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与苏大人倒是极像。”占宿莞尔笑道:“娘娘可想过,在陛下心里……您就是苏大人的影子?”
“胡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四年,陛下只是将您当做了苏大人的影子。陛下心心念着的,一直是苏大人而已。”
“荒谬!”苏楚自然不信:“你胡说什么?此事与我哥哥何干?”
占宿仍是笑:“陛下独宠娘娘四年,但是,自从苏大人三月前随安世子入华歌登殿后,陛下对娘娘可还如从前?其中微妙,娘娘可以思量一番。”
“那也不能证明什么。”
“这些时日来,陛下让苏大人任职身侧,又常留膳金露殿......您再想想,上回巡猎,您与苏大人同时受伤,陛下未在您处多留,而急去临照宫探望,一月前,苏大人盗策君令,放安世子私逃,又会伏箫援军,这条条足已论死罪,以陛下往日的处置手段,五马分尸也嫌轻,可结果如何?陛下对其只字不提且日日探望。娘娘不会认为,陛下如此做,是因为看在苏大人是您长兄的份儿上才如此吧?”
苏楚自认为自己如今已没有了这份荣宠,自从上次花苑一事,帝心对自己再不如从前,断不会为自己这般。事情被占宿此番理下来,确实蹊跷,帝心缘何会如此放任苏己楼?着实令人思量。
她此时想起帝心似对自己说过,她像一个人,一个,死去了四年的人。
四年?四年前,邑苏亡,而苏己楼……正是在四年前坠崖。
苏楚不禁一惊,惊得一个趔趄。
此时的丞相府里,成简已经写好书信,放信鸽飞往西延处。
几日后,北镇王大军又败一仗,损伤惨重。
大殿上,帝心摔了百里加急的奏报:“传令季廉!要是他打不了,朕就革下他的出军令,这仗他就别打了!”
朝臣无人敢言,梅文演上前劝道:“陛下,不如先调北镇王回京,另派张孝承和宋夷两位将军前去。”
“陛下不可!”成简上前:“陛下,三军阵前军令调动恐伤军心,陛下慎重啊!”
帝心虽也有调回季廉的心思,但成简所说也不能不顾及,于是便折中,只派了宋夷去助阵。
回了金露殿,帝心有些疲惫,曲肘撑着案上闭目:“金鹿,去临照宫宣苏己楼来。”
金露犹豫的看了看帝心,才道:“陛下……苏大人只怕仍旧是不来……”
“朕命你去!”
“是。”金鹿被一斥,便躬身退下去。
“算了。”帝心又叫住了他,用力的揉了揉眉心:“还是朕过去吧。”
帝心往临照宫去了,未乘步辇,只是慢悠悠的走了一路,若有所思,他嘲讽自己,如今再见他,竟有些忐忑起来。
入了临照宫,流离正在门外守着,见圣驾骤临,立刻跪道:“参见陛下!”抬头道:“陛下,苏大人在午睡。”
“午睡?是否是头疼又犯了?”
“只是上回发过一次,半夜发的,大人关了门不让人进,只听到里面乒乓的摔东西,不过近来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大人时常都要睡上一会儿才有精神。”
“朕知道了,你继续候着吧。”
金鹿与流离便候在了门外,帝心轻着脚步转进了内室,正看见流落就守在苏己楼的床头,眼也不眨的盯着苏己楼看。
感觉身后来人,流落惊转身来,帝心示意他别出声,挥挥手命他出去。流落最后不情愿的看一眼苏己楼,轻脚退出去了。
帝心坐在榻旁,将苏己楼的手握进手里。
苏己楼近来睡的越发深沉,此时有些动静,也不见醒。帝心便掀开他的被褥,轻身躺了进去,伸手从后搂住他的腰身,多日未见,怀中人消瘦了许多。他把脸埋在他脖子里,深深的呼吸着,嗅着他的味道,感觉多日来的疲惫都消弥了。
大概是动作太大,苏己楼睁开了眼,感觉到腰间有什么在咯着自己,再一细细感觉,自己是被人抱着。他一激灵,挣扎着要转身去看,帝心抱紧了他不放。
“小楼......”他下巴垫在怀里人的肩膀上,呼吸间有些疲倦,语气里竟有些请求:“小楼,有你在就好,这样我会安心些,让我安心一会儿就好......”
苏己楼身子一僵,便不再动,就这么被抱着,等流落在门外喊时,已经快天晚,帝心早已熟睡。
苏己楼动了动,对身后道:“你该醒了。”
帝心睁开一只眼,微微笑了笑,沉沉的嗯了声:“嗯。”
苏己楼便不再言,等他放手。帝心却迟迟也不见松开手,苏己楼又催道:“陛下不是忙么?该回去了。”
“朕来,是有事找苏大人。”
“有任何事,也请先放开我再说。”
帝心仍是不放,抵在他耳边呼气,笑道:“没事了。”
苏己楼感觉自己明显是被耍了,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纵容他这么一直抱着自己?想着,语气便硬冷起来:“既然没事,那你给我放开。”
帝心见他刚才对自己有些缓和,此时再赖下去,只怕他再气起来,便不得不识趣的先放一放再说。
苏己楼立刻起身,才想起自己从刚才到现在都只穿了一件中衣,便又赶紧过去拿外披,帝心坐在床上笑道:“朕怎么看见苏大人脸红了?”
苏己楼也不理,迅速穿整衣服,转身撵人:“我不是苏大人,陛下若无要事,便请回。”
“既然你不是作册,不愿称臣于我,又为何称我为陛下,不如唤我名字,正如你我当年那样……”
“你还能提起当年?”苏己楼冷笑一声:“我与你,无当年,也断回不去当年。请你离开。”
“这是我的宫殿,你让我离开?”
“那你不走,我走。”苏己楼转身就走,被帝心一个利索下床从后抱住:“我又不是赶你的意思,你去哪儿?”
“放开我。”苏己楼挣扎中,一个曲肘就要攻击他,不过可惜,以他的身手,断然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反被对方一个反擒,圈的更牢靠。
“你不放我,便杀了我,不要困我在这儿!”一番纠缠,苏己楼也是恼了。
“我放不了……”帝心扳起他的脸,毫无征兆的吻了下去。
苏己楼瞪眼惊愣,奋力抵抗,被帝心一个反转卷进怀里抱起来,直接就往床上扛。
“你又想干什么?帝心!放我下来!”
帝心果然放开了他,赶着去闩门,再迅速回来,把脚刚沾地下床准备逃跑的苏己楼,再压回被子里去。
“你,你别动……”苏己楼惊恐的看着他,想到牢中那晚,他仍心有余悸。
帝心轻轻戳着他的鼻尖笑道:“难得见你这么怕朕,为何你就只是在此时才怕朕?是不是朕在这种事上,实在是让你招架不住啊。”
“你滚开!你想都别想!”苏己楼一脚踢过去,帝心偏身躲开。
苏己楼得空推翻人就跳下床。
只是他近来渐见虚弱,脚底轻浮,哪赶得上那人心急如焚,眼疾手快。于是脚刚沾地,被第三次捞回,摔上床不由分说,再不给反抗的余地,再不给开口强硬的机会,嘴对嘴直接就给堵上了。
唇舌纠缠,深深扫入,等吻个过瘾之后,帝心眼眸深沉,炙热迷人的看着他:“试过地面,你就不想跟朕试试榻.上?”
“我不想……我不要!下去!下去!”苏己楼被吓到了,胡乱的喊着,扭动着。
“你不想,朕可日思夜想。”
说完,一把扯了他的腰带,扒开了他单薄的中衣......
☆、第79章 心疼
关于苏己楼的病况,御医院迟迟出不了解决的方子,这日苏楚来金露殿,便与帝心提了醒,占宿与房演都善卦善药,也许有方。
帝心便命占宿研药。
近几日下来,苏己楼头脑越发沉昏,只在院中坐了半会儿,便又想昏睡。
流落便驱散了院中所有人,不准打扰苏大人午睡。
“你也下去吧。”苏己楼躺在躺椅里,闭上眼睛道。
流落应了一声:“那我去看看膳房今晚给大人炖了什么汤?”说完便小跑下去了。
苏己楼不知不觉正要睡熟,忽听身后有动静,他又睁开眼,起身一看,竟是一身侍卫装的伏箫。
“小楼,别来无恙。”
“二哥?”苏己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是成简设法让我进来的,不必担心。”
这时候伏箫应该领西延大军与大业军队阵前交战,如何又来这王宫?若是被抓,极危险。
苏己楼疑惑道:“成简?他让你来做什么?”
伏箫笑道:“不是你让成简传信于我,说你要见我。你让我来,我岂能不来?”
苏己楼摇摇头:“我没有。”
“你没有?”伏箫眉头一拧,沉思半会儿:“此事蹊跷,难道是成简有什么隐瞒?”
苏己楼心中不安:“二哥,此处你不该来,趁此时无人发现,你快离开。”
伏箫却道:“小楼,这一次你跟我走吧。”
苏己楼有些躲避,转身把视线移到落在石桌上的麻雀身上。他此时见到伏箫,又想起了安寻亦,便转移话题,问他:“二哥,大哥可好?”
“大哥很好。”伏箫用手扳过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却见他腰间已无玉佩,不免有些失落:“小楼,你在躲避我的问题,你不想与我走,不想离开他?”
“我不是。”
“那你跟我离开好不好?大哥也想见你,你在帝心身边,他很担心你。”
“我……”苏己楼哽不出话来,他觉得似乎还有别的理由在牵绊着自己,让自己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伏箫见他不说话,沉默一会儿,叹息一声后放开了他,淡淡的笑道:“我好不易来一趟,你容我喝杯茶再走如何?”
“可是这里很危险,二哥你还是......”
“罢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了。”伏萧满眼不舍的拍了拍他肩膀:“不知此次一别,你我还能否再见,小楼,在他身边,要照顾好自己,别做傻事。”
说完,最后看一眼苏己楼,转身离开。
“二哥!”苏己楼叫住了他,心中不忍,他看看他,笑道:“其实我不是要赶你的意思......我也好久未见二哥了,二哥你不如喝杯茶再走?”
伏萧得逞的笑道:“好啊。”
如此,两人便又坐下来多聊了一会儿。
一盏茶后,伏箫起身,无奈之余,突然回身将苏己楼抱在怀里:“小楼,下次来,我一定带你走!”
伏箫突然之举,让苏己楼猝不及防,他忽然感觉浑身一热,连忙推开他,惶惶退两步道:“二哥……二哥快走吧!”
伏箫见他面色绯红,便问道:“小楼,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苏己楼说完,又踉跄几步,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热。
伏箫忙要去扶他,苏己楼竟喝道:“别过来。你走吧!”
伏箫没想他突然如此,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把他吓到了,便后退两步不再靠近他,走之前,他又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便将自己的玉佩从腰间解下,留在了桌上:“小楼……这玉佩本是完玉,既然早已失去了另一半,那这半块,便也留之没有意义。”
说完飞身一跃,出了院子。
苏己楼身体抖得厉害,摸到桌边拿着那半块玉佩,想起伏箫落寞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愧疚。他几次要带自己走,明知他是为自己好,自己却偏偏几番拒绝。
流落闻声从月门跑进来,一看苏己楼十分难受的模样,赶紧问:“大人怎么了?陛下来了……大人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苏己楼脸红心跳,燥的说不出话来。
帝心一腔怒意的冲进来,本欲当面质问,却见苏己楼十分痛苦的跌坐在凳子里,便过去问:“是不是头又痛了……”转头对流落道:“传御医!”
流落急晃晃跑出去。
帝心横抱起苏己楼进屋,发觉他浑身发烫,正心下奇怪,就听“咣当”一声,苏己楼手中的玉佩落地了。帝心回头一看那半块玉佩,心中气恼,将苏己楼朝床上一丢。
责问道:“他果然来找你了?谁让你见他的!”
苏己楼此时正浑身难受,哪有心思理会帝心的怒火。
帝心醋意爆升:“怎么?朕扰了你们幽会,你倒是气了?”
“你……不要说的这么恶俗!我二哥……”
“二哥?他可没当过你是他三弟。你这笨蛋!”
“你……”
帝心扳过他脸,怒道:“你看看,他都对你下药了,你还这么信他?朕要灭了他!”说完他转身就要出去对门外下令宫禁搜捕。
苏己楼本就受了些药物作用,此时为阻止帝心,情急之下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袖子,手一够他,膘着脖子就亲上来,帝心心尖一怔,愣的没了动作......
待帝心反应过来,反手将人揉进怀里,回应的更猛,亲吻吮取,索取干脆,应该还带着些方才未消的怒气,一个情不自禁就下口重了些,苏己楼被咬了一口,一下子清醒了,一把将他推开,一巴掌就扇下来。
帝心这会儿又是愣的没了动作,直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半天后反应过来,气的又把人拽回来:“你主动上来的,反倒敢打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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