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这会议室一会儿有人进来了!”祁蓝想把于南望搁一边儿去,于南望却搂紧了祁蓝不撒手:“进来能怎么样?我虽然好说话,可也是整个集团的老总吧,谁进来敢说自己看见了啥。”
祁蓝对于南望这种强行不要脸的态度表示出坚决抗议:“你不怕人看我还怕呢,快下去。”于南望咬着祁蓝耳垂道:“我天天在这儿装得人五人六的快憋死了,你还不让我胡来, 再憋着准得爆炸。”
祁蓝闭上眼睛,只觉得于南望把他的皮带抽走了,西裤顿时滑落到脚踝处缠绕成一堆。于南望借着皮带扣直接打成一个活结,把祁蓝双手扣住了,推着他伏在桌边,祁蓝手被束缚,双腿暴露在冷空气中,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白还歌的话突然响在耳畔:“男人么,捆上了就成为从属方,被人当女人用,只怕尤海王一寒都扮演过这样的角色呢……”
祁蓝的身体僵硬了,他挣扎着回过头道:“把皮带解开。”
于南望没管他,正试图将第三根手指探入祁蓝身后,祁蓝声音冷硬,重复了一遍:“把这东西解开!”
这下于南望听明白了,祁蓝这反应十分反常,到底是哪里出了故障,第一次这么生硬地拒绝自己的捆绑,他进会议室的时候脸色不好,昨夜对自己说加班实则是与白还歌在宿舍共度——白还歌在楼上透过天窗看自己带着祁蓝演了一场活春宫,下来对峙又吃了瘪,想必是趁昨晚反击了。他要反击能从哪里反击?肯定提到了捆缚的事情,就是不知这法医给祁蓝灌输了什么洗脑思想,让他突然厌憎了这个小游戏。
捆不捆呢?第一次跟祁蓝做爱时捆着他是怕他挣扎起来随便出拳都能打飞了自己,后面的床上运动虽然相当和谐,那也都是在捆缚状态下进行的,不但是安全保障,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情趣。这男人年轻俊美,结实挺拔,不管是美貌还是刚烈都犹如一匹阿哈尔捷金马,谁见了不想亲近是假,不戴辔头鞍鞯就敢亲近的那也是色胆包天不要命。何况这会儿人在会议室,祁蓝只担心有人破门而入,其实于南望过去骚扰祁蓝之前早都把门反锁了,可是并不告诉祁蓝,就想让他在提心吊胆的情况下接受亲昵关系。这英俊坚毅的男人紧张时身体反应格外有趣,肌肉绷紧,体内高潮来得又快又猛,性爱结束后对于南望的依恋也会大幅度上升一个层次,而蒙蔽双眼和捆缚肢体无疑都是增强紧张度的小手段,不光增强紧张度,金色缎带加诸于祁蓝蜜色肌肤上时,美感也是成倍增长。除了色调惊人地和谐,刚烈的年轻男子因自己的意志而失去主动权,对他交出自己的身体、对自己的掌控力,每次性事都宛如一场献祭,他给于南望信任,而于南望回报给他的是一次比一次更激烈更迷醉的性爱享受,信任度就是这样在一场场性事中不断建立,并且终将超越床笫之间的关系,进入到两人日常生活中的一切领域,那将成为极其珍贵的默契。
然而有个叫白还歌的人想把这么重要珍贵的默契从根上破坏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青梅竹马也不行!
于南望搂着祁蓝的腰,顺着他双臂向前摸,把手罩在祁蓝腕间皮带上抚摩,咬着他耳朵低声道:“不捆就不捆,老公说怎样就怎样。”他这声“老公”叫得祁蓝心底一颤,仿佛一道无形的闸门被打开,温柔而宽阔的河流奔涌而下,突然之间柔情万种。于南望只觉得祁蓝身体僵直了那么几秒,变得柔软了许多,他心念电转,顺着桌子趴到祁蓝身畔吻他唇角,一双深黑眸子盯着祁蓝眼睛,含情脉脉地又叫了一声,“老公,我惹你不高兴了?”
“没……没有……”祁蓝快不会说话了,于南望这称呼来得太突然,他有些昏头转向,本来心底隐约不可捉摸的愠怒仿佛消弭于无形,心底又是紧张又是甜蜜,于南望在他鼻尖上吻了吻,那双眸子在白皙面容上显得越发纯净无辜,耸耸肩,唇边带出一点羞涩笑意:“我是比你多那么一点经验啦,我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更享受,快感更多,不过确实是需要借助一点小道具,比如绳子啊手铐啊什么的。我以为你会喜欢的,是捆着不舒服吗?”
他那么殷切地注视着祁蓝,祁蓝扪心自问,确实肢体越受束缚,越是快感如潮,多年来接受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被迫中止,快感来得汹涌澎湃,经验青涩的身体诚实得无法遮掩任何一处反应,颤抖、呻吟、嘶喊都不由自主,哪一件没落在于南望眼里。
祁蓝虽然青涩,却也感受得到于南望在性事中的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要看着祁蓝的脸色行事,唯恐他有一点不满,那份儿体贴入微几乎称得上诚惶诚恐,绝不是把他当成发泄欲望的器具。
祁蓝咽了口唾沫承认了:“没有,挺好的。”
于南望一脸的沉冤得雪兼喜出望外,贴着祁蓝脸颊直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他们都只当我是个高高在上的于总,没一个可靠可信,相个亲只是为了保护家族财产,没人真的爱我,我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
他顺着祁蓝身体往下滑,祁蓝的手还被捆着,只得把双臂向外挪一挪,于南望顺着那缝隙挤过去把侧脸贴在祁蓝胸前,软软地道:“不管谁说什么,只要听听你的心跳我就踏实了。”
他蜷缩着贴在祁蓝身前,祁蓝只觉得于南望宛若那一夜在礁石上与自己赤裸相拥时的软弱无助,不由自主生起几分怜悯,于南望抬头吻他咽喉,低声道:“我很怕失去你啊,老公,我是真的怕那一天会突然到来。”
祁蓝忍不住安慰他:“别傻,说得我好像要上战场一样。”为了加重安慰的力度,低头在于南望眉心上吻了吻。
“我特别怕你突然有一天离我而去,像我爸爸妈妈突然离婚那样遗弃我。我怕你身边去了薛小冰又来了别人,我怕你受不住社会压力回归普通人认为的生活正轨,我怕你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对我产生误会。我还怕,怕你跟我在一起耽误了你的前程,怕你厌倦了这种不见天日的恋情,怕你不开心,怕你不满意。”于南望仰起头来,眸子湿漉漉地望着祁蓝,声音甚至有几分哽咽,“我怕的东西太多,自从爱上你,就没有一天不是怕的。怕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不断地拥有你,进入你,让我知道自己真真切切地在你身体里,才会感到你是我的,我是安全的,我们还在一起。你不在的时候,我连照镜子都怕,怕看见形单影只的自己,怕镜中的孤单刹那即成永恒,你再也不会回来。可我甚至都没听你真的说一句你爱我。”
“我爱你。”祁蓝深深动容,这三个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于南望跳起来搂着他,把额头抵着祁蓝额头道:“老公!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祁蓝低声道:“我也爱你,真心爱你。自从我爱上你,就没有一天是不想你的,爱你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只要你不变,我决不会离你而去。”
于南望像是大受感动,他痴痴地盯着祁蓝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吗?”
“我怎么会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祁蓝温柔地注视着于南望,目光中流露出的宽慰几近纵容。
“昨天才刚骗过我。”于南望耸着鼻子笑起来,像只发现主人藏鱼干的猫,撒着娇往祁蓝身后爬,“当老公的一夜不回家,还不给我检查检查有没有出事呢。你要是外面还有别人,看我不把你榨干没完。”
他这话又似吃醋又似调笑,明着宣告主权,恋人之间互相占有与被占有的默契,在这一刻全然流露无遗。祁蓝就明知这人要做什么,此情此景之下,满心荡漾的都是柔情万种,竟然再也发作不起来,于南望的手抚摸到哪里,祁蓝的身体便如水一般不加抗拒,于南望知道祁蓝这一次动情非同一般,两人关系当更进一步,一霎眼间,商人决心以小搏大孤注一掷的劲头冒了起来,使劲儿打了祁蓝一巴掌,祁蓝精壮身躯不由得一颤,叫道:“你干嘛?”
“干你啊老公……”于南望声音又软又惫懒,又糯又滑腻,说不出的色气漫溢,光是这几个字落在耳朵里,就让祁蓝心底一颤,鼠蹊部蹿过来极其熟悉的酥麻感,臀部被击打时的痛感尚未消失,皮肤上一阵火辣蹿过,顺着尾椎冲上脊椎反射到脑部,于南望在他体内一阵搅动,那痛感又化作一阵奇诡的快感散入四肢百骸。
祁蓝被身体这奇异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于南望第二下又打过来,发出清脆声响,这一下比刚才更重了些,祁蓝禁不住低声叫道:“啊哟……”这自然不是他不抗打,而是当此情况下,这种击打带来的快感远比痛感强烈,恰如啜饮酽茶,入口苦涩,回甘无穷。那声音也不是吃痛,反倒更像是叫床。于南望对祁蓝的反应满意无比,只是这倔强美人的承受度还有待于进一步摸索,打了两下暂时收手,先关照祁蓝身体。祁蓝喘得不行,挣扎着回头和于南望吻在一起,四片唇分时,祁蓝喘息着道:“再叫……再叫我啊……”
“老公!”于南望毫不含糊,把祁蓝衬衫推上去,一边抽插一边在他背上亲吻,不住缠绵呼唤,一声接一声地喊着老公,喊得祁蓝头埋在双臂间,一颗心忽忽悠悠直上云端,漫说白还歌在他心底种的毒草被斩了根茎,简直是一把火连晒干的草地都给烧了去,灼热的是于南望,坚挺的是于南望,甜蜜的是于南望,在他生命里烙下印记仅此一人的,只是于南望。早都忘了关心会议室的门到底锁没锁。
第62章
这一天并无案子,白还歌在办公室里枯坐到下班,心情跌宕起伏,一言难尽。祁蓝一早开车去于南望那里当值,白还歌蛮有信心昨夜点祁蓝那套话必然会生作用,只是能作用到何等地步还要再观察。
而且就祁蓝那个傻子,只要与工作无关,脸上便一点都遮不住事,套一句现成的段子,只会在“fuck me”和“fuck you”之间切换,想什么一望可知。于南望那厮奸诈无比,只怕几句就套出来真相,还不知放什么招数出来。回想那一夜两人在车内缠绵,于南望手段了得,祁蓝的状态已近迷醉,这人素来喜欢看长腿大胸女,还有一身好功夫,竟然活活被于南望压在身下轻狂,白还歌想得倒吸一口凉气,三分悒郁六分怨怒,倒还有一分无奈的佩服:于南望真不是一般人!
白还歌晚上独自坐在他常去的饭店窗畔时还在想这个问题。他在想自己是真的认为于南望有嫌疑,还是因为那天夜里不幸目击于南望将祁蓝铐着车震之后对他产生了带有私人情绪的针对性怀疑。他直觉尤海之死与王一寒之死有关系,而王一寒之死只怕就是和于南望也有脱不开的关系。然而问证据,除了两人身上隐隐约约的捆缚痕迹,却没有任何直接线索可以证明于南望参与犯罪。
可他就觉得于南望有嫌疑。他慢慢啜着清酒,把从第一次见到于南望的所有细节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包括他听祁蓝讲过的,他曾在各种宣传媒体上听到的一切有关于南望的信息,全部过脑,分类,归纳,提炼,总结,铭记。
不管是祁蓝转述的于南望濒临险境时的理智冷静,还是在音乐厅外遇到薛小冰时的开朗坦率,或是于南望与自己直接对峙时的挑衅张狂,无一例外佐证着于南望思维的缜密,理智的冷静,特别是在赢取祁蓝信任乃至情感的问题上,于南望所展现的力量简直惊人。他从认识祁蓝到两人发生亲密关系,时间其实很短,白还歌十年来认识到的祁蓝不但是个直男,甚至还有些好面子的大男子主义,时时刻刻不忘刑警身份,以做一名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刑警为信念,心心念念要当个平凡世界里的英雄。于南望气质尊贵,形容俊朗,聪慧善变,要说他把祁蓝勾搭上手也不算完全不可能,可这么短时间内竟然能说服祁蓝屈身于他,作为一名刑警甚至肯镣铐加身,着实太突破白还歌心理防线。
他是什么时候看上祁蓝的?一见倾心,还是被祁蓝营救之后产生了亲近之意?不管是哪样,都意味着于南望做事目的性极强,而且效率超高,短期内征服祁蓝这座高山,他得做多少功课?观察多少细节?分析多少祁蓝的特点?学习、分析、提炼之后,再予以配合、营造机会亲近,推测祁蓝的想法,控制他周围的环境以便给自己创造机会,在适当的时候说正确的话、做正确的事,看似简单,其实每分每秒都蕴含着大量的计算与心机。
他能迅速搞定一名坚毅的刑警队长,赢取他的信任和情感,要搞定其他人岂不更简单。
白还歌眼前浮现出于南望温文尔雅的笑容,那人的眸子特别黑,像宇宙中最深的黑洞般逃逸不出任何光线,唇畔总是挂着微笑,像机敏的商家永远和气生财与人为善的笑,那种笑猛一看很温柔,细一琢磨让白还歌全身不舒服,活像监考老师坐在讲台上将考场众生所有动作表情尽收眼底皆在掌握的笑,笑你自作聪明,笑你自作多情,笑你一思考我就要发笑。
满满的藐视,以及虽然被掩盖得很好,却随时可能喷薄而出的恶意。像一只晶莹饱满皮薄肉厚的毒苹果香气四溢,一口咬下去,毒汁能溅满一嘴。就像那些隐藏在恶性案件之后的凶手,如果没有薄薄的解剖刀令尸体说出真相,他们将始终站在遥远的暗影中危险地笑,露出炫耀的牙齿。
白还歌打了个寒颤,他明白自己绝非那一夜所见所闻便对于南望产生恨意,早在那之前,从他们第一次相见开始,这种尖锐的敌意就在彼此之间蔓延,就像乌头反贝母,水银见砒霜,天性相克相冲。
即使没有祁蓝,他们也是彼此最难以和平共处的两种人,恰似磁针的南北两极,永远直挺挺地对峙在最远的方向。白还歌脑海里掠过古今中外各种著名案件引出的惊天案犯,只觉得于南望隐隐就是其中一员——控制普通人类的法律或道德对这种人完全没有约束力,为达成目标,一切皆可突破,一切皆可抛弃,不管是违反法律还是践踏道德,在他们眼中都只是为达成目标时不得不付出的一点小代价。
他们自成体系,完全无视人类社会的规则,如果还在其中周旋,只意味着他们能力尚有限,而决非愿意遵守。在他们的字典中只有成功失败与否,根本就不存在“犯罪”这两个字。
白还歌将杯中酒一倾入喉,酒液是冷的,到胃里却烧成了一片火。他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眼睛睁大了。他想起祁蓝,这个白痴,现在似乎对于南望已经相当信任且依恋了,但于南望对他呢?
白还歌不由自主地想起尤海和王一寒,这两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身上诡异的捆痕,除此之外,都很年轻,相貌秀美,手里拥有比同龄人和同行都多得多的金钱。他们的钱,会不会和于南望有关系?王一寒本人就是于南望的司机,而尤海……
白还歌的手指握紧了酒瓶,如果能确认尤海与于南望有关系,则他们的死亡极有可能都和于南望有直接联系。他脑海中迅速掠过有钱有权的上位者是如何清理变成渣滓的旧情人的过程,心怀悲悯者给一点钱打发掉,被死缠烂打弄烦了索性直接做掉,反正他们解决一条命案的成本很低,卑贱者确实命如蝼蚁,上位者一脚跨去踩碎一地也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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