤色是小麦色的。
颜色稍深的那只手那皮肤白皙的那只手抓回了床里,同时,肖钰听见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乖,外面冷。”
肖钰:“······”单身果然是没人权吗?到哪都被虐。
梁砚病好之后也要期末考试了,那个室友虽然没再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每次见到他和陈正则时表情都很怪。不过陈正则也没有再搭理他,随他说去吧,他和梁砚好好的就行。
就这样,大二上学期就这么过去了。
过年的时候,陈正则把梁砚带回了家。
在说要带梁砚回家的时候,陈正则发现梁砚好像是吓了一跳,要不是自己握着他的手,他估计就要跑。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陈正则还是成功地把梁砚带回去了,然后陈正则发现,他妈,他妹,他李叔都叛变了,要不是他家户口本上还有他的名字,他真以为梁砚才是他们亲生的。
不过陈正则并没有后悔这么做,特别是有一天晚上,他发现梁砚抱着他妈给买的新衣服在厕所里偷哭的时候。
梁砚一双眼睛红红的,连鼻尖都红了。他眼里含着眼泪,抱着陈正则一遍又一遍地小声说:“陈正则,谢谢你。”谢谢你遇见我,谢谢你爱上我。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陈正则好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笑着说他:“傻不傻啊你。”
大概情侣之间都是这样,情到深处就自然而然地要为爱鼓掌了,那个寒假陈正则和梁砚做了。当然没敢在家,是挑了一个白天去了酒店。
过后,当陈正则扶着腰和梁砚一起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情复杂到堪比一切数学定律——他之前是不是对梁砚有点误会,这特么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按小时算的人,和之前那个时不时就哭唧唧的人是一个吗?
不管怎么样,鼓掌过后感情升温是肯定的,加上和家里也公开了,陈正则和梁砚这个寒假可以说是过得十分嗨皮了。
开学之后一转眼就到了四月份,又要为运动会选拔远动员了。陈正则这次也报名了,因为梁砚也报了名,他们俩说好要再比一次。
大二下学期课程依旧很紧,陈正则和梁砚每天的行程就是早上一起吃饭,然后分开去上课,中午一起吃饭,然后再分开去上课,晚上一起吃饭,不过晚上的公选他们俩选了一样的。
或许是因为谈了恋爱的关系,陈正则觉得随便一件小事都能让他笑好久。
比如说两个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因为人多,他们俩就做了分工,梁砚负责去买豆浆和豆腐脑,陈正则去卖包子。
滨大的食堂卖一种十分具有特色的包子——香菜包子。不过虽然说是香菜包子,实际上就是肉馅里面放了些香菜调味儿而已,对于吃香菜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种味觉上的享受,但对于不吃香菜的人来说,这就是噩梦。
在买早饭这件事上,陈正则一直保持着一种恶趣味,那就是骗梁砚吃香菜包子,因为梁砚不吃香菜。
刚出锅的包子白白胖胖的都一个样,不过包子老板会在每一种包子上面做记号,香菜包子就在上面粘一片香菜的叶子,这样好分辨。
陈正则每天早上买回来包子时,都会趁梁砚不注意把香菜包子上面的香菜叶子摘掉,然后把包子放回原处,等梁砚回来猜。
梁砚对于陈正则这种恶趣味简直深恶痛绝,因为十次里有九次他会猜错,那一口咬下去,当香菜的味道传到味蕾上时,他恨不得去吃一口鲱鱼罐头,然后按着陈正则亲,两个人同归于尽算了。
不过梁砚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不仅因为这样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因为他舍不得。既然舍不得,那就只好自己受着。不过他也有被逼急了的时候,但他所做的最大限度的攻击也就是把那个被咬了一口的包子狠狠地塞进陈正则哈哈大笑的嘴里。
每到这个时候,陈正则就知道自己把梁砚给惹毛了,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就一个劲儿地讨好梁砚,什么“小心肝儿”,“小宝贝儿”全都叫出了口。直到把人叫得耳朵都红了,忍不住瞪他的时候,他才算完。
所以从周一到周五这五天,陈正则过得可谓是异常的潇洒,有美人在怀,不管怎么调戏都成,就算是急了也只是被风情万种的瞪上一眼,估计皇帝也没有他爽。
不过等到了周末,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连地都下不去的时候,陈正则瞪着天花板,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
托儿所到了,小朋友们可以解开安全带了。
感谢一居酒妹子的地雷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啾(~o ̄3 ̄)~
第50章 第 50 章
时间飞逝,转眼就要快开运动会了。这一段时间陈正则和梁砚一直跟着院里训练,每天起早贪黑,但人看起来却更精神了。
运动会的前一天,陈正则和梁砚在体育场上训练完之后,陈正则带着梁砚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韩食店。
这家店是郑晓伟介绍的,据说味道正宗,价格便宜,而且十分有情调。陈正则想着这一段时间他和梁砚天天除了上课就是训练,已经很久没有约会了,于是就想带梁砚去搓一顿,顺便当约会了。
到了店里之后,陈正则发现郑晓伟确实没夸张,这家店还真不错,装修得极具棒子国的风格,而且看样子味道也应该很好,因为店里的坐满了客人,并且大多都是小情侣。
因为是第一次来,陈正则也不知道什么好吃,不过他来之前问了郑晓伟,于是就按他推荐的点了这里的招牌部队锅和铁板牛肉,然后和梁砚商量之后又点了几个菜。
等菜的时候,陈正则和梁砚面对面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了运动会,说了专业课,说了上课老师,最后话题又转到了运动会。
“听说你们院啦啦操的节目人手不够啊,”梁砚说:“那准备怎么办?”
滨大的运动会有开场时各个院表演节目的传统,但是能在这种露天场地表演,还得让周围远远坐着的观众都看清的节目,大概也只有各种啦啦操,或者是跳群舞了。
每到这个时候,外院和中文那一类文科系的专业就出尽了风头,因为对于滨大这种工科学校里的大多数人来说,看一群穿小短裙的小姐姐跳舞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至于土木,机械或者采矿这种专业,每到这个时候就只有看着别人的小姐姐流口水的份儿。
但是这次,陈正则他们院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要排啦啦操。可在土木这种专业找女生实在是太难了,简直比三五十五还要难。文艺部部长从大一到大三挨个儿扒拉,最后扒拉出来七个面貌端正,身材苗条,肢体协调的姑娘。
对于这七个姑娘,文艺部部长简直把她们当做祖宗一样供着,只要她们能在运动会上顺利把啦啦操给跳了,让他干什么都行。
但是就在啦啦操已经排完了,眼看着就要开运动会的时候,其中一个姑娘把脚给崴了。
“这事都传你们那里去了?”陈正则笑着说:“不过已经解决了。”
梁砚好奇地问:“怎么解决的?”
陈正则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
“我不猜,”梁砚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的说:“你快告诉我。”
陈正则看着那双略微上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把答案说了出来:“肖钰去替那个姑娘了。”
“你说什么?”梁砚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怀疑的说:“你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陈正则说:“那部长一听那姑娘把脚崴了,心脏病差点犯了,天天跟魔怔了似的到处找姑娘替补。但是你也知道我们院,出了名的和尚庙,能找出来七个盘顺条靓的姑娘就烧高香了。”
“结果后来,”陈正则忍不住笑:“他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注意打到肖钰的身上了。你想想,肖钰本来长得就标致,身高一米七三,站在妹子边上还不算太高,这不正好嘛。”
梁砚也笑了,说:“那肖钰答应了吗?”
陈正则笑说:“开始不答应,后来部长也是豁出去了,说如果肖钰去替那个姑娘,他就给肖钰买剩下的这半个学期的早饭。结果肖钰一听有人给自己买早饭,立马就答应了。”
梁砚:“······”这人迟早要被人用吃的给骗走。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服务员就已经把菜给上了,两个人边说边吃,到最后一桌菜没剩多少,两个人都吃撑了。
因为第二天是运动会,两个人心里都存了和对方比试的心思,于是吃完饭就回了寝室养精蓄锐,没有像以前一样在外面再浪一会儿。
滨大的运动会每年一次,每次开场都是各个院系的方队进场,全部进场之后就是升国旗,再之后就是千篇一律,无比枯燥冗长的领导讲话。就仅仅这几个环节过去,这一上午几乎就过去了。
男子五千被安排在第一天下午两点半,陈正则他们院的啦啦操被安排在第二天上午第二个节目。
陈正则对于上午那么些节目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唯一关注的就是下午的比赛。他一直对上次梁砚赢了他耿耿于怀,总觉得梁砚看起来瘦弱,赢了他纯属就是侥幸,所以这次一定要赢了梁砚。
总不能在床上被压得翻不了身,在床下还被压得翻不了身吧。
陈正则在心里偷偷的想。
到了下午两点,陈正则和梁砚还有其他参加五千米的运动员都到了起点处做准备。
在做准备的时候陈正则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快要开始了,陈正则对梁砚挑了一下眉毛,挑衅地说:“一会儿我可不会等你哦。”
梁砚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陈正则笑了一下,让原本斗志满满的陈正则十分没有成就感。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陈正则他们一行运动员都站到了起跑线处,随着裁判发令枪一响,一行人随即冲了出去。
陈正则这次存了必赢的心思,因此从一开始就没保留实力,一直跑在第一的位置。倒是梁砚看起来不急不慢的,跑在了中间的位置。
这一段时间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加之陈正则原本体力就不错,八圈下来第二的人换了几个,他还是一直处于第一的位置。
不过陈正则也开始有危机感了,每次转弯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梁砚的位置,然后他发现梁砚的位置随着圈数的增加一直在往前移动,现在他已经处于第四了。
第十圈的时候,陈正则开始慌了,因为他发现梁砚开始加速了,超过了一个又一个人,跑到了他身后。而且就算已经跑了十圈,梁砚的表情几乎都没怎么变,连呼吸都很平稳,反观他自己,已经喘得像牛一样了。
这特么哪是人,这简直就是大牲口!
到第十一圈的时候陈正则都快哭了,他一边努力加速,一边时刻观察梁砚的位置。然后在离最后半圈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发现,梁砚居然还在加速,最后像跑一百米一样跑完了那半圈。
陈正则在心里哭着跑到了终点,到了终点之后他强忍着想在地上躺一会儿的冲动,死死地拽着梁砚的手,边调整呼吸边问:“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到了终点之后梁砚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拉着陈正则的手让他走了一段路,调整一下呼吸,然后说:“我以前总被人欺负,后来没办法就和一个退伍的老兵学了几年散打。从和他学习开始,他就一直让我跑步,天天晚上跑,后来就开始在我腿上绑沙袋,就这么跑了得有三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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