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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修/渣萌攻略(玄幻灵异)——古玉闻香

时间:2018-02-11 10:50:26  作者:古玉闻香
  关灵道在树林里找到他时,正是他神智不甚清晰,错把那青楼女子当成岑木衣的时候。
  昨夜沉浸在嫉妒和痛苦中,清晨伤没有完全好就上了忘年山,不想方才又看到戚宁打横抱着岑木衣,他心中的痛苦委屈难以言喻,这才冲动地恨不得将他杀了。
  戚宁闭着双目躺在地上,嘴角仍旧笑意不断,仿佛身上的伤半点也不痛,只是在暗中回味:“大敌当前,云公子的剑杀不了魂修,却只是要对付自己人,是何意思?”
  云洛山恨恨而望。昨夜的事是他不对在先,他自然不敢说把岑木衣迷昏捉走的事,更不能指责岑木衣深夜与他私会。
  水行门的弟子正色道:“少主本就受了伤,今日不过是救人,却忽然被云公子刺了一剑,伤上加伤。这事还要向云公子讨个说法。”
  云洛山受不了这种屈辱,咬着牙不肯认错,云洛真哪能容他如此,手上轻推,云洛山的背脊如同火烧般痛楚。他顷刻间疼得满头大汗,回头嚷道:“哥,他们欺负我!我娘亲对你那么好——”
  话音未落,背上传来钻心似的疼痛,云洛山身子一软。
  云洛真把他揽在怀里,低声道:“都是我这弟弟不长进,在下回去必定好好教导,戚少主受了重伤,云家愿送疗伤圣药回真丹——”
  “用不着,水行门里还有些丹药可以疗伤。”戚宁扶着身边的弟子缓缓站起来,似笑非笑着。
  “戚少主想要什么?”
  戚宁扶着身边的弟子抬眸,看一眼满脸不服的云洛山,缓慢地说:“我只想问他一句话。”
  云洛真冷淡地扫他一眼,站远了些。
  戚宁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听说你昨夜在百花楼宴请岑家的岑回,是何用意?此事木衣知道,我也知道,你可知道她昨夜在我那里过夜?”
  云洛山低低地哭了起来,凄婉伤心,犹如心被撕开,已经失去了期待。那声音如此可怜哀怨,让人听着也是不忍。他低着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低喃着“退婚”“我想退婚”,眼泪啪嗒落地,云洛真轻声叹了一口气。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岑木衣与云洛山的婚事来来往往已经闹过几次?在场的最生气的莫过于岑诉秋,气得脸色暗沉犹如阴雨密布,低声对身边的弟子们道:“走。”
  云洛真把云洛山拉在身后,淡淡道:“戚少主与岑木衣的过往我不知,但你如此欺侮我弟弟,在下将来绝不能轻易罢休。”
  说着,他把犹如木雕泥塑般的云洛山拉了拉,牵着走了。
  戚宁虚弱地笑着,腰间后背早已经被不知是血水还是汗水浸透,痛得全身发颤,转头望了望岑家的高台。岑木衣早已经被岑家人带走,只怕从此要被锁起来,再也见不到了。
  他刚要转身下山疗伤,忽觉身边似有人站着看他,衣带飘动,似乎已经站了许久。
  戚宁笑着:“计宫主,你也有话想要教训我?”
  “你能娶岑木衣?”
  “我要娶谁计宫主担心什么。”戚宁欠打似的笑,扶着身边的弟子往前走,“计宫主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的婚事,要是哪天你做了我的大舅子,我再给你磕头吧。”
  计青岩默默地看着他离去。他以前以为戚宁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对他只有厌恶和瞧不起,可是几番相处下来,却又不像是那么回事。无论如何,岑木衣不能嫁云洛山,这事总不会错。但这戚宁使手段让云洛山退婚,他又能娶岑木衣?
  他悄然无声地望着一路而去的岑家弟子,垂下头不再多想。既然早已经离开,何苦要想那许多,如今有许多事刻不容缓,岑木衣的婚事倒是能暂且不用放在心上了。
  不知不觉地到了下午,各门派的领头之人如同前几日那样聚在湖边的小木台上,或者闭目打坐,或者低声私语。戚宁受了伤,水行门便无人过来了,只派了一个弟子留在这里听消息。
  青衣悄然无声地走了过来,打着手势:听说紫檀宫主今日要来。
  计青岩轻微点头。
  这消息已经来来回回地流传了四五日,都听说要来,却谁也没有见到。紫檀宫主十年中有九年半在闭关,谁也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这次听说他要来,自然是想一瞻仙颜。据说紫檀宫主是南北朝中修为最高的人,与归墟神宗的前掌教并驾齐驱,这些得道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有幸相见,免不了有些殷切期待。
  青衣说他今日要来,那么他今日必定是要来。
  紫衣壇主先开了口,继续商议在何处安置听魂阵一事。各门各派都想先清理掉自己门派附近的魂修,却也守规矩不能乱来,一切听从调派。紫衣壇主在台正中而坐,深紫衣衫,头戴紫冠,广袖垂落在身体两侧。他的长眉微蹙,不紧不慢地说:“听魂阵在紫檀宫,一日便探出附近七十里的十二个魂修,几个月来已把紫檀宫附近的魂修杀得一干二净——”
  话说到这里,远处传来龙吟之声,飘荡山谷。不多时,附近阵阵清风吹来,落叶扑飞,木台上坐着的人头发飘动。一位鹤发老人从天而降,身着老旧朴素的道袍布衫,本来是青色,却像是经年日久洗得褪得白了。这老人长得清瘦,双目似乎洞穿一切般扫向在坐的人,唇边挂着淡淡微笑:“在下颜無。”
  木台上的人纷纷恭敬地起身,不敢怠慢,唯有那花家的花落春独坐在角落没有迎身。计青岩是小辈,也随着众人起来,却也不像别人那般谄媚,不动声色地之事看着紫檀宫主颜無道人。
  颜無道人微笑望向花落春:“花家家主,多年不见,安好?”
  花落春颔首:“承蒙道友记挂。”
  颜無道人豁达地笑:“前些日子闭关时炼制出一味药,那时便想起花家家主的体质来了,于三阳之体极是有益,改日亲自炼制些送到花家。”
  “承蒙费心。”
  “应该的,当年你我联手破敌,岁年代久了,但交情仍在。”
  花落春沉静片刻,终于站了起来。
  计青岩暗自垂下眸。颜無道人果真心思细密,只这么几句话,花家也不好意思正面作对,紫檀宫在各门派中安置奸细的事,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颜無道人笑了笑:“此番上山在百花城中停了半个时辰,不想刚巧碰上一个年轻的魂修。我把他抓住时,他还十分不服,使出魂器要与我作对。当时街上的人不少,我生怕他伤了什么人,不得已把他打伤捉了起来。这魂修身上的衣服似曾相识,一身浅浅杏色,似乎是个藏在门派中的弟子。不知你们可曾见过此物?”
  说着,他摊开手心,四片带血的叶子自他的掌中现出来。
  计青岩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四片翠绿色的叶子,心中如同被重击般一沉,忽然间像是天地间什么都消失了似的,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捉起来了?
 
 
第90章 主线剧情
  木台上众人窃窃私语,颜無道人见没人说话,说道:“那魂修如今被我关在山顶,带上来吧。”紫衣壇主领了命,迅速走了。
  谁也不清楚这四片带血的叶子究竟是何物,颜無道人捋着胡须道:“贫道见魂修无数,这四片叶子乃是最狠辣的魂器,以魂气控制四处纷飞,又可以列阵,杀人不过是眨眼之事。好在这魂修年轻,修为尚浅,若是任其自行修习,将来必成大患。”
  那云洛山听到这叶子可四处纷飞,脸色却已经白了起来,轻声道:“哥,昨夜伤了我的人,四样东西穿透身体而过,就是、就是——”
  颜無道人忽而道:“昨夜有人伤了你?”
  云洛山这时候不得不认,点了点头。
  台上的人无不静默,心中也隐隐生出些忌惮,魂修出现不过才几年的时间,本只是搅得道修难以修行,隐藏颇深,正面打斗时修为却低,又使不得武器,不堪一击。如今这魂修竟然炼制出武器,还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云洛山打成重伤,若放任自由,将来难说会变成什么样。
  锁链之声沿着山路而来,计青岩转头看过去,只见紫衣壇主拉着一个年轻男子自远处而来。男子一身杏色衣衫脏得不成样子,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斑斑血迹。他的手脚都被锁链拷着,仿佛要被人卖掉的牲口一般,踉跄而行。
  计青岩的目光就此凝滞,立在台上望着,胸口窒闷,连呼吸也不太顺畅起来。
  紫衣壇主牵着锁链的一头走来,忽然间身边一阵猛烈的风,手腕剧痛,手中的锁链就此脱了手,落在一个男子的手中。那男子的长相清若夏荷,冷如寒梅,将被人用锁链拷住的年轻男子抱在怀里,也不管台上的人如何,只是低着头:“灵道。”
  关灵道脸上、身上都是骇人的青肿,雪白的锁骨被划出长长的一道伤痕,伤痕交错,望着计青岩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又说不出,只是惨然地笑:“师父。”
  颜無道人不知何时早已从台上飞了下来,嘴角带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此乃上清宫的人?”他问。
  计青岩低声下气道:“这是我的弟子,年轻不懂事,这中间必定有什么误会。”
  紫衣壇主在他身后道:“此人是魂修无疑,我刚才试过了,体内戾气充斥,至少已经杀了数百人,凶残至极,若有不信的可以自去试试看。”
  计青岩猛然间把关灵道拉在身后。关灵道的戾气隐藏不得,小时候的事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当真万分紧急。
  计青岩站着不出声,好似谁要上前就要与人拼命,颜無道人捋着长长的胡子:“计宫主可知道他魂修之事?”
  包庇魂修,当以魂修同罪,不少人都紧张起来,有人连忙笑呵呵地打圆场:“计宫主是南朝排名第二的斩魂士,又是南北朝四公子之一,成名已久,怎可能包庇魂修?想必是他也不知情,否则便是有什么误会。”
  另外的人也劝道:“不如让我们试试,倘若真是魂修再处置不迟。”
  “计宫主切莫意气用事,如果他不是魂修,自然还他一个公道。”
  计青岩紧紧拉着关灵道的手腕,关节泛白,就是不说一个字。众人面面相觑,轻声劝道:“计宫主千万想清楚,包庇魂修——”
  有个人已经不耐烦地出了列,顺手向着计青岩抓过来:“啰嗦什么,魂修见必杀之,紫檀宫主都说是魂修了,还同他客气?”
  刚要把那锁链抓过来,空中突然飞来道道白影,四散开来,犹如漫天飞雪,那人大叫一声,身体各处飞血四溅。这正是计青岩的成名术法“落雪”,其余的人不想他竟然如此不留情面,惊讶之下也都恼了:“计宫主这是何意?他不过是要弄个清楚,你何必出手伤人?”
  那受伤的男子咬牙恨恨:“少同他啰嗦,想必就是同这魂修一起的!”
  一时间群情激愤,计青岩护着关灵道往后退,却被人团团围住,退无可退。颜無道人冷声道:“计宫主,上清宫是否也是同样的意思,包庇魂修,这才不让人进入?”
  计青岩冷冰冰地望着他,心头忽然如同明镜。原来是这个意思,想要讨伐上清宫又出师无名,今天他要是敢在这里护着关灵道,只怕来日颜無道人就要以铲除魂修为名,借机侵占上清宫。今天他不放手,只怕自己、青衣和石敲声都要凶多吉少。颜無道人之所以把他带到山上来,就是要让他当着所有的人情绪失控!
  远处传来风过的声音,计青岩转头看过去,却是石敲声带着君墨飞来。他眼看着计青岩和关灵道被人团团围住,焦躁又茫然而望:“三宫主,他们把灵道抓了,说他是魂修——”计青岩的目光又落在青衣的身上,青衣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目光里却是有些诧异。不论是石敲声还是青衣,都难以相信关灵道是个魂修。
  关灵道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欺骗他们这么久,想不到要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计青岩一动不动地站着,与关灵道十指紧紧相扣,忽然间,手里面有些动静,他转过头去看时,关灵道从他手里挣出来,像是不敢去看计青岩的目光,眸中湿润,却笑着说道:“师父莫生气,我跟随你不到一年,却是一直都在骗你。我知道你不愿相信,但我当真是个魂修。”
  说着,他又望向远处的石敲声:“我也骗了你。”
  石敲声的脸上露出一丝受伤又难过的表情,咬着牙不说话。君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忽然间转过头去,向着四周围着他的人亮出蛇牙。
  好蛇,真是条好蛇,要是还有时间与它相处,定然每日给它抓山老鼠吃,不再吵架。
  花落春缓缓了开了口:“既然他承认是个魂修,杀了也就算了,用不着将此事算到上清宫的头上。”
  其余的人本就对计青岩的印象极好,见关灵道说他不知情,脸色俱都缓和了些:“计宫主不慎之下收他为徒,想必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有的,让开不管此事便罢。”
  计青岩没有听到似的一动不动。
  “计宫主让开,此事交由紫檀宫处置吧。”
  计青岩仍旧不动。
  关灵道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早已清楚颜無道人的意思,忽而欠打似的笑起来:“弟子死不足惜,师父知道我这辈子最不甘心的事是什么?”
  “是什么?”
  “最不甘心的事,也是最遗憾的事,是昨夜没有把师父睡了。”
  计青岩低头看着关灵道,心头痛楚成一团,难以遏制地想去抓他的手。关灵道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想拜托师父一件事,照顾好我那昏迷不醒的恩人,千万别让他死。”
  语毕,他忽然间后退几步,五指弯曲收拢,狠狠朝着自己的心口插过去。计青岩的脸色惨白,刚要出手,忽见一枚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关灵道的手腕上,关灵道痛哼一声,锁链铿锵,手如同断了似的耷拉下来。
  那石子无声无息,谁也没有察觉,出手的定然是修为高深之人,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莫测高深的颜無道人。
  颜無道人许久没有说话,像是对眼前的景象有些难以言说的不郁,终于,他笑了笑:“倒也用不着死,这魂修虽然冥顽不灵,却是个能听魂之人。听魂之人难得,暂时不必杀他,还是带回紫檀宫为是。”
  关灵道垂着头半跪在地上,像是已经对什么都心灰意冷,阴沉地笑了一声。紫衣壇主牵着他的锁链把他拉起来。
  计青岩的睫毛轻颤,抬步想要跟上去,手腕却是猝不及防地一紧,暗暗被人抓住。回头看时,身边竟是站了平素不管闲事的花落春,冷冷淡淡地说:“你追上去便是送死,不但你要死,上清宫也要随着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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