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阮玉贞陶醉的时候,宅子的大门忽然被砰砰砰敲响了,这声音十分粗暴,荣怀谨听了便不由得皱了眉头。
阮玉贞觉得奇怪,便小跑着去开了门,结果一打开门,他的脸色就变了。
门外站着一脸阴沉的崔明生。
作者有话要说: 先种一会田甜甜甜[雾,毕竟要开虐了,虽然不是虐怀谨,咳咳咳
☆、权衡
崔明生见到阮玉贞,二话不说便扯着他的手把他往外拽,阮玉贞愣了一秒,随即惊呼起来,一边用力拍打着崔明生的手一边朝屋里喊荣怀谨。
荣怀谨方才听到那敲门的响动便觉得不对,这会听见阮玉贞呼救,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几步冲了过去。
崔明生发了狠地拽着阮玉贞,看他那阴沉的眼神简直像是要吃人一般,荣怀谨赶到的时候看到二人这幅模样,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拳便将崔明生打了个趔趄,再反手猛地拧住他的胳臂背在身后,厉声道:“光天化日就这么抢人,你是得了失心疯吗!”
荣怀谨那一拳下手极重,崔明生这会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被荣怀谨狠狠地拧住手臂,脸色疼的发白,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荣怀谨训斥过了,自己醒过神来,却也消了气,这会他便放开了崔明生的手,冷淡地问道:“你找玉贞干什么?”
阮玉贞刚才看着二人那水火不容的势头,虽然很感激荣怀谨给他出头,但是心里也害怕事情闹大,这会便微微松了一口气。
崔明生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了荣怀谨一眼,也不理他,就去看阮玉贞,“你现在跟他在一处,万一他结婚生子了你怎么办?如果你是个女子,说不定还能当个小妾,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还能过到几时?”
崔明生面对着阮玉贞的语气虽然急迫了些,但明显是关心的,荣怀谨看着这二人的情状,倒是明白了几分,但他不喜欢崔明生,也懒得解释,所以这会也就只看着阮玉贞的态度了。
崔明生的话虽然并不好听,但句句属实,阮玉贞不由得便默默抿了唇,最后他咬咬牙道:“反正不管怎么样,二少要结婚生子也好,不要我了也好,我也不是那种没了二少就活不下去的人。而且二少现在帮我出了这个火坑就是我阮玉贞最大的恩人了,由不得你胡说。”
荣怀谨听到阮玉贞这番话,深感纳罕,他原本觉得阮玉贞是有些小家子气的,却全然没料到阮玉贞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一旁的崔明生听了这番话倒是愣住了,他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阮玉贞,像是想从阮玉贞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破绽来,但阮玉贞这会不怕他了,就这么目光澄澈地跟他对视。
半晌,崔明生面色灰暗地别过眼,道:“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你过得好就成。”说完,崔明生转身就走。
最后一句话崔明生说的声音很低,阮玉贞却还是听见了,他目光动了动,便对着崔明生的背影道:“你之前总是帮扶我,我很谢谢你,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本事比我大,应该能找到更好更适合你的人。”
阮玉贞这番话算是发自内心,崔明生听到这话之后心中很是触动,他脚步顿了顿,像是想回过头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看着崔明生走远,阮玉贞似乎十分有心事的样子,眉头紧蹙,荣怀谨大概知道阮玉贞是为了什么忧心,却也不说破,只是上前来揽了揽他的肩膀,道:“进去吧,一会还要做菜呢。”
阮玉贞被荣怀谨这么一揽,一颗心稍微安定了下来,点了点头,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晚上阮玉贞听了荣怀谨不要浪费的话,切了一盘卤牛肉再炒了一个青菜,其他的东西全都切好涮进火锅里。
小火炉子,大锅就放在上面炖着,一锅浓汤再洒些辣椒葱花和香菜,最后舀一勺猪油进去化开,原本寡淡的汤立刻就有声有色起来。
荣怀谨把切好的土豆片和毛肚等物一一涮进去,阮玉贞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大米饭在一边笑着看着,末了道:“二少以前没这么馋的。”
“馋?”荣怀谨倒是很少听人用这个词形容自己。
阮玉贞托着下巴坐在小马扎上,笑了笑,道:“倒也不是馋,就是以前没见过二少对吃的这么感兴趣过,现在一个火锅就这么新鲜。”
荣怀谨听到这,默默笑了笑,给阮玉贞夹了一片烫好的嫩嫩的草鱼片,道:“自己做的东西吃起来当然有滋味些。”
阮玉贞笑着把鱼片抿进嘴里,又鲜又烫,但他这会心里却像是喝了蜜一般。
吃完了这顿火锅,荣怀谨便帮着阮玉贞收拾碗筷,把炉子撤掉,两人就坐在院子里看天边的夕阳往下落。
阮玉贞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荣怀谨肩膀上,荣怀谨这会仰着头,像是发觉了又像是没发觉。
“二少?”阮玉贞望着天边,脸色带着笑意。
“嗯?”
“这样真挺好的。”
“嗯。”
纵然荣怀谨只有两个字,但阮玉贞心里却还是高兴。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荣怀谨呆了一阵就要离开了,阮玉贞自然知道留不住荣怀谨,但他现在觉得自己是有了依靠的,便笑眯眯地把荣怀谨送走了。
送走了荣怀谨,阮玉贞自顾自地在那愣怔了一会,然后他又喜滋滋地扭头进去布置房间了。
他想,如果下次二少要留宿的话,也不能太简陋了。
·
荣怀谨过得滋润且惬意,但辜明廷这边可不好过。
并不知道是有人帮忙还是顾信良自己拼了命,第二天辜明廷来老宅这边的时候,打开小黑屋一看,那被铁丝捆起的窗户硬生生被撞破了一个大洞,顾信良逃了。
辜明廷看到窗户上那个大洞,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他跺着脚在原地转了一圈,转身便去找自己的亲卫了。
辜明廷知道,交易搞砸了之后,唐荣征一定会派人去找容景桓的麻烦,虽然未必很快,但是迟早的事。所以在容景桓知道这件事之前,他一定要先把顾信良找出来。
可是辜明廷万万没想到,顾信良在逃跑之后,便径直去了容府。
看着跪在面前不停磕头,脸上青肿一片的顾信良,容景桓默默挑了挑眉,然后淡淡道:“起来吧,这事也不怪你。”
顾信良跟了容景桓这么多年,知道容景桓是个赏罚分明的主子,若是自己一径跑了,容景桓肯定会对自己的家小下手,他不敢拿家小的性命开玩笑,也只有这么跑了回来。
辜明廷是万万没想到这一点的,他自己孤家寡人惯了,也就疏忽了,一般人其实都是有家人的,有牵挂的。
容景桓昨天被唐荣征打电话骂了个狗血淋头,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解释清楚,这会顾信良的出现,倒算是一件好事。
原本容景桓是想直接带着顾信良去见唐荣征,给唐荣征处置,但想了想,他看着顾信良脸上的伤,忽然计上心来。
“辜明廷应该不知道你上我这来了吧?”容景桓淡淡问道。
顾信良一愣,随即连连磕头道:“我是一个人跑回来的,谁也没看见。”
容景桓听到这,微微一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交给你一样差事,只要你能将功赎罪,我不但不罚你,还要升你当秘书长。”
顾信良听到这,连忙道:“军长随时吩咐!”
容景桓摆了摆手,顾信良便走上来,容景桓在他耳边贴着说了几句,便问:“清楚了吗?”
顾信良听到那些话,面上露出几分迟疑,“小人没做过间谍——”
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就被容景桓狠戾的眼神给堵了回去,改口道:“小人一定照办!”
当天下午,顾信良就仍穿着这一身破烂衣服,出现在了一家当铺门口,他行踪鬼祟,掏出自己的怀表当了钱,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这时,躲在街角的一个小混混见到这般情状,当即便挥挥手,招呼了几个同伴过来,尾随着顾信良而去。
顾信良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神情十分鬼祟,他走到一个巷子边,往里一拐,就飞快地跑了起来。
而他没跑几步,就被几个小混混给拦住了。
顾信良被五花大绑再次送到了辜明廷面前,这次他脸上又添了不少伤。
辜明廷见着顾信良被抓回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担了半天的心,皮鞋都快跺坏了,这会他看到顾信良,一口恶气涌上心头,冲上去就对着顾信良狠狠踹了一脚。
“敢跑?你是不是活腻了?”
顾信良咬牙忍受着,摇头道:“二公子问的我实在是不知道,家里还有老小要照顾,就请军长饶了我吧。”
这话是容景桓故意授意顾信良这么说的,为的就是让辜明廷去找顾信良的家小,但事实上那边早就埋伏好了容景桓的人。
只要辜明廷出手,那就是自投罗网。
可辜明廷听到顾信良这句话,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道:“既然你有家小,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顾信良微微一愣,听着辜明廷的语气似乎不大对,接着便假意哀求道:“军长他如果知道是我坏了事,一定会拿我家小做文章的,二公子,我求求您行行好吧。”
辜明廷哦了一声,然后道:“如果我帮你把你家小从容景桓手里弄出来,你是不是就可以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廷心肠不坏
☆、准备
顾信良没有预料到辜明廷会这么开口,愣了两秒,他一点头道:“如果二公子真的愿意帮忙,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辜明廷听到这,勾勾唇角,“那就是说,你确实还有没说完的咯?”
顾信良闻言,瞬间发觉自己上了当,立刻又跪了下去,不过还没等他磕头,辜明廷便伸手把他托住了。
“只要你说的话是真的,那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这几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我找人把你的家小给弄出来。如果你敢轻举妄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信良连连点头。
“带他下去。”
辜明廷挥挥手,立刻便有两个士兵走上来,把顾信良带了下去,而辜明廷则是自己微微支起下巴,考虑起来顾信良说的这件事的可行度。
·
荣怀谨先去了大帅府说了一声,然后便回到荣公馆来了,结果他到家的时候发现荣怀文已经出院了,正和荣总理二人坐在沙发上,只不过荣怀文身边还摆着一副拐杖,看样子还没全好。
“大哥!”荣怀谨见到荣怀文气色不错,心里很是高兴,便脱了帽子扔给一边的仆人,径直走过来笑道。
“还有客人在呢!莽莽撞撞地成何体统?”荣总理的一声低斥让荣怀谨回过神来,这会荣怀谨才发觉,对面沙发上还坐着一位小姐和一位中年男子。
这小姐一头柔亮的黑发简简单单地梳起来,用一个珍珠发夹别住,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衫,脖子上围一条鹅黄色的纱巾,眉眼清澈,模样十分温和大方。
中年男子则是一身黑色的西装,端庄严肃,不过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荣怀谨见状便收敛起了兴奋的神色,淡淡一笑,道:“这位伯父和这位小姐是——”
“这是你黄师伯,盐务局的财务总管。”荣总理摊手示意了一下那位中年男子,荣怀谨连忙道:“黄世伯好!”
那中年男子也便是点了一点头,就当见过了。
“这是黄师伯家的婉慧小姐。”荣怀文又在一旁笑着补充道。
那黄小姐听到荣怀文的介绍便很意思地微微笑了一笑,荣怀谨看着荣怀文双目炯炯有神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他笑了笑,便扭头道,“我刚才大帅府回来,出了一身汗,得先去洗个澡,不然熏着了两位客人也实在是不太好。”
“去吧去吧!”荣总理似乎也觉得只要自己这个二儿子在,就会捣乱。
荣怀谨本来也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礼貌一笑,便转身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荣怀谨脱了外套便钻进了浴室,他确实也该洗洗澡,不然身上都是刚才吃火锅熏出来的味道,实在不好闻。
将热水满满放了一浴缸,荣怀谨看着那温热流动的水,便赤着上身一步踏了进去,浑身浸在热水里,荣怀谨不由得舒服地长吸了一口气。
可他没舒服多久,就被身体内部涌出的一种难以压制的疼痛和酥麻感给打败了,他躺在热水里,硬生生打了好几个寒颤,这才踉踉跄跄地从浴室里跑出来,衣服也顾不上穿,便从床底下拉出了那锁紧的皮箱。
药水顺着血管打进去,荣怀谨仰着头,感觉眼前都是乱七八糟飞出来的一片片破碎的颜色,有无数密密麻麻凌乱无比的线在他脑子里穿过来穿过去,可就是完全连不到一起。
针管掉落在了地上,荣怀谨就这么毫无知觉地倒了下去,他的身体也不知道麻木僵硬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明明知道自己的壳子还在这,但就是无法控制。
等到荣怀谨稍稍苏醒过来可以活动手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冰冷了。
钻到浴室里,荣怀谨一边泡着热水一边打着喷嚏,他觉得明天就得跟大帅再提一次这件事了。
·
不过也没有等到荣怀谨再提,大帅像是对荣怀谨很上心的样子,主动便叫来了军部医院里面的医生,帮助荣怀谨戒烟。
那医生先是帮荣怀谨检查了身体,然后他收回手,很是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接着他便看向大帅道:“这位二少的瘾已经很大了,他身体状况也不算太好,如果现在强行戒掉的话,恐怕要吃很大的苦头。”
大帅听了医生的话,愣了愣,然后他便道:“不戒会怎么样呢?”
医生想了想,“现在市面上抽烟的人多了去了,这位二少身份尊贵,想必也不会缺了——“
“我要戒。”荣怀谨淡淡打断了医生的话,然后他又低声恳求道:“我必须戒掉,这玩意沾久了人真的就废了。”
医生听了荣怀谨这话,看了看他,似乎不太相信他的决心,便又看向大帅。
大帅一挥手道:“想戒就戒,实在戒不了也没关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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