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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玄幻灵异)——北有渔樵

时间:2018-02-05 11:07:21  作者:北有渔樵
  “在下苏忏,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苏忏甩了甩手里的拂尘。
  他原以为报出个姓名,这汉子就该让条路出来,甚至大动干戈的去通知卫帅或将军,然而这汉子却满脸憨然,似乎完全没听过“闲王爷”苏忏的名号。
  一时之间有些尴尬,那汉子还在等他的下文,苏忏只得又掏了掏,从怀里把他那遭贬的文书给拿了出来。虽是遭贬的文书,但表面写得好看,上头赫然三个大字“委任状”,乃是让苏忏千里迢迢来绥州监管铁甲营中道士修业的调令,为期四个月。
  那汉子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说着,“王爷里面请,我去通知将军。”剑拔弩张的氛围终于得到了缓和。
  铁甲军的统帅也姓苏,名唤苏白石,但并非皇亲,倘若要算,也就是当年宏昌帝起兵造反于苏家庄,小地方出了个大人物,所以家家户户以此为目标,这些年出的文臣武将不在少数,最鼎盛的那几年,朝堂上有三分全姓苏,好家伙,叫声“苏大人”得有四五个人一起转头。
  苏白石的名字很文艺,是他娘取的,还有一字,出于他爹之手,叫“锄头”相当的艰苦朴素,另外铁甲军中还有位会点医术的军师和一位副将,这三人有点连体婴的意思,其中一个走到哪儿另两个就跟到哪儿。
  留牧县民大部分都住着自己搭建的帐篷,铁甲军驻扎此处,自然也有自己的营地,只是那红衣壮汉官职不高,统辖数十人而已,营帐自然也就不大,苏白石一来,呼啦啦瞬间有点挤。
  “苏大哥!”铁甲军的副将姓李行二,乃是李将军的次女,贵妃娘娘的妹妹——李沐戎。她的长相比李沐秋更加艳丽些,眉宇坚毅,同为男儿装,却也不似苏恒的笃定沉稳,有种风风火火的做派。
  “兄长,辰生,这位就是我常常提起的有点闲王爷,清源观的观主苏大哥。”李沐戎抿嘴一笑,露出一点少女的神态,又道,“辰生,我与你的姻缘还是苏大哥撮合的呢。”
  羽扇纶巾的军师目上也架着一片琉璃镜,看起来跟晏如霜的那片很像,大概是什么能工巧匠硬生生把一副琉璃镜拆成了左右两份。
  徐辰生是徐子清的小儿子,但心性平和,能辨是非,对当年苏忏将长兄拦于城门外诛杀的事情,短暂的悲愤之后,却也能理解这样的做法。更何况近些年他成为了铁甲军的军师,常常不得已舍一人而救百人,竟逐渐明白了苏忏当时的心境。
  “原来这位就是当年小妹暗恋过得……”苏白石挪揄道,他们三人生死来去,都是爽快的性子,就算徐辰生看起来心思重一点,也很少有事瞒着他们,所以这点玩笑话并不打紧。
  “兄长,你又取笑我。”李沐戎道,她身上穿着轻甲,虽不似男子的雄壮粗重,但分量也不轻,徐辰生一直伸手帮她托着点,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大人近几年来也开始练些简单拳脚,总不好老让喜欢的姑娘压着。
  “好了,你们两个也不先问问王爷千里迢迢来做什么?开玩笑归开玩笑,不要耽误正事。”幸而有徐辰生负责协调,不然外人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苏忏毫不介意的坐在一旁喝茶,眼睛笑得眯起来,连那点极淡的泪痣都弯成了新月的模样。只是他愿意等,谢长临却不愿意让他等,倘若再这么闲聊下去,会看脸色的徐辰生觉得,这男子非得掀翻营帐不可。
  “请问这几位是?”徐辰生将苏白石和李沐戎拉至身后,打仗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不行,但论敏锐、心机与上下统筹,这两位的脑子有跟没有是差不多的,到现在都没察觉到谢长临的虎视眈眈。
  “这两位是我的式神,玉衡跟瑶光,施姑娘则出生在留牧,对这里比较熟悉,也是我一位故人的妻子,而这位……”谢长临座序在玉衡瑶光之后也就罢了,居然连施盼夏都胜他一筹,斤斤计较的魔主大人心里很不舒坦。
  “这位乃是妖魔界的尊主,大楚的贵客,也是我的挚友。”
  谢长临瞬间所有的不舒坦都抚平了,甚至有些忍不住的得意。
  “……”徐辰生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熬夜看书太久了,以至于带着琉璃镜仍是有点眼瞎。
  苏忏将委任状递给徐辰生,接着道,“最近皇城屡次出事,陛下怀疑巴渎即将有所动静,因而让我过来仔细查验查验……几位将军通晓军事排布,但有些暗活儿只有修道人才看得出来。”
  苏忏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就像苏白石至今不懂一张黄纸怎么能呼风唤雨。
  “那就有劳王爷了。”委任状没有什么问题,这位大楚的王爷也不像是别人假冒的,至少与之相熟的李沐戎没看出什么破绽来,徐辰生这才吩咐下去安排住处。
  “绥州地形复杂,从南至北既有山脉丘陵,也有草原和荒漠,气候更是恶劣,经常白日尚晴空万里,至夜便风雪交加,要让王爷委屈了。”徐辰生赔不是道,“军中营帐也不是太牢固,偶尔会发生连根拔起的情况,倘若王爷遇上了,我会尽快重新安排。”
  “不委屈,”苏忏笑,“我当年刚到绥州时,别说营帐,就是个有两面墙半个顶的屋子都睡不到,现在谈什么委屈……只是我在军中呆不长久,军师不用太费心,能落脚就好。”
  “多谢王爷体恤。”徐辰生公事公办的行了一礼,将另两位还待再叙的将军一股脑的拉走了,口中道,“不要耽误王爷的正事。”又望了苏忏一眼,神色为难的提醒,“边关不太平,王爷就算有事待办,也最好莫要随意走动。”
  早几个月前,徐辰生就留意到边关以北的地方似有流民痕迹,但这痕迹十分凶险,不是与野兽结伴而行,就是全被吞吃入腹——但留牧县向北几乎贴近无名河,周围几百里都是灰色地带,鱼龙混杂,既不属巴渎,同样不属大楚,军队不好擅自进入调查。
  先来留牧的请求是施盼夏提出的,她一路上除了深深的担忧,并未多说半个字,直到在此安顿下来,施盼夏才似乎有了一点人情味儿,连半夜从窗户翻入苏忏营帐的行为,也能够接受了。
  “……”加上赖着没走的谢长临,一个仅供一人睡觉的小营帐挤了三大两小五个人,几乎连坐下的空间都没了。
  苏忏揉了涨疼的额角,耐着性子询问,“施姑娘可是有何想法?”
  “请观主今晚随我走一趟,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施盼夏不由分说的拉起苏忏准备翻窗户,动作异常的利落,连谢长临也几乎没能拦下来。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施盼夏带他们去的地方是位于无名河畔的一个村落。
  村落规模不大,里里外外总共也就十几户人家,这里是施盼夏生长的地方,平素虽说萧条了一点,但也有人气,不似现在阴森森的鬼影幢幢。
  像是许久没有生人走动了,这村子仍然保留着原貌,有些茅草屋的门还开着,望进去能瞧见灶台,这场灭村的灾难来的猝不及防,灶台上还放着炒好的小菜——已经坏了,散发着十分刺鼻的味道。
  施盼夏好似一点都不奇怪,依然领着他们往前走,直到了祠堂门口这才停了下来。
  玉衡虽然有驱邪辟妖的能力,但胆子却小,他嘴硬,总是撑着不说,苏忏和瑶光与他相处久了,才慢慢琢磨出一点门道来,这时候苏忏将他抱在怀里,瑶光则趴在谢长临的头上,两个娃娃牵着手死活不肯分开。
  “到了。”施盼夏道,她伸手推开了祠堂的门,里面积灰不少,忽的一下扑了满脸,里面的牌位七零八落,似是经过了一场打斗,到处都是烧灼与巨力牵扯的伤痕,施盼夏顶着那张鲜有表情的脸,淡漠的眼神瞥过这些痕迹。
  “岭西第一次杀人就在这里,”施盼夏又道,“我尝试阻止他却被重伤,观主在此可能看出什么?”
  连语气都没有起伏,像是无关痛痒的事。
  祠堂中阴冷潮湿,充满了铁腥气,地上泼洒地血迹无人清扫,逐渐变成了黑褐色,上了年岁的古木栋梁上长着霉斑,但没有尸体——苏忏这一路走来,不仅没有看见尸体,连魂魄都没见过。
  像这样大规模死过人的地方,肯定有些蛛丝马迹,也容易出厉鬼,但这空落落的村镇中好似被人清扫过,连一点碎片都没留下来。
  这要么便是村民们一个个皆宽宏大量,不计较生死,被路过的和尚道士两句话就超度了,这和尚或道士还劳心劳力的刨上几十个坑,将人拖到极远的野外掩埋;要么就是始作俑者借住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手段,杀了人还不称心,又想办法处理了尸体和魂魄——以苏忏的经验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施姑娘可否将前因后果都告知于我……以我认识的吴公子,定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苏忏问道,他的手靠近门框上破损的痕迹。
  明显已经有段时间了,而且祠堂中充满了陈旧的腐臭味,经年历久,不是一两个月里能够造成的,这偌大祠堂就像是个停尸的义庄,从里到外没有一点活人的痕迹。
  “这座庄子原本就是义庄。”施盼夏一句话道破了苏忏心中的疑惑,她又道,“无名河畔左右两分,都是些没人照管的地带,很久年前,此处曾作义庄使用,停放些因战争而死的将士,后来渐渐荒废,又有了新的住民,便从义庄改建成了小村落。”
  这里是她的故乡,渊源由来恐怕没人比她更加清楚,只听施盼夏又道,“但这里的住民,多半都是隐姓埋名者,有心灰意冷的侠客,也有不得飞升的修士。”
  话说到这里,苏忏忽然大不敬的爬上灵堂。灵堂由木头所制,上面倒着不少的牌位,苏忏神色肃穆,也不管这排位上是写着“天地人”还是“你大爷”全一股脑的拂落在地,双手用力一抬,最上面的盖子居然翻转,露出了里面幽暗寂静的通道。
  继上次的枯井之后,苏忏并未留下什么阴影,倒是谢长临过于紧张,总是不乐意让他再冒险进入什么不可捉摸的地方,当即自告奋勇用,话也不说的充当先锋。
  “……”苏忏望着谢长临的背影,毫不推辞的接受了这番好意。
  不管什么刀山火海,有魔主在前面领路,都能给你踏平喽,这种安全感简直别无二家。
  对这忽然翻出来的机关,施盼夏仍是不见得有多惊讶,她好像一早知道了的模样,凄苦着一张脸,也跟了下去。
  祠堂下面有整整一十一副棺材,端放的整整齐齐,死气很重但难得味道不难为,不似什么肌肤腐坏的地下藏尸点。
  苏忏就着最近的棺材稍稍掀开盖子,里头躺着一具青年男子的躯体,肤色灰白,眼睛紧闭,脸上能看见很明显的紫色血筋,死了很久,但模样并未有多大改变,好像稍微有点动静,他便能诈尸而起一般。
  玉衡吓的直哆嗦,拧头抱紧了苏忏的脖子。苏忏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却始终想不通,一个心血点就的式神为何要怕一具死尸——两者其实半斤八两,可以拜个把子。
  施盼夏随身带着火折子,在这稍有点透风的地下,昏黄的光点把一室边角都照的无所遁形,苏忏便问,“这些就是义庄原本停放的尸体吧?”
  “是……不瞒观主,我们曾经把这些尸体当成劳动力,遣作灌溉施肥播种之用。尸体只要御制得当可百年不腐,而且体力无穷无尽,村中人少而地多,这是最好的办法。”
  只见施盼夏从袖中掏出一张浅黄色的符纸往死尸胸前一贴,那死尸便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十分的听话,也没什么过于血腥的要求,此法许多偏僻乡间都在用,所以也不奇怪。
  “这些人早已死了数十年,魂魄轮回转世也不奇怪,但我看祠堂中的血迹尚不满三个月,倘若村里除了施姑娘无人幸免,那新鲜的尸体呢?魂魄呢?”苏忏的眉头忽然一皱,不合时宜的想起徐太傅家的长公子。
  如果有人掌握了行尸之法,又有能力将魂魄封存在死尸之中,让其不能离体转生,再驱使这样的大军在周围肆虐,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施盼夏手里的火光间歇跳动,照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原本就死寂的地下墓穴里几乎只听得见几人的呼吸声,苏忏甚至不用再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是吴公子为何要这么做?他在此处养尸,是针对大楚还是巴渎?总不能单纯是脑子坏了,或忽然来的兴趣吧?”苏忏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说实话,一具这样封有魂魄的行尸就需要无止无尽的血肉来养,更多的血肉也就意味着更多的尸体,又能造就更多的行尸,瘟疫似的发展速度,恐怕除了这件事开始的村落,周围也早就荒无人烟了。
  他们从铁甲军营帐出来后未走几里,便见眼前瘴气纵横,倘若不是施盼夏引路,极容易迷失方向,而一两个月前卓月门曽至无名河畔,除了龙吟,并未见什么值得留意的怪现象,也就是说,那时的吴岭西还没疯成这个样子——
  现在恐怕整个无名河畔所有生灵皆被屠杀殆尽了。
  苏忏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施盼夏如此焦急的希求自己能杀了吴岭西。
  “阿忏,你还好吧?”肚子里的蛔虫发问道,“若你不想动手,我可以代劳。”
  谢长临好像非常喜欢从苏忏的手里抢活干,一天到晚只想苏忏做他没心没肺的清源观主,什么责任都不用担。
  “我没事,”苏忏道,“我习惯了。”
  他好像从小到大只要交上朋友,受过恩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一场灾难,不是他自己的,就是对方的,而且关乎生死大事,除了苏恒跟清源观极难有什么意外。
  谢长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的跟在苏忏的身后,仿佛他去哪里,谢长临便跟到哪里,炼狱火海皆不能例外。
  “施姑娘知道岭西现在何方吗?我想见他一见。”苏忏又道。
  “嗯,”施盼夏略一点头,“几位请跟我来。”
  也不知道推辞一下,此去见的可是一位杀人练尸毫无血性的大魔头,稍微有点纰漏,说不定就交代在里面了,施盼夏却好像送人去吃晚饭一样稀松平常。
  翻出了地底义庄,才发现祠堂中的鬼雾好像更浓重了些,方才只是一片障眼的薄灰,现在却染上了黑影,暗中蹲着一些非人形的东西,眼睛异常可怖,不是莹莹绿色就是血红,转眼到处都是。
  “忘了告知观主,这周围都是相公的眼线,恐怕我们刚一进来,他便察觉到了,”施盼夏福了一福,抱歉道,“相公在祠堂北边十余里的沼泽中建有一神坛,倘若不出所料,人应当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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