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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身主义(近代现代)——心知杜明

时间:2018-03-09 09:16:58  作者:心知杜明
  “他很丑?”林舒不敢相信居然会有如此的误传。
  “一般不愿露面的作者,大多都长得不好。你看那些长得还行的,都死命的营销自己呢。”赵海说。
  林舒心疼的看着他,很想告诉他,也有可能是长的太好不愿意露面。他想,如果赵海看到贺季青本人,大概会拒绝相信那是本人。就像他第一次见到贺季青,也是反复掐了自己好几下,确认不是做梦。他明白为何贺季青不公开露面,长得好看的人的才华,总是要打折扣的。这是一种偏见。
  赵海给他大肆推荐他认为贺季青写得非常好的几本小说。
  “你一定要买来看,看完了你就知道他是多么厉害的作家了!”
  其实赵海推荐的那几本,林舒已经看过了。他还写了书评,专门发给贺季青看过。但是因为写的太幼稚了,被贺季青笑了很久。在文字表达方面,他的能力始终有限。
  赵海看贺季青的书,看的是他的故事。而他看贺季青的书,却是从里面寻找着完整的贺季青,从故事里,从只言片语里,寻找着各种蛛丝马迹,一点一点拼凑出他不曾见过的贺季青。不管哪一个贺季青,都是让他着迷的贺季青。
  和赵海分开后,林舒给贺季青打电话,告诉他:“班上有个你的超级大书迷,特别爱你写的东西。”
  “嗯,喜欢我的人很多。”贺季青倒是不谦虚。
  “他说你很丑。”林舒笑。这可是个天大的误会!
  “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呐。”贺季青说。
  林舒“切”他:“虚伪。”
  贺季青认真强调:“我真的从没觉得自己好看过。”
  林舒无语。贺季青笑了:“我也是通过你们,才知道自己好看的。”
  林舒叹气,好看人的大多如此,美而不自知。偏偏就是这种美而不自知,最吸引人。不经意的美,才是真的美。
  “上完课了?”贺季青问。
  “嗯。”提到上课,林舒语气疲惫。
  “课很无聊吧?”贺季青无法想象他的课程内容。
  “嗯,很无聊,分分钟想死。”林舒在路边找了地方坐下。傍晚厦门吹得都是暖风,路边金黄色的炮仗花正开得热闹。
  “不听不行吗?”贺季青问。
  “不行,我妈估计会跳起来打我。”林舒重重的叹气。
  贺季青觉得他很可怜,但又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
  “你晚上还要继续开会吗?”林舒问。
  “不了,这几天晚上都是写剧本了。”贺季青说。
  “你吃饭了吗?”林舒又问。
  “你呢?”贺季青反问。
  “我先问你的。”
  “我吃了。”
  “我还没有。”
  “那快去吃,不要饿肚子。”
  “厦门的风好暖和啊!”
  “上海的风还是刺骨的。”
  “路边的炮仗花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好好看!”
  “什么是炮仗花?”
  “长得像炮仗的花,黄色的。待会儿我给看照片。”
  “好啊。”
  ……
  两个人闲闲的聊着,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贺季青说:“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林舒这边也响起来别的电话打进来的提醒声,他想应该是李华。
  “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应该是叫我回去吃饭!”
  “嗯,那挂了。”
  “好。”
  却没有人挂电话。林舒听着电话里贺季青那边的动静,他大概拿着手机出去了,有推门的声音。
  “你先挂!”他说。
  贺季青很无奈:“你怎么不给我等你的机会。”
  “反正,你先挂!”林舒耍赖。
  贺季青不得不先挂了电话,林舒的电话却没有停,刚刚挂断的李华又打来了电话,他接通。李华的咆哮声震得他差点扔了手机。
  “你还在外边磨蹭什么,还不快滚回来!”
  林舒不知道,她又为何如此大的怒气。
 
 
第16章 父母
  临时租的公寓门半掩着,林舒在门口站了会儿,才慢慢推门进去。
  客厅很狼藉,房东的玻璃茶几碎了,玻璃渣遍地,只剩下四只光秃秃的桌腿。爸爸林剑坐在沙发上抽烟,脚下踩着碎玻璃。李华坐在另一边,双手抱胸,沉着脸盯着地下的碎玻璃。
  林舒站在门口,看到这个场景,想掉头逃走。
  林剑先看到他,缓了脸色喊他:“你下课了。”
  李华冷哼,对他的温和态度表达不满。她瞪林舒,想让他不要理他。
  林舒装作没看见,冲林剑轻轻“嗯”了声,把书包放到鞋架上,关好门后,先进了厨房,找了扫把和簸箕,回到客厅收拾碎玻璃。
  李华骂他:“扫什么扫,有什么好扫的!”
  林舒一言不发。
  林剑忍不住说李华:“你就是这样,嘴里吐出来的话没一句好听的!”
  “你说话好听,所以你找小三啊,所以你要跟我离婚啊!”李华瞬间凄厉。
  林舒刚好扫到她脚边,伸出的扫把犹豫了半秒,转向了林剑那一边。林剑侧身抬脚,他的爸爸不敢与他对视。
  李华踢翻簸箕:“扫什么扫,看见你这受气样儿就来气,跟你爸一个鬼样子,装模作样!”
  “你骂林舒做什么,他又没有做错!”林剑帮林舒说话。
  “我骂我儿子,关你屁事。我不骂他,我骂你吗?在外边搞小三,还得意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李华张牙舞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吐沫横飞,谁也不让谁。林舒很小便知道了,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当初走到一起,不过是媒妁之言,门当户对。
  林舒扫完碎玻璃,倒到垃圾桶里,怕割伤环卫工的手,又用纸盒装好了。
  这一次父母的交火,又以父亲林剑的突然沉默结束。他已经忍让了半辈子。没有了对手,李华也停了,只是盯着他看的一双眼,仿佛要喷出火。
  林剑拿出烟来抽,他喊林舒:“我准备和你妈妈离婚了。”
  这一次,他终于不再忍了。
  李华马上尖声反驳:“不可能,你想要和我离婚,没门!”
  “我们再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林剑大口的抽着烟。
  他很疲惫,林舒知道,他一直都很疲惫。他不爱他的妻子,却因为宗族观念、家庭责任常年忍耐着,压抑着。他很辛苦,他的额角都是白发,他这辈子都没有好好被人爱过,也没有好好的爱过一个人。
  “你真有女人了吗?”林舒问他。
  林剑低着头,抿紧下巴。他不回答,等于默认了。
  李华抓到证据,气势逼人:“你看看,承认了吧,你就是有了狐狸精!我知道你要跟我离婚,是想跟那个狐狸精结婚,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意的!”
  “她爱你吗?”林舒继续问。
  李华尖啸:“你问的什么话,林舒,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她爱你吗?”林舒不管李华,坚持问。
  林剑扔了手中的烟头,扫了一眼李华,又转过头去,林舒看到他放松的下巴。她比李华好,林舒知道了。
  “我跟你说,姓林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意的!你想要跟那个狐狸精结婚,门都没有!”李华再次歇斯底里,她开始翻旧账,从她如何为林家付出开始讲起,她起早贪黑的赚钱,她忍受林舒奶奶的白眼,她习惯性流产的痛楚……她觉得他对不起她,她很委屈,她怨气冲天,她抱怨、诅咒,睚眦必较,寸步不让。
  林剑没让她好过一天,她也不会让他好过一天。两个不相爱的人,互相折磨。
  “随你吧!”林剑不想再多说了,他起身要走。被李华拽住。
  “你不准走!”她命令他。
  明明不爱,却不愿放手。因为她在计较和恐慌,她的时间、青春、年华,都没有了,她没了这个男人,再无人要她。
  “你放开!”林剑掰她的手,用很大的力气。瘦弱的她被甩到地上!他是无情,但他也是受害者。
  李华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他的大腿,她疯了,她喊着:“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林舒,快拉住你爸,不要让他去那个狐狸精那里!他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人可以留下,心却不能。林舒不动,他不想成为帮凶。
  李华被林剑再次甩开了,她的脑袋磕到桌子腿,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她的脑袋破了,血流到了地上,他头也不回。
  林舒去扶李华,被她扇了一巴掌。他的脸红了,她的眼泪下来了。他查看她摔破的后脑勺,伤口不大,他拿了毛巾给她捂着。
  “你个没良心的,我让你拉住他,你怎么不拉?我养你有什么用啊!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啊!都是你,都是你,你拉住他,他就不会走了啊!”
  她无法熄灭的怒火,转向了他。她擅长骂人,各种难听的话,不管对象,无需思考,张口就来。他曾见过她和她的婆婆互骂,大战三天三夜,老人不敌她。他已经习惯了,他的父亲林剑曾经也是习惯的。只是,另一个女人用新的习惯改变了他。所以,他忍不了了,他选择了离开。
  林舒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听着那些难听的谩骂。一旦不去在意,谩骂便没了伤人的效力。李华偶尔停下来,林舒给她递水,被她打翻在地。他找抹布擦干。
  李华恨他,她恨他没有拉住他的爸爸。她瞪着他,内陷的眼眶里都是泪,顺着眼角往下滑。她骂他:“没良心的衰仔!”
  他没有反应,她失去了对手,她所有的怨气和情绪都撞了墙,她终于彻底崩溃,伏地嚎啕大哭。
  她的强悍终于被击碎了,被她无可挽回的婚姻,被弃她而去的丈夫,被她不愿意帮她的儿子。她的愤怒,失去了效力。再也无法左右任何人。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她难过,她恐惧。她无能为力。
  林舒喊她:“阿姆——”
  “我该怎么办啊,他要跟我离婚,我该怎么办啊——”她以头抢地,好似天塌。
  “你爱他吗?”林舒问她。
  她没听到,继续哭喊着。她已经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不,她一直都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他和父亲,只是她的奴隶。
  “你爱他吗?”林舒吼她。
  他第一次这么大声跟她讲话,她愣住了,也不哭了,呆呆的看着他。
  “你爱他吗?”林舒看着她空洞的眼睛。
  她的表情是疑惑的,她听不懂他的问题。
  “我只有你了,林舒!我只有你了,林舒!”她突然抱住他,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她找到了她的救命稻草,她得牢牢的抓住他,她不能再失去他。
  她的拥抱让林舒窒息。
  李华闹到半夜,直到精疲力竭。她抓着他,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我只有你了,以后我只有你了,林舒。你爸爸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
  他说:“阿姆你睡吧!”
  她要他亲口承认:“你快说,你不会离开我,你不会扔下你妈妈不管,你快说!”
  他面无表情的复述着:“我不会扔下你的,妈妈。”
  她终于满意了,却又开始咒骂抛弃她的男人,她咒他的狐狸精生孩子没□□,被千人骑被万人躺,她咒他出门被车撞,咒他不得好死。
  林舒听不下去了,关门出去。哪怕到了客厅,依旧能听到李华的咒骂。他逃到了阳台上,手机里有两个贺季青的未接电话。他打过去,响了两声,贺季青接了。
  他不说话,贺季青问他:“怎么啦?”
  “我想你。”他说。
  贺季青轻轻地笑着:“我也想你。”
  “如果你能在我身边,该多好。”这是林舒此刻的奢望,他望着天空,一轮圆月挂在远处的高楼顶上。黑云在周边盘旋着,很快它们便遮住了圆月。厦门的天和上海一样,是看不到星星的。
  他问贺季青:“你那边有星星吗?”
  贺季青反问他:“你不开心吗?”
  他笑了:“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这不公平。”
  哪怕隔着电话,贺季青都能听出他的情绪。他爱他,所以在意他。林舒都知道。
  “你和你妈吵架了?”贺季青问
  “不是。”
  “你爸妈吵了?”
  “嗯。”
  “挺严重的吧!”
  “嗯,我爸要跟我妈离婚。”
  林舒叹气,贺季青也叹气。
  “我妈不想离,我爸在外边有人了。我爸妈感情不好,他们经常吵架。”
  以前林舒觉得把伤口撕开来给别人看很不好,他从不跟人讲父母的事情。可是如今敞开给贺季青,他却有种解脱感。
  “你呢,你怎么想的?”贺季青只在意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李华可以放开林剑,却不可能放开他。一旦离婚,她只会抓他更紧。她说的,她只有他了。他害怕。
  “那是他们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贺季青安慰他:“如果不知道怎么办,旁观也没有错,原本就是他们的问题。”
  不管发生什么事,贺季青总是站在他那一边。他说的是对的,可是并不适用与他家。李华不会让他袖手旁观的,她需要他坚定的站在她那一边,成为她最后的壁垒。
  林舒看着不远处高楼顶上的月亮,它往下走了,黑云跟着它。但始终透着光亮。他说:“贺季青,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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