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将军(古代架空)——上声

时间:2018-02-14 10:40:54  作者:上声
  “徐家,百年效忠的徐家……老爷,太老爷……他们都是在战场上为大周朝死的。”
  “不值,不值啊……”
  也就是真的了。
  ……
  他仿佛在听另一个时空的声音。
  这一切……
  太可笑了。
  徐家百年清誉被毁,全族被贬为庶人,男十五以上斩立决,余者流放三千里?他成了头号卖国贼,马上要斩立决?到底是那一刻开始错的,为什么事情的轨迹会错成这个样子?
  这不可能。
  他呆呆的,被老管家扯着,换了衣服,就要往外面的马车上塞。
  待上马车时,他才反应过来,抓着车框紧紧不放,盯着老管家:“张叔,我不信。我不信……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我要见圣上,我要和圣上亲口说。我们徐家百年都没有出过一个叛国贼。不能因为我一个害了徐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张叔……”
  徐子墨怆然道:“张叔,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
  十来天的不眠不休,他已浑浑噩噩多时。这一计惊雷将他惊醒,他仿佛一瞬间“醒”了过来。他强打起疲惫的身体,重新作出战斗姿态。他听得见脑海里血管嗡嗡嗡地爆响,他太累了。但是他必须站出来。
  老管家叹了口气。
  徐子墨也明白了那一声叹气的意思。他怆然道:“都是我的错。”
  徐家,他自小骄傲的徐家。
  生他养他的徐家。
  他的一切的坚持的源泉。他一切的骄傲的所在。他将一生奉献上的信仰。
  没了。
  全没了。
  因为他……
  “小少爷,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老管家劝他,“徐家已经这样了。你要给徐家留条根啊。老爷的骨血,除了您可就只有流落在外的大少爷了。小少爷……”他悲不成声了。
  ……
  徐子墨沉默了许久,道:“让我带倾城走。”
  老管家尚未来得及问倾城是谁,门外匆匆忙忙跑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丫鬟,惊恐得望着徐子墨:“元元元元帅,倾城小姐她,她,她拿着一个破碗,把自己的脸划花了,然后割喉了。”
  徐子墨摇摇往后一坠。
  “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救不回来了。”
  徐子墨听见脑袋里啪——地一声。
  轻轻地。
  像什么东西断掉了。
  他喉间一甜,晕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又是二月初十。
  初春时节,齐岭山脚依旧严寒。阿墨穿着厚厚的棉衣,被徐子青牵着手,往山上走。他另一只手上搂着两个彩塑木偶,一个穿红色衣服,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山路积雪很厚,一踩一滑,山路又陡峭,很不好走。
  阿墨走不多久就累了:“哥哥,我累。”
  徐子青回头看他,无奈道:“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哦。我们必须在太阳下山前回来。不能在路上耽搁时间。”他在包袱里掏了掏,翻出一节指儿长的雪白米儿糖,递给阿墨:“饿了吧,拿着吃。”
  阿墨一小口一小口抿起了糖。
  徐子青又牵着他的手往山上走。
  山脚已经入了春,斑斓的小花如星星般绽开,越往上走,地面颜色越稀落,最后只剩一片素白的凋零。
  两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下。这里是齐岭山腰。终年积雪的地方,难得却有一个小温泉,一间小屋般大,咕噜咕噜冒着乳白色热气。温泉边呈圆环状蔓延出绿意,满开着红红黄黄的小花。喷泉边有一个低矮竹屋,竹屋右面是一个山洞,洞口黑黢黢的。
  徐子青先带阿墨进了洞里。
  洞里极冷。
  一进洞,阿墨冻得缩起了脖子,哈出的热气几乎都结了冰。他们又走了三十多步才停下。徐子青拿出一块夜明珠照明,阿墨便看见正中有一块方形大石台,上面两座冰棺并排躺着。夜明珠的光在清澈透亮的冰棺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线条。
  “阿墨,你来。”
  哥哥在叫他。
  他走了过去,棺材里有人,是两个很漂亮,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的人,都闭着眼睛在睡觉,一动不动的。一个穿着大红火狐狸的氅衣,滚着金线,亮闪闪的,一个穿着厚厚的素白棉袄,边缘滚着白兔毛,衣裳上还有血迹。
  好像小红和小白。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阿墨盯着那两幅尸体,傻了似的望了许久,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尖叫了一声,往后退出好远:“哥哥,我怕。我怕,我们走好不好。”徐子青来不及说话。阿墨便两手捂着脑袋,啊啊啊地叫着,跑了出去。
  他脑袋里有很多人在说话,在走,在跑,在哭,在笑。无数个画面和声音扭在了一起。
  恐怖的白色的雪。
  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巨大的裸露的土坑。
  “找到了,三少爷四少爷在这里!”“人挖出来了,他们在后面,埋得比较浅……”“还剩一口气……”“救不回来了,只能这么半死不活地睡着……”“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辈子……”
  “都是我的错。”
  他尖叫着,疯狂地说着:“都是我的错……”
  “阿墨,阿墨……”是哥哥的声音,他追出来了。阿墨尖叫着,哭着,被哥哥抱住了。“哥哥,哥哥,都是我的错。”
  他的嘴里被塞进了一颗药。
  “不是你的错。”是哥哥的声音,安稳的,像玉一样温凉的声音,“阿墨,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阿墨喃喃重复着,迷迷糊糊觉得困了。他张着嘴,打了个哈欠:“哥哥,我……”话未说完,他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在一个小竹床上。
  他记得这里,哥哥经常带他来这里。这里还住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和一大屋的药材。所以,这里总是有一股草木药材的味道。那个老头好像姓顾。每次他来,那老头都要给他扎针,可讨厌了。
  他手里空空的。
  小白和小红呢?
  他立刻扭头去找,上下左右地看。没有了小红和小白,他就好像丢了什么一样。最后在床头发现了两个并排睡着的木偶,他才松了口气,把木偶紧紧抱在胸口,翻身下床,穿了鞋子,凑到窗口看院子里。
  哥哥和一个白胡子老头面对面坐着说话。
  “他还是那个样子?”
  “嗯。”
  “他陡然见到子白和子赤的样子,精神受刺激太大。这是心病,也只能心药医。我只能给你药压着,让他暂时忘掉这些,或者轻松些。至于什么时候能好,只能看他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了。”
  “我明白……”
  “子赤和子白那边,顾圣手还有什么办法吗?”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但是很风险很大……”
  ……
  阿墨努努嘴。
  他们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话了。他跑过去,躲在哥哥后面,摇晃着徐子青的胳膊:“哥哥,我想走了。”
  徐子青替他整了整睡皱的衣服:“乖,我们马上就走了。”
  那老头又看他了。
  阿墨把头藏在徐子青的胳膊后面,不让那老头看。那个老头的眼光好讨厌,好像在看什么可怜的小猫小狗一样看他,让人浑身被虫子咬般不舒服。他又摇晃着哥哥的手臂,哭闹了起来:“哥哥,我想走了。”
  每次他哭,哥哥就什么都答应他。
  他偷偷发现的。
  哥哥肯定会答应的。
  徐子青歉意一笑,又和顾圣手寒暄了几句,就拉着阿墨的手,起身告辞了。阿墨紧紧攥着哥哥的手,跟着哥哥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看那个黑乎乎的洞口,那两个人一直躺在那里,会孤单吗?
  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
  “小墨?”
  他扭头,是哥哥在叫他:“我来了。”他最后回头看了眼那洞口,就快走几步跟上了哥哥,走了。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比小红和小白还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这种感觉让他很难过,一路都怏怏不乐。连哥哥拿出米儿糖哄他,他也没兴趣吃。走了半个多时辰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哥哥:“哥哥,那里住的两个人是谁?我的心好疼,好难过。”
  哥哥顿了一下。
  他看向哥哥。
  哥哥也看向他。哥哥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摸着他的头发说:“小墨,你记住,他们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远永远不要忘记他们。”
  阿墨嗯了一声。
  最重要的人。
  永远永远不能忘记的人。
  哥哥又牵着他的手往山下走了。哥哥是个很温和的人,都不喜欢说话,总是在笑,脾气很好。不管别人怎么对他说话,阿墨都没有见过哥哥发脾气。他总是清清淡淡的几句话,就能让人心悦诚服,小伙伴们都很怕他。
  可是,他总觉得哥哥现在在难过。
  是真的在难过。
  又走了几十步,他拉住了哥哥的手:“哥哥。”
  “怎么了?”徐子青道,“累了?”
  阿墨将米儿糖递给徐子青:“哥哥,你吃糖。吃了糖就开心了。”
  徐子青愣了一下,才接过糖,慢慢地笑了一下,道:“小墨,谢谢,谢谢你。”
  下山后,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回家要路过一个市集。傍晚,市集还有零星几家未走。徐子青牵着阿墨的手,去街上给他买了个糖葫芦,又扛不住阿墨的嚷嚷,在卖连环画的小摊上,给他挑了最新的几本小人画。
  阿墨爱不释手。
  城门张贴告示处围着一堆人。
  几十个人挤成了个圈,都探头朝里望着。中间读书人不大的声音传了出来,周围人都安静地听着他,似乎在念告示。“案犯徐子墨、通敌叛国、私通突厥、罪无可赦,赏银万两,望缉拿归案。”有一人插话道:“下面还有画像呢。画的可真仔细……”
  “徐将军不是北疆军元帅吗?怎么成了叛国贼了?”
  “徐将军?嘿,这可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朝廷早就下了海捕文书,要缉拿叛国贼徐子墨入案呢。”
  “可徐将军不是……”
  “朝廷都下了文书了,还有什么不是的……”
  “叛国贼就是叛国贼。当初那齐岭三万北疆军就是他一手送过去的。俺家大儿子就在里边。可怜俺三个儿子,死的就剩一个了。好容易指着大儿子养老的,就这么没了……这世道真不让人活了。”
  “呸,想起当初还给这叛国贼在庙里烧过香就觉得恶心。”
  “你没听说吗。海捕文书一下来,当天那个庙就被推了,现在里面连乞丐都不肯进去了,说嫌脏。”
  ……
  阿墨听得怔怔然。
  “阿墨,走吧。”徐子青称了一条五寸来长的大青鱼,给小贩给杀了,剃鳞,刮去内脏,另用黄纸包着,付了钱,顺手又给阿墨买了一包米儿糖,左手拎着串鱼嘴的草绳,右手牵着阿墨的手,温声道:“我们回家吧。”
  阿墨咬着糖葫芦走了。
  走到一半,阿墨问道:“哥哥,那个徐子墨是谁啊。”
  徐子青沉默了一会,说:“他是个将军。”他补充道:“很好的将军。”
  “可是,既然他是很好的将军,大家为什么说他是叛国贼呢?”阿墨问道,“那些人说朝廷都说他是叛国贼了。为什么哥哥还说他是很好的将军呢?”
  徐子青道:“因为他效忠的朝廷想让他当叛国贼。”
  阿墨苦着脸想了一会:“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徐子青摸着阿墨的头,“晚上想吃什么。”
  “辣鱼头。”阿墨开心地道。
  徐子青也笑了:“好,晚上给你做辣鱼头。”
  晚饭,兄弟二人吃的是剁椒鱼头。白瓷青花的碗装着,鱼肉浸在红油里。阿墨吃的很尽兴,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他还不断地给哥哥夹着鱼肉:“哥哥,好吃,你也吃,你也吃。”
  徐子赤每次都是笑笑,后来又把鱼肉放回了阿墨碗里。
  阿墨发现后可生气了。
  他瞪着哥哥。
  徐子青没办法,只好把鱼肉又吃了。
  吃过饭天就黑了。
  徐子青给烧了热水,给阿墨擦了手脚,洗了脸,便让他上床睡觉了。阿墨洗脚的时候还兴奋地玩水,洗完就困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睡了没多久,他做了个梦,梦见了他站陷在很深很深的雪里,旁边散落着很多白深深的骷颅头,周围有呼啸的风,风里有人凄惨的哭声和笑声,最后是两个很悲伤很悲伤的声音在叫:“二哥,我冷。”
  “齐岭的雪太厚了,我冷。”
  越喊他脑袋越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胀开,爆掉了。
  “啊……”他尖叫着醒了过来。
  “没事的,没事的。阿墨别怕,只是个噩梦而已。"屋子小,徐子青就睡在他旁边,现在也醒了。他忙下床,端了碗热水进来,冲了药,拿到阿墨嘴边:“阿墨,来,喝点水,马上就没事了。”
  阿墨惊恐地喘着气:“哥哥,我梦见了好多人头,还有人叫我‘二哥,我冷’”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