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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竹囚林(古代架空)——司十四

时间:2018-03-14 10:31:46  作者:司十四
  温辞点点头。却是心绪难言。
  什么以为,他明明就是,可自己却不能相认,不能解释。
  “抱歉,就算没有毁容,我也不会是你要找的人。”钟离安问道:“你要找的是谁?”
  “徒弟。”温辞一笔一划地写着。
  钟离安呆呆地看着那两个字,苦笑道:“我现在倒希望自己是阿伯你要找的人。”
  少年将目光投向门口,低声道:“可他不会找我的,他不要我了。”
  甚至恨不得他死掉。
  温辞手一抖,树枝掉到了地上,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又重新捡起树枝写道:“我一个人不太方便,你愿意帮我吗?”
  “只怕我会给阿伯带来麻烦。”钟离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温辞心中一阵激动,他原本以为要废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少年,结果只是稍微示弱这孩子就动了恻隐之心,他的小安终究是个心软的好孩子。
  “没关系,你等我。”温辞丢下树枝,直接用轻功飞了出去。留下钟离安一个人,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阿伯居然是个高手。
  他会答应陪同,一方面是感谢阿伯的食物和水,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再这样无所事事地独自呆下去,迟早要被心里某些可怕的念头逼疯。
  钟离安并不如他表现得那般平静,藏在悲伤愤恨之下的魔鬼已经探出了触角。只不过爱和道德感还在约束着,但却也时时提醒他,让他不经意就被深渊吸引了目光。
  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温辞很快带着带着一套衣服和斗笠返回,他将斗笠扣在钟离安的头上,示意少年和他一起离开。
  二人进了客栈,小二迎了上来,吆喝道:“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温辞刚要开口,忽然想起自己是个哑巴,一着急把舌头给咬了,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二见他们没答话,又问了一遍。温辞拉过钟离安的手,在他手心上快速写了两个字,钟离安依着意思道:“住店。”
  “上房还是通铺?”小二打量了二人的穿着不确定问道。
  这次温辞没让小安开口,直接掏出银两塞了过去。小二多机灵,马上带路喊道:“两间上房,客官这边请。”
  安排好住处,温辞没有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让小二送桶热水到钟离安的屋里。他将买来的衣服放到床上,拿出纸笔写道:“你先梳洗,换身干净的衣裳,然后来我房间吃晚饭。”
  “让阿伯破费了,”钟离安不好意思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阿伯?”
  温辞的笔顿了顿,写道:“叫我哑伯就行了。”
  钟离安见他不愿意提起姓名,自然不会追问,点头应下。
  不多会小二就将热水送了上来,温辞也不好继续留下,便起身回了隔壁房间。小镇子客栈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不需要刻意也能听到隔壁的水声。温辞坐在床上,取下面具,倚靠着墙壁慢慢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
  “小安,对不起,对不起……”
  晚餐准备的非常丰盛,钟离安没有戴着斗笠,束起了长发后,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容更加清晰。
  少年悄悄观察着男人的反应,指着脸好奇道:“哑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害怕或者恶心?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这张脸就连我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
  因为在师父心里,小安最好看了。温辞在心中默默回答,写出来的又是另一番说辞:“愚者观人面,智者观人心,你是个好孩子。”
  钟离安张了张嘴,竟不敢接话,赶紧夹起一块藕饼咀嚼起来。
  他不是个好孩子,他的心里住着魔鬼。少年垂下眼帘,藏起他自己都觉得肮脏的情绪。
  温辞的面具只遮挡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不影响吃饭,但他几乎没有怎么动筷子,只是啜着酒水。
  “哑伯,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钟离安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随口问道。
  温辞用筷子沾着酒在桌上慢慢写着:“因为我长了一张徒弟讨厌的脸。”
  钟离安心中莫名有些堵得慌:“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师父?”
  “不是他的错,是我……”温辞写道:“对不住他。”
  小安,对不起。
  可这声对不起,你听不到。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温泽宁在房内思索许久,第二天温晟殷下朝后,他立刻去了书房。
  “父皇。”温泽宁用着平日乖巧的语气叫道,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温晟殷的情绪不是很好,温泽宁知晓八成和他的皇叔有关系,他紧张地握了握拳头,故作毫不知情地请求道:“父皇,宁儿想皇叔了,可以去找皇叔玩吗?”
  以往温泽宁去找温辞,都是如此请示的,虽明知会惹恼温晟殷,但这样一来可以洗清他通风报信的嫌疑,二来也能尝试看看,能否得知王府的情况。
  果不其然,温晟殷的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皇叔?你心里是不是只有皇叔?!不如和你皇叔姓好了!”
  温泽宁心道,他父皇还真是气糊涂了,他皇叔也姓温。这话温泽宁当然不敢说出来,只能一脸茫然道:“父皇你别生气,宁儿不去就是了。”
  温晟殷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他缓了缓心情,道:“你皇叔身体不舒服,过些日子再去看他吧。”
  温晟殷只道温辞被风霁月打伤了手臂,养些时日就好了。
  明明如鲠在喉,温晟殷却无意再追究这件事情,哪怕是自我欺骗也好,因为他的手里需要抓住这份感情,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那个人说的话,都是错的。
  “嗯。”得知温辞平安,温泽宁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父皇,那宁儿回去读书了。”
  温晟殷没有多留,挥挥手让温泽宁退下,自己坐回椅子上,怔怔地看着窗外发呆。
  他记得那一日,也是雪后初晴。
  温晟殷是皇后的儿子,正经的嫡长子,皇位继承人。他还有个亲弟弟温晟睿,排行老三,老二温晟瑜则是侍女所出。
  一个跟在皇后身边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侍女,在皇帝的酒中下了药,让皇帝误以为她是皇后,爬上了龙床,一举得子。
  照理说温晟殷和温晟睿是亲兄弟,关系自然要好一些,温晟殷也一直这么认为。比他小三岁的弟弟,会跌跌撞撞地扑倒他的怀里,会拉着他的袖子软软糯糯地叫“哥哥”,会将偷偷藏起的糕点分一半给他。
  那时,他还嗤笑着史书中的兄弟阋墙,当然在温晟殷眼中,温晟瑜可没有资格当他的兄弟。
  后来他们一天天大了,温晟瑜不再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却还是会时不时的带着各种零嘴和他一起分享。
  温晟殷想着,以后他要是登基了,温晟睿想住哪就住哪,想要哪里的封地就给哪里,他会好好疼爱弟弟,他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绝对不会因为权利而变质。
  温晟睿自己的确从未对那个位置有过任何念想,他不关心政务,不喜欢读书,没有野心,每天为了几口喜爱的食物乐得像个傻子。
  可是,温晟瑜有。
  出身低贱的温晟瑜在宫中受尽折磨,温晟殷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更别提故意找事,而皇后虽视二人如眼中钉,但碍于母仪天下的身份,只能吩咐侍者别让他们过得太舒服。
  可是那群趋炎附势,擅于揣测主子想法的侍者,为了讨皇后皇子的欢心,用尽了恶毒的手段。
  皇后与温晟殷的漠视让他们变本加厉,最终温晟瑜的母亲被诬陷通/奸,含恨而死,而他一个堂堂皇子,活得狗都不如。
  温晟殷知道这一切吗?知道,但他觉得自己没有上去踩几脚就是仁至义尽了。
  直到他十六岁诞辰,一切都变了,在宴席喝多了的他竟然在贵妃的床上醒来,并且被他的父皇撞见。
  皇帝当场怒火攻心,昏厥过去,贵妃撞柱而亡。丑事不胫而走,不过数日,大街小巷连孩童都会唱两句“皇太子,太荒唐,爬上贵妃床,皇帝变成绿帽王”。
  温晟殷被囚东宫,不日就听闻他父皇去世,自己被联名除去太子身份,温晟瑜众望所归,黄袍加身。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如果说这件事让温晟殷大受打击,那当他知道将他扶进贵妃屋内,将皇帝带到贵妃房间都是温晟睿时,他才知道身在地狱是什么滋味。
  背叛与欺骗,蚀骨缠心。
  被囚禁时他没有绝望,得知父皇死讯时他没有绝望,丢掉皇位时他没有绝望,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生命被黑暗吞噬殆尽。
  后来,他逃出了皇宫,遇到了风霁月,遇到了冯婉冯凌,遇到了钟离辞……
  温晟殷是接受帝王教育长大的,不是什么没有手段的小绵羊,否则也不会在那种境况下还能从容逃离皇宫,还能埋下棋子,还能联系到有用的旧部。
  他会一败涂地,只是因为站在对立面的是温晟睿。
  温晟殷兵变耀炀门,比起杀温晟瑜而后快,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质问他的弟弟,为何要如此对他,他明明那么疼爱与信任他。
  就算对不起天下人,他绝对对得起这个亲弟弟。也是那时,温晟殷才知道,在弟弟的眼中,自己是个冷血残忍、自私固执的模样。
  因为他坐视温晟瑜被欺辱,因为他曾活活杖毙犯错的侍者,因为他遇险时抛下其他人独自逃生,因为他总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的身上……
  温晟瑜只比他小几个月,那个女人趁着皇后怀孕如此行事,他为何要替温晟瑜出头;他杖毙的侍者害温晟睿掉进水潭里高烧几天没退,差点丧命;他们遭遇暗杀,保护他们本来就是护卫的工作,何况那时他没有放开温晟睿的手;他之所以牢牢盯着温晟睿,也只是因为他担心他的安危。
  听着温晟睿一桩桩一件件的控诉,温晟殷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原来从最初开始,他们就在背道而驰,只不过是他自己没有看清。
  “那无辜受累的贵妃,莫名身亡的父皇呢?”
  温晟殷悲哀又愤怒。
  温晟睿露出痛苦的神色,最终只是闭上眼睛,转身撞上了旁边护卫的长刀。本来还能和他呛声的温晟瑜却像是受到了刺激,冲过去抱起奄奄一息的温晟睿。
  很久以后,温晟殷从他人的只字片语中拼凑出二人的故事,才懂得温晟瑜为何如此失态。
  温晟睿自幼便同情怜悯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觉得温晟瑜娘亲虽然有错,但温晟瑜是无辜的,所以总是私下偷偷照顾。而温晟瑜讨厌温晟殷,却没有迁怒帮助他的温晟睿。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才是一类人。
  后来大了,温晟睿对温晟殷的不满越来越多,而与温晟瑜越来越投缘。所以在听说温晟殷正式册封太子就会杀了温晟瑜后,温晟睿犹豫了许久,同意了温晟瑜的计划。
  他只想败坏温晟殷的名声,让册封仪式推后,谁成想贵妃为证清白自尽,皇帝一病不起。
  温晟瑜登基后,未娶一后一妃,而温晟睿则将自己锁在佛堂中,日日吃斋诵经。人人都知道温晟瑜待温晟睿比亲兄弟还亲,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百般迁就万般容忍。
  若这时温晟殷还不懂发生了什么,那他就白活这么大了。讽刺的是,他被诬陷乱/伦,可真正乱/伦的正是污蔑他的人。
  温晟殷不是传统意义上“三观正”的人,比起男子相恋,比起兄弟相恋,他更在意的是,温晟瑜哪里值得他弟弟背兄弑父,甚至原谅自己被利用。
  他至今记得当时温晟瑜的目光与神情,如同被诅咒一般刻在了脑海,哪怕万种不愿,午夜梦回时却总少不了那双眼睛。
  温晟瑜咬牙切齿道:“温晟殷,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人真心待你,永远不会有人忠诚于你,你只配活在谎言和欺骗中,永世孤独。”
  温晟瑜抱着温晟睿,从城墙一跃而下,鲜血浸透了地上的皑皑白雪。
  这样的话,换做他人也许记得一时,随着时间慢慢就淡了,谁又会真的较真。
  可温晟殷本就是个固执又容易钻牛角尖的人,他始终无法释怀自己的亲弟弟倒戈他人。所以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证明温晟瑜的话是错的,同时他又渴望真的有一个人,能像温晟睿对待温晟瑜那样对他。
  然后,他选择了温辞,一个他心目中完美的弟弟。
  与其说温晟殷对温辞感情深厚,不如说他自欺欺人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愿意承认。承认便是印证了温晟瑜是正确的,证明他们三个人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在这场戏中,每个人都是受害者,每个人也都是加害者,只不过他们都是站在自己角度的叙述者,从一开始温晟殷的执着就没有任何意义。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钟离安从床上醒来,看见房间里站着一个人正低着头在布置膳食,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王府。
  “大哭……包。”钟离安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温辞身体一僵,下意识回头看向少年。钟离安目光落在面具上,才回过神,慢慢坐起身。
  “啊。”温辞指了指打满水的脸盆,将米饭盛好后坐在桌子旁等待。
  钟离安起身换上昨日哑伯买来的衣服,走到梳洗架前,扭头瞥了一眼,心中有些纳闷。
  他现在功夫不差,照理说有人进房间他不可能毫无所觉,为何自己竟然没有警觉,是因为这两日太累了吗?
  一心二用让钟离安洗脸时,指甲不小心戳到了伤口,不由“嘶”了一声。温辞立刻走过去,双手捧住少年的脸,仔细检查被戳破的地方。
  “啊。”温辞示意他不要乱动,从怀中掏出一盒乳白色的药膏,轻轻敷在伤处。
  钟离安只觉得脸上一阵清凉,舒服了许多。若他面前有铜镜,便会发现他的指甲将那层翻卷的皮肉撕开了一道裂缝,露出白皙的皮肤和轻淡的血痕。
  温辞在血痕处涂上药,又悄悄将掀开的地方黏了回去。
  当时情况紧急,庄潋虽然习惯备着易容的东西,但□□只要有心检查,总会露出破绽,而且对钟离安也没有合适的说辞,索性直接给少年贴了个毁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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