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看他,我在门外,他在门内,别墅内灯火通明,他的容颜有些虚幻的美,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他扯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你俯下身来,我帮你弄弄领带。”
“不必了吧。”
我冷硬地拒绝,但他像一点也不生气似的,就静静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弯下了腰,说:“你弄吧。”
他的手摸上了我的领带,我的领口一紧踉跄了一步,下一秒他吻上了我的嘴唇,我惊讶地睁大了眼,他的舌头闯进了我的唇里,放肆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我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想将他推开,手下的肉却在微微颤抖,大滴大滴的泪滚出了他的眼眶,他的眼里竟然只有我。
我没再推开他,而是配合地向下弯了些许,手掌拖着他的脑后,叫他少费些力气。
他终于有了终止的迹象,舌头退回的一瞬间,我闯进了他的地盘里,将这该终止的吻换种方式继续下去。
他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却像是忍不住笑似的,我松开了他的嘴唇,我说:“我把车开进来,人不走了。”
“随便你,我就在这里,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张晨的嘴唇泛起了一层湿漉漉的红,手指已经攥了起来,却要挤出这一句话来。
“别说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捏了一把他的脸颊,“我怕你再哭。”
我转过身出了门,才发觉车子早就不见了,手机恰到好处地响起,我接了电话,就听见张晨说:“我让人调了拖车过来,把你的车拖走。”
我哭笑不得,反问他:“你就是不想我今晚走,对不对?”
“对啊,你要是走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过来了。”
“你就没想过,如果不走,看到车不见了,心里会怎么想?”
“我以为,你一定会走的。”
“……”
该说不亏是张晨么?他总是能猜中我心里最深的秘密。
“所以你说你会回来,我特别高兴,”张晨的声线里带了一丝迫不及待的笑意,“快回来吧,和平哥。”
我攥着手机,转过身,果然看见护工推着张晨,在院落的大门处看着我,我挂断了电话,一步接着一步走向了他的方向。
张晨伸出了手,说:“要抱抱。”
我冷漠地看着他,心里笑眼前这个男人太爱撒娇,但身体的本能越过理智,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我的脚踩在了树叶上,咯吱作响。
张晨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他说:“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怎么这么沉。”
“……”
张晨不再说话了,他大概没想到我能这么不解风情。
其实未必是张晨太沉,更大的可能是我也老了,体力不像年轻的小伙子了,现在能把他抱起来,还得多亏了这些年一直好好锻炼身体。
“陈和平?”
“怎么?”
“我很想很想你。”
“哦。”
“我很爱很爱你。”
“嗯。”
“我是不是变丑了?”
“对。”
“你滚吧。”
“不。”
张晨隔着衣服咬了一下我肩膀,很轻,一点也不疼,他偏过头,又用舌头舔我的脖子,我不得不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别**。”
“我是不是变丑了?”
“是。”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止住了脱口而出的是,冷淡地说:“别瞎想。”
他就不再说话了,任凭我将他抱回到卧室里,护工调好了洗脚水,我看着他洗脚。
等护工离开了,他非常自然地说:“你不爱我了。”
第96章
我心里咯噔一下,却很自然地说:“别瞎说。”
“你一定是不爱我了,才嫌弃我变丑了……”
“本来就是身体不好,看起来没那么精神了,等身体养好了,就会变得漂漂亮亮了。”
“可是陈和平,我现在年纪大了,总会越来越老,越来越丑的,”张晨看起来非常坦然,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比不上外面年轻漂亮的啦。”
我盯着他那张怎么看都比我好看的脸,说:“甭开玩笑了。”
他就不说话了。
我又觉得刚刚说的那句话不太对,补了一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看起来更不高兴了,闭了一会儿眼睛,又问:“你养人了么?”
“养什么人?”我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男人,女人,比我好看的人。”张晨越说越轻,说到最后抿了抿嘴唇,意味不明地笑了。
“没有,”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在明白的下一秒,心里不怎么痛快,“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哦,这样。”
张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来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我有点生气了,压着火不说话,张晨泡了一会儿脚,说:“让护工进来吧。”
我叫了护工,对方麻利地把张晨的脚抬了起来,用毛巾擦干净了,又问张晨要不要去洗手间。
张晨点了点头,护工就推着他过去了,我问了一句:“你怎么坐马桶?”
“护工帮我。”
我看了一眼三十多岁的护工,张晨笑着说:“我已经废了,你不用担心了。”
有时候我恨张晨过于敏锐也过于世故,他一点也不会装傻,总要将一些事情点透,譬如我刚刚滋生的怀疑。
护工的关系太过亲密了,而我对张晨的节操,没有一丁点的信心。
张晨很快又被推了回来,我亲自把他从轮椅上抱到了床上,他说:“住这里还是住客房?”
“你说我住哪里?”
“你的房子,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他这么说着,却一直盯着我笑,像是在勾引。
不,去掉像是两个字,他分明就是在勾引我。松松垮垮穿在睡衣露出半截窄腰,唇干得厉害偏偏要用舌头去舔湿。
“腿都站不起来了,也挡不住你发/骚。”
“我可什么都没做,”张晨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又滑又凉,“是你一直在盯着我看。”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我刚说了这句话,手心就疼了一下,他看着我,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了,有点吓人。
“你不准走。”
我却莫名有些开心,说:“你也打不了我了,那可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啊,”张晨的脸切成了可怜巴巴,仿佛刚刚的表情是我的错觉,“只能求你陪我睡,这个床太大了,我一个人睡冷冰冰的。”
“瞎说,暖和得很,一点也不冷。”
我这么说着,还是脱了拖鞋,上了床。
张晨还是拉着我的手,就看着我,不说话。
“看着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啊。”
“瞎说,哪里好看了。”
“就是特别好看,顺眼,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晨说情话自然又诚恳,我听着还有点高兴,顺口说:“你过来,我抱抱你。”
话说出口,才察觉出不对来,张晨用手撑着上身,用力向我的方向挪了挪腿,撞进了我的怀里。他的头枕在我的胳膊上,满足地喟叹出声:“我好想你啊,陈和平。”
我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在这里呢。”
他没再说话,我低头去看,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非常安稳,压着我的胳膊也十分实在,我试图抽出胳膊,刚挪动了一点,他就皱起了眉,奇异地有点舍不得动了。
我用手摸回了手机,发了个信息给底下人,叫他把这间卧室的灯熄灭,在黑暗中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臂果然麻了,张晨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我。他给了我一点时间彻底清醒过来,又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亲上了我的脖子,我抬高了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清晨的吻。
男人清晨的时候总是容易性/欲冲动,我抽出了酸疼的手臂,却将他压进了床褥里,手指扯开了他皱皱巴巴的睡衣,啃咬着他的脖子和锁骨,他的手摸了摸我的脑后,碰到我脖子的时候,我重重地咬了一口,他松了手,双手放平在了身体两侧,很顺从的模样。
我舔了舔他左边的乳/头,笑他:“挺起来了。”
“你硬了。”
“你还没硬。”
“等着你草硬呢。”
我咬了一口他胸前的肉,伸手去扒他的裤子,却不怎么顺利,他的双腿摸起来软绵绵的,却僵硬得很,最后我失去了耐心,干脆撕碎了扔到一边,雪白的内裤也如法炮制,露出软绵绵的性/器来。
“很贵的。”张晨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表情,我看不透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我抬起手,将他的头发别在耳后,叫他能更清楚地看到我,也叫我能更清楚地看见他。
“明天我叫人再送来一批,或者更省事点,以后你别穿衣服了,光着等我来上。”
“噗,”张晨偏过头笑了笑,“不要装凶啊,陈和平,你一点也不适合这样……唔”
我吻上了他的嘴唇,我们交换了一个有点甜腻的吻,仿佛能将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语轻松揭过。
他的手慢慢地攀附上了我的后背,又一点点地搂紧,唇齿相离的瞬间,他又抬起头追着我亲了亲。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仿佛在催促说:“快来草我吧?”
我俯下身掰开了他的双腿,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张晨的掌心握着一管润滑液,递在了我面前。
他坦坦荡荡,我却蹙起了眉:“你太浪了。”
“你不喜欢我这样么?”
我没说话,抬起手想从他的手心里取那管润滑液,他却弯曲了手指,说:“或者你想强上?”
我掰开了他的手指,抽出了润滑剂,笑着对他说:“别闹。”
他低垂着眼睑,放下了手:“陈和平。”
“嗯?”我应了这一句,手指就着润滑液缓慢地坐着扩张,我许久未做,因而生疏得厉害,不得不耗费更多的心神。
“我爱你。”
“我知道。”
“你还是老样子……草”
我的手指或许摸到了他内里的敏感处,他的上半身哆嗦了一下,性/器也略略抬了头。
“你也是老样子,张晨。”我又插进了一根手指,他的穴包裹着我的手指,内里柔软又温热。
他的双手攥紧了床单,脸上渗出了细腻的汗液,下半身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像个仿生的器具,只有温热的温度,才能感受到它属于真人的一部分。
再没有此刻,我清楚地意识到,张晨的这双腿废了。
在那天,他终于穿回了干净的衣裳,他走到了马路旁,或许是难得决定守一次规矩,他选择了斑马线,然后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自脊柱蔓延到全身,他躺在血泊里,看着碧蓝的天空,离死亡那么近,离回家那么远。
我抽出了手指,扶着性/器,一点点插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皱起了眉,脸上渗出更多的汗,极力放松但那对他而言很难,他疼得眼角渗出了点点泪花,却舍不得闭上双眼。
他痴痴地看着我。
我压在了他的身上,捞起他的上身,让他枕在我的肩膀上,我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滚了出来,但我不想叫张晨看到。
他轻轻地在我的耳畔说:“你好大啊。”
我没说话,只是发狠地草弄他,他死死地用手抱着我,像是连同双腿的那一份一起似的。
欲/望攀升到高峰,他的眼泪却打湿了我的肩膀,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低低地说:“我爱你。”
我说不出欺骗他的话,射/进了他的身体里,吻掉了他脸颊上的泪痕,有些吃力地抱起来他。他乖乖地躺在我的臂弯里,特别乖巧的模样。我曾希望他一直是这幅模样,乖乖地呆在我身旁。
但我看他这幅样子,却难以遏制地想念飞扬跋扈的他。他分明会在床上点燃一根烟,会跨在我身上索求更多,会在我弄疼他的时候要咬下我的肉叫我跟他一起疼。
他会骂“陈和平,你丫混账”,他会一言不合地直接开始打人。
他变得很乖,很乖地说,陈和平,我爱你。
他变得很沉默,沉默地不愿意对我说他受了委屈的话。
我在浴缸里插进了他的身体,他踉跄着差点倒进水里,却用手扶着边缘,轻声说:“我想要。”
我从后背冲撞着他,脸上满是水。
大半个浴缸的水洒在了外面,我抱起他,用浴巾严严实实地裹紧他,再用吹风机吹干他的头发。
他眯起眼,靠着我的胸,像是很快活。
我抱着他回了卧室,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捏他的脸,问他:“饿不饿?”
“饿啊,”他倒是回答得坦诚,“但是就想多靠着你待一会儿,你要走了,对不对。”
我想说不对,但也知道,我已经不能再任性,手机的指示灯一直在闪光,暗示着无数的电话和短信,我还有很多很多的工作,需要一一去处理解决,我不能任性。
张晨向后挪了挪,他挪得很艰难,一点点挪开了我的臂弯,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却很敷衍,他说:“去忙吧,等你想起我,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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