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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仙界的和平(穿越重生)——Anecdotes

时间:2018-02-16 10:32:43  作者:Anecdotes
  好痛,好痛……爹爹,娘亲……
  耳边是女人尖利疯狂的笑声。余潇瞪大眼睛望着寺庙的屋顶,眼前的色彩扭曲,模糊,渐渐被铺天盖地的血色替代。
  ——《金丹记》
 
 
第7章 金丹横祸(六)
  傍晚,客栈外的街道,霞光倾泻,行人或疾或徐,一派寻常景象。
  城中大都是凡夫俗子,即便有修士,修为也难得高深的,李持盈方其生余心岩都在客栈中,若是真有一位修为不俗的修士经过街尾转角处,便会发现一条狭窄的小巷里,被人布置了结界。
  凡人哪怕穿过结界,看到的也只是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而已。
  而在结界之中,却是一副极其可怖的景象。
  稚嫩的小男孩靠在墙壁上,瞳孔中血色魔气翻涌,而先前掣刀要害他的女人,正躺在地上,身子微微抽搐,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
  她全身身上,从那张美丽的脸开始,到傲人的身段,雪白的皮肤上,全部密密麻麻布满了血口子。
  这些创口全部是由魔气凝成的风刃割出来的,比起沾染了魔气的匕首要可怕得多。留下创口不仅无法愈合,而且会使人不停地感到刀剐般的痛苦。
  余潇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手指,一面镜子漂浮在女子上空,正对着她的脸。余潇道:“如何?”
  女人瞪着那面镜子,早已说不出话来。
  余潇抬头看了巷子外面,行人毫无所觉地来往着,他喃喃道:“爹爹妈妈来了。”
  于是走到女人身前,凝视了她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后手在空中虚虚地一拂,女人的身体便化为尘土。
  余潇心念微动,将结界收了,从巷子外奔进来一男一女,正是他的父母亲。
  余心岩和杨仙乐一见他的模样,便大惊失色。
  余潇向前一倾,倒在父亲怀里:“……爹爹。”
  “潇儿!”
  方淮再没有想到,自己费老大的劲,眼睛弄得也看不见了,还是没能保住霉运MAX的主角。
  “你阿潇弟弟的脸给那魔女划伤,却是怎么也治不好了。”方其生在他床边,轻轻一叹,“这孩子,也是命苦。”
  这一叹,不光是叹余潇的脸被毁,也是叹他的身世,父亲出身正派仙家,母亲却出身魔门,到了碧山,也不知太白宫容不容得下他和他母亲。
  方淮心想您放心,主角那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现在不仅打不死,将来咱们还得跪下喊他“魔尊大人”。
  他也很忧郁,难道这本书的剧情是无法改变的吗,无论他怎么做,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方其生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替余潇难过,便又道:“好在脸虽划伤了,身体还是好好的,等他醒来,你去陪他说说话。”
  方淮点头道:“好。”
  方其生看着他,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们两个,还真是难兄难弟。”
  方淮道:“娘呢?”
  方其生道:“去追那女魔修了,倒也奇怪,按理说她刚伤了你阿潇弟弟不久,你娘是和你师叔夫妇一起赶到的,却追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方淮忍不住道:“莫不是娘有些地方没寻到……”
  方其生看他一眼道:“你也太小瞧你娘了,那女人虽诡计频出,但你娘堂堂化神期真人,神识着意一扫,可达到方圆百里,纵使她有藏息丹可以藏掩气息,但那东西一来时效不过一刻钟,二来吃过一颗后,等过上几日才能吃第二颗,三来对于你娘这样的修为,一旦留了心,靠近了仍旧会察觉。只不过没想到你阿潇弟弟自己走了出去,被那女人远远带到巷子里。唉,也是你师叔叔母太不当心了。”
  方淮道:“或许是要什么要紧事,不好让阿潇一个小孩子在旁听着。”
  方其生终于给他逗笑了:“怎么,光阿潇是小孩子,你就是多大的大人了?”
  方淮心想可不是,你儿子我心理年龄起码三十多了。不过这里的修真人士人均寿命都是数百年,有些人早早入了仙门,专心修炼,光阴有如弹指,到了三四十岁都还是懵懵懂懂,连容颜都停留在少年时。
  心里这么想,嘴上哪能这么说,只能让方其生一只大手把他脑袋当面团似的,揉来揉去。
  父子俩在这边说话时,余心岩和杨仙乐守在余潇床前,一个眉头紧锁,一个满面泪痕。
  杨仙乐呆呆望着床榻上昏睡的余潇,余心岩见了爱妻这般模样,也是一阵的难受,搂过她的肩头道:“孩儿已成了这样,你别再把自己折腾病了。”
  杨仙乐嘴角动了动道:“我有修为在身,流多少眼泪也不会病,哪怕是那女人一刀划在我脸上,我也没多大碍,可她偏偏伤了我的孩子!”
  杨仙乐说到此处,倏地站起身,拔高声音喃喃道:“我要去,我要去亲手杀了她……”
  余心岩把她搂住道:“师姐已经去追了,她修为强过我们十倍,我们与其去寻个徒劳,不如在这儿守着,让潇儿醒来时不会见不着我们两个。”
  杨仙乐立住了,低声道:“岩哥,都是我作下的孽,都是我作下的孽是不是?是我从前杀人练魔功,报在了潇儿身上……”
  余心岩道:“怎么会!你为了我和潇儿背弃门派,且不说我们一路如何辛苦地逃到这里,等到了太白宫,又是你要受委屈,你受的苦够多了……”
  杨仙乐听不进他的话,仍自道:“难怪师父当初说,要作恶,就作一世的恶,要行善,就行一辈子的善,若是半途反悔,弃恶从善,或者弃善从恶,就是百般的煎熬,还不如身死道消的干净。”
  余心岩道:“怎么能这么说?从前当魔修时的杀孽,将来便用德行来弥补。况且你,还有你那位师姐,都是有情有义的女子,比起一些名门正派的子弟口蜜腹剑,暗中害人,不知要好多少。”
  他说起杨仙乐的师姐,却把她思绪拉回,想起一事来:“金玲虽是师姐的徒弟,但我当初生产的事,师姐从不对人说,她怎么会知道?”
  余心岩道:“她既是你师姐身边亲近的徒弟,想必当初你师姐照顾你生产,她曾经搭过手,或者,她见过那名丹修的尸体。”
  杨仙乐身子一颤道:“金玲的那几个同伙,都杀干净了?”
  余心岩道:“他们伤了方淮侄儿,我师姐怎肯留他们活口。”
  杨仙乐走了几步,低头看到床上躺着毫无知觉的余潇,颓然坐了下来,仍自发抖道:“倘或……倘或这些人有谁把金丹的事宣扬出去了,或是告诉了什么人,咱们潇儿岂不危险?”
  余心岩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脸色严峻起来。
  夫妻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十年前,余潇出生时的事。
  当初杨仙乐先从太真宫的地牢里救出余心岩,后又在师姐经营的绿玉馆中掩人耳目生下余潇,本来一切安排妥当,但终究是被杨仙乐的一位师妹看出了端倪。
  那天师妹寻到绿玉馆里,发现了杨仙乐和余心岩,便道:“师姐,你勾结外人,违背宫规,这便跟我回去见宫主!”
  杨仙乐自然不会肯,原本她修为高出这师妹不少,可是她临近产期,元气大损,压根不是师妹的对手,而余心岩虽从太真宫里逃出来了,但身上仍然带有禁制,想要保护妻子,反而被打伤。
  师妹打伤了余心岩,便提剑向杨仙乐的肚腹此去,魔修出手向来狠毒,她这一刺,毫不顾同门情谊,杨仙乐非得一尸两命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师妹突然大叫一声,长剑脱手,咣当落在地上,面朝地倒在了地上。
  却是杨仙乐的师姐察觉不对,赶到房间里来,背后甩出一枚银簪,师妹一门心思都在杨仙乐身上,却被身后偷袭的银簪刺中心脉,余心岩挣扎着过来,与师姐合力把师妹杀了。
  杨仙乐虽然逃过一死,但先前已被师妹打中一掌,腹中孩儿和自己都受了重伤,立刻便要生产,她自己已经发觉不对,感觉到肚子的胎儿和她一样奄奄一息,当下挣扎着道:“求师姐,替我保住这个孩子……”自己却存了死志。
  余心岩爬过去抱住她,为她输送自己本就没多少的灵力。师姐见她面如金纸,不一会儿便是有出气没进气,一边焦急无措一边竭力地想办法,突然想起昨日馆中接待过一位元婴期的丹修,今日应该还留在绿玉馆里。
  丹修顾名思义,就是以丹成道,这丹修已有元婴期修为,炼出的丹药想必能救杨仙乐一命,无论代价如何,先去求一颗才是。
  于是立刻退出房外,让弟子带她去丹修所住的房间。
  等她和弟子进了丹修的卧房,师姐吩咐弟子守在外间,自己进了内室,没想到一走进去,看到的却是丹修双目突出,躺倒在地上,居然已被人杀了!
  师姐大为惊愕,一名元婴期的丹修,居然在她的绿玉馆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人杀了?
  她看到屋子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丹修的宝囊也被打开,东西全部散落在地上,其中不乏许多灵力充沛的珍贵丹药。这么贵重的丹药都不要,若是夺宝杀人,杀他的人是想要什么?
  顾不上想这么多,师姐从地上的丹药拣了几颗,转身便要拿去救杨仙乐。
  刚转身,便听见一身震撼人心的哀嚎,回头看时,却是一只皮毛乌黑,金色瞳孔的魔豹,从窗户外跳进屋中。伏在主人身旁悲号不已。
  师姐本该不作停留,立即去救杨仙乐,可是她一眼看到,那魔豹把头伸到主人脸旁,吐出一颗光华灿烂的金丹。
 
 
第8章 金丹横祸(七)
  世上的金丹分两种。一种是修士修炼至金丹期,周身奇经八脉灵气涌动,汇聚至丹田,凝结成金丹。结成的金丹自此便在丹田中转动,成了灵力汇集和输送的中心。而继续往上修炼,过了凝胎,到元婴期,金丹变化为元婴,元婴期的修士心思如孩童般澄明,不染尘俗,洞观天地万物。
  还有一种金丹,则是金丹期以上的修为身死道消后,无论体内是元婴还是金丹,都会退化至一枚金丹,停留在肉身中。
  这样的金丹灵力充沛,能使修士的修为大幅上涨,当然,也难得一遇。更何况金丹停留在原主人肉身里时,旁人想要去夺取,修为须得远高于原主。否则反而会被金丹反噬。
  如果已经被取出,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人人得而受益的至宝了。
  此刻杨仙乐的师姐的面前,便放着这么一枚至宝。
  师姐用神识一扫,立刻感觉那金丹蕴含的灵力,比之她见过的任何修士身具的灵力都要充沛。
  连死后的金丹灵力都能如此充沛,难以想象这金丹的主人在世时,修为究竟深厚到什么地步。这样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真人,又怎么会到了身死道消,连金丹都被人夺走的地步?
  师姐这家碧玉馆开了上百年,不说见多识广,但灵寂期以上的修士,还是亲眼见过几位的,然而光是这么一枚金丹中涌动的灵气,就已经高出这几个人不止一截了。
  师姐心念电转,已经明白这枚金丹的价值远远超过她的估量。而在她迟疑的一小会儿,那魔豹伏在主人身旁悲号片刻,它灵智已开,见主人惨死,便要顺着残留的魔气去追寻凶手,为主人报仇。
  至于后来一步的师姐,身上倒是干干净净,并没有凶手的气息,那魔豹便看也不看她一眼,往窗外跳了出去。只留下那一枚金丹在丹修破碎的肉身旁滴溜溜转着。
  师姐待那魔豹跳出来,便三步并两步上前,捡了那枚金丹,藏在怀里,但金丹灵力如此雄浑,贸然拿出去,只怕给人发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碧玉馆里,多得是修为高又穷凶恶极的魔修。
  这么一想,师姐又将金丹一弹,塞进了丹修的尸体里,接着破碎不久的肉身的死气,掩盖金丹的灵气,自己走到外间,她那弟子正守在外面。
  师姐抓着先前捡的丹药,匆匆吩咐徒弟道:“这客人被仇家杀死在卧室里,你立刻用宝囊把尸体带到我卧房的暗室里,小心别被人察觉。”
  她这徒弟修为尚低,刚过融合而已,所以察觉不到金丹的灵气,不过为人向来机敏,问道:“既然是有人寻仇,咱们何苦替他收尸,万一引火上身……”
  师姐急着去救师妹,脸一沉斥道:“叫你做边做是了,嘴闭紧,办好事!”
  徒弟被她训得连忙低头,师姐一面训斥,一面离开客房,去了杨仙乐那里。
  杨仙乐靠着丈夫输送灵力,尚能活过一时片刻,师姐匆匆回到她这里,把回元补气的丹药一并喂了她。
  杨仙乐吃过后,气息稍匀,有了说话的力气,脸色却仍然残败,苦笑道:“师姐,不必再费工夫,我中的是宫主亲身传授给我们的‘柳绵功’,倘或,倘或我没有孩子,还能……”
  话说了两句,气息又开始断断续续,目光涣散。师姐没想到杨仙乐伤到如此地步,那几枚丹药居然毫无效用,一咬牙便道:“你挺着,我有办法!”转身便又出去了。
  这次她却是去了自己的卧房,弟子已经照她的吩咐把尸体收了进来。师姐命徒弟退下,一个人进了暗室。
  把丹修的尸体从灵器宝囊中取出来,师姐在暗室的架子上翻出一个玉匣子,从尸体里取出金丹,放入匣中,这玉匣也是一件灵器,可以掩盖灵气,专门被修士用来藏宝的。
  师姐拿了金丹便要走,但转眼看到丹修的尸体,一个主意漫上心头。于是将尸体又收进宝囊,带了出去。
  回到杨仙乐那里,师姐拿出金丹道:“把这吞了!”
  余心岩是第一个识货的人,见此不由惊愕道:“这是真人金丹,从哪来的?”
  师姐道:“不必问了,只要能救她母子俩的性命……”
  余心岩闻言,也顾不得那么多,接过金丹帮助妻子服下。
  杨仙乐吞下金丹,紧闭着眼一会儿,忽然吐出一口鲜血,余心岩紧紧抱着她道:“乐儿!”
  片刻后,杨仙乐缓缓睁开眼,看着他:“余郎……孩子回来了,我听见他的脉搏,他回来了!”
  余心岩握着她的手。杨仙乐死死咬着嘴唇,虽然元气渐渐恢复,但所受的伤和临盆的痛苦仍让她脸色苍白,她抚上自己的肚子道:“他活过来了,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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