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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相金骨(玄幻灵异)——青霜照夜

时间:2018-02-03 10:31:00  作者:青霜照夜
  李声闻在同一天第三次问出同一个问题:“你觉不觉得,这仙楼之上缺一位临窗晓妆的佳人?我看以洗墨池中的那名少女为原形,就很合适。”
  画师闻言浑身一震,不由得抱着头蹲下去,喃喃自语道:“没有,没有什么美人仙宫,那都是她骗我的。”
  李声闻蹲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慢慢说。我略通方术,能帮你一二。”
  “真的?”画师仰起头来,嘴唇颤抖着问。
  李声闻笑眯眯地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摊开在掌心里给他看。
  这是一枚白玉的龙形带扣,细腻如凝脂,龙形活灵活现,精美非常。在龙眼珠的位置,还有着玉石天然的金色俏色。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圣人昔年与宫中方士畅饮,众方士纷纷请仙人下界助兴,一时繁华盛景,非文章能够记叙。”李声闻慢吞吞地说,“圣人龙心大悦,御赐在座方士一人一枚白玉带钩,亲口封为仙中十二王。”
  画师大惊失色:“您是宫廷方士?”
  李声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将玉带钩收回袖子,问道:“这位郎君如何称呼?”
  画师连忙恭敬道:“院中同僚都唤我王生,长平人士。”
  “长平人士?难怪会这种把戏。”李声闻连连点头。
  王生疑惑道:“您说什么?”
  李声闻摆摆手:“没什么,我们还是来说说画院的事。你似乎知道池中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她自称桃花女仙,日日以仙宫美景诓骗诱惑于我们,企图将整个画院骗进她的宫殿,一一吃掉。”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逃呢?”李声闻站起身来,作势去开门,“只要推开这扇门,走出洗墨画院,离洗墨池远远的,就不会被她纠缠了。”
  王生愣怔了一下,惊恐万状地说:“不行,不行!外面有更可怖的东西!”
 
 
第3章 
  “可怕到你宁可与水妖为邻?”李声闻笑眯眯地问道,“对了,我看其他画师神色自若,莫非只有你一人神志清醒?”
  王生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桃花女仙的仙宫幻境里景色华美,他们沉浸于作画中,不愿醒来,也就看不到幻境中种种可怕幻象了。”
  “虽然沉溺于幻象,可以免于痛苦,但只是一时之计,你敢从幻境中醒来,勇气可嘉。对了,你们画院为何会惹上这个麻烦,你有没有头绪?”
  王生说道:“说起来还是怪我。当年我从故乡赶来洗墨画院求学,本来因为怀着水画绝技志得意满,觉得自己能闻名画院直入宫廷,没想到画院人才辈出,我根本算不上什么。一时消极之下,便和狐朋狗友学会了扶鸾之术,聊以慰藉。”
  王生生在长平县,这个县的人都对神仙方士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和钦慕,因此他一向也颇好奇术,学会扶鸾之后更是日日起乩,盼望能从鬼神之语中看到一星半点的前程。
  他一向请的是仙人座下的鹤仙,将笔立在纸上,问问何日才能得到院长举荐,笔下就会自动写出一两句玄妙的诗句,大约是劝他安心磨练技巧,再上一层楼,自然会遇到机缘。
  时间久了王生便有些气馁,心道莫不是扶乩的地方不够有灵气,让鹤仙不满因此不愿点拨,就把注意打到了画院里那方经过数十年笔墨洗练的清池上。
  这一次在水面上扶乩的结果,令他喜出望外。一种从未见过的娟秀字体告诉他,他马上便要功成名就,明日便可得到好消息。
  第二日他果然听到院长对他说,下月圣人大宴群臣,要一名画师当场作画记录盛况,院长思来想去,觉得他的水画最能酒宴助兴,就举荐了他,嘱咐他好生准备,不要浪费了良机。
  王生得意洋洋地再次在池水上起乩,感谢了仙人一番,那娟秀字迹却回了一首幽艳的绝句给他。
  儿家旧住桃花岸,君子曾匀柳叶眉。蝶不寻香香觅蝶,晓风残月负多时。
  王生虽然放旷不羁,却不敢如此直白地与鬼神互述衷情,当即忐忑地收了乩,权当作不知。可自那日后,每当他在池水上练习水画时,总会有一行情诗悄悄镶在画卷的某个角落。
  王生开始害怕了,他忍不住在池水上应和了一首“有幸随君上九天,却贪人间红尘软”,婉拒这位不知名仙子的错爱。
  但这句诗却反而惹恼了桃花女子,当天晚上,画院的画师少了一名,他不知所踪,只有他未完成的一幅仙宫画卷摆在桌上,朱楼廊下有一位与他长相相差仿佛的仙人,正乘着荫凉看书。
  只有王生知道,这事一定与桃花女子有关。不然一位善于大青绿山水的画师,为什么要突然转去画他从不感兴趣的工笔游仙图?
  但院中其他画师照旧去洗墨池清洗笔洗和砚台。开始还是一天一人,后来消失的人数就变成一天两人、一天三人,王生按捺不住,向画院说出了桃花女子之事。院长不能坐视不理,便叫所有画师集合在一起,躲在草丛里,叫王生再去扶乩,以便捉住掳走画师的妖怪,救回那些失踪者。
  王生哆哆嗦嗦的在池水上起了乩,念着桃花女子的神号,只见毛笔自行走动,在水面上写下一行幽怨诗句。
  红豆抛残思欲碎,青梅剖破意徒酸。
  王生心肝乱颤,不敢再写,偷偷望向藏在草丛里的同僚们,希望得到点建议。
  最年轻的刘生挤眉弄眼,比着口形对他说:“问问她——长什么样——”
  不知怎么想的,王生鬼使神差地真的问道:“既然娘子青睐与我,可否露真容一见?”
  话音刚落他便暗道不好,但说出的话覆水难收,要收乩都已来不及了。
  那沾了浓墨的笔龙飞凤舞,画出的线条却细腻柔美,转瞬之间,便有一位含情美人的肖像浮在水面上。那美人高髻花冠,作神仙打扮,长长的广袖一束,便缠住他的笔尖,用力将他向下拖去。
  他想甩开毛笔,受却像粘在上面似的,纹丝不动。
  眼看他半边身子都沉进水里,躲藏在一边的同僚们连忙来救,能拉他的拉他,能跳进水里折笔的折笔,总之慌乱之下,所有人都下了池子,这才合力将他拉回岸边。
  院长后怕不已,连忙不顾违命,令所有画师收拾行李,天黑之前就出发去长安城内,向圣人禀明来龙去脉,请神仙方士出手相救。
  然而当他们收拾好准备出门时,后院突然灯火通明,他们远远一瞥,只见池边长满了闪闪发光的芝草,上面的光点像萤火一样随风而起。
  而池边聚集着之前消失的那些失踪的画师,正一脸痴迷地对着夜明芝作画,大胆的刘生上前推了他熟识的画师一把,竟被后者一口咬在手掌上,痛得大叫不止。
  众画师忙把刘生拉回来,池边的人们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一时无法施救,还是先到长安拜访天师为佳。
  一名画师最先按不住恐惧,走出画院大门,可就在他的手伸出门槛界限的那一刻,他的手像是被浇了滚油一样,滋滋地冒起烟来,皮肉像蜡一样融化滴下,他退了几步,倒在院子里,那手臂却又完好如初了。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走出去了,只好等宫廷发现画师没到,派人前来询问了。
  他们数着天数,终于在原定盛宴过后两日,盼来一位绯红袍子的中年人。他的衣袋里塞着满把黄符,看上去像一位精明的方士。
  李声闻出声打断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边眉梢,问道:“他的右眉梢,是不是长着一颗巨大的黑痣?”
  王生苦笑道:“是有一颗,长在左边。”
  李声闻连连道歉:“没错,对不住,许久不见这位故人,记不住他的痣长在哪里了。”
  但这位天师,是在池水里出现的。
 
 
第4章 
  他像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立在水池上方,对着池水抛洒黄符,半晌都没有成效。
  而日头一落,池水中竟然掀起巨浪,将那天师的影子吞没,沉入池水。画师们想去帮忙,却只看到天师沉在水里,双目圆睁,向上吐出一口血,染红了池面,随后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他穿着六品的公服,应该是圣人派来的方士,却也没能敌过桃花女子。
  没人能救他们了,还好画院中多了吃不尽的鲜果佳蔬、用不完的丹青笔墨,足够痴迷于画作的画师们一头扎进梦里,假装看不到外面的异象,何况他们的画技突然又上一层楼,令他们欣喜若狂。
  只剩王生一个人,知道他们不过被困在一个美妙的梦境里,不知何时会被那桃花女子杀死。
  就连王生都快要放弃清明了,宁可醉死在温柔乡里,而不是日日面对未知的死亡。
  李声闻好声好气地安慰他:“别怕,我来了,就没事了。”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随手挑了一幅满卷清波的画轴,赞道:“这幅画构思真巧,画的竟然是水面的楼阁倒影,我还是第一次见此种画作。”
  王生哀声说:“可是今日,除了郎君外,再没人能看到这幅画了。这本来也是一幅水画,难得作得极为成功。”
  “我能否在上面改动一番?这幅画能帮我制住水妖,救你们出去。”
  王生垂头丧气:“悉听尊便。”
  李声闻便哼着小曲,去他案上摸了支笔,老实不客气地蘸了他的颜料,专心致志地在上面填起画来。
  他今日第四次表达了对楼阁上没有仙人的愤慨,寥寥数笔在水面上勾出一只巨大的手印,弄得整幅画不伦不类。
  画完了手印,他拔下脑后的玉簪,朝着指尖扎下去,逼出一滴血来滴在手印上。
  几乎是血落在画面的瞬间,那只手印就冲开水面,伸了出来。
  这只手毫无疑问属于男人,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它重重地落在李声闻淡薄的肩膀上,连着上半截身子一起抽出画面。
  这男人气宇轩昂,剑眉星目,唇角天然带有三分凉薄笑意,看上去玩世不恭得很。他的五官都像是刀刻上去似的,棱角分明,但绝不粗犷,反而像出鞘的宝剑一样锐利。
  他的眼睛是一种像蜂蜜一样澄澈,像琥珀一样明亮的仿佛会缓缓流动的金色,两道竖瞳像猫儿一样。
  他一钻出画面,就紧紧抱住李声闻,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这棵摇摇欲坠的豆苗身上。
  豆苗艰难地在他铁箍般的双臂里呼吸着:“出不来了么?”
  “嗯。”金色瞳孔的男人把脑袋搁在他右肩上,小声说,“和龙骨分开太久,腿没知觉了,声闻,你让我抱会儿。”
  李声闻无奈道:“需要的时候叫我声闻,不需要的时候叫我李声闻。”
  “需要你的时候想叫你敖声闻。”男人贴着他的耳朵说。他年纪看上去很轻,才及冠的模样,比李声闻还要小一两岁,勉强还在被允许撒娇的年龄。
  李声闻像抚摸宠物皮毛一样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柔声道:“天王,抱紧。”
  男人疑惑地抱紧了他,疑惑地感受到他拼命向后仰去,疑惑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李声闻的腰后仰过了一半,加上男人高大沉重,两个人谁也支撑不住,一并向地面倒去。
  充当垫子的李声闻当仁不让地后脑着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男人嘶嘶地抽着冷气,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干嘛?”
  李声闻无辜道:“把你拔出来。”
  男人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果然已经好好地摊在地上,一条也没少,只能发出无奈又苦闷的叹息:“你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李声闻艰难地架着他爬起来,把他安置在凳子上,温声道:“我这不是力气小,拉不动你么?也不能任由你呆在画里等龙骨融合,毕竟水里不是个好地方。”
  “哼,在水里有谁能打得过我?”
  李声闻认真地思考了一会,一板一眼地回答:“钱塘君啊?洞庭君没有出过手,不知道威力几何,不过他们是双生兄弟,想来应该……”
  “我求求你别说了。”金瞳青年一手抓着他的手臂,另一手捂住眼睛,好像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谁了。
  他那双行动不便的腿上套着一双锦缎长靴,绣着连串的水纹,如同脚下踩着浪似的。而他身上那件绯红的圆领袍上则绣着连绵的阴云闪电,连侧缝都找不到一条。
  王生怔怔地看了半天,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天人,就是贵人,连忙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青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问李声闻:“你要救他?”
  “竭尽所能罢。”李声闻说,朝王生介绍道,“这位是……”
  青年冲他呲了一下牙,李声闻说道:“这位是李天王,是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法力高强的翩翩佳公子,一定能帮画院众人离开此地的。”
  青年李天王得意道:“行了行了,你是我媳妇,不夸我我也会帮你的。”
  李声闻无声对王生说:“别——理——他——想媳妇想疯了。”说完,他转过头去,认真地问,“你能对付她么?”
  李天王指指自己的双腿,说道:“走不动。”
  李声闻立刻坐到床边,把他的一条腿放在膝盖上,力度适中地按摩起来。李天王惬意地哼了一声:“放心罢,打是打得过她的,水里的东西有什么能打得过我的?”
  “钱塘君……”
  “……就是怕这个诡异的水池,让我捉不住她。”
  李声闻道:“要么我从这端封住她,你去那边,两端夹击?”
  “可以。哎,有的时候觉得娶个会方术的媳妇还是挺好的,至少要打架的时候不会像二嫂那样抖得像颗虾米。”
  “你记错了,”李声闻见他没注意,将他右腿放下去,没管没按过的那一条,“会尖叫发抖的那位是大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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