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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边(近代现代)——凉蝉

时间:2018-02-03 10:40:58  作者:凉蝉
  “其实我打球的。”张敬说,“乒乓球。”
  关初阳看着他笑:“啊?你的朋友好像都玩更激烈的球类运动,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
  喻冬现在喜欢上了打篮球,宋丰丰一天到晚混在足球场上,就连学委也被女友带着练起了气排球。
  张敬从地上爬起来,拘谨地抱膝坐在关初阳身边。他还是第一次和关初阳在这样的气氛里一对一地聊天,此时拼命在心里找各种有趣的话题。
  “我觉得打篮球就挺好的。”关初阳看着篮球场上的人,“打篮球的男生很帅。”
  张敬正翘起兰花指,一句“我的手指以前骨折过,不敢搞激烈运动”才刚说完,顿时停口。
  关初阳转回头,正巧看到他还没收回去的兰花指,一下乐得眼睛都弯了。
  “你好好笑。”她说。
  张敬:“……”
  他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张敬最近是不是疯了?”宋丰丰一边吃鸡丝粉一边问喻冬,“好恶心,他昨天来找我,笑得好恶心好恶心。”
  喻冬和张敬同一个班,知道的情况多一些,于是跟宋丰丰分享。
  听完之后,宋丰丰立刻下了结论:“他准备在关初阳面前做谐星吗?”
  喻冬比他先吃完,扯纸巾擦嘴,顺口问他:“昨晚那套题做完没有?”
  面前黑乎乎的新晋足球队明日之星埋头一根根数碗里的粉,没吭声。
  喻冬:“……下周就考试了。”
  宋丰丰:“我知道。”
  喻冬:“你爸已经回家了。”
  宋丰丰哀叫:“是的是的我知道!”
  宋英雄已经结束了出海捕鱼的工作,并且决定在来年开春之前都不再出门了。冬季出海捕鱼,除非一直往热带海域过去,否则在近海是很难捕捞到可喜收获的。海水的温度下降,许多鱼都潜入更温暖的海洋深处,或者迁徙到靠近热带的海域去了。出海了没收获,想要收获必须远航,但远航一去就是几个月,那就意味着春节又不能回家了。
  船员们说起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个个都心有戚戚。宋丰丰算是其中比较好的一个了,宋英雄想,为什么呢,因为自己管教有方,所以宋丰丰没有变坏,没有辍学,更没有沾染什么坏的习惯。
  “高中很关键!”船长是这样说的。
  大副宋英雄想了很久,最终做出了休长假的决定。他好久没给宋丰丰开过家长会了,而且今年是高中的第一年,他想跟儿子一起过年。
  不过回家没多久,宋英雄就发现宋丰丰显然更喜欢往喻冬那边跑。
  一是周兰做的饭菜好吃,二是那边有人陪他玩。
  宋英雄偷偷摸摸去看了几次,发现宋丰丰还是比较乖的。喻冬在书桌前看书,宋丰丰也搬了张桌子放在喻冬房间里,往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面前摊着喻冬的试卷。
  “你又抄喻冬作业?!”看清楚之后,宋英雄勃然大怒。
  宋丰丰委屈坏了:“谁抄作业了!喻冬让我把基础题的解法都抄一遍,记下来,肯定会考的。”
  宋英雄这才放心。
  宋英雄渐渐不来偷看宋丰丰学习,宋丰丰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藏在笔记本下面的漫画书拿出来。
  隔壁七叔耳朵不灵,看电视总是开得很大声,宋丰丰看了十几页漫画,注意力被不断传来的电视台词吸引了,听得津津有味。
  喻冬根本不理他,一个人带着耳机默单词。
  他桌上开了一盏台灯,温暖的光线照亮他的头发和脸,宋丰丰盯着看了一会儿,认为喻冬鼻子很漂亮,跟自己已经差不了太多。
  喻冬默完单词,把本子扔给宋丰丰:“圈出来这些必须背,肯定会考。”
  宋丰丰放下漫画,乖乖拿起本子抄写。
  “抄二十遍。”喻冬凶巴巴地说,“二十遍总能记住了吧?”
  宋丰丰:“难讲。”
  喻冬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你能记住全世界那么多球队和球星的名称和单词,就是记不住课本上的东西?”
  宋丰丰:“因为爱吧。”
  喻冬:“……”
  ——“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七叔的电视机上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吼。
  喻冬转头深呼吸,继续对付一张新的数学卷子。
  高中的数理化跟初中的数理化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宋丰丰甚至怀疑教材是不是写错了,为什么自己几乎全都看不懂。
  喻冬告诉他拿基础分的方法跟之前也是完全一样的,能背的就死背硬记,不能背的那些,就尽力把课本上的习题都做完,都理解。至少可以保证宋丰丰拿到及格分,喻冬是这样说的。
  宋丰丰早上和傍晚都要进行强度很大的足球训练。市三中拿到省里比赛的冠军之后,下学期还得去参加华南地区的联合比赛。
  他其实是很累的,但不好意思跟喻冬讲,只能偶尔跟宋英雄提一提。只是宋英雄每次一听他说训练很忙,立刻让他不要踢球了,专心学习。
  宋丰丰渐渐地也不再讲了,他觉得很没意思。
  喻冬要自己复习,还要给他准备各种基础题用来训练,也已经很忙。宋丰丰谁都不能讲,只能每天晚上都打起精神,跟着喻冬学习。
  过了期中考试之后,高一年级的学生就会正式开始晚自习。
  宋丰丰想到就觉得很害怕:他不喜欢呆坐在教室里。
  他跟同桌吴曈透露过自己的想法,吴曈撺掇他去跟郑随波说一声,晚上互相换个位置自习。宋丰丰去问郑随波,被郑随波吼了一句“去死吧”,再没下文。
  眼看期中考越来越近了,宋丰丰也渐渐紧张起来。喻冬和张敬的成绩都很好,他潜意识里也有了点儿较劲的想法:他们三个人关系这么好,如果自己考得太糟糕,似乎很对不起朋友。
  有时候他学得太晚了,直接就在喻冬家里睡了过去。
  喻冬让他先上床,宋丰丰刷牙洗脸,连洗澡也连带着解决了,在床上躺一会儿立刻就能睡着。
  但是有时候他凌晨一两点醒来,会看到喻冬仍旧坐在书桌前。有时候是埋头做题,有时候则趴在桌上打盹。
  他把喻冬推醒,让他上床睡觉,喻冬神情会变得有些古怪,然后回绝。
  宋丰丰在自己身上没嗅到异味,他不知道为什么喻冬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睡。
  后来他也不在喻冬家留宿了。
  “那我走了啊。”宋丰丰收拾好书包,蹑手蹑脚下楼,小心翼翼出门,很快跑过了玉河桥回家。
  他在喻冬床上睡觉,喻冬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喻冬就是不敢跟他一起躺着而已,因为他发现,躺在宋丰丰身边,自己会睡不着。
  睡不着就影响第二天的精神,影响精神就没办法好好听课,这是个很可怕的循环。
  好在期中考很快过去了。喻冬自我感觉很好,他考完了去问关初阳考得怎么样,结果还没走到她身边,她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
  张敬也在飞快收拾东西,眼看就要跟着关初阳一起消失,喻冬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关初阳去哪?”喻冬顺便问他一句,“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张敬奋力摆脱他,“我要去和关初阳一起搞定向长跑的训练了。”
  学委在一旁收拾文具,闻言很惊奇:“你不是被除名了吗?”
  张敬改口:“我去看关初阳训练。”
  喻冬和学委同时挑了挑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敬急了:“我、我、我是生物标本协会的副会长!我们还要商量协会活动的。”
  喻冬戳他脸:“你还脸红?脸皮这么薄了?”
  张敬惊呆了,一把将喻冬的手甩开:“喻冬你跟宋丰丰学坏了!”
  这话被过来找喻冬的宋丰丰听到,顿时大怒:“你说谁学坏了?”
  张敬:“我,我学坏了。”
  他连忙拎着书包跑了。
  跟宋丰丰一起来的还有吴曈,是来找郑随波一起回家的。郑随波考完之后就在教室后面趴着画图,纸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线条,喻冬他们谁都看不懂上面是什么。
  “为什么画水母?”吴曈站在郑随波身后看他的画,“水母上还有个人?”
  郑随波先是一喜:“你看出来了?”
  等回头看到是吴曈,脸色一变,鼻子喷出一声“哼”,显然不愿意搭理他。
  吴曈回头看了看教室前面。因为考完试,大部分人都走了,只有喻冬宋丰丰几个人还在聊天。他蹲在郑随波身边,语气突然严肃起来:“郑随波,你耳朵怎么了?”
  郑随波没理他。
  “你这颗痣怎么变大了?”吴曈说,“还肿起来了,疼不疼?”
  郑随波下意识摸着自己耳垂:“没有啊。”
  “哎呀……”吴曈的声音突然变小,“你这里……”
  郑随波慌了,在耳朵上蹭了又蹭:“我这里怎么了?”
  吴曈伸手捏着他耳垂的软肉,把他往自己这边扯。郑随波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很快察觉到不对劲,正想躲开,吴曈已经亲了下来。
  嘴唇擦过他脸颊,郑随波一下就脸红了。
  “神经病!”他大吼一声,直接用肩膀把吴曈撞开。
  吴曈撞在椅子上,顿时蜷成一团。
  声音太大,把喻冬他们也吓了一跳。
  “吴曈?”宋丰丰以为吴曈撞伤了,走近了才发现这人非但没事,而且趴在地上笑个不停。
  郑随波背对着所有人,双手紧紧攥着铅笔,一双耳朵都红透了。
  “变态!神经病!”他恶狠狠地低吼,“去死!”
  吴曈从地上爬起来,仍旧蹲着,伸手戳他背:“今晚去不去我家吃饭?”
  郑随波显得很有骨气了:“不去!”
  “有很肥的弹虾和青蟹。”
  郑随波没回头,也没搭理。吴曈笑了一阵,渐渐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把人惹恼了。
  学委在喻冬身后探头探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喻冬一手拉着宋丰丰,一手拉着学委,把俩人往门外推:“走走走,我们去找张敬玩。”
  三人离开了,教室里就剩了郑随波和吴曈,吴曈小心凑过去,跟郑随波说起了旁人听不清楚的话。
  宋丰丰总觉得喻冬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和吴曈有关的事情。
  他缠着喻冬,让他跟自己讲。
  喻冬考完试,难得放松,加上明天是周日,不用补课,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宋丰丰聊天,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漫画上。火影正看到最关键的鸣人佐助分手情节,宋丰丰的唠叨让他很不耐烦。
  “睡觉时再跟你讲。”他说,“你先去刷牙。”
  宋丰丰已经站起来了:“我回家了。”
  喻冬吃了一惊:“啊?”
  他这时才想起,宋丰丰现在已经不在他家里睡觉了。
  喻冬看了眼桌上的闹钟,此时此刻已经十二点。
  宋丰丰把喻冬看完的漫画全都扫到自己书包里,冲他挥挥手道别。
  喻冬顿时没心情关注小忍者的分手大战了。
  “等等!”他一把抓住了宋丰丰的书包带。
  宋丰丰:“?”
  喻冬嚅嗫半天,心里一堆想法,可嘴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丰丰:“明天给你买什么早餐?”
  喻冬抬手指着床:“你,在这里睡觉。”
  宋丰丰:“……不了。”
  他心里憋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总觉得喻冬是嫌弃自己了。但喻冬把书包带子抓得很紧,宋丰丰扯不开。
  “放手了啊。”宋丰丰指着他的手,“我喊非礼了。”
  喻冬不让他走,还是固执地指着床:“我这里不好吗?”
  宋丰丰无奈极了:“你不是嫌我了么?我不敢睡。”
  喻冬先是一愣,随后愕然地叫出声:“我怎么会嫌弃你!”
  宋丰丰吓了一跳,下意识捂着他嘴巴:“声音小点!别吵醒你外婆!”
  他捂着喻冬的嘴,直接把喻冬推到了书桌上。喻冬一双眼睛瞪着他,宋丰丰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眼睛左右乱晃了一阵,勉勉强强答应了:“既然你那么怕,那我陪你睡咯。”
  喻冬把他的手抓下来,已经完全没了心情。
  “回去回去。”
  宋丰丰把书包扔到喻冬床上,直接滚了上去:“不回了,我就睡这里。”
 
 
第28章 (捉虫)
  原本被拆下来堵窗户的床板已经装好了,宋丰丰总觉得装得不牢。他翻身,或者喻冬翻身,床板都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虽然不算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听来,还是挺刺耳的。
  宋丰丰心想,这算什么呢?他被喻冬逼迫着在这儿睡觉了。
  怪怪的。他想到张敬的话:你们两个怪怪的。
  他也觉察出怪了,可不知道怪在哪儿。
  玉河桥和兴安街上彻夜亮着灯。大概凌晨四点钟左右,街上就会传出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在楼顶养着的公鸡一个接一个地争着打鸣,然后没多久,路上就会传来踩三轮车的声音。
  这是三班倒要去轮班的人,或者早起去批发市场批发青菜、水果或者肉,然后准备拉到市场去卖的人。
  宋丰丰仰面躺着,他不知道现在几点。喻冬桌上的小闹钟不是夜光的,只会在黑夜里一声声答答响。
  有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只有猫和狗的叫声,在很远的地方时不时响起。
  他没睡着,喻冬也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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