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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你的那十年(近代现代)——无仪宁死

时间:2018-03-08 10:27:44  作者:无仪宁死
  贺知书小心的掀开盒盖,呼吸都顿了顿——里面是四只奶牛花的小奶猫。被人抛弃了吧。
  贺知书最喜欢的就是毛茸茸的小动物,只是蒋文旭很嫌弃这些小东西,一遇到就分分钟犯洁癖的臭毛病。但现在贺知书的犹豫不是一星半点,这样的天气如果没人把这些小东西捡走的话那这四只小猫肯定活不下来了,况且贺知书是真的想为自己任性一次。
  最后回到家的是一人四猫。贺知书心情好起来,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些羊奶粉和小饼干先将就着。比较幸运的是这几只小猫看着都很健康,在温暖的室内很快就缓过来了,奶声奶气的叫唤着推来搡去。
  贺知书剪了四种不同颜色的绳给它们挨个系上去。他用羊奶粉泡软了小饼干喂猫,小家伙们尝到了好滋味,小猪一样往贺知书手边拱,贺知书的手指轻轻触着小猫粉嫩嫩的肉垫,觉得很奇妙。他没有这样近接触过什么小动物,真是可爱死了。
  晚上蒋文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贺知书在沙发上浅浅的睡着了,身上趴着四只打着细小呼噜的毛茸茸的东西。
  “贺知书!”蒋文旭皱眉,站在门口不动了。
  贺知书猛地醒过来:“怎么了?”
  “谁允许你往家带这种东西了?扔了!”蒋文旭口气非常不好,公文包扔在鞋柜边。他的性格非常强势,容不了一点忤逆。
  贺知书垂眸,眉宇间有两分寂寞:“扔哪儿去?”
  蒋文旭不怕别人跟他横,怕就怕贺知书这样软着对付他,根本发不下去火,只能放软了调子:“知书,这种东西很脏的,长大一点就满家祸害,麻烦死了。你乖,咱们不要这种东西。”
  “我真的想养…”贺知书抿唇,毫不松口。
  “你…”
  “蒋文旭,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吗?我小时候就想养,但家里人不同意。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有了家了一定会养只狗养只猫。”
  蒋文旭顿了顿:“乖,这都十多年下来了,什么都没养不也过得好好的?等以后在养好不好?我给你要一只好的。”
  贺知书看着蒋文旭的,眼眶忽然红了一圈:“我不想要以后,我只要现在。”
  “蒋哥,你就让我我养吧。”
  蒋文旭的心口震了震,什么都没说,换了鞋径直去了书房。贺知书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其实蒋文旭也是知道的,贺知书很少任性。他除了最开始很少去宠过贺知书,渐渐竟把一切都看作理所当然。
 
 
第十六章 
  贺知书给小猫们做了个简单的小窝放在没人住的客房。临睡觉的时候贺知书被蒋文旭看着多打了好多遍沐浴露才被放过。
  蒋文旭把贺知书扑在柔软的床上,大狗一样在贺知书身上嗅。
  “闻出什么来了?”贺知书的脖颈很敏感,被热腾腾的呼吸抚的发痒。
  蒋文旭咬着贺知书一块凹陷的锁骨:“闻出你一股猫味儿。”
  贺知书捧着蒋文旭的脸浅笑着一下下的亲他的眉骨:“那你以后去抱猫吧。”
  “欠收拾了?”蒋文旭吻着贺知书的脸,一路啃到柔软的小腹。
  贺知书浅浅低低的呻吟出声,不自觉的有几分难得的迎合。贺知书的声音很好听,尾音除了清透还有些许吴侬软语的柔软。克制羞怯的哼起来的时候勾人的很。
  “你别给我留印子…”明天去医院一脱外套尴尬也尴尬死了。
  蒋文旭动作很小心的缓慢进入贺知书,贺知书低低的喘,眼睛湿润润的泛着水光:“…唔…慢…慢点…”
  “够慢的了。”蒋文旭轻轻抚着贺知书的发,身下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剪头发了?”
  贺知书咬着唇,被激烈的动作弄到半句话都说不全:“剪…嗯…剪了…”
  贺知书紧紧搂住蒋文旭的脖颈被面对面的进入,他讨好一样的吻蒋文旭的下巴和喉结,断断续续的求饶。
  蒋文旭很少见到贺知书这样主动,心弦颤了颤。贺知书回应起来的时候那幅姿态真的是非常惑人的。
  他忍不住,最后几乎是用发狠的力道去征服贺知书,贺知书被折了双腿摁在床上,被欺负连求饶都带了哭腔:“蒋…蒋哥…慢一点…求求你了…”
  最后蒋文旭是尽兴了,很久都没有过的爽快。贺知书累的趴在蒋文旭胸口上就睡着了。蒋文旭一伸胳膊就把贺知书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他一点一点抚着贺知书的脊背,良久才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怎么突然就这样瘦了?”
  第二天贺知书起的时候蒋文旭已经走了,身边一片冰凉。贺知书默默坐了一会,缓了缓酸疼的腰就下了地。他今天还有化疗。
  出卧室的时候让贺知书很意外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帮他喂过了猫,餐桌上还有留的纸条和饭,微波炉打一下就可以吃了。
  贺知书摇摇头笑了笑扔了纸条,去把那四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挨个抱了一圈,吃了药就换了衣服打算去医院了。
  贺知书长了心,出门的时候特意仔细的照了镜子。好在蒋文旭听了劝没在显眼的地方给他留印子,虽然衣服遮盖的地方一片狼藉。
  在路上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平静的,但是离医院越近贺知书也慢慢紧张起来。艾子瑜曾明确的告诉他化疗时必须住院,但贺知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甚至不想多听那些可怕的后遗症和治疗时的反应,因为当一个人对什么心怀了畏惧的时候就真的挺不过来了。
  但贺知书没有想过,这个过程会这样的痛苦。这场化疗让贺知书觉得面对死亡也不过如此了,真的很难受,头疼恶心,全身疼的就像要炸开,血管里爬满无数的虫子啃噬撞击,疼的简直是人间地狱。贺知书怕疼,但他的痛苦只能自己忍受,忍成下一波更汹涌的苦难。贺知书苍白的脸颊被冷汗打湿,唇被咬到血迹斑斑。
  艾子瑜交代了别的医生替他值一会班来陪贺知书,看着看着心口就是一疼。他在心疼。
  “艾医生…”艾子瑜半抱在怀里的人意识都有些恍然了,不知是冷汗还是眼泪浸湿了那张如果有点血色会是很漂亮的一张脸,贺知书的唇都成了青白色:“你…你也没和我说会疼成这样的啊…”
  艾子瑜轻轻拍了拍他:“没事的….没事的…熬过去就好了,我在的。”
  贺知书却是笑了,左脸颊的小酒窝显的他乖巧的不得了。但贺知书眼里的悲伤那么重那么碎:“我真的好疼…疼了好久…熬不住了该怎么办呢?”
 
 
第十七章 
  贺知书疼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艾子瑜搀着他去办公室躺一会。一路无话,艾子瑜心里不可名状的感情越来越强烈,他几乎已隐隐察觉到,自己完了。
  贺知书惨白的脸色和医院单人床的床单几乎融为一体,他的眼睛有些失神,人看起来都是茫然的。艾子瑜给他倒了杯热水:“喝点水吗?”
  贺知书没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喃喃一样说了句:“我有些冷…”
  艾子瑜愣了愣,他不常在这休息,没什么单子毯子给贺知书盖,只能把贺知书厚重的驼色羽绒服抱了来给他。
  贺知书紧紧拥着这件衣服,帽口一圈柔软的狐狸毛温顺的贴在他消瘦的脸颊上,显示出一种极脆弱病态的美感。
  “你的身体状态不太好,考虑考虑住院吧。”艾子瑜坐在贺知书旁边,又思索了片刻才再次开口:“…你这病瞒不住的…最好告诉恋人亲人吧,你自己撑着太委屈了。”
  贺知书慢慢缓过来,他的眉眼柔软温和,情绪总是内敛。他轻轻摇头:“不住院了,能撑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
  爱一个人爱到极致不是能为他去死,而是可以为他活下去。贺知书已经不想好好活了,所以他只能顺其自然,如果有幸他死的早,那便把他的爱早早的终止在那一天。
  医生也忽然察觉到贺知书的生活不是他所想象的单纯简单,却找不到头绪,更不好问什么。
  贺知书知道他今天给人家添了太多麻烦,稍微好一些就要走了。他和艾子瑜道谢,礼貌温柔。
  “下次治疗的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艾子瑜留不下他,只能找这种并不高明的话题。
  贺知书僵了僵,但还是反应过来应了句知道。
  艾子瑜忽然有些支吾,脸色很微妙,贺知书好奇的看着他,过了会儿艾子瑜才说道:“…你身体受不住的,性生活能停就停吧…”
  贺知书意外的没有太多尴尬,心里有几分暖意,乖乖应下。
  艾子瑜看着贺知书走的背影,心总是不知不觉就揪紧了。
  贺知书回到家之后躺了一个下午,什么东西都没入口。他吐了五次,最后吐出来的是苦涩墨绿的胆汁。
  四个小东西奶声奶气的叫着围着贺知书撒娇,小小的一个个窝在颈项边,毛绒绒的柔软的感觉直触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
  蒋文旭晚上回来的不早了,本来贺知书以为他不会回来。蒋文旭最近似乎对贺知书比前一阵子上了点心,总不再是不闻不问。
  蒋文旭好像对贺知书恢复了那么些兴趣,他今晚应酬喝了些酒,也不嫌弃贺知书抱过猫了,很亲昵的直接把他拥进了怀里。
  蒋文旭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最开始贺知书身体好的时候去应付蒋文旭都显吃力,现在更勉强。蒋文旭昨天才抱过他,今晚似乎还要来一场。
  贺知书对蒋文旭的纵容已成习惯,艾子瑜说的话早扔在一边。他努力放软自己在蒋文旭怀里,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不适任由蒋文旭用那种凶悍野蛮毫不留情的力道把他一次一次的贯穿。
  贺知书咬住唇忍住喉间压抑的痛吟,他没求饶没认输,反而是紧紧搂住了蒋文旭的脖子断断续续的呻吟:“蒋哥…给我…抱抱我…”
  那个男人受了鼓励,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他狠狠冲撞着身下那具瘦削的躯体,却从始至终没给贺知书一个吻。最后蒋文旭射在贺知书身体里,在贺知书耳边含糊的喃喃出了个人名:“…小沈…”
  贺知书的心一瞬间就风化破碎了。
  自己不是那个人。
 
 
第十八章 
  贺知书推开身上的男人,大睁着眼愣愣的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他连呼吸都放平缓,等那种心疼到窒息的感觉慢慢过去。
  当初明明说的是永远在一起,他们是最好的年纪相互遇到的最美好的人。贺知书露出了些很恍然的笑意,他记得很多很多细碎的微不足道的事,记得很牢,因为正是每一点小事才拼出幸福。
  蒋文旭上学那会儿在外人面前又酷又拽,其实幼稚的不得了。年少的时候也会猫草丛里兴致勃勃的招呼:“小书,小书,你看看!蜥蜴!”;也会天天给贺知书变着法带好吃的,没少为贺知书打架,没少吓唬那些喜欢贺知书的小女孩儿。后来蒋文旭出来闯,没少受绊子受挫折,酒桌上陪东北那边大款喝酒,喝不了也得灌,一喝醉就抱着贺知书哭说没给他好日子过。
  这辈子有我一个就够了,不是都说好了吗?贺知书忍不住了,手背覆在眼睛上哭的像个孩子。贺知书真的怀念二中开的绚烂细碎的梨花,花期前后他每次放学都会去捡一小兜,捧一小把吹蒋文旭一头一脸。两个人做过的最浪漫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那棵梨花树下,假期里的校园空无一人,蒋文旭把贺知书摁住长久缠绵的充满少年爱意的吻。
  可那又说明什么呢?曾经炙热单纯的爱在漫长的时间里消磨了,被灯红酒绿的欲望打回原形,一点用以安慰自己的东西都没有了。
  我还有力气,能多爱你一点就多爱一点吧,以后就你自己了,太任性了身边的人留不久的。贺知书困难的爬起来,轻轻给蒋文旭掖严了被子,本该盛了花蜜一样温和甜软的小酒窝被泪水浸的潮湿苦涩。贺知书背过身去,咬住手指忍住没有抽噎出声。
  冬天天亮的很迟,贺知书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那些冷光透过薄薄的纱帘,凄寒的可怕。今年是个寒冬,如果能和蒋文旭再堆一个雪人的话那雪人化的一定会很慢,他的痕迹会在蒋文旭的冬天里留的更久一点。
  贺知书爬起来步履踉跄的去冲澡,身子很单薄,情欲的痕迹密集的遍布满身,显得有些脏又有点可怜。
  贺知书知道他没什么出息了,闹也没心力闹,爱这个男人爱的都成了习惯,忍忍就忍忍吧。伏趴在冰冷洁白的大理石浴池边用手指引出身体里男人的东西,贺知书的眉皱的越来越紧。不能再这样了。
  贺知书吃了药去做早餐,蒋文旭昨晚喝的有些多,贺知书给他熬了小米粥养胃。粥已经熟了在锅里闷着,贺知书坐在小沙发上专心的看一本小说。
  蒋文旭醒的时候也不早了,头发睡的有些炸,蹭在贺知书身边撒娇。他比贺知书壮实很多,一圈就把贺知书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明天我去出差,要半个多月才回来。”
  贺知书翻书的手顿了顿:“知道了。”如果他不在,自己去医院还能方便点。
  “自己去?”贺知书挣开蒋文旭的怀抱去厨房盛粥。
  蒋文旭愣了下:“几个骨干和助理。”
  贺知书嗯了声,不太在乎,盛了粥给蒋文旭:“别太压榨宋助理了,他忙的都不行了你还带他出差。”
  蒋文旭拿着勺子吃粥,没多想:“不是宋助理,新来的,才从美院毕业,带他去和法国的设计师新秀混个眼熟。”
  贺知书笑:“我认识吗?”
  “公司的新人你能认识才怪,更何况是沈醉这种才毕业的…”蒋文旭忽然闭了嘴,专心吃饭。
  贺知书心里陡然一凉,才毕业的小孩就在蒋文旭手底下混到这样高的位置,手腕不可谓不硬了。
 
 
第十九章 
  贺知书叹了口气,笑自己总爱操心没用的,转身洗干净了手去给蒋文旭收拾行李箱。
  四只小奶猫很活泼,小短腿不好用,踉跄着成群结队找贺知书玩。四只奶牛花的小东西往行李箱里好奇一蹲,玩的很开心。
  “好了好了,快出来,”贺知书用指尖把它们额头挨个点了遍:“等会儿让他看见了我又该挨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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