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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臣换来的江山(重生)——九秋黄叶

时间:2018-03-08 10:24:41  作者:九秋黄叶
  “士为知己者死。你不懂。”范送扭过头去。
  “他呢?”
  “被我支走了。一会儿与他回去吧。我熬不过了。”范送喃喃。眼里终是留下一抹柔情。孙子锐待他不薄。他知晓。
  “我不懂,他可懂?他可懂你一片苦心?”孙子锐咬着唇,看着范送身旁的殷殷血迹发怔。
  无力躺在地上的范送,看着那双盈盈满是泪的眼睛哑然失笑。
  澄明的阳光照得人眼晕。范送闭着眼,感受着血慢慢地从自己疼痛的伤口处溢出来,再慢慢流走。
  很奇妙。他发觉像是自己也随着这血一样,生命在慢慢流尽。
  直至在孙子锐面前变成一具尸体。
  范送皱了皱眉。他不想死在孙子锐面前,不想。
  “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范送眯了眼。淡淡道。“你上次送与我的人叫曹安。我让他卖身为奴,是因为,他在家里处处受人为难。”
  “他穿的棉衣里,是芦花。芦花不保暖。”范送声音越来越轻。
  “你是看他可怜。才拐弯抹角地帮他是不是?”孙子锐鼻子酸酸的。跪在地上,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范送的眼睫毛又浓又密,像是小刷子,齐刷刷。眼睛总是和煦,温软。鼻子微挺。嘴唇不薄也不厚,笑起来,嘴角微勾,好看极了。
  可这样的人要死了。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孙子锐呜呜道。
  “你知道什么呀。”范送叹了口气。声音越来越低。喃喃道。
  “我知道。你总是对的。”孙子锐哽咽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范送你别死好不好?”
  带着脏污血水的手,忽然摸上了孙子锐的脸。
  “孙子锐。你是。”
  “喜欢我的吧。”范送笑了笑。
  云起处,天清楼高梦似缈。却回头,人若桃花日缱绻。范送千算万算没算到,一灭一明,一念间,他还能有活的念想。
  “喜欢你又如何?你却连看都不看我。”孙子锐睁大眼睛。泪水像珠子一样往下落。流过下巴,掉在青色草地上,湿了一片青碧色的细草。
  “今天天气真好,子锐。”范送缓缓垂下手。遮了晦明不安的眼眸。
  “我们若是活着出去了。你就。”
  “我待如何?”孙子锐擦干了泪水,神色凄迷,对着范送叹了口气。“我都已然想好了。你若是死了,我便在不理老大。”
  “你就赔上你家的万贯家财,嫁与我吧。”范送勾起嘴角。猛然起身来。在孙子锐颊上落下一吻。
  “扶我起来。我若是趁着沈潘还未回来。这局便还能破。”范送踉跄着,挣扎着。往院外走。
  “万贯家财算什么?”孙子锐哭着笑。“老子连全家老小都送你。”
  只要你能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下周五有一门快要凉了的考试。然后在一月十一号之前。还有四门考试,两个课设。所以。这期间。更不更算缘分好不好?昂。抱歉惹,实在是太忙了。
 
 
第47章 立誓
  “怎么回事?”沈潘回来,只看到一摊血迹面前。孙子锐哭得像个孙子。
  “无事。”孙子锐仓促擦擦眼泪。不舍地望了眼前面雅阁明轩。却是再也不能往前走一步了。
  “他呢?”沈潘敛着眉。将手上的血胡乱擦擦。
  他方才去的时候,那老头已然死了。他心觉不对,偷偷绕着这院子转了一圈,发现这儿被围得水泄不通才作罢。
  期间还故意杀了离这儿最远的侧门边的探子。让人觉得自己是从那头进来的最好。
  也只怪明玦倒霉了。谁能知道上官清颜给他的暗道刚好通向这儿?他若是找不到那条路,任凭想破脑袋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从哪里进来的。
  “他。”孙子锐脸色一白,强笑一声。拽住沈潘衣角惶惶道。“他无碍。他让我们赶紧走。我们快走吧。莫让人发现了。”
  “那还说什么。快与我走。”沈潘抿着嘴。不由分说,走得干脆去的也干脆。还利落地将歪了的草回去些。
  暗道阴暗隐蔽,铺满了枯枝败叶,沈潘拉着孙子锐沉着脸,踩得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老大。你不骂我?”孙子锐咬咬唇,担忧地看着身前的沈潘。
  “嘘。”沈潘低声。“这周围有人。小心一些。”
  “嗯。”孙子锐垂着头。再不言语。
  豁然开朗时,孙子锐只觉得阳光晃得人眼晕。一圈圈的日晕,看得人眼睛酸胀。
  “你们可出来了。”孙子锐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有人低喊。
  沈潘抬头。就看到方才跟在上官清颜身边的汉子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他们。
  “可办妥了?”那汉子见着他们面上一喜。
  “嗯。”沈潘含糊应道。“你怎么在这儿等我们?”
  “这里不方便说。”还请跟着我来。“主子还在前院与一众权贵们周旋。嘱咐在下将你们送回去。”
  “主子在前院的雅亭里喝酒。听说有人看到了尸体。就猜到是沈兄弟声东击西,便让我来接应你们。”那人将沈潘和孙子锐带上早已经备好的马车上,向着他们解释。
  “嗯。”沈潘仍旧不多说。随意地点了点头。
  经此一次,倒是让他对整个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分。
  明玦明着说是找出内奸,暗地里却打着一个不留的心思。
  心狠手辣简直毫不留情。
  阴险啊阴险。
  “这一次,他可还能翻身?”沈潘抽了抽嘴角。故而皱着眉。
  “狡兔三窟。主子让在下告诉您,任重而道远。”那人踌躇一瞬,忽然一笑。“沈家兄弟果然和说的那样。”
  “什么?”沈潘一愣。瞥了眼笑得古怪的那人。
  “看似粗犷,却有颗玲珑心思。”那人笑笑。赞叹一句。
  明玦敢瓮中捉鳖。也要有那个实力。
  上官家的次子夭折了,知道点内情的人谁不知道明玦他卸磨杀驴?
  如今还有谁帮他?
  他要破釜沉舟,也得看有没有人愿意再看他蹦跶下去。
  他的局看似简单,却暗藏杀机。今日里真当那么多世家权贵的公子哥儿们是来看串佛珠的?
  那都是来变相的羞辱他。来砸他场子的。
  莫说明琛分三路截杀明玦的人。便是那顺德山庄里,也布满了探子。
  明玦以为自己是那黄雀。殊不知,他只是个上钩的鱼。
  “主子让在下给您带句话。他说,您知道将话带给谁。”那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敛了笑意道。
  “但说无妨。”
  “主子说。今日里他帮着你们是情分。二皇子这几年汲汲营营,腌臜事做了不少,他的根基也比你们想象的要深。若是您愿意借着上官府和李府借力打力,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咱们来日方长。若是不愿意,他日上官清颜有机会还了您的救命之恩,咱们还是分道扬镳吧。”
  “你主子如此说?”沈潘难得挑挑眉。目光深远,压低了声音。
  “是如此说。”那人会心一笑。“沈公子觉得如何?”
  “问我?”沈潘忽而抿了嘴。眼睛微微一眯。脸上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与平日里的厚实不同。这样子的沈潘,准时让人探不到深浅。
  “自然是问沈公子的。”那人微微一哼。
  “若要问我。”沈潘思忖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自然是愿意和你们同仇敌忾了。”
  “那就好办。”那人眼睛一亮。
  “怎么说?”
  “实不相瞒。”那人抚掌道。“我家主子说了。若是,沈兄弟同意了。那这事情就好做了一半?”
  “嗯?”沈潘虎着一张脸,凝神看着他。
  “烦请沈兄弟告诉他。今日二皇子三路之中,暗杀被反杀者三十七人,勤伯周家,玉京陈家,还有守着白麓山的赵家,都参与在了其中。剩下的,递刀不出面的不知凡几。”那人哂笑。安然自若。
  “好。”沈潘终于启了口。郑重道。
  “那。在下就告辞了。”那人面向车内拱拱手。退到车门口,飞身跳下,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这人本事那么大?”孙子锐咋舌。望着在林子里穿梭的人叹道。
  “跑腿的有什么本事大?真正腹中有千甲兵的在后边动嘴。”沈潘嗤笑一声。古怪地望了眼孙子锐。
  “哦。”孙子锐怏怏道。撇撇嘴。乖乖地蹲在马车角落里心有戚戚去了。
  “他刚说的什么意思?”孙子锐还是没忍住。
  “没甚意思。”沈潘叹了口气。喃喃道“先礼后兵。这是学人家,退避三舍呢。”
  忽而反应过来。瞪着个大眼睛。“你问这个干嘛?活不该你操心。”
  “怎么不该我操心?我比凤连还大上一个月。”孙子锐一听就炸毛了。大眼瞪大眼,脸上通红。
  “是呀。不小了。翅膀硬了是吧。”沈潘聊聊道。意味深长望着他。
  “没。”孙子锐脸上一僵,讪讪地蹲在马车里立马怂了。
  马车急驶,殊不知,顺德山庄乱成了一锅粥。
  定贤轩里,明玦背手而立。看着不远处通向这儿,被长廊连接的院子,深深叹了口气。
  那院子里的两人都是惊才绝艳之辈,就这样折损了有些太过可惜了。
  可他们也太过欺人太甚了。明玦阴鸷的眼神扫过那青翠的竹林。
  看似和谐宁静,殊不知,暗藏杀招。
  这定贤轩构造颇为奇特。
  一轩隔着两个院子。却不知那两个院子最终还是殊途同归,暗暗通向了同一个地方。
  他在那亭子里放了一瓶解药。还设了层层的机关。
  他就不信,他们还能逃得过去。
  便是逃的出去又如何?
  明玦轻笑一声。眼底寒凉。
  负他之人,又怎么能好过?不管是谁。
  “小安子,给我拿壶酒来。”明玦叹了口气。眼神悠游。
  “殿下。酒。”身后的小安子。提着备好的酒。递与明玦。
  “死生不能两全。你呀,到了地底下,也走得安生些。”明玦叹口气。眼底浮出一丝惋惜来。
  他历来求贤若渴。若不是被逼得急了,又怎么会如此破罐破摔?
  “殿下在慰藉谁?”小安子垂着头,好奇问。
  “本王也不知道。”明玦低着头,微微倾身。将壶里的酒洒在面前的土里。
  “不管是谁。”明玦轻笑一声,眼神凛冽透着入骨的凉。
  “二桃杀三士,殿下现在觉得,这局可起了效果?”
  明玦身子一僵。瞬间眼睛似寒刀,向着身后的人扎去。“赵求呢?”
  “殿下想让他怎么样,难道还要来问范某?”范送含笑,脚步踉跄,却扶也不扶旁边的廊柱。一步一步,织锦衣上淌着血水,滴在平整的青石上。
  “他死了?”明玦直起身子来,眯了眼睛。眼角上挑,看了眼范送。面不改色道。
  “殿下想让他死,范送只能送他上西天。”
  “你怎么不觉得,本王是让你死?”
  “范送问心无愧。殿下一朝被谗言,两桃杀三士。若是范送死了,殿下不觉得可惜。”
  “好。”明玦愣神,骤然抚掌。“先生好胆量。”
  “这胆量还不算什么。这胆量才是真的胆量。”范送淡笑着。瘦峻的脸上如冷峭的梅花。清冷,决绝。
  范送晃了一晃。慢悠悠,颤着手指,从袖口里掏出个青瓷小瓶来。
  “殿下。若范某是你,范某连这个都不留。”
  说着。“啪”的一声。狠狠将青瓷小瓶扔在青石板上。脸上透着狠绝。
  青瓷瓶碎裂开。溅得四处都是。
  “殿下,范某说的可对?”
  “先生既然什么都猜到了。又为何?”明玦脸上微微动容。向前走两步,想去扶着范送,又有些犹豫。
  他知道范送不简单。他却不知范送猜到了他这是以往万一,置他们于死地不说,连着给他们的解药也是假的。
  他为了报仇泄恨,又岂止放了一个杀招?院子里二桃杀三士,借刀杀人。院子外,借着利用内奸泄露的假消息,瓮中捉鳖,破釜沉舟。
  “为了告诉殿下。殿下此举是对的。”范送“哇”得吐出一口血来。
  “内奸不除,祸患无穷。”范送粗喘着气。气若游丝道。“殿下做的对,范送自然要走一遭的。”
  “先生既然知道,竟还愿意为明玦做到如此。”明玦神色悲怆。亲自扶过范送。“先生莫要说话。明玦这就救治先生。”
  “明玦三生有幸,得遇先生。日后还需先生扶将。”
  “殿下知道范送的心就好。”范送忍着痛,一脸的向往。
  君子立言,小人立誓。
  这关到底过了。
 
 
第48章 本事
  沈潘绕了个弯子,将马车停在了城外。自己送了孙子锐回了孙府自己才回了靖国公府。
  对着孙子锐如何会出现在顺德山庄却是连提也未提。只沉着脸,叮嘱他这些日子可不能乱跑了。自去书院里读读书,也比整日里上蹿下跳强。
  “我省得。”孙子锐讷讷应了。小心翼翼看了眼沈潘的神色才放下了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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