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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成了个人渣(近代现代)——安日天/skyrian123456

时间:2018-01-30 12:11:15  作者:安日天/skyrian123456
  到了后来,他放弃了拨打电话,转过头做些零散的工作,积攒一点钱,开始接触蛇头,试图偷渡回国。
  他攒得有点辛苦,但后来似乎开了运,协助做了几个社会调查实验,攒够了钱。那天是西方的感恩节,他给自己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太舍得穿,而是拎在了手心里。他遵守了交通规则,等着红灯变绿,向前走的时候,却被突然加速的汽车撞飞了出去。
  有好事者拍下了照片,张晨躺在血泊之中,他半睁开双眼,胡子拉碴,和街头不幸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而他命大,活了下来。
  我还在想,这一切是不是他在骗我,买通调查人员不是很困难吧,即使我选了三家,伪装成很可怜的模样也不是很困难吧,大不了当拍广告似的,摆拍上一天。
  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那个名叫“张晨”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才被接通,张晨的声音带着笑:“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你这个大忙人?”
  “……你在做什么?”
  “在染发,不过造型师建议我可以保留一点白发,最近流行的趋势是银灰系。”
  “价值2000美金的造型师?”
  “还是友情价。”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又回了一句,“你可太能花钱了。”
  “这不有你养着我么,陈和平,我现在怎么花,你都能赚得到。”
  “这集团本来也是你的。”
  “现在是你的啦……Chris姐姐,这个小辫子很好看。”
  耳畔传来了女声的声音,倒是听不太真切。
  “那你继续做头发。”
  “好啊。”
  我挂断了电话,决定去查查张晨当年是怎么去的国外。倘若他一心卖惨,也犯不着折腾到国外,那太耗费成本和精力,也太容易拆穿了。
  调查却遇到了一些阻碍,张晨连离境记录都没有,更不要提航班号之类的信息,等查到张晨当年的监狱,监狱人员拿出了全套的出狱手续,时间却极为正常,并不像当年我获悉的那般,提前了一个星期。
  当年我买通的内线,这么多年也杳无音讯,找回他们问清真相,也需要时间。
  便捷的手段是直接去问张晨,但我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或许是因为我不相信他,或许是因为我不想再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或许单纯地,我不想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一丝软弱的情绪。
  郑东阳久违地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出来喝茶,他在上次的站队中站错了队,现在平调到了其他部门,手中的权利相比从前,减少了许多。
  我应了约,一进门险些有点认不出来了,他也变老了,最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有了小肚腩。
  我腹诽着岁月无情,倒是热情地同他握了握手,刚刚坐下来,就听见他说:“别查了,当年是我下的手。”
  我低下头,推了推茶盏,脸上半点表情没露,随意问:“为什么啊?”
  “张晨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了,不适合留在国内。”
  “所以你就提前七天把他送走了?”
  “对。”
  “不至于做得那么过吧,”我抿了一口茶水,脸上的肌肉变成了浅淡的笑,“张晨也不像是那么偏激的人,非要拖着你下去。”
  “你父亲……”
  “我没有父亲。”
  “白先生派人来处置这件事,只需要我打个招呼提供些便利,”郑东阳说得有点犹豫,“我告诉你这些事,你不必再查下去了,我们总归是朋友。”
  “你们就这么把张晨送到国外去了,什么证件都没给他留?”
  “放在了国外的疗养院里,福利待遇都还好,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张晨就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平淡,郑东阳也舒了口气,他说:“你可别再查了,最近不怎么太平。”
  “放心,我不会查的,过去的事,不都过去了么。”
  我和郑东阳一起喝过了茶,又聊了些轻快的话题,握了握手,上了两辆不同的车子。
  我翻出了夹在上衣口袋的笔,拧开笔盖,按下了保存的按钮。郑东阳不该这么放心我,我这个人啊,一贯会录音,也一贯会举报。
  当初两个集团合并的时候,白先生底下有一套班底,我自身有一套班底,我这么多次的清理,动的大多的是自己身边人,却从来未曾把目光扫向另一波人。这或许是一种惯性思维,总以为会是吴铭或者董事闹腾出的问题,没有想过白先生人都死了,还要试图掌控我的人生。
  有了方向之后,再调查就变得容易起来。
  张晨真正出狱那一天,正是我官方宣布与张晨离婚的时候,他在监狱的门口没有等到我,却等到了据说是我的人。
  那些人对他说,是我想送他走。我不知道他那时候有没有相信他们的话,但总归最后的结局是被送走了。
  白先生的人将张晨送到了一家偏僻的疗养院,用的名义是精神失常。我派人去那家疗养院调查,拿回来伪造的诊疗记录。
  翻开前我喝了一杯咖啡,看到了一半,合上了诊疗记录,冷静地摔碎了咖啡杯。
  他们说张晨产生了幻想,幻想自己是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幻想他有很爱他的人。
  他们说张晨是同性恋患者,病人的家属希望能够顺手治愈这一点。
  他们说张晨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真的,当他沉默的时候,他在思考着伤害别人。
  他们像对待一个病人一样对待张晨,逼迫他吞咽过量的利培酮和奥氮平,将他关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叫他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却不让他出去,张晨逃出去一次,却在离开后不久又被抓了回去……
  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重新打开了病历本。
  同性恋的治疗却不怎么顺利,即使一边循环播放GV一边进行催吐处理,张晨依旧表现得从容淡定,仿佛不受一点影响。
  临时来的人员“迫不得已”地上了电击疗法,后来又“无奈停止”,直到有一天,张晨的“病情”突然加剧了。
  我又向后翻了一页,发觉病历本里夹着一张照片,背面上写着“有助于治疗”,正面上却是我与李婉婷,她穿着婚纱我穿着礼服,我们凑得极近,乍一看,像是在亲吻彼此。
  记录员用冷静的口吻写着:“病患对照片有较大的应激反应,但偶尔会有攻击性,建议……”
  我的头久违地疼了起来,所有的碎片拼凑出了与我认定的并不相符的故事。我不愿意相信张晨过得那么惨过,我更愿意相信张晨在国外活得逍遥自在。
  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
  即使这个故事是真的……
  我知道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并不是我将张晨送出的国外,并不是我将他关押在疗养院,并不是我叫他从里面逃出来,并不是我派人去撞伤他,我接手了他的事业,我将他从国外接了回来,我为他准备了最好的物质条件,我在请医生来为他看病,我甚至对他若有若无的接近放任不管、近乎默认。
  但我终究止不住自己的本能,没有理会诧异的下属,没有去管接下来密密麻麻的行程,直接去了地下的停车场,开了车向郊区行驶,路上遇到了红绿灯,我看着一群小学生,带着黄色的帽子蹦蹦跳跳地从我的面前走过。
  我久违地怀念曾经。
  小黄帽刚刚开始推广,一沓帽子从最前面穿到我们这边,我抓起了一顶帽子,盖在了张晨的头上,他的脸立刻变得很难看,我又抓了一顶帽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将剩下的传到了后面。
  “张晨,我戴这顶帽子好看么?”
  “好看个鬼啊。”
  “我戴估计不好看,你戴着挺好看的。”
  “切……”他转过头,脸却红了,“算你有点眼光。”
 
 
第95章 
  我开车到了张晨的楼下,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电视剧里,这时候我应该冲进大门,抱住曾经的爱人,念叨着你辛苦了我对不起你,背景音乐响起来,双方大哭一场,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坐在车里,那股支撑着我过来的力气,却一点接着一点消散了,我开始问我自己,你进去了,然后呢?
  我要告诉张晨,你受的苦我都知道了,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我要抱着张晨,说我们未来会顺顺利利的,你再也不会过那样的日子了?
  我真的想和张晨过下去么,或者说,现在的我,还爱着他么?
  我在不该犹豫的时候,竟然犹豫了。
  我想起来,在张晨离开前,我已经做好了同他离了婚,做好了摊牌的准备,我是不想同他再一起过了。
  事实证明他离开了我的世界,我自己也能过得下去,还能过得不错,我有事业,有陈安,也有自我。
  我的日子忙碌却安定,而张晨,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那些年的那些炮友,他为我亲手设下的陷阱,像密密麻麻的刺,刺在我的心脏里,而我或许日子过得太好,不太能受得了那些隐约的疼。
  我心疼张晨,但我也心疼我自己。
  总有人说过日子不必计较太过过往,爱情的天平也不该分个高低,但我和张晨在一起,总觉得苦大于甜,过得没滋没味儿。
  我放下了车窗,点燃了一根烟。
  烟抽了一半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张晨”。
  我接通了电话,覆在耳侧:“张晨。”
  “陈和平,我能看到你。”张晨的声音带着一点笑,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你在哪里?”我又吸了一口烟,抬起头看向了别墅的二层,却看不太真切,“在楼上?”
  “嗯,刚一低头,就看见你在楼底下抽烟,怎么不上来啊?”
  我把烟头掐灭了,扔到了窗外,说:“路过看两眼,我得走了。”
  “走吧,忙你的事去,我反正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有功夫,什么时候就来。”张晨难得温柔体贴,早二十年前,我如果这么说,他必定会不依不饶,硬要我进去的。
  我按下了自动关窗的按钮,让车窗一点点挡住他的视线,却问:“张晨,你爱我么?”
  张晨有几秒钟没有说话,车窗彻底挡住了窗外的视线,就在我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说:“我爱你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张晨不告而别的时候,与落魄的张晨重逢的时候,得知张晨经历过的一切的时候,我会怜悯、会心痛、会愤怒,但都受得住,但这一句话,叫我彻底受不住了。
  我在车门里哭成了个傻逼,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哭了多久,但还是抹干净了脸,想要开车离开这里。
  电话又一次地响了起来,张晨两个字映入眼帘,像一场美梦,也像一场噩梦。
  我挂断了电话,但对方又打了进来,再挂断,再打,这样重复了七八遍。到最后一遍的时候,铃声不再响起,我将手机顺手扔在一边,却听到了啪啪的声响,我转过头,同张晨的脸隔窗相对,他收回了手,甚至冲我挥了挥。
  他应该是看不到我的,但他知道我听见了,也猜到我在看他了。我注意到了他的新发型,黑白相间,挺好看的,他的气色也好了不少,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个挂耳面膜,他依旧在轮椅上,却穿得漂漂亮亮的,看不出丁点落魄了。
  我摇下了车窗,叫他能看到我,叫我能更清楚地看到他。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说:“看你的车一直不走,我就过来看看。”
  “现在你看到了。”
  “我叫护工回去了,能麻烦你推我回去么?”
  他说得坦坦荡荡,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情绪。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下了车甩上了车门,他仰着头向我伸出了双手。
  “要抱抱。”
  “没有抱抱。”
  “要亲亲。”
  “没有亲亲。”
  “那你有什么?”
  “你放下手,我推你进去。”
  “好吧。”
  张晨乖乖地放下了手,给了我一种错觉,他想要的只是我推他进去。
  我像是中了邪,一看到他,就忘记了方才还想要离开。
  我推着他的轮椅,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走了几步就走顺了,我们进了院子的大门,才发觉地上铺着厚实的银杏落叶。
  “我记得这里没有银杏树。”
  “拍照需要个背景,找人运过来的。”
  “……你拍照做什么?”
  “我喜欢。”
  我没再说话,推着轮椅压过落叶,吱嘎吱嘎吱嘎,我想到了大学的几个瞬间,又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我将他推进了别墅,护工急忙走了过来,想接手我的工作,张晨的手却精准地向后伸,拉住了我的胳膊。他抓得不紧,我知道我能挣脱开。
  但我没有尝试去挣,护工神色讪讪地收回了手,我只能继续向前推一推。
  “不忙的话,留下来吃饭吧。”张晨轻声提了个建议。
  “好。”
  或许是因为他抓着我的手在抖,我竟然答应了,在我答应的下一秒,张晨松开了我的胳膊,重新将手搭在了扶手上。
  我许久未曾下个厨房,张晨坐在轮椅上有心无力,厨师做好了饭菜端在了桌子上,长长的餐桌我坐在一边,张晨不坐在另一边,反倒坐在了我身侧,我们沉默地吃着饭,并没有说什么话。
  等吃过了饭,我还在思考用什么借口离开,张晨却很体贴地递了个借口,他问我:“你是不是工作很忙,要马上走。”
  我点了点头,他看起来也没有很难过。我穿上了外套,护工推着张晨送我离开,我已经迈出了别墅的大门,却听见张晨说:“你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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