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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王(近代现代)——砯涯/星泽以西

时间:2018-03-02 16:30:11  作者:砯涯/星泽以西
  闻言,关瓒兴奋得心跳都快了不少,同时心里还有点担心,怕万一今天没去呢?或者万一中途回来撞见,这不比从吊椅里发现皮拍还恐怖……这念头一出,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差点被脑补窘到无地自容。
  恰在这时,柯谨睿忽然把没抽完的香烟撵灭,然后快走几步穿过梨树。关瓒恍然回过神,下意识要跟上,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来了呀,还以为你没时间呢。”
  是柯谨睿说的。关瓒愣了愣,除去见过面的俞绍嘉和秦疏远,他还真没见柯谨睿跟谁会用这么随便和亲近的嗓音说话。
  难道是个关系很好的熟人?
  此时天色全暗,四合院亮起廊灯和装点用的大红灯笼。前庭光线有限,关瓒出了梨树林,正瞧见柯谨睿背对着他所在的方向,面前则站着一位身材出挑的女人。
  那女人神色清冷,容貌年轻,五官生得非常漂亮,脸上化着得体的淡妆。她穿了身高定西服套装,深灰色,挺括笔直的女式西裤将她的腿部线条拉伸得又长又直,下面踩了双十公分的细跟鞋。
  关瓒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在闲聊,他听见那个女人说:“年底学校的民乐团有出国演出任务,正在跟演出的音乐厅洽谈细节,本来是没时间的,但老爷子摔了电话两天没搭理我,没别的办法,只好暂时交给别人去办了。”
  说完,她抬头看过来,视线落在关瓒脸上,微微讶异。
  柯谨睿留意到对方的注意力变了,顺势侧过身子,他看向关瓒,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柯谨熙,央音民乐系的主任。”他笑了,“你以后归她管,还不过来打个招呼?”
  关瓒怔住,半晌赶紧上前两步,规规矩矩地说:“柯老师,您好。”
  柯谨熙盯着关瓒静了有一会儿,眸底讶异渐消,恢复了先前的清冷。“不敢当,论辈分我们都是老爷子的学生,我怎么敢做你的老师?”话闭,她重新看向柯谨睿,淡淡道,“我先进去了,你也抓紧,别让客人等太久,再惹老爷子不高兴。”
  关瓒满腹疑问,又不敢多说,等柯谨熙走远了,才问:“她好像有点讨厌我,是因为老师开后门放我进学校,让她为难了么?”
  柯谨睿未置可否,安慰道:“她才是老爷子亲生的,俩人脾气一模一样,顺眼的就越看越顺眼,不顺眼的就是刚才那副表情,你看她对我有笑脸么?”他起手摸了摸关瓒发顶,“所以别介意,我这个亲弟弟都不找她待见,你心里还不平衡?”
  关瓒是平衡了,可心气儿依然不高,还挺受打击。
  还没入学就发现自己不招系主任待见是什么体验?
  这还能好得了?
  傍晚七点,人到齐了,大厅那张二十人的宴会桌坐得满满当当。
  民乐圈讲究个师徒辈分和地位高低,是规矩大过天的传统行当。这里面关瓒辈分最低,按理说只能坐在圆桌的末席,然而柯溯偏心,愣是让亲闺女往旁边挪了个位置,把小徒弟叫来了自己左手边。关瓒入座前快速扫了一眼,注意到老师右边的次席上正是那位职务头衔很多的副校长。
  很巧的是霍少邱正好也在看他,两人视线接触,霍少邱莞尔,十分没架子地端起茶杯示意。关瓒朝他略一颔首,然后规规矩矩地坐了下去。
  满室安静,只有柯溯跟霍少邱在低声交流。梨花深巷的服务人员开始一道一道上菜。
  关瓒默默缓了口气,心里有一万个不自在。他坐了次席,隔壁同等地位的人是民乐圈两大协会的秘书长,而他什么都不是,在一干叔叔阿姨辈分的人面前总觉得逾矩了,被人看得很不踏实。
  这时,振动声响。
  柯谨熙取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没接起来,而是先向柯溯请示,说:“老师,学校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去吧。”柯溯松口,“告诉他们这边也有事,没大问题就不要随便打扰你了。”
  柯谨熙道:“我知道了。”
  关瓒有点意外,没想到柯溯的师门会这么严格,就连亲闺女在正式的饭局上都要尊称他一声“老师”。
  获得许可,柯谨熙起身离席。转身时借助遮挡,她起手在柯谨睿后背掐了一把。在成为演奏家和系主任以前,柯大小姐出于兴趣爱好练了七八年散打,手劲儿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柯总完全没准备,端茶杯的手登时僵住。
  他回头去看柯谨熙,故作镇定,关切道:“外面天热,你别站太久,早点回来。”
  大小姐一脸冷漠,朝旁边扬了扬下巴,意思是,换个位置。示意完她松开手,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地出门了。
  柯谨睿换了位置,坐到关瓒旁边。
  关瓒侧头看过去,眸底略有讶异,压低声音问:“您怎么来了?”
  柯谨睿疼得有些出汗,舀起两块冰糖夹进关瓒的花茶杯子,搅了搅,轻描淡写地说:“怕你紧张,过来陪你。”
  关瓒将信将疑地看他,末了整理了一下桌布,将腿盖起来。柯谨睿眸底带笑,不甚明显地挑了挑眉。
  餐桌下,关瓒抬腿搭上柯谨睿的大腿面,再用鞋尖挑起西裤,轻轻地蹭他。
  小猫咪欠招,非得抖着胆子在人前干点有伤大雅的事。
  柯总倒是不介意,由着小家伙胡闹,自个儿继续淡定喝茶。直到茶水见底,他从容放下杯子,手肘顺势一蹭,搁在边缘处的筷子和陶瓷筷架一起落到桌下。关瓒瞬间惊讶,眼看着对方附身去捡,同时脚踝一紧。他浑身僵死,毫无反抗余地地被人脱去了鞋袜。
  关瓒:“……”
  关瓒感觉自己也没做太过分的事,可这会儿遭的报应就很过分了。
  柯谨睿捡起东西,余光不经意间一瞥,落在了小朋友圆润白皙的膝盖处。关瓒今天出门穿了条五分裤,是宽松又服帖的款式,坐下以后很称腿型,显得修长而纤细。柯总若有所想地眯紧双眸,目光顺势上去,看进裆部,然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倏而突发奇想的将那只陶瓷筷架塞进裤腿,用手指按住。
  柯谨睿坐正身子,叫来服务员更换餐具。
  借助桌布的遮挡,筷架缓慢滑进裤管深处,男人灵活的手指隔着布料如影随形,最终掀开内裤边缘,把那个凉滑的小东西推了进去。
  关瓒:“!!!”
  关瓒简直震惊了,脸颊迅速涨红,却碍于太多人在场不敢做出反应。他满目幽怨地看柯谨睿,牙关咬紧,不敢怒也不敢言。
  服务员取来新的餐具,正要添茶。
  柯谨睿垂眸扫了眼关瓒的反应,心里特别喜欢小家伙隐忍又炸毛的模样,对服务员交代道:“那些冰块过来。”边说,他边起手将关瓒鬓角的发丝拨开,露出红嫩的面颊,“空调温度不够么,怎么热得脸都红了?”
  关瓒:“……”
  关瓒承认自己段数不够,但没想到会被直接被玩死,现在裤裆里有那么个东西,怎么坐着都别扭。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想着去卫生间处理一下,结果屁股刚离开椅面立马坐了回去。
  那混蛋把他鞋脱了!
  还不知道弄哪儿去了!
  ……气死。
 
 
第38章 【安全词】求求您,不要了。
  关瓒越在意,那地方的异物感就越明显,搞得他整个人心绪不宁,完全无法专注于眼前的饭局。相对而言柯谨睿则淡定得多,跟个没事人一样泰然喝茶,只是桌下的手按在了关瓒腿上,一来防止他乱动,二来摩挲按抚,把小家伙搅得更加坐立难安。
  可以说是坏透了。
  不过多时,菜品上齐。
  柯溯停下交谈,示意服务员更换杯盏,把桌上的茶杯都撤下去,再满上酒。
  这时候柯谨熙的电话接完,也返回了大厅,在原先柯谨睿的位置落座。尽管柯谨熙的性格偏冷,对谁都没个笑脸,但还是不难看出来姐弟俩的感情其实不错,并不是柯谨睿口中的“不待见他”。
  关瓒挣扎无果,很没脾气地选择放弃抵抗,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只好心不在焉地观察桌上的客人。
  一切准备就绪,柯溯用茶匙轻敲瓷碗,然后清清嗓子,开始了一段派头十足的开场白。在座的没有外人,柯溯也没有把话讲的太正式,差不多结束以后便很自然地将关瓒引荐出去,再一一为关瓒作介绍。
  柯溯性格利落,不喜欢拐弯抹角,宴请的目的早在电话里就说清楚了。出席的众人心知肚明,彼此间都有不言而喻的默契,所以待关瓒的态度无一不是客客气气的,把好奇和疑惑滴水不漏地藏在了心里,只不动声色地看,想瞧瞧那个能让柯溯重开师门的后辈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们跟在柯溯身边的时间最少也有二十年了,深谙老师的脾气秉性。柯溯年轻时就心高气傲,即便是早期在学校任职教授期间,也从来不服从上面的安排。能被他收为直系学生的人必定是天赋斐然,在同龄人当中出类拔萃,不会被茫茫的求学者所淹没。
  换句话说,你可以没有关系,没有家世,甚至没有能力缴纳学琴的费用,但是不能没有才华。
  那么这个关瓒又有什么?
  柯溯年事以高,再加上身体不好,他已经退居二线多年,又为什么突然宣布自己重新收了个关门弟子?
  这是所有人在进门前怀揣的疑问,而疑问又在看见年轻人那张脸以后烟消云散。因为他们太相似了,关瓒和关郁文,即使可能同姓,但眼角眉梢、音容相貌的神似却是难以复刻的。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可表面倒是一团和气。
  饭局结束以后果然像柯谨睿说的那样,柯溯有点多了,面颊带着酒气,说话也不太利索,却性质高涨地招呼徒弟们去家里继续喝茶。霍少邱一看就是得意门生,对老师特别孝顺,都不需要徐振东帮忙,他就主动去搀扶柯溯,挽着老爷子出门上车。其他人显然也习惯了这套流程,毫无推脱的意思,痛快答应下来。
  柯谨睿找了个“要给关瓒换药”的借口,把两人陪同的行程给免了。柯溯今晚喝尽兴了,难得没小儿子摆脸色,痛快答应,还特别叮嘱要他把小徒弟给照顾好,不能怠慢了。
  一行人离开梨花深巷的四合院,柯谨睿留下结账,回到大厅发现关瓒已经在桌面上趴了下来,眼睫垂敛,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刚才饭桌上按惯例每个学生都要给柯溯敬酒,关瓒是新人,除了老师还要给师兄师姐们各敬一杯。他从前在舅舅家没什么喝酒的机会,还是在红馆工作的那一周被客人要求了才开始接触,那些客人看见模样好看的服务生就会主动搭讪,提各种要求并付给相应额度小费,通常来说喝得越多给的就越多。那时候对关瓒来说这是一笔非常可观的额外收入,幸运的话一晚上就能得到几千块钱,所以只要有人提了他就一定不会拒绝,但是会控制好度,至少留个能够独自回到住处的意识。
  他酒量还可以,不容易喝醉,可也不喜欢喝,觉得酒精烧心,从喉咙到胃都被灼得不舒服。
  关瓒没睡着,单纯是感觉头晕,趁没人趴下来休息一会儿,醒醒脑子。听见门响,他知道是柯谨睿回来了,就没坐起来,而是改侧头枕着手臂,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大厅的顶灯光线暖黄,如同一层轻薄而闪亮的金粉,落在关瓒脸上同酒色气混合在一起,显得特别好看,也衬得双眼黑亮,水汽泛滥,像是要落下泪来。
  柯谨睿盯着关瓒那张脸看了有一会儿,继而默不作声地走过来,撤开旁边的椅子单膝跪下。他撩起桌布,替关瓒重新穿上鞋袜,见小家伙继续一动不动地犯赖,柯谨睿只好扶正他软绵绵的身子,单只手探下去,作势要取底裤里的筷架。
  这回关瓒招架不住了,怕被别人撞见,赶忙红着脸挣开对方,稍微背过身子,自己把拿出东西。他觉得太脏了,没有放回桌上,转而扔进大厅角落的废纸篓。
  “他们都走了?”关瓒脸颊滚烫,下意识揉了揉,回头看向柯谨睿。
  柯谨睿垂眸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脑中全是他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回答:“走了,地方离这里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今晚吃饭的人酒品都很好,懂得适可而止,所以没花费太多时间。
  这会儿还不到九点,按理说真正的夜生活还没开始,酒吧街才刚刚上人。
  入夜以后的后海流光溢彩,热闹非凡。关瓒第一次来这边,不管看见什么都很兴奋,于是降下车窗看景,顺便吹吹夜风好让酒尽快醒过来。
  回到公寓,洗澡更换衣服。夜晚的游戏已经定好,关瓒想着反正等下还得换道具,索性擦干身体后直接真空披了件睡袍,然后光着脚去了三层露台。这里是公寓内默认的游戏场所,封闭、安静,还带着点暧昧不清的情趣。
  今晚天气不错,月朗星稀。
  露台没有开灯,明明灭灭的亮着十多盏蜡烛。那些蜡烛用玻璃器皿盛着,相对于普通蜡来说熔点很低,质地也更软,在器皿里几乎没有成型,关瓒很熟悉燃烧过后的味道,嗅出来柯谨睿用的是低温蜡烛,也是游戏道具的一种。
  柯谨睿早一些洗完澡,换了套很正式的衬衣马裤,没打领带,脚下踩了双金属跟的长筒马靴。他坐在矮床边缘,手里拿了根鲜红的捆绑绳,正在用床头柜上的一盏烛灯烘烤绳子。
  注意到关瓒上来,柯谨睿没有抬头,继续保养等下要用到的捆绑绳,声音淡淡地问:“准备好了?”
  他的嗓音很温柔,像是融入了夜色,或是掺进了绵柔的酒。
  关瓒完全抗拒不了进入游戏角色的柯谨睿,觉得跟他平时的样子既相似又不同。这男人身上有种特殊的侵略性,客观存在却又善于蛰伏,而这种侵略性毫无疑问会在游戏中表露出来,跟他温柔性感的另一面充分糅合在一起,迷得人欲罢不能。
  收回视线,关瓒轻轻缓了口气,走过去直接在柯谨睿面前的地板上跪了下来。褪去浴袍,他赤身裸体地跪倒,仰起头,目光虔诚而顺从。
  “我一直为您做好了准备,主人。”
  柯谨睿闻言看向他,两人视线相遇,柯谨睿笑着说:“今天多用两种道具,不会伤害到你,但是如果感觉身体承受不住了科技告诉我,安全词是……”话没说完,他蓦地顿住,想了想才复又开口,“求求您,不要了。”
  关瓒:“……”
  这种欲拒还留的安全词,真亏得他能想出来。
  尽管羞耻,但羞耻有时也是一种情趣。关瓒特别喜欢柯谨睿恶趣味的一面,感觉跟这男人儒雅风流、衣冠楚楚的气质相得益彰,他外表越是无懈可击,他的坏和色就越叫人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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