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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界(古代架空)——崔罗什

时间:2018-02-19 09:52:28  作者:崔罗什
  周重道坐在亭中,召了贺兰谨上来,要他誊写今日众人的诗作。
  侍从己经布置好笔墨,贺兰谨没有推辞,侧身在周重道身边爽快坐下,开始誊诗。
  周重道握着半杯残酒,眼神就凝在贺兰谨的指尖笔尖,拔不动了。
  曾有许多次。淳徽这样写字,他在一边玩,玩累了就趴在一边,看淳徽的笔尖如何优美地游动。
  狼毫菜韧,扫过的仿佛不是纸张,而是他的心尖。
  他知道他是魔障了,然而无法可想。他活到这个年纪,己经深知自己的脾性——一旦对什么事着了魔,不疯个过瘾,是不会那么轻易走出来的。
  死人决不会复生,但他可以假装相信这件辜。
  如同戏中事,情之所至,生可以死,死可以生。他只要时时刻刻牢记,就当这是在台上唱戏,也没什么不能玩的。
  贺兰谨抄好了一篇富丽的骈文,一抬头与周重道目光相揸。周重道来不及躲闪,两人竟呆呆地互相看着。
  “殿下,”还是贺兰谨先回过神来,“这几份己经誊好了,请殿下点评。”
  周重道好久不曾这样失态,装模作样啜了一口酒,才放下酒杯,接过贺兰谨奉上的诗文。
  今日宴会共四十九人,作诗五十三首,赋十二篇,有三人白卷,被罚得酩酊大醉。贺兰谨也做了一首五言,仅称得上整齐,不算文采斐然。
  周重道将这些诗文全看了一遍,评了一二三出来。贺兰谨的诗作在中下水准,是意料之中事。能臣之中很少有诗词大家。何况淳徽当年也没怎么认真学作诗,他们的父皇和老师都说,皇帝若太热衷诗词乐器,对朝政来说,并不是好事。
  周重道一想到这点,就觉得贺兰谨那首敷衍的破诗看着也十分顺眼了。
  风来堂的酒宴一直持续到夜半。
  周重道早己乘车回了内城府中,与他同车而归的是他的新欢贺兰谨。
  说是新欢,周重道还没想好怎么下口。
  他今天酒喝得并不多,但心中沉了太多事,只觉好久没有这样亟需别人的抚慰了。
  于是在车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贺兰谨闲话。
  问他来京中这段时日,可有参观京中风物?
  贺兰谨面色沉静,回答大方,说道:“只去了定国寺和松园。定国寺自从前朝建德年间遭火灾之后,一直在陆续修整,直到去年年尾才彻底完工,难得进京一趟,自然要去观赏。”
  周重道心中又是一跳一真是见了鬼了。贺兰谨每件事情都能踩在点子上。
  定国寺是在他父皇时候烧毁了几乎一半。作为历经千年的古寺,定国寺不论在国中还是京中都地位超然。修整一辜持续十几年,到淳徽驾崩时候,仍未完毕。
  淳徽病重时,周重道曾去过定国寺为他祈寿,那时候前大殿在描金作业,许多佛像还未修缮完全。后殿才刚开始修葺斗拱。回来后,淳徽问起。周重道便说他愿再送百斤金粉给定国寺,催促定国寺尽快完工。
  淳徽摇摇头,说:“凡事都要顺其自然才好……要我倒愿意看看此时的定国寺。”
  周重道立刻想了个好办法:“我命画师去画下来。将定国寺的制式和此后的修葺过程都绘成画册,如此可长久留存。”可惜淳徽病得太重。这本画册才起了个头,他就看不到了。
  周重道每每路过定国寺,总会想起那一日他跪在面相安宁的佛前,心中空空荡荡,仿佛从未生过一丝邪念。阳光透过窗棂,光亮中佛香袅袅。
  “定国寺如何?”周重道问贺兰谨参观的感想。
  贺兰谨坦言:“宏丽伟壮,国中恐怕再没有能媲美的。唯一一点不足,就是太新了。”
  这本是一句废话,因火灾重修的大殿,岂有不新之理?
  周重道忽然温柔起来,也问了句废话:“新有什么不好?”
  贺兰谨答得也像谜语:“新旧本身并没什么不好。只可惜定国寺的新是无可奈何之事。”
 
 
第4章 肆
  周重道不再说话,等到了王府,他就叫贺兰谨去他常住的持清院。
  他换了身衣服,过来就将贺兰谨带到内室。宫人在他回来之前早就收拾好了。他惯会享受,在庭院后面砌了温泉。
  贺兰谨这时候才犹豫起来,微笑道:“与殿下共浴,恐怕唐突。”
  周重道是才着迷的时候,贺兰谨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只觉得十分好笑。
  他不说话,只是看了眼贺兰谨,便让宫人为他脱衣。
  在周重道身边服侍的宫人,早己见怪不怪,一个个守口如瓶,嘴踉铁打出来的一样牢靠。哪怕他真把淳徽带到床上,这些宫人也不敢吐一个字出去。
  何况这会儿周重道要睡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小官。
  周重道除了衣服,赤条条走到贺兰谨面前。
  “下去吧。”他吩咐宫人。六个宫人退了出去。
  贺兰谨垂着头仍是无所表示,旣不说话,也不去爱抚,仿佛打定了主意,决不先动一步。一双眼睛似乎十分无辜地看着周重道。
  十分的高明。
  周重道很赞赏。
  他转到贺兰谨身后,为他脱下外衣,然后是内衫。贺兰谨像怕冷似的突然缩了缩肩膀。
  “唉!”他终于说出了两人衣衫尽褪后的第一句话,那语调说不出是伤心还是满足。
  周重道低声调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事情无可转圜了。”
  贺兰抬起头看这才与周重道直视:“殿下果然是雷厉风行。”
  两人下了水。水温正好十分舒适。周重道低声道:“第一次?”
  贺兰没吭声。
  周重道越发怜爱他起来,吻了吻他瘦削的肩膀,低声道:“穿着衣物还瞧不出来,这样看……你也太瘦了。肉都到哪里去了?”
  贺兰慢慢深呼吸几次,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贺兰两条长腿,在温泉水中划了划,氤氳水气中,只能看到水波下的轮廓,像鱼尾一样优美,周重道己经忍耐不住。
  贺兰咬住嘴唇。
  “殿下……”贺兰的声音有些发抖。周重道不想听他用这样的声音语调叫他殿下。
  “叫我三郎,”周重道说,“叫我三郎……”
  “三郎。”
  这可以是淳徽的声音。
  “三郎!”
  这就是淳徽的声音。
  周重道喃哺:“我在,我在……”
  只觉得脑中眼前都是一片温暖的空白,他抱着的不是一具肉身,而是梦中人的精魂。
  不知道多久之后周重道身上猛然一重一贺兰谨晕了过去倒在他的身上。周重道一把将他横抱起,放在池边竹椅上。
  幸而贺兰谨立刻转醒了,他一双眸子像含着水,只是有些失神。
  “唉……三郎……”他似乎还是迷迷糊糊,低声唤了一声。
  周重道喂了他一口水,贺兰才渐渐清醒过来。周重道放了心,叫过宫人服侍收拾。
 
 
第5章 伍
  如此一来,贺兰谨算是彻头彻尾周重道的人了,去永州的调令 第二天就换成了留在京中中枢,任中书舍人。
  贺兰谨原本的政绩加上周重道的力荐,谋到这个位置并不意外。只是和季丞相一派的梁子也结下了。
  乔老爷得了消息急得不行,急忙跑去贺兰谨租的宅子去找他。贺兰谨自然不在,只有几个家仆在打扫整理。乔老爷问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贺兰谨何时回来。
  “相公只叫人传话回来,叫整理东西,说准备搬家。”
  乔老爷瞪着眼问:“搬家?搬什么家?他这院子租下来才住了几日?又要搬?”
  他是越来越看不惯贺兰谨的做派,脾气上来了就坐在厅中等贺兰谨。
  一直等到快一更天了,贺兰谨才回来。
  见到乔老爷,不等他先念叨,贺兰谨先自己全交代了。
  “我并不知道五叔在等我,怠慢了。我一早去了吏部,听取了调令,做了交接。然后去拜访了新上司和同僚。中午抽了个空做了新名刺,童身做新官服。午后去礼部听讲,定了日子,准备谒见皇帝。又回官署去整理了公文,晚间去了趟摄政王府,商议事务。一直忙到现在。”
  乔老爷虽然一肚子火,但想到贺兰谨己经是贺兰一族爬得最高的,也不敢直接教训他了。
  只能苦口婆心道:“阿九啊!你年轻敢闯敢冲固然好,可为官之道,不能指望一飞冲天啊!五叔我在京中这么多年,没什么建树,但在教塾中的见闻不算少了。做官,就是一个稳字!京中水太深,你知道有多少人走错一步就把自己折进去了吗!你又不是豪族出身,没个天大的靠山,哪里来的底气做这抢眼的事情!你知道现在京中有多少人盯着你吗?”
  贺兰谨己经吃过了晚饭。
  摄政王府有招待,但周重道不在,只有幕僚作陪。他稍稍小酌了两杯。
  这会儿正好喝茶消食,他一边喝茶,一边盘算着自己的事情,乔老爷的话,他就随便听那么一耳朵。
  “摄政王就是我的靠山啊,还不够天大?”贺兰谨微笑着说。
  他不说还好,一提摄政,乔老爷更是郁闷了。
  “这摄政的船你上的太快了!我有些话之前就提过,现在更得说了,朝中现在这肩势,哎!只是看着平稳,你以为水下真像这京中风景一般平和亮丽?”
  乔老爷沉声道:“现在朝中,季丞相,摄政,太后三方僵持不下。皇帝年幼,淳徽遗命,以皇弟为摄政,季丞相加封太傅,亦有辅政之意。这算盘本来打得很好一摄政为主,季丞相牵制他。若摄政有不臣之心,朝中不至于毫无应变之力。”
  贺兰谨眼皮跳了跳。
  “……不过这几年下来,摄政有没有不臣之心不知道,只看出来季丞相与摄政之间政见之争越发大了。方太后也是个厉害人物,前几年一直偏向稍弱的季丞相,将丞相的势力养到几乎能与摄政相抗了。太后方家也渐渐拔擢了几个年轻人,不过有摄政和宗室压着,外戚这一方势力还不显。但难说太后会不会放任丞相与摄政相争,她好坐收渔人之利。”
  “照这情形发展下去,眼看就是党争。我同你说,塾里有些好事的书生,己经开始王党相党的乱评了。”
  乔老爷感慨一声:“先帝走这步棋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天!话说回来,活着时候能英明一世也够本了,身后事两眼一闭谁也料不到!料不到呀!”
  贺兰谨面色不动,安安静静等乔老爷说完,才道:“我虽在京外为官,京中动静,多少还是清楚的。”
  乔老爷念叨:“对吧!官场中谁不注意着京中这动静呢?你旣然知道,还急急忙忙攀附摄政又是何苦?还攀附得如此引人注目。”
  他连连摇头:“投机之事做不得啊。”
  贺兰谨终于说了句掏心话:“不是投机事,是不得不做之事。”
 
 
第6章 陆
  贺兰谨中书舍人上任十天,就上了两道疏,一篇论农经,一篇 论为官。
  周重道在贺兰谨上疏之前,看过了原文。他看了这两篇上疏,才箅真正明白贺兰谨的“为官刚愎”到底是源于何处。
  有人刚愎是盲目,贺兰谨的刚愎却是因为他确确实实看到了时弊所在,时不待我,若是十年二十年地拖下去,恐怕留的就是亡国的病灶。
  “你上可以,我不拦你。但上了之后的后果,你可有想过?”周重道看过两疏,并不评论好坏,只如此淡淡道。
  贺兰谨这篇疏里面,没有特别指名道姓弹劾谁。但贺兰谨旣然是周重道的人,那这篇疏在丞相一系看来,来打的当然是他们的脸。
  贺兰谨从容道:“自然想过。大约可以留名文史。”
  他玩笑开得不是时候,周重道摔了本子,怒道:“你急什么!”
  贺兰谨赌得太大了。若方太后赏识他这两疏,他有周重道和太后为后盾,可谓平步青云,直接升天了。若方太后被这两疏惹怒了,那季丞相联手太后,就是周重道也保不下贺兰谨。
  贺兰谨将奏章从地上捡起,轻轻放下,道:“殿下……请殿下信我一次。”
  周重道心里难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旁边内侍赵九真瞧他脸色不对,忙拿了丸子给他吃。贺兰谨在一边娴熟接过丸子,亲自试了毒,半跪在周重道面前,抚着周重道的膝盖,菜声道:“殿下何至于为我气坏了身体?”
  周重道也奇怪。按理说贺兰谨不过是他一枚棋子,旣然甘为棋子,那就该有变弃子的觉悟。
  他这个执棋子的,更没道理为棋子难过。
  但贺兰谨太像那个人。哪怕只是水中月影,他也不忍它碎。
  “今晚你留在王府。”周重道要贺兰谨留宿。
  当夜两人又是云雨一番。天气渐渐和暖,桃花李花都落了,红线毯上熏炉散出淡淡香气。
  周重道要贺兰正面向他,两人面对面,他这次做得不那么猛,进入时候十分温柔,一边缓缓送入,让贺兰的穴口慢慢吞没他的分身,一边抚着贺兰的脸,想要仔细看清他的神色。
  他佩服自己,居然能在这时候还想着这件辜一贺兰谨的两疏之中,条条都是淳徽当年与他谈过的问题,有些甚至比淳徽探究得还要深。
  若不是这辜情太过有悖人伦,他真想对贺兰问一句——
  “哥哥……是你吗?”
  他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说的话做的事,样样都像故人。然而哪怕在周重道的梦中,淳徽死而复生,也不会这般欢腿大开,任他驰骋。
  贺兰的眼睛眯了起来,像那一点微弱的烛光叫他刺眼,周重道动作起来,低声道:“阿九,睁开眼……”
  贺兰眼睛湿漉漉的。周重道心中忽然一痛,淳徽从小到大,他什么事情都知道,只有这一点不知道一他不知道淳徽情事之中该是什么样子。
  但贺兰谨就算刨去像淳徽这个优点,也是个极好的床伴。做完了之后,贺兰起身收拾了要走。周重道拖他与他一起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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