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臣又站了出来,“可从其管辖商铺下手,凤天阁资产主要在宁国,陛下可以强制减少其人商铺数量,同时增加税务,”末了信誓旦旦一笑,“如此必能重创之!”
众人果断摇头。
此法看似可行,可别忘了,凤天阁可是人捏着宁国的商脉,若从其产业下手,只怕宁国根基也会有影响。再说,宁国大半商铺,都被凤天阁垄断,不说这么做来时间长,动作如此明目张胆,你当然家眼瞎啊!
又有一计道,“可封其爵位,收拢其人,令其对陛下臣服。”
众人一想,此计可行 。
又有人问,“那,给他个什么爵位好呢?”此言一出,殿堂之中再度陷入沉默。
也是,封个什么官,只怕不好拿捏。人家好歹是天下首富,乃是随便跺跺脚,商界就得抖上一抖的人物。你若给个芝麻小官,都别说人看不看得上,只怕门还没进,人家就把你扔出来了。
若是封个大官,岂不是自找麻烦?也可以封个闲职,可除了王爷,朝中哪有什么闲职给他?可谋权篡位,王爷做起来似乎更方便呀。
如此一番,玄帝沉声:“再想想!”
话语一出,果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恭恭敬敬一脸认真,“陛下,臣以为应该削其国籍,将其赶出宁国。”
众人哗然,脑袋齐刷刷转向声音来源处,皆齐刷刷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尚书郎一句话道出众人的心声:“萧丞相,想不到你竟如此纯天然?”
萧何晁:“……”
如此一人,可杀不可放,赶出宁国不是给他国送人才?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嗯……有些绝!嗯……不知陛下能否接受……”
然,此计何止是绝?简直绝到毫无转圜余地了!
众人安静无声,几乎大气不敢出。
玄帝停顿片刻,也道:“说!”
那人又犹豫一秒,方一拱手,“陛下可与凤天阁结百年之好,保我宁国百万疆域之安宁。”
嫁娶,联姻,确实从来都是化敌为友最有用的法子。
可……
玄帝微疑,“听闻凤天阁主年纪轻轻,如今也无子女。”
那人头上一抹汗,“凤天阁主确实年纪轻轻。”
玄帝&众人:“……”
这是什么意思?应该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吧?
沉稳威严如白玄,这一刻额头青筋蹦得很欢快,没忍住爆了一句:“你来娶?”
哪想此官今日大概挂了一身熊胆上朝来,竟对:“那也得人家要我不是!”
众人:“……”
玄帝脸色一阵青黑堪比包老爷。
谁不知道?那凤天阁主可是个实打实的男人。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长了什么脑回路。
可,吐槽之后,众官皆是目色一沉,其实仔细想想,此法也不是不可行。虽说损是损了点,却是百利而仅有一害。
而这一害……后宫佳丽三千人,却都是女人,陛下应该不介意换换口味吧?再不然,便是为了宁国,相信陛下一定会理解他们的。众人默默自我安慰。
于是,众宁国肱骨低头不语许久后,有史以来第一次违着他们顶头上司的意。
由右相徐秉之带头站出,徐秉之头虽埋着,声音却坚定,“请陛下以宁国为重,立凤天阁/阁主谷清为男妃。”
随右相之后,众人叩首,“请陛下立凤天阁阁主谷清为男妃。”宏大的声音在大殿荡开,生生不息。
所有人当中,只有两人没有请求,一人是国教院主周浣生,其人是认为此举甚为荒诞滑稽,不合礼法;另一人则是左相萧何晁,不过原因无人知晓。
殿中气压一降再降,所有人只觉得殿中阴风阵阵。狂风暴雨在酝酿。
半响,众人以为脑袋要不保时,上面终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孤皇便如尔等所愿!”
明明如愿,众人却又是一寒颤。
第2章 第二章
近日,一向热闹非凡的芙蓉馆不知为何竟一个客人也没有。偶尔有两个外来人走进馆内,也不过片刻就转了出来。
所以,芙蓉馆对面梨春院的妈妈接连几日都是心情好的不得了。
逢人来问,便说,“院里姑娘们近来听话呢,连各位大官人公子们也来得越发勤了。”又说,“对面那婆娘估计是不想干了吧?没看见,官人们进去连片刻也待不了么?”
对面那婆娘指的就是芙蓉馆的掌事。
来这里的客人谁不知道,梨春院和芙蓉馆可是死对头,两家相互抢生意这种事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不过,多年以来,梨春院从未有一次抢得过芙蓉馆也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就为此事梨春院的徐妈妈对芙蓉馆的掌事夏荷姑姑很是不对付。
倒是近日,不知道为什么,去芙蓉馆的客人皆被告知近日不开馆。
有人说,那是因为馆内最近新来了一个花魁,掌事的为了准备一年仅有两次的“花魁日”才决定闭馆起日,可也有人说,其实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掌事的这才闭馆准备接待。
不过,这些也都只是猜测,具体如何,倒是无人知道。
徐妈妈说起芙蓉馆,越发笑的开心了,涂得花红柳绿的脸都皱到了一块儿。
客人叹了口气,径自走了开去。心中不免遗憾,这要说好,那还是芙蓉馆的姑子们好呀!
去过芙蓉馆的人谁不知道,馆里的姑子们哪个不是能歌善舞?更甚的是,姑子们各色各样,都有自己的性格。
这么说吧,其他院里馆里的姑娘们接待客人,都是一样的面色娇羞,神情矜持。
可在芙蓉馆,矜持娇俏的美人有,同时情趣高雅,吟诗作对也来得;形色妖娆,大胆奔放者有,但凡来人,一身浅纱薄衣,客人来了就能直接拉着进房,关键是技巧真不是假的。
这导致了多年来,进馆的公子老爷们都有了一个不成文默契,那就是遇上热情大胆的,那就享受姑子们服务,若是遇上矜持娇柔的,客人们也并不吝啬去迁就。
更值得一说的是,芙蓉馆的掌事夏荷姑姑,传言其年岁已三十有五,却活得像个二十五岁少妇。
此女/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在这一片,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
据说宁都还曾有位大官不顾身份向其提亲,不过被拒绝了。当时事情闹得还挺大,幸得丞相萧何晁出面,才将事情强压了下去。
夏荷姑姑闭馆,众客人也无可奈何,但许多人也觉得夏姑姑是在准备花魁日。
芙蓉馆每年会有两次花魁日,最少也有一次。
花魁日一般是馆里来了能担花魁之位的美人,便要做一次,花魁日整晚便是花魁的时间,也是客人们的福利。
若没有,那便是前一年的花魁来做主角儿了。不过这种日子不会准备这么长时间就是了。
众人皆祈祷着今年的新花魁真如传闻描述一般有倾城国色。不过。芙蓉馆的姑娘们都不会叫人失望就是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在皇城落下时,一辆外观很普通的马车在芙蓉馆前停了下来。
不过片刻,芙蓉馆大门从里面打开,掌事夏姑姑从里面走了出来。
若有熟人看见便会发现姑姑今日很是不同,不仅换下了常年的偏轻浮的红衣,换成清新绿衣,就连脸上仿佛天生的轻佻也不见了。
马车上,赶车的黑衫青年跳下马车,,将马凳放在马尾处,这才起身拉开了浅色的马车帘子,露出华丽舒适的马车内里。
马车内,一身简薄白衫加身,神色慵懒的男子闭着眼倚座而卧,从后颈松松束着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软椅上,还有一缕不小心从肩上滑落,直至胸膛。
听到声音,谷清睁开眼从软椅上起身,打哈欠的空隙掀开一边的车帘看向车外,正好和夏姑姑对上眼,谷清浅浅一笑,“夏姑姑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
虽然谷清每年都会来一次宁都,而且会在这边住几天,可夏荷作为凤天阁堂主之一,事情必不会少,尤其宁都商铺不少,有时也需要四处走动,所以前两次谷清回来时也没见到夏荷,算起来也有两年没见了。
夏荷原本一脸恭谨,因为这一寒暄,脸色倒是轻松不少。
谷清下了马车,由夏荷带路进了芙蓉馆。
太阳已经升到护城边沿,晨风混杂着微湿的空气拂过,带来一阵清凉。
微风轻拂长发,颀长的身影背后,黑发飘起,薄衫轻舞,有人看了,只觉是不是不小心看见跌落了凡尘的仙。
青年身后,黑衫男子不禁晃了神。
第3章 第三章
谷清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二十三个年头。
他此世本生于宁都凤家,倒是为什么被被世人唤作谷清,却是有一番前由。
凤家,原本是一大世家,于当世鼎立。但这个大家族却在十一年前,一夜之间,轰然四散。
那年,谷清十二岁。
凤家的败落,并非偶然,也并非是因为天道气运终于到了尽头,不过是子孙们无止境的挥霍导致的结果。
从一个富庶之家一夜之间变得负债累累。原本宁都首富,也只剩了几间店铺在宁都新兴的人群之中摇摇欲坠。
树倒猢狲散,凤氏本家的所有人,一夜之间便散了个干净,而谷清他爹便是被拉来做了替死鬼。
这是要说起来,倒是颇有几分谈资。
谷清的爹原本是一酸秀才,自小与诗书为伴,是凤家少有对商门不感兴趣的人。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是本家的三少爷。
凤家三爷半辈子吟诗作赋,受各种古今文赋影响,养得一个干净性子。至少比起凤家一干表兄堂弟中,确实清莲于淤泥一般的存在无疑。
可这人也太好了,凤三爷直到最后一刻,还以为凤家其实兄弟和睦,兄友弟恭,世人所谓勾心斗角,那是说书先生剧本里才有的。
以至于凤家终于支撑不住,还欠了一大笔债务时,众哥哥弟弟忙着跑路,可苦于债务庞大,债主不放人,众兄弟便难得一次兄弟齐心,将这性子最简单不过的兄弟哄了来,一举把族长之位甩给他,同时连带那笔于普通人不知要几代子孙才能还得完的庞大债务,和宁都里几间想回都跑没了的小商铺。
待得债主逼上门,三爷终于反应过来时,其他人早跑得没了影。
可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后悔早已来不及,三爷于是只得带了妻子儿子苦苦支撑。
最后,苦于债主紧逼,三爷还是不得不将凤家最后的几间商铺卖了抵债。
这有了钱,才稍微将债主们安抚下来,不过债务依旧没还完。
而值得一说的是,当初出卖商铺时,一边债主逼得紧,三爷又不谙商道,只想着赶紧把地方盘出去,最后铺子是卖出去了。却是以一个超低的价格卖出去的,真的是极低。
哪怕三爷一生性格良好,为世人所赞,可每当一群债主几乎撞破了他家门时,三爷也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那买了他铺子的人实在太混蛋。
他当时不知道的是,这混蛋就是他儿子凤清。
凤清自打一出生,就知道凤家迟早要完。这从他大伯曾花一千两银元来买一只草尾巴斗鸡,他小叔后院养了三十几个专好赌博赌牌的姨太太等事件就能看得出来。
传闻他爹因为生了他就赏了产婆一百两赏金,这个不提。
从很小的时候,凤清就开始把压岁钱零花钱存起来,其间除去日常所需,在存了十二年以后
,也有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不过这笔钱比起凤家的债务,和他叔叔伯伯们的挥霍度,那真只是小钱一笔。而他也确实不是有过盛良心的人,世间所谓凄苦,于他,不过是动动脑就能有办法解决掉的问题,实在没有能让他为动容的价值。
所以,哪怕到了凤家倒下,他爹被债主逼得不得安生,他也能继续安安静静在屋里看书,下棋,旁人看来只觉乖巧可人,当他不知时事。
直到三爷最后走投无路要卖了手下商铺还债时,他才又暗中将所有商铺低价回收。
自此,他化名谷清,真正踏上了自己人生的商路。
他多年了解熟悉各方商业情况,对各种情况作过分析,极清楚当今形势,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需利用尽一切可用资源,轻易便将手中商铺做大。
十八岁那年,又着手建立手下第一个阁门,取名凤天。
对于凤清的作为,只怕听到的都要骂一声混蛋,而他也确实混蛋。
后来三爷听说这件事,三爷便问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你要是说了,我会不把铺子给你么?
越说越气愤,最后嚼菜的动作都停了,你犯得着坑你亲爹!
凤清就说了,十二岁的孩子说的话,您信么?而且那时候的凤家名声多麻烦?嗯,我还不如坑您呢!
尽管凤清说得很温和,哦,还说得理由充分。可最后还是被三爷拎了贴扫帚追了好几个钟头。
自从凤清十二岁开始沾手经商,就只是站于幕后,一切只交待掌柜去处理。毕竟孩子做事总归难免许多麻烦。
掌柜的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值得信任。
到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不得不露脸时,他也已经可以出面了,又因为化名谷清,倒是避免了许多凤姓的麻烦。
时至今日,世人皆知谷清而不知凤清。而如今世上知道他真名的人,除了他,就只有他云游在外的爹娘。
不。细想下来其实还有一个人,倒不是他说的。是那人自己算出来的。
凤清经商十一年,却对于钱这种东西说不上有多喜欢,只不过是万般选一,然后选中罢了。毕竟在前世,他干得也是这一行。
他虽在这方面手段了得,可真是个贪图清闲的性子,不然前十二年,若他愿意,也可以利用当时手中许多方便开始运行一些自己的铺子,也非不可。
洛十三就说了,“别人家的主子那就是千年的王八万年龟,他家公子却是万年纯王八,一手捏着玩弄世人的好手段,一手端的与世无争的好性情!”
凤清性子算凉薄,良心无多,也说不上多善良,他到底是性子冷漠的,能在商场这条黑路上杀出一条血路还眼不带眨的人,你能期望他有多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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