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刚从将军府出来,忽然听到背后马蹄声,腿一抖下意识的就找了地方躲起来了,现在一看,果然是令狐胤追来了。
南凤潋望着周琅,一双杏眼倏地睁大。
“停轿!停轿!”是他!
轿夫连忙将轿子放了下来,就看轿子里的公主扑了出来。
“公子,你要不要买盒胭脂给心上人?”卖胭脂的女人见面前一个玉颜朱唇的公子,以为他是要买胭脂。
周琅是随便找个地方躲的,现在令狐胤走了,他才探出头,听女人询问,他才看清面前是个买胭脂的铺子,他躲了一场,想着掏钱随便买一盒,就伸手入怀,却只摸到令狐柔给他的那一封休书,并没有摸到银两。
周琅有些尴尬,身旁却忽然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手中躺着一片金叶子,“我替这位公子付钱。”
周琅转过头,见面前站着一个秀美的女子,鬓间金钗玉饰,眉间还有一处花钿,他看着眼熟,却又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的。
老板没想到会发这么一笔横财,面前两人都是无双的人物,就以为是一对佳偶,开口奉承道,“两位真是天生一对。”
周琅连忙解释,“我并不认识这个姑娘,你不要瞎说。”
南凤潋却忽然急了,“你不记得我了吗?”
周琅转过头来看她,他相好的女子大多都是烟花柳巷里的,眼前女子穿着华贵不凡,像是大家千金。
“半年以前,临安,你帮我找几个乞儿,要回了香囊玉佩。”南凤潋说完,从怀中将那块还收着的玉佩拿了出来,“你还记得么?”
周琅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了,“是你。”
南凤潋忽然垂眸露出一个羞涩腼腆的笑容来,“上回你帮我要回了东西,我还没有同你道谢。”
那都是半年以前的事了。
周琅弯唇一笑,“小事一桩,还劳姑娘记到现在。”
南凤潋当然记得。
“这盒胭脂,就送给姑娘吧。”周琅将老板递过来的一盒胭脂递给南凤潋。
南凤潋将胭脂接到手中,她刚才来时,正好听到说胭脂要送给心上人,现在一转眼周琅将胭脂送给她,她面颊上就红的好似擦了胭脂一般。
周琅看女子打扮,想来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片金叶子的人,也不缺这点钱财,就没有提出要还她,只是将胭脂给了她。
周琅又望了街道一眼,他心中实在忐忑,生怕令狐胤再去而复返。
南凤潋看出他神色不对,就主动道,“公子要去哪里,我可以送公子一程。”
周琅实在是怕遇到令狐胤,就道,“姑娘若是方便,可否送我去城南街的周府。”
南凤潋喃喃两声,“城南街……周府……”原来他住在城南街周府。
周琅没有听到,“姑娘若是不方便,就不麻烦了。”
南凤潋连忙道,“方便,方便。”她使了个眼色,轿夫就担着轿子过来了。
“公子请。”南凤潋道。
周琅弯腰进了轿子,随即南凤潋也弯腰坐了进来,“去城南街周府。”
周琅往旁边靠了一些,这女子帮助他,他可千万不能轻薄了人家,“多谢姑娘。”
南凤潋却悄悄的靠近了他一些,她当年从宫里溜出来,和侍卫婢女走失,丢了玉佩香囊,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公子。她本来又是怀春的年纪,这么一个斯文俊秀的公子,她一记就记到了现在。
周琅全部心神都在外面街道上的动静,没有注意到南凤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公子怎么称呼?”南凤潋一直想问,只是从前太过羞涩拘谨,以至于错过良久。
周琅颔首,“我姓周,名琅。琳琅的琅。”
“周琅。”
又说了几句闲话,外面的轿夫忽然道,“小姐到了。”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能再叫公主。这是南凤潋叮嘱过的。
南凤潋才只觉得过了一会,她还没与周琅说几句话呢——
周琅掀开帘子准备出去,忽然见周府外围着一队骑兵,他脸色一僵,令狐胤这是——又去了他家?
南凤潋看周琅又坐了回来,心里一喜。
“姑娘,我家中有事,现在不便回去。可否——”周琅还在想,要不要去谢小侯爷那里借住一宿。
现在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回去自投罗网。
南凤潋见他不能回家,就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随我回去,我家中也有几间空房。”
周琅听女子这么热心,想着这个时候去侯府也不好,听说公主去了侯府,他去了怕是要扰谢小侯爷好事,“那叨扰了。”
南凤潋一双美目盯着眼前周琅。
从前临安见到周琅的时候,就觉得这公子仪态出尘脱俗,今日近了瞧,更觉得好看到了心尖儿里。
“回驿馆。”
这一路的路程就长了些,周琅看女子热切,也就和她攀谈起来。
南凤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几回提到自己没有婚配,周琅本来没觉得奇怪,但听了几回,也起了心思——他说要替燕城找个媳妇。他再看南凤潋,腰细如柳,明眸皓齿,虽然不是绝色,但已经是极为动人的。若只是普通的官家女子,和燕城也是可以撮合一二的。
南凤潋当然感觉到了周琅的目光,她嘴唇都咬的绯红。
等到了驿馆里,南凤潋给周琅安排住到了自己隔壁,又亲自送他去了房里。
“若是缺什么,周公子说一声,下人就送过来了。”南凤潋道。
因为这驿馆是专程招待王公贵族的,所以每一处都精细的很,比外面客栈不知道好多少倍,周琅还在想,这驿馆里的院落摆设为什么会这样华丽。
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南凤潋就是再是不舍,现在也要回房间去了。
但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周琅的住处,心里就已经大定——他刚才旁敲侧击的问了周琅,已经知道他并没有婚配。只是她还不知道,周琅喜不喜欢她这样的女子……
南凤潋满腹心事的回了房间,周琅也满腹心事的关上了房门。
他如今被令狐柔休了,令狐胤连这一层顾忌也没有了……
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要是令狐胤真的要娶他,他又该怎么样。到时候令狐柔又要怎么看待他……
这一日太累了,周琅倒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我还觉得稀奇,南凤宇来这临安做什么。”南凤辞将自己的袖子卷了卷,一双笑唇微微翘起,“哎,那令狐胤也真是自找死路,竟然还真的将虎符交出去了。”
“三皇子。”跟着他身后的人低着头,“如今将军府里全都是二皇子的人。”
“嗯。”南凤辞知道他那个没脑子的兄长又要玩什么把戏。
只是令狐胤……
可惜了。
“那我们该如何?”三军虎符都被二皇子拿走,实在堪忧。
南凤辞将自己衣服的褶皱也扯了扯,“不如何,看戏就是。”
“可是……”那人还要再说什么。
“我那个二哥,我知道。狠毒有余,脑子不足,跟个白痴似的。”南凤辞还真的没把南凤宇当回事儿过,说话间都带着一股子嘲弄的味道,“他拿了虎符又能怎么样,令狐胤手下的大将都是心腹,他害死了令狐胤,能讨到什么好。等吧——令狐胤一死,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是——”
“既然来了临安,明日就备些厚礼,看看谢小侯爷去。”南凤辞倒还真有点欣赏谢萦怀。
驿馆里的人看到南凤辞身旁的人出示的御令,当即弯腰行礼。
王公贵族皆有这个御令,此乃入住驿馆的凭证。
南凤辞径自去了自己长住的院落——驿馆虽然是接待王公贵族,但这王公贵族又分三六九等,凤子龙孙住的,就是最好的凤溪院。只是等南凤辞走到凤溪院门口的时候,带路的奴才忽然道,“官家,这里已经有人入住了。”
南凤辞挑眉。
有人?
“凤溪院隔壁还有一间。”这人刚才是带着南凤潋进来的,刚才是一男一女,他就只以为两人住在一间里。
南凤辞也不是计较的人,“那就去隔壁吧。”
奴才领着南凤辞到了隔壁的房间,替他推开了门。
屋子里有人专门打扫,干净的很。
南凤辞进了屋子,屋子里的烛台早就点上了。
屋子里一层朦朦胧胧的光。
南凤辞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就放下茶杯去解腰带。床幔垂着,里面有一道隆起的影子,南凤辞只当是叠起的被褥。
他脱了衣裳挂在屏风上,伸手撩开那层层叠叠的纱幔准备就寝,却发现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南凤辞:【背后塞钱】我要加戏
渣作者:好
南凤辞:【背后塞钱】我要吃肉
渣作者:好
南凤辞:【背后塞钱】SMPALY是我的
渣作者:好
令狐胤:你们在做什么……
渣作者:【一脸纯良】我是在安慰咸鱼攻!我要他学会认命!
南凤辞:【背后塞钱】我要当着令狐胤的面啪周琅
渣作者:【吐出一口血】这个……我不敢……
第84章 周郎顾(84)
耳边有人在吹气。
周琅皱眉闪躲开。
哼笑声。
一缕细发贴着耳廓滑下去,绕着脖颈上的喉结打转。
不堪其扰的周琅惊醒过来,看到身上压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单手撑在他的肩膀旁,另一只手勾着他的长发逗弄着他,看他醒来,那人一双笑唇翘的更高,“我还以为要我亲你你才会醒。”
眼前男子天生的一双笑唇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当然令周琅更印象深刻还是他登徒子一般的做派。
“是你!”
南凤辞很是惊奇,“原来你还记得我。”
被一缕头发从脖颈撩到脸颊,周琅痒的厉害,就伸手将南凤辞的手推开,“你怎么在我房里?”
南凤辞被推开手,变成双臂撑在周琅肩膀两侧,他还故意贴近周琅,漆黑的眼睛望着他,“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两个男子的亲近实在令周琅受不了,他将南凤辞推开,从他身下钻了出来。
南凤辞看他站起来,就顺势倒下去,靠在周琅刚才躺过的位置,“这个东西是你丢的么?”
站在床边整理衣冠的周琅回过头,看榻上男子两指间夹着一张纸,他伸手入怀,那封休书果然不见了,“还我!”
南凤辞将指间夹着的纸收回到袖子中,“占了我的床,还找我要东西——小公子,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买卖。”
那休书是周琅贴身藏在怀里的,不知道是怎么被这人摸出来的。
“我来时这房里并没有人。”周琅不知到这驿馆和眼前人的底细,说话就虚了些,“再说,你手里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你是说这休书?”南凤辞已经看过一回。
周琅脸色不愉,“是。”
“你叫那令狐柔给休了?”南凤辞明知故问,他看周琅脸色更差,就啧啧两声,“我只听说过下堂妻,还是头一回见下堂夫。小公子生的这么俊秀,那令狐柔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周琅听他这声音就觉得刺耳,“我说关你屁事。”
南凤辞蹙起眉来,“小公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记得你在那令狐将军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周琅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令狐两个字,他直接上来去抢,他刚才看南凤辞将休书收到袖子里,就伸手进他的袖子里去摸,但等他讲南凤辞两只手臂摸遍了,也没有找到休书。
南凤辞被周琅压在床榻上,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真的装作自己只是个弱质文人,也不反抗,就笑眯眯的看着周琅在他身上翻。
“你将东西放在哪里了?”周琅翻了两遍,看南凤辞脸上的笑,就停下了动作。
南凤辞,“当然是藏在身上,你解开我的衣裳看看,说不定就找到了。”
周琅心里凭空生出一股寒意,历经令狐胤,他再遇上调戏自己的人,就真的觉得是性癖古怪。他扶着床榻准备起身,一直被他压着的南凤辞却忽然掐着他的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周琅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力气,被砸在床榻间还懵了一下。
“小公子既然不找了,那么就轮到我了。”南凤辞本来也只是穿着一件亵衣,周琅刚才翻找的时候,就将他的衣裳弄的翻开了一些,露出他结实的胸膛来。
周琅还没反应过来这人话中的意思,他的袖摆中就伸进去了一只手,那手沿着他的手腕一直往上攀,一直摸到他的手肘。
“小公子刚才揉揉捏捏的,真是要人命。”南凤辞感觉到周琅在挣扎,只轻轻捏了周琅手肘一下,就卸掉了他大半反抗的力气。
“你!”周琅察觉到刚才眼前的人是故意装出一副弱质的样子,现在轮到他被压在身下,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绵软无力。
南凤辞眼睫很长,眼下还生着一颗朱红色的痣,凑近了看,就觉出他散漫笑容里的妖异来,“下回睡觉的时候记得脱衣裳。”周琅的袖袍宽大,他捏了下周琅的手肘,就退出去,钳制着他的手腕将他压在床上,“不然我就来帮你脱了。”
周琅脸色铁青。
南凤辞看周琅那副明明提不起力气,还非要挣扎的模样,心里还真的被撩的有些麻酥酥的,低下头贴着周琅的耳朵,“周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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