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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相金骨(玄幻灵异)——青霜照夜

时间:2018-02-03 10:31:00  作者:青霜照夜
  “为殿下分忧,本是臣的职责。”郑玄说道。
  李声闻微微一笑,也不接话,用衣袖擦净了砚台笔洗,转身往屋里走去:“那就不送了。之前二郎试图破解洗墨池镜面不成,也受了伤,办完琐事尽早修养罢。”
  “殿下……宫中都很想你。”
  “我知道,我也想念他们。”李声闻推开门,没有回头,“但我还不能回去,或者说,回不去了。请转告他们,故人已逝,还请节哀。特别是七郎,不必再为逝者伤神。”
  郑玄直挺挺地拱了拱手:“想必殿下亲自去说,七郎才能接受。”
  李声闻钻进屋子抱出自己的书箱,将李天王塞在里面,背在背上。他走出门,从郑玄虚拦的手臂旁一闪而过,好像那手臂只是影子一般,阻碍不到他分毫:“北风已起,我该启程了。”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卷起漫天白雪。那些雪絮织成一张细密罗帷,将整座画院都遮蔽起来。待风平雪落,天地间已没有那道素白的人影。
  随风而去的李声闻自然是没管郑玄心里的感受,他只想着要赶紧前往一座偏僻的小城,寻找修补李天王身躯的材料。
  他逆风而行,降落在靠近西域的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城。此去敦煌郡不远,四方的路却已被漫漫黄沙淹没,正值隆冬,黄沙之上更覆盖着茫茫白雪,放目千里皆白。
  李声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和沙上,敦煌郡的罡风比长安更烈,吹在人脸上便可留下割痕,但他却走得很从容,闲庭信步一般,只是衣袂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你看看你,不要把我摔在地上不就好了,现在就不用来苏都匿识了。”
  “其实要找无启之骨,去其他几处仙洲也可以。”李声闻说道,“但此处大地之下传来异动,我不能坐视不理,总得来看看发生过什么。”
  李天王沉默片刻,瓮声瓮气地说:“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把我放出来罢,我得在你身边。”
  “你现在出来,又要抱着我与龙骨融合半日,此处风雪过急,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取了无启之骨,速去速回罢。”
  李天王低声说:“我觉得我还是很有用的,这种时候应该保护你才对。怎么一次两次的,总是你救我?”
  “既然你觉得我们是夫妻,那分什么你我,一起好好活下去不就行了。”李声闻好言安慰,“我觉得我们快到苏都匿识了,一会进了城,我就放你出来。”
  李天王这才不吱声了。过了不知多久,他细声问道:“还没到么?”
  李声闻正色道:“我觉得我需要上云端看看,一下雪沙漠中的城池就很难看见。”
  “……你要是又迷路了就直说,”书香里传来人偶磨牙的声音,“顺着暗河走,这里的水流告诉我,他们流向苏都匿识。”
  李声闻嘟囔道“你的耳力可真好”,一边侧耳倾听,果然在风吹黄沙的飒飒声中寻到一丝微不可闻的水流声,他朝着水流走去,翻过一座沙丘,看到了阴沉的铅云下看到了一座沉默的城池。
  高耸的墙壁上绘满飞天舞乐,颀伟的护法神雕像环绕于城墙上,守卫着这座世外的城池。流向苏都匿识的暗河在这里露出表面,在城边汇成一口清潭,点绿了扎根在沙土里的白刺和胡杨。
  苏都匿识城本该如此,那些绿树在冬季或许应该落叶,覆满霜雪,却不该像眼前这样,变成朽槁的灰白色。
  城中的所有街道都洁白无瑕,没有行人走兽,甚至没有一点脚印。
  下过雪之后,城中的一切生物就不再走动和出声了。沙丘上只有北风卷地的呼声。
  ――――――――――――――――
  注:洗墨画苑中桃花女子扶乩情节及部分诗词借鉴清代笔记小说《萤窗异草》中桃花女子一节。
 
 
第8章 
  李天王听见他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我听见暗河的声音了,前面就是,你怎么不走了?总不会到了城门口还迷路罢?”
  他一边说着,一边歪着脖子顶开书箱的顶盖,泥鳅似的爬到李声闻肩上,往下望去。
  “好重的死气。”李天王目瞪口呆了一会,叹道,“苏都匿识,现在是个死城啊。”
  “嗯。”李声闻应道。
  李天王抽了抽鼻子,用手指搔搔后脑勺:“奇了怪了,环城的暗河却清澈洁净,没有一丝尸气。按理说不管是瘟疫还是刀兵之灾,总会有病人或伤者接触水源,在水中流下病气和血气。你看苏都匿识四周的雪都是干净的,死气只贴在城墙上,好像有什么把死人都挡在里面了似的。”
  李声闻讷讷道:“那个,你记得么……无启之骨大概长在这个方向。”
  “知道啊,在城西北角,不是你指的这个方向。”李天王举起双臂,用力推着他的手指向另一个方向,狐疑道,“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好久了,当时被我带进龙宫,你每天都跑进我的寝殿,不会也是因为用完晚膳想回房休息,结果迷路找不到自己的房间罢?”
  李声闻斩钉截铁道:“不是。”
  李天王闻言大悦:“那就是心悦于我,来投怀送抱了。”
  “泾河龙宫楼阁相连,回廊九曲。”李声闻叹了口气,“我每次想趁夜逃跑,都会走错方向,要不然……”
  他看了垂头丧气的李天王一眼,闭口不言。后者耷拉着肩膀趴到在书箱盖上,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俊美无俦丰神如玉,到底有哪点配不上你?龙骨也给你吃了,龙血也给你喝了,龙须都给你拔下来编宫绦玩,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怎么你就瞧不上我呢?”
  他怏怏地张开嘴,隔着衣料在李声闻肩上咬了一口。化生童子嘴小,也没有细致到能把牙齿也一颗一颗雕出来,极其缺乏杀伤力。这一口与其说咬,还不如说是叼着,跟蚊子咬一口的感觉差不多。
  李声闻暗自庆幸了一下,这家伙现在变不成龙形,不然这一口下来,他半边肩膀都要没了。
  “你在外面呆久了,小心化生的皮肤冻裂。那样除了无启之骨,我还得去找夔牛借皮。”
  “你每次都这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李天王忍无可忍地爬起来,跪在他肩膀,用力摇他的脖子,“你说你到底要什么!珊瑚树真珠瑟瑟还是砗磲水精玛瑙石,你说得出来我给你堆一寝殿!”
  “等等,别晃!”
  “我就晃!我在龙宫睡觉你在上面用法术砸门的时候我说什么了么!”李天王嚎啕大哭,“开我龙宫大门的是你!每天钻到我旁边同床同枕的是你!我给你画了十里水画,你还说好看,现在你说要和我和离!李声闻你这个翻脸不认龙的……”
  “天王,抓紧!”李声闻突然大喝一声。
  话音刚落,李天王便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轻,再次感受到久违的在空中飞翔的惬意。
  可惜这惬意并未持续太久,他立即向下落去,重重摔在一团不软不硬的物事上。李天王歪着脖子茫然无措地抓了一把,看到手里攥着的是熟悉的雪白布料,看似素面的锦缎上提着不易察觉的云纹暗花。
  使他免于粉身碎骨之苦的物事动弹了一下,吸着冷气坐起身来,李天王抓不住衣料,顺着他的脊背滑到了沙地上。
  他绝望地仰躺着,看到刚才伫立的沙丘高高在上,刚才俯视的城池却近在脚边。他只要站起来跳几步,就可以摸到城墙了。但这动作太傻了,自恃身份的龙君陛下不太像尝试。
  他在等他正在意图和离的良人头都不疼了,把他捡起来,温柔地吹吹沙尘,再一起进城去。毕竟刚闹了一场别扭,自己就上去献殷勤,他做不到。即使龙皮糙肉厚,也是要面子的。
  但他无情无义的良人摸够了头,站起身,细心地掸去衣服上的尘沙,背上书箱,就那么往城门走去了,全然忘了刚才害他跌下沙丘的罪魁祸首,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声闻……”李天王小声说。
  李声闻眯起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加快了步伐。
  再不追上去,丢失的就不只是面子了。泾河龙君在脸皮和捧在爪子里十几年的媳妇之间斟酌利弊,最终选择了后者,甩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追上去,抓住白袍的衣裾,顺着衣料攀援而上,一头扎进书箱,关好书箱盖子。
  李声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城门前站定,踟蹰起来。
  雄伟高大的城门左右,立着两名手持枪戟的夜叉雕塑。他们青面獠牙,身强力壮,披着褴褛的衣衫。这两尊雕塑线条流畅,色彩富丽,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能动起来似的。
  李声闻没出息地瑟缩了一下,没敢走向城门,而是将手伸进书箱,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书箱里响动了一阵,有人讨好地把一件东西塞进他手里。
  他取出来一看,正好是他要找的那只化生老鼠,于是随手一抛,将那老鼠丢向了城门。
  老鼠一落地,就骨碌碌地滚向城门,不轻不重地在门槛上撞了一下。顷刻间,一股灰烟从门缝间涌出,瞬间将老鼠团团包裹住,一时只能听到老鼠吱吱的惨叫。
  待老鼠不叫了,灰烟才被风吹散,剩下一只化生一动不动地躺在门下。老鼠本身看上去完好无损,只是颜色变得灰白暗淡了,也不会再出声动弹了。
  “天王,你出来一下。”
  “声闻啊,你叫我什么事?”李天王顶开书箱盖,殷勤地贴上他的脸颊,“哎哟,这耗子上的生气怎么全没了?”
  李声闻喃喃自语道:“这扇门吐出的烟气,似乎会抹去活物身上的生气,但不伤害其躯体……但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呢?”
 
 
第9章 
  见自己良人有意合好,立刻变得骄横的李天王哼道:“怕什么,管他妖魔神鬼的,有我在这,没人能拦你。”
  李声闻刚想出声阻止,就觉肩上一沉,一条与城门一般高大的青龙虚影腾空而起,口中吐出雷电,向着苏都匿识城门劈去。
  雪白岩石雕刻的城门应声而裂,一大股烟气喷涌如泉,青龙低吼着向烟气挥爪,想要拍碎这团烟雾。
  可惜他的前爪还未触及烟雾的边缘,就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他向后拽去。青龙愤怒地摇头摆尾,没想到这股巨大的力量连他也挣脱不得。他既惊且怒地愣怔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扭着身子向后看去。
  背后那人的淡薄胸膛上,正有一道青色的龙形纹样从他的颈项开始,向下蜿蜒而去,透过衣料闪烁着夺目的青光。这青光牢牢地束缚着他的尾巴,不容抗拒地将他向李声闻的身躯中收去。
  他不明就里地嘶吼着翻滚起来,不肯退回到封印里去,但李声闻看着他的眼神温柔清明,就像每一次无声地将他从深渊中拉起那样,温柔得有些凌厉。他不由得放软了身躯,收起爪子藏在柔软的肚皮下面,生怕退回封印的时候划伤了凡人柔弱的身躯。
  封印的青光大盛,轻而易举地将青龙的虚影吸进去。几乎是封印暗下去的一瞬间,李声闻就一个趔趄,向城门方向摔了过去。
  他绊脚绊得厉害,整个人几乎是飞出去的,刚好越过烟雾摔进了城门门槛之内,没盖上的书箱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李天王是当仁不让摔得最惨的那个,本来就歪掉的脖子都快扭到后脑勺去了。但他从地上跳起来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去关心自己的脖子,而是跳到李声闻面前,愤愤不平道:“李声闻!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李声闻像上次一样,艰难且缓慢地坐起身来,他身上没什么伤痕,脸色却比滚落沙丘之后难看得多,苍白如金纸,连一向润泽红润的嘴唇都变得紫白。可就算这样,他也还在笑,那一双唇角好像永远按不下去似的,不管说话还是沉默,都微微向上扬起。
  李天王看着他的脸色和轻松愉快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忍不住口吐恶言:“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想兼济天下普度众生呢,我看还是先度你自己罢?你看看你这肩膀,背得起这么重的东西么?真是的,我泾河龙宫的珍奇异宝,你都白吃了么?”
  “我不想度众生,”李声闻笑道,“我只想度你一人,敖君逸。”
  李天王像是被惊雷劈中,瞠目结舌,他就这么呆立了半天,最后暴跳如雷:“不要叫那个名字!”
  李声闻眨眨眼:“好。”
  虽然化生童子的脸不会红,李天王还是心虚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往旁边退开两步:“你没事罢?脸色这么白。”
  “没有大碍,下次你不要随便冲开封印就好了。”李声闻回头看了看城门,蹙起眉尖,“这烟气来历不明,很是危险,还是不要莽撞触碰为好。”
  李天王胡搅蛮缠道:“让你不早说。”
  “是我不对,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不要妄动。”李声闻咳嗽了一声,掏出锦帕擦了擦嘴角,随手将锦帕一丢。
  他丢下锦帕的同时,右手的拇指在中指上轻轻擦过,看似只是无意识的一个小动作。一星金色的火苗从他指尖弹出,落在城门外升腾的灰烟上,轰然燃烧起来。
  火舌舔舐到烟气两边的夜叉雕像上,坚硬的岩石立刻像蜡一样融化扭曲了。两座高大的雕像随之倾倒,砸在兀自燃烧的火焰上。
  尖利如铜锣敲碎的尖叫炸响,两道闪电似的影子从火中跳出,气势汹汹向火种的主人。后者却是轻描淡写地一挥袖,一圈火焰在周身升起,将他拱卫其中。
  李天王紧紧抓着他的头发,将自己贴在他脖子上,避免接触到浮游的火光:“声闻啊,我们打个商量,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一声不吭地用这招?”
  “抱歉,这招对水族最有奇效,我无法舍弃。”李声闻歉然道。
  那两道闪电果然惧怕火焰,不敢近身,落在地上上下打量,企图找到他的破绽。它们这一停,才让人看清了它们的真面目。
  它们身材高大,面若猿猴,青面獠牙,肌肉虬结的四肢上布满鳞片,手中持有刀兵,和门口的夜叉雕塑如出一辙。
  “海龙的眷属啊。”李天王不屑道,“海里的水族都堕落到要装成石头,给地上的凡人当看门狗了么?怪不得没事就嫁个女儿给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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