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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界(古代架空)——崔罗什

时间:2018-02-19 09:52:28  作者:崔罗什
  “休息片刻再走。”
  “我一睡下去,就不会挪地方。”贺兰说。
  周重道心中那股怜爱之情又升出来:“那就睡到明早。”
  贺兰累极了,干脆躺在周重道身边。鬼使神差一般,周重道问:“你在议疏里那些条陈,都是怎么想到的?”
  贺兰声音平静:“政务之事,只要多看多想,都能看出一二。殿下恐怕也早看出其中陈弊,只不过以静制动终非长久之道。时间长了僵肩变死肩,手中有再好的棋也无用了。总得有人敢说敢做——趁目前局势还有转机。”
  周重道说:“你这话,听起来也是怪我不作为了。”
  贺兰闭着眼睛轻笑一声,道:“三郎多虑了。”
  周重道鬼使神差一般,就问:“你可信人有死而复生之事?”
  贺兰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不待他开口,周重道自觉失言,自问自答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荒诞之事,全是作伪。”
  贺兰问他:“殿下是想到谁了?”
  周重道不能明说,只道:“人年纪大了,总有一两个怀念之人。”
  贺兰好奇地看着他:“难道殿下至今未娶王妃,也是为了这一两个怀念之人?”
  周重道完全分辨不出贺兰的好奇是真是假。
  但他不可与贺兰说得更深了,没有回答贺兰谨这个越界的问题。
  之后两疏周重道没有拦,同意贺兰谨呈上。
  他提前往宫里吹了风,方太后己经对贺兰谨这个人有所耳闻。
  至于方太后看他顺不顺眼,周重道心中担不到底。一直担忧到两疏呈上去的那天。第二天一早,他就进宫去见太后。
  才到长信宫,远远就见相熟的女官走过,微笑着用指尖抚了抚秀美的盾毛。这是“喜上盾梢”的意思。周重道遂放下心来。
  不出一日,朝中己经传遍一皇帝与太后对贺兰谨都深为赞赏,朝中议论不止,将两篇疏合称为《议政两疏》。
  之后方太后亲自召见了贺兰谨。
  三月二十五日召见一次,之后三月二十八日,太后与皇帝一同又召见一次。
  每次回来,贺兰谨都将太后的问题以及他的对答默写出来,与周重道讨论。
  四月初二,太后又召贺兰谨。周重道不免诧异。
  方太后的为人,他很清楚,她虽然生得面若桃花,性子却十分自持。严肃程度,不亚于男子。
  淳徽在时,她就不苟言笑。周重道少年时候还调笑过皇嫂是位冷美人。淳徽去后,周重道与她之间少了润滑,再不敢放肆说笑。
  方太后三番五次召见贺兰谨,周重道还不至于认为太后与贺兰谨会有什么苟且之事。
  皇帝与太后同住,再加上太后每次召见贺兰都在众目暌暌之下。无时无刻不有几十双眼睛看着太后。
  原先怕太后不喜欢贺兰,如今太后太喜欢贺兰了,周重道还是烦恼。
  过了两日,周重道在宫中遇到那位“喜上盾梢”女官。周重道拉着她调笑了两句。
  女官美目一转,笑盈盈低声道:“有个奇事,算与新近的红人有关,想不想听?”
  她附于周重道耳边轻声道:“贺兰中书舍人那天来过长信宫之后,太后十分欣赏,竟然笑了。虽然笑未露齿,也算是难得地笑了。”
  周重道说:“这就算奇事?”
  “我没说完一等到中书舍人离开,过了一会儿,太后每日都要独自抄写一段经书。她写着写着竟忽而哭了。”
  周重道心中突地一跳。
  “半日之内又笑又哭,你说是不是奇事。却不知道这位中书舍人到底是哪里触动了太后……”
  周重道面色冷淡。
  女官仍是泰然,抿嘴一笑:“殿下放心。这话出我口,入君耳。天地间我再不敢对第二个人说。”
 
 
第7章 柒
  周重道觉得事情越发好玩了。
  他与方太后之间达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也许方太后对朝中隐忧一样感到忧心;也许是对季丞相最近越发不满;也许方太后也正在等一颗天不怕地不怕的棋子。
  不管是哪一样,贺兰谨至少在明面上得到了太后的喜爱。如此一来,季丞相只能眼睁睁看着,与周重道碰面时候,还特意大度道:“贺兰的两疏,我仔细看了几遍,颇有见地。下次茶会,我一定得遨他出席。殿下不介意吧?”
  周重道哈哈一笑:“丞相有惜才之心,我怎会介意?”
  回头贺兰谨就真去了季丞相的茶会。
  茶会一结束,贺兰就去了摄政王府。周重道的耳目像风一样,他己经听说了,贺兰谨在茶会上露了一手煎茶的好手法,比世家公子绰绰有余,毫不露怯。
  京中富庶,崇尚华美。贺兰谨穷乡僻壤出身,恐怕早有准备,才能在京中玩得如鱼得水,不被人嘲笑。
  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准备就能准备好的。周重道见过太多,到了他面前就唯唯诺诺的人了,他们未必没有准备过。
  贺兰谨身上天生就有神东西,流淌在血液中,叫他举止自然,如水一样变幻自如。
  “我在想你到底还有什么不能的。”周重道正站在廊下,看他过来,不待他行礼,就笑了他一句。
  贺兰谨笑问:“太过招摇了?”
  周重道摇头:“并非。”
  他还挺喜欢贺兰谨恣意的样子。
  京中并不缺野心家,但像贺兰谨这样生气勃勃的,许久没出现了。
  花丛忽然梭梭响动,一只黑身白斑的猫钻了出来,从他们脚下慢慢镏达过。贺兰谨蹲下身抱起猫。
  “雪花娘。”他亲昵地小声唤猫的名字。
  周重道一阵眩晕。
  贺兰谨捏了捏猫的右前肢。猫小声呜了一声。
  王府中虽有猫房,但猫向来随意乱走,并不关在一处,除了周重道和养猫官,谁也不知道府中到底有多少猫。贺兰谨似乎也是爱猫之人,与王府的猫己经相熟了。
  周重道慢慢说到:“连府中的猫都熟你了,你也知道她叫雪花娘?还有你不知道名字的猫吗?”
  贺兰谨不在意道:“似乎是听谁叫过,听一次就记住了。”
  周重道盯着贺兰谨看了良久一他己经放下了猫,回头看见周重道正望着他。那目光不同寻常。
  他就冲周重道微笑起来:“夜深了,殿下请歇吧。”
  周重道沉沉说:“谁也不会叫她雪花娘。雪花娘前几年就病死了。之后我又搜罗来了一只花色一模一样的猫,取名月纹姬。”
  “雪花娘在这府中,己经几年没有人唤起了,”他说,“你这功夫,下得未免太深了。连一只猫的名字都能刨出来。”
  贺兰谨无话可说,他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干脆认错。
  “我知殿下爱猫。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我费心取巧了,请殿下责罚。”
  周重道把他拖上了床。
  他从未对人如此宽容。贺兰谨半跪在那里,仰面向他微笑讨饶的样子,理直气壮,半点心虚都没有。那副样子,只叫周重道登时想把他绑在床上操个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是不可能的。但次日就是旬休。一天一夜,颇有可行性。
  夏天夜短,室内冰盆还未化尽,天色就微微亮了。
  周重道从床上下来,放下帘子。叫内侍来换了冰盆,又送了热水进来。他亲自给贺兰檫了身体。贺兰被他折腾了一夜,还在酣睡。
  周重道坐在床边手指抵住他的下巴,轻轻刮弄着。
  他一张脸,并不怎么像淳徽。要说美人总有相似之处。譬如秋奴和单公子有六七分相似,就算很像了。他本人和淳徽,有四五分像,己经叫人一看便知道是兄弟了。
  从皮相上说,贺兰只有两分淳徽的影子。
  淳徽的鼻子很挺,是史书上标准的龙准。贺兰的鼻子却细长秀美。淳徽的眼睛是凤眼,眼角向上,笑起来神采飞扬。贺兰的眼角却微微向下,笑起来就无辜。
  但贺兰那神狡黠刚强,却能从那副皮相下透出来,叫他老是想到淳徽。
  他本该为这种联想发怒的。
  曹庆领秋奴来,说是像单公子,就叫他不快一相似之处再多,只要有一处违和,就会提醒他,那相似的皮相只是妄图蒙裩过关的伪装。
  但像淳徽的贺兰谨,他只觉得越看越像,即便有哪里不像,也是可怜可爱的。
  贺兰谨睁开了眼睛,他挥开周重道的手:“走开。”没个好声气,好像全然忘记了前夜是谁得罪了谁。
  周重道的手就顺着贺兰的下巴划过脖子,摸到锁骨,在那里徘徊片刻,然后轻轻按在他的胸口。
  “你是怎么长大的?”他问贺兰谨。
  贺兰谨在床上不说正经话:“喝奶兼吃饭。”
  周重道不理他的笑话,俯身吻住他的唇。起初是唇瓣相触,贺兰谨不为所动。周重道更加殷勤了些,用舌尖挑逗着他的唇角。贺兰谨这才微微张开嘴,两人唇舌交缠。
  夏天天色亮得早,亮得快。尽管窗户紧闭,帷幔放下,床帷间还透进了嗳昧光线。
  周重道己经能看清楚贺兰肩头上的红痕,那是他昨天夜里留下的痕迹。他用指头划过,又顺着向下吻去。
  “殿下,”贺兰谨推推他,“殿下不是真想在床上赖一整天吧?”
  周重道翻身从他身上下来,但仍用手脚困住他,微笑道:“我昨天说了,要在床上一天一夜,就是一天一夜。”
 
 
第8章 捌
  周重道闭上眼睛,含住贺兰的唇,轻轻戏弄亲吻,像两条相襦以沫的鱼。
  贺兰谨仿佛也动了情,伸手抚着周重道的脸颊,低声道:“下面玩什么?”
  到中午时候由赵九真亲自服侍,端了午膳进来。
  周重道没有要酒,喝酒是为了助兴。他对贺兰谨的兴致足够,不需要更多。
  赵九真进来时候,室内窗户都打开了,此间敞轩,窗户对开,形成穿堂风,十分凉爽。周重道和贺兰谨正坐在床上玩双陆。两人掷骰子掷得盾飞色舞,衣衫虽然随便,但都还传得整齐。
  见赵九真端来了饮食,周重道叫他:“就放在床上。”
  赵九真看了眼宽敞大床,上面己经铺了一床的东西一几本舂宫画册,琳琅的九连环,棋子滚得到处是,几个旧印章散落着,皮影和琉璃灯堆在一角。
  两人似乎在床上玩了半天。
  他略略整理一番,把午膳尽童美观地宛如在餐桌上一般摆放好:“殿下,午膳只要这些吗?”
  周重道正忙着算点数,挥挥手赶他走:“够了够了。”
  赵九真端来的尽是些点心冰饮,一样正经饭菜都没有。
  周重道一边抓着糯米团子,一边玩欢陆。贺兰谨起初还不愿意,见他这样,干脆也放开了,拿了冰饮吃。
  只是他比周重道还文雅些,吃了一口,就将杯盏放在一边。
  周重道笑道:“我小时候在宫中长大,自然万物不缺,唯独规矩太大。”
  贺兰谨看了他一眼,道:“殿下如今这样,只能说规矩还不够大。”
  周重道哂笑:“这话没错。我受的拘束,恐怕比不上皇兄的十分之一。”
  贺兰谨垂着眼睛,没有吭声。
  周重道盯着他脸上,像要看个洞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他晃着骰子,问贺兰谨。
  贺兰谨说:“此种情景下,不敢提先皇。”他忽然又正经起来。
  搞得周重道有些讪讪。
  在床上玩够了,何况两个大男人光吃点心怎么也不够吃。后面还是叫了冷淘和凉菜来吃。
  两人又一起小睡片刻,等午后太阳弱了,偷偷镏了去划船。下面人知道了肯定是不敢让周重道独自乘船,哪怕带上贺兰谨也不够。必须船夫两人,护卫若干,岸边还得有许多随从。什么独乘兰舟的意境都没有了。
  这会儿他和贺兰谨两个人坐在船中,才是惬意。
  荷花开得正好。他们往荷叶密密处行。水声和花叶婆娑的声音,十分动听。孩童时候周重道还不懂那神声音的嗳昧之处。但那时候他就想带着淳徽偷偷来玩了。
  贺兰谨像是被此情此景终于迷住了。他侧着头,伸手拂过荷花圆圆的大叶子,像孩童一样窥探湖那头融化的夕阳。“真安静啊,好像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感叹。
  周重道心中有什么东西崩裂了。那么多年的不舍,似乎都可以放下了。
  他决心放下了。
  这本是该在淳徽死去那天就下的决心,却一直拖到此时此刻,悲喜交加,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捂住眼睛。
  过了半晌,贺兰才伸手握住他的手。那里湿漉漉的,都是泪。
  “你一定觉得我很荒谬吧。”周重道沉沉道。
  两人坐在船中,谁也没有去摇桨。木兰舟在水中飘荡。“并不。”贺兰谨说。
  周重道垂着头:“那你为何不肯与我相认呢?哥哥。”
 
 
第9章 玖
  贺兰谨睁大了眼睛。
  作为淳徽,他死于淳徽七年冬。三年后他作为重病的贺兰谨醒过来,那他便是贺兰谨。
  贺兰谨有功名在身,养好身体后,他顺理成章地任职。并没有想过抛弃官职,千里迢迢跑去京中,找什么人相认。
  皇后己经是太后,周重道是摄政。他临死前做了安排,各人都有自己位置,各司其职便好。
  但是换了个位置,看政肩也换了个视角。他原来是至尊,由上至下看,自以为看得清楚。到如今成了小官,才知道他原来所理解的百姓疾苦,仍是皮毛。
  这次他回来找周重道,是因为丞相一派己经制肘摄政。关于这点,他对周重道是有些愧疚的——那时候到底有些不放心周重道,留住了季丞相,不让周重道一人独大。
  但看淳徽死后,太后,摄政,季丞相三人的行动,他才知道谁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太后是无作为派,第一要务是保住皇帝和她自己的位置,专心在养育皇帝,朝堂走平衡中庸之道;他不怪她,人的精力毕竟有限。皇帝平安健康,就是大功劳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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